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聞訊趕來的家屬是周遊,他拉開白床單看了眼姑母的屍體,神情黯然沮喪:“這是怎麽回事?昨天體征不是很平穩麽——”

主治醫生馮醫生把他扯到了一邊,如此這般地跟他耳語一番,他立即皺緊了眉毛:“藥檢結果什麽時候出來?”

“二個小時左右吧,周遊,你看,這種情況要不要報警?”

周遊沉吟了一下:“姑母還有個女兒呐,要不要報警,得問她的意見。~~~~”

馮醫生苦著臉:“那個女兒是你表姐吧?周遊,到時候幫我們醫院調解一下,做做你表姐的工作――我擔心家屬會對醫院……”

周遊有點心不在焉地點頭:“哦,好的。”

他馬上掏出手機,給他媽媽打電話,海沙聽到他壓低著聲音:“媽,姑姑出了意外,昨晚去世了,對,嗯,先別急,你去她家裏看一下,嗯,對……”

海沙不解,馬阿姨出了意外,她這個弟妹作為親屬,第一時間不是應該來醫院看望她的嗎?周遊怎麽去囑咐她去家裏看一下?是看什麽呢?

海沙還沒有來得及細想,小舞就來了,到底是親生女兒,小舞奔進來,頭發蓬亂,雙目紅腫,甚至都有一隻腳忘了穿襪子。

她抱著馬阿姨的屍體,嚎啕大哭,眼淚像是從心裏傾倒出一般,哭得肝腸寸斷。

周遊一開始還皺著眉頭勸解上兩句,後來便不再作聲,擰著眉頭站在一邊。

馮醫生本來還想跟她解釋一下,此刻插不上嘴,隻能在一側不停嘟囔著“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在小舞撕心裂肺的哭聲中,海沙和朱朱都流淚了,連一直冷冰冰的葉竹也擦了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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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哭了多久,小舞終於隻剩下抽泣的力氣,像是傻了似的,目光呆滯,拉著媽媽的手,隻管抽咽。

周遊有些不耐煩地開口了:“小舞姐,你別光顧得上哭了,姑姑的後事得料理啊,你得拿個主意。”

小舞把眼光移向他,眼睛卻沒有焦距,依然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馮醫生趁機說話了:“我很抱歉令堂在我們醫院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有責任向你解釋一下——”

小馮醫生馬上把朱朱和海沙抬出來做擋箭牌,末了,還勸解似地:“不管怎麽說,我想,這兩個姑娘對你母親也沒有什麽惡意,這最多是個意外――她們本來要樂於助人的,好心做了錯事——”

海沙很難過地:“小舞,我們真不知道……”

小舞卻忽然對著周遊:“你是什麽時候來的?你家不是比我家遠多了麽?”

周遊愣了一下,不知到小舞的思維怎麽突然跳躍到他的身上:“我昨天晚上在醫院值班了……”

小舞盯著他:“也就是說,你昨夜一直在樓上?”

“嗯。”周遊有點不耐煩。

小舞忽然轉頭,問馮醫生:“醫生,有沒有報警?”

馮醫生期期艾艾,他真是不願意把事情鬧大了:“那瓶安眠藥已經送去藥檢了,我們想等藥檢結果出來,再跟家屬商量一下——”

小舞忽然眼如寒冰:“醫生,請幫我報警,我媽媽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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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清揚產假後接到的第一個案子。

她一見到馬蘭芷的屍體,看到她僵硬的脖頸上一塊暗紅色的屍斑,立即知道這個死亡事件有蹊蹺。

她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病房所有的人:眼睛腫如桃子的女兒,神色複雜的侄子,尷尬的醫生,並排站在一起、表情哀傷的穿病號服的兩個年輕姑娘,還有一個端坐在37號**,略有點事不關己態度的病人……

她帶上了塑膠手套,略一檢查了屍體臂膀、手肘、大腿後側、腳後跟等處,心下了然。

她打了電話給新從分局調來的法醫嶽鋒:“嶽鋒,我這裏有一具屍體,十五分鍾送到你那裏,我希望能立刻解剖。”

周遊聽到她的話,叫了一聲:“解剖?為什麽解剖?我姑姑……”

清揚見他穿了白大褂:“你是醫生?這種醫學常識應該知道吧?”

她把屍體的手肘抬高一點,那裏也有塊暗紅色的屍斑:“屍斑是在什麽情況下呈現紅色,我想你也應該清楚吧?”

周遊一瞬間變了臉色。

馮醫生大驚:“是氰化物中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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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竹發了脾氣:“我今天上午就出院了,為什麽讓我留下?!那個人中不中毒,關我們病人什麽事啊?”

探員李昆負責為病房裏的三個病友做筆錄,他耐心地:“葉小姐,請你配合警方調查,等筆錄一結束,你就可以回家了。”

葉竹冷若冰霜:“真是煩死人了,怎麽這麽倒黴,跟她住一個病房!”

朱朱煩了,瞪她:“你有完沒完,馬阿姨人都死了,你叫什麽叫,對死者起碼的尊敬都沒有!”

葉竹冷笑:“你倒尊敬體貼,給人家吃安眠藥,現在出了事,誰知道有沒有你的幹係!”

朱朱跳起來:“喂,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麽意思?我的安眠藥已經檢驗過了,根本就沒有問題——”

葉竹閑閑地:“剩下的藥是沒有問題,誰知道她晚上吃得那粒怎麽樣?”

朱朱漲紅了臉:“你別血口噴人!我看啊,如果我們中有一個有凶手嫌疑的,就是你了!哼,昨晚你還跟阿姨和我吵架呢,你是不是被阿姨戳到痛處,懷恨在心了?!”

葉竹臉色大變。

李昆注目看著她們倆個:“吵架?昨晚你們吵架了?”

舞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眼睛裏忽然有了內容,她暗啞著嗓子:“我媽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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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狀態不好,精神萎靡,沒怎麽碼字,給大家致歉!

祝周末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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