第十五章 宿命？！ （一）
事實上，曹操罵高幹後的第三天，雁門關被奪的消息傳回了詳細的經過，看到這份經過，曹操罵不出聲了。
戰報上寫著：林若扶植一個優布的小部落兼並了草原上的一些弱小的部落，迅速地發展壯大，並且打敗了扶羅韓的部落，扶羅韓的兒子泄歸泥歸降了林若，林若讓泄歸泥假意兵敗投靠步度根，裏應外合抓住了步度根，拿住步度根的家人和族人，逼著步度根歸降了林若。步度根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牆頭草，兩邊倒。
如今林若強勢，他豈敢違抗林若的命令，當下他按照林若的命令，打著兵敗逃進雁門關尋求庇護，夜半殺死了守關的士兵，打開了關某，將關外的林若的大軍放了進來。
雁門關一失，如白馬、壽陽、樂平幾個州郡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了，聲勢浩大的鮮卑大軍和林若的人馬，一個個開城投降了。
並州危急了。
曹操感覺到自己的頭風病又犯了。
而遠在並州的司馬朗對並州牧曹真說道：“曹大人，讓所有的人馬都退到太原去吧太原城，城牆堅固，林若的大軍遠道而來，必然糧草不足，我們可以堅守待援。”
曹真聽了之後，忍不住說道：“我帳下有十萬人馬，難道還不是林若的一萬騎兵的對手嗎？”
司馬朗聽到曹真這話，當下忍不住說道：“十萬綿羊對一萬的餓狼，誰會勝呢？”
“況且，如今收攏兵力，對我們有莫大的好處，我們一旦能將林若的大軍拖在太原，就可以讓主公在洛陽的戰事不受影響。這比我們白白犧牲要劃算多了。”司馬朗繼續說道。他是曹操任命的並州別駕，因此有義務保護好並州，何況並州也有他們司馬家的勢力。
權衡再三，曹真聽取了司馬朗的意見，將並州所有的城裏的糧食，百姓都集中到了太原，利用太原堅固的城牆作為防守，不肯出戰，從而消耗林若的軍糧。
汜水關。
劉備的大軍擺開了架勢。劉備禦駕親征，場麵不可謂不浩大。
在關上的曹仁眯著眼睛看著遠在射程之外的劉軍，然後搜索劉備的蹤影，其實劉備的蹤影很容易找到，在一個華蓋下麵，一麵帥旗的旁邊就有一輛馬車，馬車上端坐的人，不是劉備還是誰？
幾年不見劉備，劉備的皮膚比以前白多了，而且人也長得更加和藹慈祥了。整個人的身上帶著更多王者具有的不怒而威的氣息了。
“那就是劉備。郭淮，你有多大的把握？從這裏，到哪裏雖然不遠，可是對方防備甚緊，你覺得你能夠得手嗎？”曹仁當下對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說道，就是坐在車駕上的那個人。
郭淮當下看向劉備，心裏忍不住暗暗讚道：“看來這個劉備倒也是一個帝王之相。”他輕笑地說道：“聽人說，身為帝王，會有真龍之氣防身的。我倒要看看這是不是真的？那個劉備到底是不是帝王。”他說著，從旁邊拿過一把長弓。
這把長弓，弓身血紅，是有千年的紫檀木做成的，弓弦是銀白色的是有三條粗大的虎筋相互編織而成的。要拉動這樣的一把弓，隻怕要耗費的力氣很大。
“這弓起碼有八石吧？”曹仁當下忍不住說道。
這個時候，許褚走過來說道：“錯，某家拉得動八石的弓，可是拉不動它，這弓起碼有九石。”
“這弓相傳是後羿的射日弓。也叫落日弓，非有緣之人，不能打開。”這個時候，郭淮記得當日自己無意當中擊退了一股山賊，救了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就將一把大弓送給自己，並且告訴自己這麽一個古怪的名字。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了，這弓有那麽厲害？他試著發了一箭，才發現這弓果然是厲害得很，一箭過去，射穿了一個大樹，並且還將大樹後麵擋著的小山射出了一個小坑。
隻是每次使用這弓的時候，郭淮都要三天才能恢複，也就是說，他要三天才能射出一箭。這樣耗能的弓，攻擊雖然大，但對自己來說也是危險的。
不過，現在自己身在安全的地方，用這樣的弓來射殺劉備，應該沒有什麽危險的。
搭上那支精鋼打造的箭矢，目標正是劉備的眉間，慢慢，慢慢地，隨著郭淮的用力，他的弓被拉滿了。
而城下的劉備突然間感覺到有一個殺氣鋪天蓋地地朝自己用來，他當下習慣性地抬頭望向汜水關的城頭，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心裏不由暗想：“莫非是我多疑了？”
這股殺氣不僅是劉備感覺到了，旁邊的關羽也感覺到了，他當下對劉備說道：“大哥，隻怕有刺客，大哥要小心。”
“二弟放心，備會小心的。二弟也要小心。”劉備當下說道。
“嗖”地一聲，恍如九天雷鳴一般響動，劉備突然間看到一條銀白色的長龍，帶著一股強勁的氣勢正朝自己撲食而來。
整個時間仿佛因為這支箭的出現而凝固了。
關羽見狀當下趕緊拿起了自己的長弓，搭起箭和那支飛來的箭對射。可惜，那支箭根本無法抵抗郭淮射過來的箭。關羽的那支箭的箭頭剛剛和郭淮的那支箭的箭頭接觸的時候，整支箭竟然被活活地一分為二了。可是讓關羽更吃驚的事情是，那支在削開自己的箭的時候，它的速度絲毫沒有減弱，直直地撲向了劉備。
“大哥小心”
“陛下小心”
劉備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他完全忘記要逃走了，因為那支箭的威力完全震住了他，也不知道是誰突然間撲倒了過來，劉備整個人被那個人撲著滾到了地上。
等劉備回過神來看去，發現自己的車駕被射穿，而帥旗也被射斷了，更讓他吃驚的事情是，帥旗身後的幾十個士兵，竟然被同一支箭穿了胸膛，最後那支箭死死地釘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幹之上了。
劉備的臉色一片慘白，驚恐地看著這一切。這支箭如果剛才射中自己，那麽自己必死無疑。
“陛下，你沒事吧”劉備耳邊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急切地問道。
劉備回過神來看過去，發現剛才撲到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護衛陳到，是他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自己。
“大哥，你沒事吧？”關羽當下忍不住問道。
“無事。無事……”劉備看著折斷的帥旗，然後說道：“今日暫時退兵吧”
帥旗被折斷，士氣肯定低落，而且士兵們看到剛才突如其來的那麽一支箭，心裏肯定產生了不小的陰影，他們隻怕也不敢貿然攻城了。
其實看到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箭，不僅是劉備的士兵們看呆了，嚇傻了，就連守關的曹軍將領也完全被怔住了。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關下的劉備，已經下令退兵了。
看著劉備的十幾萬大軍退去。汜水關的守將們頓時鬆了一口氣，曹仁當下歡喜地說道：“郭淮，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有這麽厲害的。伯濟，真有你的”他說著伸手要去拍旁邊的郭淮的肩膀，可是他這一掌拍下去，郭淮整個人就暈倒在了地上。
是的，郭淮用盡了身上的力氣，整個人有些虛脫了。這落日弓威力雖然強，可是消耗也大。
“伯濟，伯濟……來人，扶郭將軍去休息。”當下曹仁馬上叫道。
話分兩頭，卻說劉備今天攻打汜水關失利，心裏十分的難受。他讓士兵駐紮在當年袁紹號令諸侯討伐董卓的那個地方，因為這次也有十多萬人馬，因此場麵和當年十分的相似。
“大哥，你沒事吧？”關羽看到劉備一臉凝重的表情，當下忍不住問道。
“二弟，今天這一箭，你感覺到了什麽沒有？”劉備看向關羽問道。“以二弟你的武藝，竟然也檔不下這一箭，那麽說明這一箭的威力十分的巨大。想不到曹孟德帳下竟然有如此能人異士。”
“大哥，今天是小弟輕敵了，若不是小弟以為自己的箭能夠擋住敵人的箭的去路，而是用刀來檔，隻怕大哥不會受驚的。這次多虧了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將大哥推開。閃過了那支箭。”關羽十分自責地說道。如果不是自己自以為是，是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
“叔侄為人謹慎。這次卻是多虧了他。你去將他叫進來，朕要好好賞賜他。”劉備當下忍不住說道。什麽功勞最大？當然是救駕的功勞，那是最大的。
“臣叩見陛下”陳到進來營帳當中，看到劉備馬上跪下拜道。
“叔侄，不必多禮，你起來吧”劉備當下不由點頭笑著看向陳到說道。陳到當下起身，很得體地站到了一邊。
“叔侄，今天你救了朕，你想要朕給你什麽封賞？”劉備看向陳到問道。
“保護陛下的安全，本是微臣的職責，微臣讓陛下受驚，陛下不責罰微臣，微臣已經十分感激了，不敢要陛下封賞。”陳到當下單膝跪下看向劉備說道。
“恩？這可不行，朕一向賞罰分明。”劉備當初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不由說道：“陳到聽封”
“臣在”陳到當下雙膝跪下，然後抱拳說道。
“朕封你為執金吾，專門保護朕的安全。”劉備當下看向陳到說道。這執金吾雖然隻是一個專門保護皇宮安全，皇帝安全的近臣，可是他手裏捏著的是整個京城的禁軍，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人，都是由皇帝最親信的人擔任的。這五年以來，陳到雖然是劉備的護衛，可是劉備隻是讓他負責訓練白耳軍，官職也是普通的武將。
“多謝陛下，臣一定竭盡全力保護好陛下的安全”陳到當下馬上說道。
“起來吧”劉備笑著看向陳到說道。陳到謝恩站起來了。
“叔侄，朕的安全就交給你了。你要好生看護。”劉備笑著說道。
陳到點了點頭，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想要開口說，可是又覺得不妥。這個時候劉備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臣鬥膽猜測一件事情，若是臣說錯了，還請陛下不要降罪”陳到當下看向劉備說道。他今天能感覺到射出來這個箭的人，箭矢上帶著的氣息很熟悉，而這股氣息很像是當初的一個人的。
“說吧”劉備當下說道，“說錯了。朕不會怪你的。”
“今天射陛下的那一箭，雖然威力很強，可是我覺得對方消耗也十分的龐大。否則在陛下躲開第一箭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射出第二箭，可是對方卻沒有再射出來，那麽證明一件事情，這一箭已經讓他損耗了太多的體力，他已經無法再射出第二箭了。”陳到當下抱拳看向劉備說道。
聽到陳到這話，關羽、劉備兩個人眼睛一亮。劉備年輕的時候，也消耗飛鷹走狗，打獵什麽的，自然知道拉動那麽遠程的弓，又能射出那麽遠的距離，弓箭所需要的體能是多大的。他當下忍不住說道：“叔侄，看來，你真是觀察細微。”
“如此說來，大哥根本不用害怕敵人還會有第二箭射出來了。大哥，我們完全可以攻汜水關了。”關羽當下說道，“關某也想見識，到底是誰射出那麽厲害的箭。”
“我想我應該知道那人是誰。”陳到當下說道。
“你知道？他是何人？”關羽忍不住問道。
陳到略略地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人的外號叫河豚，曾經在揚州的時候刺殺過軍師，後來被軍師設計擒住，關了起來，可是卻被同夥救走了。今天我在這支箭的所帶的氣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他的真氣。”
“真氣？”關羽當下說道。這個時候，他想起來了，對方的箭矢上麵帶著一股亂人心是，讓人恐懼的氣息。關羽練的“春秋刀法”，內功是“四象神功”屬性是“定”，也就是說每一個人和戰鬥，都會被刀裏帶著的浩然義氣，震住，然後呆呆地被殺。這就是為什麽，關羽能夠在一招之內，將華雄的腦袋砍下來，有了溫酒斬華雄的典故了。
“亂”，就是讓人心生煩亂，無法想到該如何去抵抗，從而做出錯誤的判斷。對方射出來的箭，既然有亂的氣息，那麽證明對方的內功心法就是屬於“亂”的。
“亂”是“定”的克星，關羽記得師父說過這樣的話，難道這裏，將會遇到自己的宿命之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