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殿陳舊,布滿灰塵,處處充斥著古樸的氣息,書籍林立,擺放書架之上,功法,野史各有分區,易安看了,心中不由輕笑一聲,雖然這是易家百年底蘊,可和前世那些門派家族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有可比性。

隨意走動,翻了翻這裏的功法,便放了回去。

說實話,有了《黑水決》,他對這裏的東西不大感興趣。

前世,一個超級強者留下的法決,豈是這一個小家族可以比擬的?

嘴角勾起一道弧笑,緩緩的邁起腳步,向著前麵的一個蒲團走了過去,彈掉上麵的灰塵,盤膝坐下,易安慢慢入定,竟是在這裏修煉了起來。

的確,這裏是一個絕佳的修煉地方,四周空**,寂靜無聲,根本不用擔心易崇會來找他麻煩,暗地耍什麽手段。

小刀的消失,我們的易崇少爺也是發現什麽,惱怒異常,收錢不辦事,他最恨的就是這種人了,完全不知,那刀疤臉早已遠赴黃泉之路。

無奈,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易安的身上,可我們的易大少爺呆在經殿之中,他有手段,也無從下手。

時間在這古樸漆黑的閣樓中變的毫無概念,在落葉中劃過,從指間流逝,消融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眨眼間,一個月便已過去。

這一個月內,易安幾乎廢寢忘食,足不出戶,沒有閑暇的時間,近乎每時每刻他都處在修煉之中,隻有實在感到乏味的時候,才會站起身來,看一下周圍的野史小說…

一個月的兢兢業業,易安的收獲也很大。

雖然境界還沒有提升,可那《黑水煉體決》早已被他鞏固在了第二層巔峰,這段時間裏,他發出了無數次的衝擊,欲要突破第三層,可都沒有成功,不過,那形如溝壑一般的感覺,卻已消失不見,有的隻是那宛若一層薄紙,破曉一般的雲霧。

一指即破,可其間的那一縷縫隙,卻始終無法找到。

破舊的閣樓,泛黃的蒲團,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盤膝坐在那裏,雙手抱球,點點黑芒在他的周圍竄動,就好像歡快的魚兒,時而隱匿大海,時而躍出水麵…

浪花閃現!

那縷縷的黑光驟然突變,相互交織,凝成一股股氣流,飛速的在他的身邊旋轉,熒光流動,一時間,竟是有種閃電雷鳴的預兆,勁風突起,黑絲彌漫,在他的周圍形成了一抹黑色的氤氛…

閣樓內詭異異常,而這一切卻又發生在短短瞬間。

長發舞動,少年的劍眉也是蹙在了一起,仔細看去,不是易安又是何人?此時的他,正在用盡全力向著《黑水煉體決》的第三層衝擊過去。

氣息越來越重,就連屋外的老者也發現了不對,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望向了閣樓的深處,嘴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第十七次了。”老者嘴中輕喃,顯然對這種情形司空見慣。

一個月來,易安和這守門的老頭相處的也比較融洽。

易安認為他並非池中之物,自然對其比較尊敬,老者也比較受用,欣欣然接受了,對他也越發越顯得和藹, 甚至在易安無趣的時候,兩人也會暢談一番。

久而久之,我們的易大少爺對其也算了解了一些,老者名叫易一凡,是易家看他年齡頗大,出於可憐,才讓他來清掃經殿。

對於這些,易安全然不信,對他一如既往的恭敬。

想到這,易一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分,幾條紋痕也是在他的眼角緩緩浮現,捋著胡須,衝著閣樓連連點頭。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老者的眼神一凝,表情僵固,愕然的看著前

方,瞳孔深處的駭然皆是噴湧而出。

“這氣息…”

紊亂暴躁的情緒,頃刻間飄散空中。

“這小子走火入魔了。”易一凡來不及多想,雙腳猛一跺地,站起身來,右手一揮,向著那經殿的門前打出一道湛藍的光芒。

待藍芒消失,氣息稍有減弱,老者才悶聲一笑,幸好剛才他及時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沒想到,這小子急於突破,竟敢放手一搏,險些將自己逼入絕境…

“小鬼…”

易一凡嗬嗬的笑了起來。

沒錯,易安在放手一搏,眼看一月將過,而自己的實力依舊是二層巔峰,不進不退,始終不是一個辦法,突發奇想,易安便嚐試一下,修煉《黑水決》,可萬萬沒沒想到,不練則以,一練竟是這麽恐怖,外界的能量就仿若洪水猛獸,一個個的發瘋似得向他衝來,硬生生的擠到他的體內。

以他煉體九層的體魄竟然招架不住,更別說抵擋控製了。

能量越聚越多,身體越來越痛,不斷增長,隱約間,易安的神智也變得恍惚起來,前方,就好像有個無底深淵逐漸的將他吞噬,縱然有百般不願,他也無可奈何。

然而就在這時候,眼角突然劃過一道藍光,陣陣的涼意在他的心中湧起,精神震顫,易安猛然回過神來,睜開眸子,一抹精光射了出去,藍芒入體,那狂暴的能量也安靜了下來…

“呼~~”

長舒了一口氣,易安的神情猛然一鬆,旋即…麵色一狠,《黑水決》的心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一不做二不休,易安豁出去了,雙手結印,沉浸心田,不顧身上的脹痛,竟是再次修煉了起來,那原本安靜的能量,想要湧出體外,卻硬生生的被他阻攔而下。

雙眸微閉,心神內斂,脹痛依然存在,就連筋脈中也傳來了陣陣的刺痛。

易安調動著體內的能量,仿若龜速一般,緩慢爬行,每走一步,那種疼痛就會加劇一分。

額上冷汗直流,易安的麵龐也隨之扭曲。

閣樓慢慢陷入了平靜,漆黑的空間,寂寥無比,伸手不見五指,能看到的隻有易安身上泛著點點的黑光,更是為這黑暗增添了一分冷寂。

屋外,易一凡眉頭一皺,詫異的笑了笑,險些邁入絕境,九死一生,竟然還要……

“有趣!”

聲音很輕,笑意更濃,易一凡負手而立,眸子緩閉,看起來就好像在為易安護法一般。

林中,微風輕吟,落葉緩緩飄下,旋轉半空,靜悄悄的,烈日當頭,陽光猶如一縷縷金絲細線,傾灑地麵…

任憑微風吹動衣衫,銀發肆意飛舞,易一凡一點都不覺的辛苦,就那樣,安然站著。

恍惚間,半天時間,便已過去,太陽斜掛枝頭,晚霞映遍天空,火紅的雲朵,古樸的閣樓,古鬆般的老者,相互映襯,頗顯得詩情畫意。

忽然——

易一凡的雙眸睜開,愕然一愣,“成功了?”

有些驚喜,但更多的便是不可思議,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小鬼竟然真的成功的晉級武者之境。

富貴險中求!

和藹一笑,待他的聲音剛剛落下,吱吱的開門聲便傳入他的耳中。

樓門大開。

易安嘴角帶笑,原地做輯,衝著易一凡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謝前輩搭救!”

經殿被稱之為易家禁地,方圓十裏,除了他之外便隻有眼前這位掃地老者,剛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定然要陷入萬劫不複。

沒有作答,易一凡身影晃動,眨眼間便來到了易安的麵前,

沒錯,就是眨眼間,兩者相間數百米,就是那麽寥寥一步,便輕輕踏過。

愕然!

易安曾經猜過這老者不凡,但遠沒想到會有這般厲害。

百米猶如一步間!

心中吃驚,易安卻沒有將它過多的表現出來,臉色淡定的出奇。

易一凡不由的點了點頭,微笑道:“膽識固然重要,可盲目…卻是一大禁忌。修煉一途,講究的是隨心而應,隨欲而生,切不能急於求成,一步走錯,走火入魔,輕則半死傷殘,重則…極有可能陷入永生絕路。”

易安腦門驚出一抹冷汗,他知道,走火入魔很嚴重,但遠沒達到這種程度,也知道,這是老者在指責他強行突破,告誡他修煉求穩,當下,沒有多說什麽,隻顧著連連點頭。

不過,易一凡說的也對,想想剛才的情形,易安就不禁有些後怕,一抹冷汗也是在他的後背浮現,那種撕心裂肺的脹痛,那種精神迷離的恍惚,現在回味,他都有些心有餘悸。

若不是老者及時出手,恐怕…

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晚輩知錯…”易安拱手行禮。

易一凡嗬嗬一笑,“知道就好,現在的小鬼都想一口氣吃個胖子,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記得幾十年前,同樣有一人也是急於突破,結果,一身修為差點毀於一旦,現在看看你,和他真的好像!不過,他可沒有你這樣的膽識和運氣。”

“關於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小小年紀便達到這般程度,晉入武者之境,天賦可嘉啊,若非是有什麽奇遇,著實不易,明天與他人打鬥,要以自身安危為主,以你天分,以後叱吒風雲再所難免,我們易家也能再添一員猛將…”

說罷,他輕聲的笑了起來,前麵一句有些嘲諷,後麵可是發自內心的讚賞,易安麵色一喜,躬身道謝,當他抬起頭時,卻發現麵前空無一人,微微一愣,抿嘴向著遠處踏去。

絲毫不知,在那老者消失的時候,一道湛藍色的水滴,悄無聲息的印在了他的胸膛。

一個月,這一個月易安忙於修煉,在最後一刻還險些踏入絕境,幸好最終突破…

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有些鬱悶!

想到明天的挑戰,易安的劍眉都不由蹙在了一起,心神緊縮,雙手也攥握成了拳頭。

“一品武者,三品武者…”心中輕喃,蕭瑟的身影席卷在枯黃的樹葉當中,“孰是孰非,尚未定奪!”

他的心中,多少還有些信心,卻不知,這一個月內,他的消失,在族中引起了軒然大波,處處都是他的非議,鄙夷,謾罵,幾乎充斥著各個角落。

“喂、喂…看到沒有,剛才過去的可是易安哎。”族中,易安剛剛走過,一個家仆便是衝著旁邊的一人嘀咕道。

“易安?”這個家仆眉頭一皺,心中細想,有些沒緩過神來,片刻後,眼眸睜得老大,“易安,他不是跑了嗎?怎麽還敢回來?不怕易崇少爺打斷他的腿?他是什麽實力,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不過看起來實力也不高。呸!就他這實力還敢向易崇少爺挑戰,就是打他,易崇少爺都怕髒了自己的手,一個廢物,三年爬成這樣,還不知足…自不量力!”

尖酸刻薄,聲音不大,易安恰好可以聽到,當下手中的拳頭攥的更緊了一分,指甲幾乎陷入肉中。

下人對他並不看好,言語中盡是嘲弄,可易家的兩個高層卻甚是擔憂,矗在客廳內,來回的踱步。

“大哥,你說易安這小子會招他老人家的待見嗎?

六長老焦急的向著易天行問道,一個月不見,他又改了稱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