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末的群雄征伐中,劉邦為什麽能成為最後的贏家呢?
在中國曆史上如此之多的帝王中,劉邦為什麽能成為他們當中的冠軍?
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會得出迥異的觀點。但在我看來,劉邦最厲害的一點,是他非常擅長“授權”。他不但喜歡授權,而且是收放自如,是權力管理的行家裏手。他沒上過什麽管理學校,也沒讀過MBA,但他在這方麵比當今任何一家世界級企業的領導人都更具有天賦和過人的能力。
我們知道,授權就是讓手下去為自己完成工作,充分給予權力和一定的時間,然後信任。為什麽要授權呢?因為一個人無論多麽英雄,就算是三頭六臂,也不可能解決所有的事情。項羽厲害吧?他武力過人,又是貴族,號召力也很強,可又能怎麽樣?最後敗在了劉邦的手上。
業務高手與管理者是兩種不同的角色。一個卓越的管理者,他必須讓整個團隊厲害起來,而不是隻有自己呼風喚雨。
這就是為什麽劉邦能夠在每戰必敗的逆境中愈挫愈強的奧妙。他自己上陣殺敵是不行的,親自帶兵指揮也很平庸,但他擅長“將將”,就是知人善任,讓能人為自己去打仗,征服天下。知人是善任的前提,善任是知人的目的。一個公司的老板,部門的領導,不僅要有知人之明,還得有善任之能。
看看曆史上的名人是怎麽評價劉邦的:
與劉邦同時鬧革命的陸賈對南粵王趙佗說:“皇帝起豐沛,討暴秦,誅強楚,為天下興利除害。繼五帝三王之業,統理中國……政由一家,自天地剖泮未始有也。”
陸賈覺得,劉邦不但是偉大的皇帝,而且繼承了三皇五帝的事業,統一了中國,這是天地辟地以來從未有過的壯舉!
司馬遷在談劉邦時說:“故憤發其所為天下雄,安在無土不王?此乃傳之所謂大聖乎?豈非天哉!豈非天哉!非大聖孰能當此受命而帝者乎?”
這段話翻譯成現在的話就是:“高祖憤發有為而成為天下的雄主,哪在於無土而不能為王?這不就是世傳的大聖嗎?此真是天意啊,如果高祖不是大聖之人,又豈能受命於天而當上皇帝呢!”
司馬遷當然有拍馬屁的成分,但也從側麵說明,劉邦至少是讓他折服?的。
到了宋代,蘇東坡說:“古之善原人情而深識天下之勢者,無如高帝。”就是說:古代通曉人情並能準確判定天下大勢的人,沒有一個人比得上漢高祖。
王安石說:“後世循高祖則鮮有敗事,不循則失。”王安石是一代名相,他認為後世之人遵循劉幫的規範去做事,很少有失敗的。如果不遵循和學習劉邦留下的經驗,則必有過失。
元代的戈直說得更有對比性:“(唐)太宗英武,將略優於漢高;至於知人判事,不及漢高遠也。”在戈直眼裏,唐太宗李世民的將略比漢高祖強一點,但在識人用人、判斷事物的能力上,遠不如劉邦。
明代的李贄說:“故漢祖之神聖,堯以後一人也”提到劉邦,他認為是堯帝以後最偉大的一個帝王,沒什麽皇帝能跟他相提並論了。
英國著名的史學大師湯因比也給予了劉邦極高的評價,他認為劉邦是人類曆史上最有遠見、對後世影響最大的兩位政治人物之一。一位是開創了羅馬帝國的凱撒大帝,另一位便是創建了大漢文明的漢高祖劉邦。
但是,與史學家們的高譽相比,民間對於劉邦的評價則有些失於客觀。比如許多人在劉邦身上研究厚黑學,認為他的成功是源於一種流氓哲學,將他的形象抹黑;不少人反而崇拜項羽,認為項羽輸得壯烈,不愧是頂天立地之英雄。
這不但對於劉邦相當不公正,而且也違背了最基本的史實。劉邦既不是心腸狠毒的流氓,項羽的所作所為其實也算不是頂天立地。
我們從曆史當中不難發現,從一介平民實現九五至尊之高位的帝王中,有漢高祖劉邦、漢光武帝劉秀和明太祖朱元璋三個人。光武帝雖然是漢景帝的後裔,但他起家時的家庭實際情況與平民沒什麽區別,反而處境十分凶險。他們創業時的自身社會地位很低,可利用的資源非常少,承擔的風險極大。可以說,這三個人堪稱草根創業的優秀代表,代表著白手起家的最高境界。
但不同的是,劉秀與朱元璋成就自己的帝業都曆時15年,劉邦從起兵到稱帝,在一堆強手如雲的貴族之間僅用7年的時間。如果僅從漢王算起,他隻花了4年。這是何等的逆天?而且當時的中國,剛剛結束了分裂割據的戰國時代,各國貴族勢力猶存,還沒有形成大一統的傳統,統一的難度是後人很難想象的。
善戰者從來都無赫赫之功。劉邦看起來什麽地方都不算出色,但是他統一天下的時間最短,建立的漢朝國運最長,宗室的實力保持也最完整。關鍵是,他的起點還是曆代最低,對手的質量也高。
他不是皇帝中的冠軍,誰又有資格呢?
劉邦憑什麽能做到這些?
第一,不管順境逆境,他始終都保持自信。在人生艱難的時期,他反而更加堅韌,百折不撓,屢敗屢戰。強大的意誌力,保證了他能夠在艱巨的僵持和消耗中勝出。
劉邦起義之初,雍齒叛變降魏,讓他丟掉了根據地之一的豐邑。豐邑失守,又反攻不下,在當時對於劉邦的打擊是沉重的:
一,雍齒降魏,說明劉邦的內部不團結,給對手提供了可乘之機,二,等於向世人宣告自己在軍事上的準備不足,容易失去民心,這在亂世是非常危險的。三,也是最重要的,叛變的豐邑如梗在喉,製約了劉邦進一步的發展,使他極為被動。
這件事對劉邦的影響很大,至死不忘。當上皇帝以後,他賜沛縣湯沐邑,世世代代無租稅,卻不給自己的出生地豐邑同樣的待遇,就是因為雍齒的叛變。他說:“豐邑是我生長的地方,我當然不會忘記,但因為雍齒反我降魏的緣故,這地方我是不會有什麽優惠政策的。”
丟掉豐邑以後,劉邦又是怎樣做的呢?馬上搬救兵,再次拿下豐邑。第一次,他從景駒處借兵,沒打下來。第二次,又從項梁那兒借兵,攻了兩次終於如願了。需要注意的是,劉邦這兩次借兵的對象互相之間是死對頭,項梁剛殺了景駒,劉邦就向項梁開口借兵。說明他可以接受被動的局麵,但絕不容忍背叛和愚弄,也絕不輕言失敗,不放棄自己的雄心,不失去自信。丟掉的東西,他會馬上想辦法再爭回來,而不是一走了之,另尋它途。
如此強大的心態,給他的手下和對手以巨大的心理震懾,對他產生強烈的敬畏心理。從輕視,到重視,再到最後的畏服,這是人們看待劉邦的一個心理轉變,是劉邦通過無數種這種事件的處理和表現出來的強者風範來折服時人的。史記對此說:高祖“自負,諸從者日益畏之。”
這就體現了劉邦具有強烈的目標感和強烈的自我認同。他高度地認同自己,又不缺乏恰當的靈活性,使得他總能對一件事找到最為理智和正確的處理方式。
項羽也“自負”,對自己也高度地認同。但關鍵的是,項羽的自負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不但自信,而且剛愎自用,聽不進他人的意見。劉邦擁有充分借助“外力”的自信,項羽卻隻相信自己的力量。那麽,項羽的高度自信,我們其實從中看到的,卻是一種盲目的自大,甚至還有其潛意識中的“自卑”。因為隻有一個自卑到極點的人,他才極端的自大。
因為自信,不管在借腦、借兵和借人上,劉邦都可以充分地集思廣益,讓別人的大腦替自己思考,讓別人的部隊替自己打仗,甚至可以讓對手陣營中的重要人物為自己辦事——比如鴻門宴時劉邦對項伯的利用。
他對於自己能夠借別人的力來做自己的事,總是信心滿滿,認為自己一定能做到。這就是一種非常高超和稀有的能力!
第二,極為重視收攬和重用人才,做到人盡其用。
善用人才,這是所有明君的共同特點,但劉邦做得更好。“漢初三傑”是劉邦成大事的人才基礎,蕭何、韓信和張良三人的才華在劉邦這裏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蕭何在當縣吏時,曾經是劉邦的上級;張良曾經是韓王成的部下,韓王成死後,他才轉投劉邦的;而韓信則做過項羽的手下,棄楚歸漢,才有了為劉邦效力的機會。對這樣的三種情況,劉邦絲毫沒有芥蒂,而是做到了“重用厚賞”。
蕭何不必說了,楚漢戰爭打了4年,劉邦後方舉國委托於蕭何,這份信任堪稱獨一無二。成就帝業後,又封蕭何功臣第一,“賜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食邑萬戶,讓蕭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韓信,劉邦的信任也是非常人可比的,登台拜將,讓他獨當一麵,帶兵數十萬去縱橫華北,**平燕趙齊魯,後又封韓信齊王,徙封楚王,使韓信獲得了一名武將最高的榮譽。對張良,劉邦言聽計從,無謀不納。後來,劉邦還打算封張良“三萬戶”。對此,張良自己說:“良數以太公兵法說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良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
劉邦這人雖然行事隨便,作風粗魯,從不講究繁規瑣節,但下屬卻願意為他效死命之勞。這是很值得現代的管理者深思的。
有一次,性情耿直的周昌有事麵見劉邦,進入劉邦臥中,恰好瞧見了劉邦正在摟著妃子戚姬調笑。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很有意思,司馬遷是這樣描述的:“昌還走,高帝逐得,騎周昌項,問曰:“我何如主也?”昌仰曰:“陛下即桀紂之主也。”於是上笑之”。
從史書記載來看,劉邦對於誤闖大內的周昌可謂是粗魯之極,一點都沒尊重的意思,騎到人家脖子上問自己是什麽樣的帝王,周昌當然很氣憤,回曰:“你跟桀紂差不多。”聽到臣屬罵自己是桀紂,我估計一百個皇帝裏麵得有九九個勃然大怒,把這家夥推出去砍了。但劉邦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實在是其無比過人之處,也是他的手下極度折服的地方。
也正因此,周昌對劉邦始終忠心耿耿。劉邦在臨死前,特意安排周昌保護自己的幼子趙王如意。周昌不辱使命,全力而為。為了保護戚姬留下的這個兒子,他不惜得罪呂後,冒著極大的風險。當趙王被呂後毒死後,周昌無比悲憤,自覺沒有完成劉邦的囑托,謝病歸家,永不朝見,憂憤而死。
從另一方麵來說,劉邦籠絡住手下還緣於一點:利益趨同。他願意與手下分享利益,把勝利果實讓這些文臣武將按功勞分取,從而保證他們可以緊密地圍繞在自己身邊,形成強大的凝聚力。
有一次,劉邦問手下:“我為何能戰勝項羽?”
王陵就回答說:“皇帝您在待人方麵實在是不厚道,慢而侮人,但是,您‘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予之,與天下同利也。’所以大家夥都願意跟著你幹,項羽自然就輸了。”
對於劉邦勝利的原因,王陵做出了一個很經典的總結。劉邦與自己的臣下利益趨同,方向一致,沒有利益分岐,那麽大家齊心協力以他為核心,就不足為怪了。
此外,劉邦在看人識人方麵,也是相當準確。他也有走眼的時候,比如韓信,如果不是蕭何拚命力薦,可能他根本看不上眼。但多數情況下,劉邦的識人之術很少失誤。
《漢書》中記載了一個故事,說魏王豹叛漢,劉邦遣酈食其去勸降,魏王豹不聽。於是劉邦決定讓韓信去滅魏。酈食其從魏王豹那裏回來,劉邦問他:“魏大將誰也?”酈食其回答說:“是柏直。”劉邦說:“是口尚乳臭,不能當韓信。騎將誰也?”酈食其答道:“馮敬。”劉邦說:“是秦將馮無擇子也。雖賢,不能當灌嬰。步卒將誰也?”酈食其又答道:“項它。”劉邦放心的說:“不能當曹參。吾無患矣。”
可以說,劉邦對於這些人物的了解,十分透徹準確。在當時,除了張良這等人物外,再無人能望其項背,自然也不是項羽可比的。識人能力的高下,決定了能否用好人,劉邦是非常優秀的。
最後就是劉邦擁有非凡的氣度,在大是大非麵前,他從不記私仇,而是以公心做事,以公心待人,且寬容仁厚。
比如雍齒,曾經背叛降魏,但後來他還是歸於漢營,為劉邦打仗賣命。消滅了項羽以後,大家都等著封賞,但劉邦遲遲沒有發布封賞的旨意。不久,劉邦發現群臣經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就問張良這是怎麽回事。
張良笑道:“陛下,他們在打算謀反呢!”劉邦忙問原因。張良說:“您帶著這幫人從平民起兵,打下江山。如今陛下貴為天子,下旨封賞的都是蕭和、曹參等您的親信和老朋友,現在按功行賞,可功臣太多,實在無法封賞完。所以,大家害怕自己過去犯過什麽錯誤會被你殺掉,正聚在一起商量著謀反呢。”
劉邦馬上意識到問題很嚴重,就問該怎麽辦?張良說:“陛下,您有什麽人是您最討厭的嗎?”劉邦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雍齒了,他以前叛過我,使我很難堪,所以我想殺掉他。可是他有功勞,我又不忍心。”張良笑道:“陛下,我有辦法了,您就下令封賞雍齒吧。大家看見這樣招你恨的人都得到了封賞,就不會擔心了。”
於是,劉邦立刻下旨,封雍齒為什方侯。群臣得知這個消息,果然都不再擔心了,一場危機就這麽輕鬆地化解。
上麵我們已經知道,雍齒的確是劉邦一輩子的心結。可是到頭來,他為了大局,封了雍齒“什方侯”,這種氣度,確實是非常人所能具備的。
在對人才的招攬中,劉邦很坦率。不管對方是降將,還是立場不明的人才,他都能展示自己的誠意。比如項伯,作為項羽的叔叔,在鴻門宴上通風報信,救了劉邦一命。事實上,在鴻門宴之前,劉邦通過張良的引薦,見到了項伯後,就立刻“奉卮酒為壽,約為婚姻,”又是給他祝壽,又是與他聯姻,使得項伯很快從心理上加入了劉邦集團。項羽烏江自刎後,劉邦對項伯也沒有過河拆橋,而是把他封為列侯,讓他共享富貴。
《漢書》中說劉邦明達過人,性格仁厚,並非無穴來風。“自監門戍卒,見之如舊。”這是劉邦的性格中很讓人親近的地方,也是優秀的領導者必須具有的素養。
第三,劉邦的戰略決策能力非常強。
劉邦不但會用人,會聽從手下的建議,同時他自己的判斷和決策力也很強。這是優秀領袖所必須具備的高素質。否則,如果一個領導者聽不出、判斷不了手下的建議是好的還是壞的,或者在眾口紛紜麵前迷失了判斷力,無法做出及時的選擇和決斷,那麽就算他擁有世界上最聰明的謀士,恐怕也做不成大事。項羽就是很典型的反例,範增作為當時最厲害的謀士之一,提出的好建議卻得不到項羽的重視,白白浪費了自己的智謀。
在決策過程中,劉邦很少高談闊論,不輕易地發表看法。他有兩個很好的優點,一是能聽,二是善斷。《史記》中記載劉邦比較多的話,就是四個字:“為之奈何?”意思是問別人該怎麽辦,聽一聽手下的看法。他的主要決策,都是在與手下交流的過程中做出的。特別是在幾個關鍵的戰略節點上,劉邦用的都不是自己的戰略,可是,他都選擇了手下提出的最為正確的戰略。
在向西攻秦時,打到了南陽的宛這個地方,漢軍久攻不下,進退難堪。劉邦準備冒險越過宛,直攻秦國。張良趕緊說:“強秦在前,宛在後,兩下夾擊之下,我們一定會失敗!”張良給劉邦製定了“招安留守”的策略,招降秦將,厚待和封賞投降的秦將,使他們留守本土,大軍便可放心攻秦了。同時,還可以產生有利於漢軍的積極的連鎖效應:“諸城未下者,聞聲爭開門而待,足下通行無所累。”劉邦覺得很對,馬上采納,果然很快就打到了鹹陽,俘獲了最後的秦王子嬰小同學。
鴻門宴過去,劉邦被項羽陰謀地分封到了巴蜀和漢中,理由是這兩個也是關中之地,而且還“王秦降將以距塞漢王”。即三分秦地,把章邯、司馬欣、董翳三人分別封為雍王、塞王、翟王。這個做法,就堵住了劉邦東歸的去路,把劉邦集團死死地鎖死在了一個“籠子”裏。
麵對困境,劉邦集團處心積慮地想要突破重圍,但麵對項羽安排的這三個人,的確很不容易。不過,韓信的來到幫助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韓信拜將以後,劉邦就問他:“既然蕭何推薦了你,讓你來擔當大任,你打算教我怎麽對付項羽呢?”韓信提出了“三步走”的策略:
1、招集有才之人,滿足這些人思鄉心願,用打回老家去為號召,讓自己內部先團結起來。韓信說:“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何所不散!”
2、采取攻心策略,借助劉邦在秦地父老心目中的好感,激發秦地百姓對三個秦朝降將的憤怒,促使這些當地的百姓反抗這三個人。韓信說:“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大王舉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
3、以封地為手段,分享利益,使天下英雄聽從劉邦集團的號召,一起反楚。韓信說:“任天下武勇,何所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所不?服!”
劉邦聽了頓時大喜:“我拜你為大將太晚了!”認為應該早找到韓信這樣的人才,早拜他為將。按照韓信的東進策略,漢軍一路打得順風順水,很快就攻占了項羽的都城彭城。
劉邦有一個堅持了一生的好習慣,就是多問,主動詢問手下的意見,而且不止問一個人,他會針對同一個問題去征詢不同手下的建議,然後做出最優的決策。
滎陽之圍時,劉邦束手無策。酈食其就跑過來對他說,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分封六國之後為王,大家一起對付項羽。劉邦在“又恐又憂”的情緒中不禁就同意了,還製了大印。張良回來後,劉邦習慣性地又詢問他的看法。張良一聽,連說了“八不可”,有八條不可分封的理由。並且正告劉邦:“如果用酈食其的辦法,你就死定了!”劉邦一點就通,嚇得飯也不吃了,“輟食吐哺,”大罵道:“豎儒,幾敗而公事!”馬上下令把印毀掉,再也不提分封的事。五百年後的後趙國主石勒在聽到這個故事時,也禁不住替劉邦捏了一把汗:“幸虧有張良。”
但在我看來,劉邦與其感謝張良,不如要欣慰自己有一個好問的習慣。項羽不喜歡屈尊下問,所以敗亡了;現在我們很多老板,也不喜歡向身邊的人請教,做不到集思廣益,於是也很難讓自己的事業真正強盛起來。
總的來說,劉邦可得天下,一因他的決策對頭,二因他的用人得當。在一個惡劣凶險的環境中,作為一介平民脫穎而出,創建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帝國。不論從取得的成就,還是創業的難度來看,劉邦都有足夠的資格成為這個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