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檸謙虛了!”太後眯起眸子看著麵前這個越長越是像她娘的女子,不知怎麽的心中就是一口惡氣出不上來。
兩人客套一番,太後招呼丫鬟送來一些糕點水果,現在的她哪裏會將這已經沒有一絲威脅的小毛丫頭放在眼中,是以,擺足了架子。
不過,上官青檸不敢小覷這場鴻門宴,她知道,太後今日斷然不可能輕易放手的!
上官青檸隻是看著那些精美的糕點,沒有動靜,一旁的木林一直和她站在一起,也並未動手。
太後隻是斜睨了一眼這個木林,並未開口深究,想必也是顧景炎安排在她身邊的人而已。對於顧景炎,她雖然也有些忌憚,卻並不害怕,所以根本沒有正眼看對方。
上官青檸吸了口氣,倒是直接切入正題:“不知太後娘娘此次召喚有何貴幹?”端起剛泡好的茶水,朝口中送去,眉宇間不輸一絲氣勢!
“……”太後麵上一笑,將自己剛剛端起的茶杯朝地上直接摔去。
“砰……”一聲大響,茶杯頓時四分五裂了。
“哪個賤奴泡的茶水,不溫不火的是哀家用的嗎?豬食嗎?”聲音深寒冰冷,讓一旁的早已經跪了下去的丫鬟們直接在原地磕頭。
少頃,有人上前將那個小丫鬟拖了下去。
“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啊……”小丫鬟哀嚎求饒的聲音越來越遠,上官青檸手上端著的茶水愣了下,依舊端在手中,並未朝口中送去,也未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片刻後,當一切塵埃落定,太後才朝上官青檸莞爾一笑,卻也讓人毛骨悚然的。
“青檸,你剛剛喝了這茶,怎麽樣?”太後緊緊盯著上官青檸。
上官青檸心中冷笑,好個老狐狸,若是自己回答了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是豬,到時候給自己來個伺候皇上都沒有資格。畢竟皇上身旁不可能養一條豬吧。
然而,若是自己不開口,又說自己不尊重她,再給自己定個以下犯上的罪名,左右就是要弄死自己,果真也虧她能想到這樣的毒計呢?
上官青檸沉吟片刻,那太後一直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的各種神情。
一旁的木林自然也看出了上官青檸的尷尬和聲陷危機,他想要開口,卻害怕事情更加糟糕,一直緊緊盯著上官青檸害怕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上官青檸深深看了眼太後,少頃後才接著道。
“太後明鑒,今個青檸心情甚好,所以覺得什麽都好,今個又是在太後宮中品茶,太後屋中又怎麽會有豬食呢?”
上官青檸不答反問!
一句話卻直接讓太後處心積慮的陷阱破碎,讓她臉色很是難看。
太後沒有料到上官青檸竟然如此直接,麵上陰霾,一而過。
看來她還真是小覷了眼前這個女人了,自己百試不爽的手段,今日在她麵前竟然全部失效?
太後真的沒有想到這上官青檸竟然有這樣縝密的心思?
若是在這樣一個聰慧的女人,當初為何不能入顧親王的眼?
難道顧親王並未慧眼識金,根本不知為患?
上官青檸的表現讓太後一直陷入其中,在想著各種情況和大局!
而上官青檸這樣一句話出來,一旁的木林也終於鬆了口大氣,他深深看了眼上官青檸,果真是個聰慧的女子。
這樣一句話出來,既不承認自己吃的是不是豬食,也說在慈寧宮中,若是自己吃的豬食,那太後吃的也是一樣的,這樣直接噎住對方,讓自己也身陷不敗之地!
不過,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太後,她沉著眸子,看著眼前的一切。
“嗬嗬,為母親,炎兒雖非我親身,可是也是哀家從小看到大的!”似乎憂傷的歎息一聲。低下的眸中全是狠戾,隻是沒人看見而已。
上官青檸望著這個心懷鬼胎的女人,看她究竟想要做什麽?
眾然臉皮再厚,這樣**裸的被人看著,太後也不免心生一股怒氣,強忍著這股快要將胸口撐破的怨氣,又是一笑。
“所以炎兒的脾氣哀家最是清楚,他這孩子就是喜歡喜新厭舊,青檸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太後看似無意,實際加重了語氣,她語重心長的像是在勸慰,實際卻讓人聽了心中煩悶。
兩人閑閑的拉著家常,上官青檸一搭沒一搭的應喝著,就在此時,一個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太後娘娘……”揣著粗氣的丫鬟滿臉大驚失色,看著太後直接跪了下去,麵上全是驚慌失措。
“何事這樣大驚小怪?”太後滿臉正色,看著下麵的丫鬟,怒喝一聲。
原本就驚慌失措的丫鬟,被這樣大聲一吼,更是臉色鐵青。
上官青檸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眼前這個大驚失色如此莽撞的丫鬟,她可並未問對方究竟何事?
小丫鬟顫抖的似乎才驚覺坐在旁邊的上官青檸,卻還是顫顫巍巍道:“娘娘,李尚書來報,說是上官家的姑娘廢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在殿外請命!”
說完後,看了眼一旁的上官青檸,又看了眼太後,低著頭,不語了!
上官青檸眸子一暗,真是好樣的,一計不成,再施二記,真是好樣的!
正在她心中如此作想的時候,旁邊傳來太後大喝一聲:“什麽?”太後大怒:“誰人敢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等事來。”
她說的是義憤填膺,讓人聽著心中寒冷,原本端莊大方的儀態,早已經**然無存。
上官青檸依舊淡然而立,冷眼看著這兩個一唱一和的女人,竟然如此急切的就切入正題?
太後嗬斥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期間,她也偷偷瞄過女子神色,豈料並沒有她預想中的慌亂。
心中有些怒氣!
“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丫鬟臉上:“還不快點說清楚,究竟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家夥,竟然敢對李尚書之子下手!”惡狠狠的聲音,有些暴戾的吼道。
丫鬟摸著自己立刻紅腫起來的臉頰,有些發懵,計劃裏可沒有這樣的環節啊!可是,又不敢違逆太後心意。
此刻全部怒氣都落在了旁邊那一身淡然的上官青檸身上,那狠戾的眼神讓人看著就覺害怕,恨不能直接撕了上官青檸。
反觀上官青檸,她坦然的迎著丫鬟不善的眼光,就像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般。
“是——是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青檸!”聲音有些顫抖,卻不難聽出語氣中的興奮。接著見太後本就不善的麵上,更是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經過說的如何如何凶險……
太後邊聽,便斜眼瞄了眼一旁的上官青檸,她黝黑深邃的眸子透著危險的氣息。
不難看出太後麵上一喜,卻壯做驚訝的樣子:“什麽?”原本剛剛送上來端在手上的茶水也瞬間摔掉在地。
砰通一聲大響!
似乎是一切的開始。
終於說到正題了,上官青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卻讓太後心中一凸,竟然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不過,大風大浪她終究是見多了,很快靜下心來,看著眼前的上官青檸。
誰知道,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個女子終究一動不動?
“這……!”縱然是太後身經百戰,也未曾預料到這涉世未深的上官青檸竟然有如此心境和氣魄?
一時間竟然有些口吃,看著麵前的上官青檸,本來是打算二話不說,直接將其治罪,可是此刻卻覺並非自己想的簡單了。
定了定神,太後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麵之人,很快定下神來,眼見上官青檸不吭聲,她直接朝她道:“青檸,可有此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麵前端坐著的女子,聲音已經不似方才般親切,甚至還有些冷厲。
“好像是吧!”遲疑的想了下,上官青檸並未推辭,直接接口,這樣坦率的態度倒是讓太後心中很是歡喜了。
太後麵上一喜,心道;既然自己承認了,那就最好!
“你好大的膽子——哀家敬重你乃上官家嫡女,本想將你留在宮中,伺候著皇上身旁,以免以後的日子難過!豈料你竟然蛇蠍心腸,將一個並不熟悉的人打得如此重傷!”聲音猛然提高,甚至有些尖銳,聽的那一旁的丫鬟也不禁心中一顫。
嗬嗬——果然露出真麵目來了,隻是,未免也太沒有耐心了點吧!撇了撇嘴,上官青檸心中冷哼一聲,真是沉不住氣呢!
上官青檸吸了口氣,看著眼前的太後:“太後可知真想?”不等太後定罪,上官青檸接著道。
“別人不惹我,我又豈會欺負別人?況且,小女子一個區區女流之輩,又哪裏來的力氣,將人打得那般傷殘?”依舊不冷不淡。
“這……!”太後心中早已經將上官青檸問罪了,豈料此話一出,她頓時語塞,沒有料到這女子何時竟然變得如此牙尖嘴利了。
不過,任由上官青檸如何說,她也不看看今個形式?在自己這慈寧宮中,說什麽還不是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