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茹清在聚仙門發現蘇華出去之後,就一直尾隨而來,隱在遠處,始終沒顯身,當偷聽到蘇聞不肯修煉《無相心經》時,想到蘇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弄到心法,卻是這樣的結果,不禁怒從中生,祭出飛劍要刺殺蘇聞,卻沒得手。

戰甲魔傀第一時間掠到了蘇聞的側邊,隨時出手。

蘇寒馨見識過寒茹清的修為實力,見她忽然現身,還以為聚仙門的弟子都來了,大吃一驚,道:“我們也撤吧。”

蘇聞掃視一圈,沒發覺有其他修士,但也怕落入聚仙門的圍攻之中,便與蘇寒馨即時暴掠後退,眼中瞳孔裏映出蘇華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後望不見了,他才收回目光。

“我有些內疚。”

他的心裏響起一句最真誠的話。

到了這個時候,古戰場的中心地帶聚集了更多的正邪修士,無論哪個方向,都有氣息,若不是正道修士,就是妖魔修士。

“估計那邊是正道修士的大陣營,這邊就是妖魔的大陣營,我們向這邊飛去,即使遇到妖魔也可問出血海門的大約位置。”

蘇寒馨想了想,指著後麵道。

唯有此路可行,與其碰到正道修士,還不如碰上妖魔要好一些。蘇聞點頭道:“那走吧。”

話未畢,一聲叱喝從不遠處響起:“大膽狗修士,想來偷襲我們!”

聽聲音是一個妖魔,話聲響起,一群妖魔便圍了上來,個個都是麵目猙獰之輩,手中提著兵刃,低吼著,似乎生吃人一樣。

“各位誤會了。其實……”

蘇聞想說“我們是同類”,想想自己明明是人類,雖修煉了魔功,但也還不算什麽真正妖魔,與麵前這些真的妖魔相比,那可太也不像,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我們隻是路過,並非來侵擾各位。”

“狡猾的修士!殺!把他們的心肝剖出來吃了!”

其中一個妖魔大叫著,當先舞著大銅錘衝了上來,其他妖魔也一起湧上來,少數也有數十個。

“不得無理!”正是戰甲魔傀暴喝一聲,身影已掠了出去,全身的銀甲陡了張了起來,好像一麵麵利刃,它左衝右撞,好像一個插滿劍戟的圓球,殺到哪裏,哪裏就有妖魔受傷。

但戰甲魔傀憑自己之力也未能打退這麽多妖魔,蘇寒馨與蘇聞不得不出手。

蘇聞將手中的霹靂鞭舞了幾下,虛空裏便似響了幾個霹靂一樣,數道電芒憑空而出,劃亮了昏暗的天宇,轟隆轟隆連響,電光射下去,當場擊殺數個妖魔。

“不得了!他太利害了!”

“我們還是退吧!去搬救兵來!”

“啊喲,我的手臂被打斷了,快救我!”

這群妖魔剛才還囂張到死,一轉眼之間,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又是痛叫,又是亂嚷,成了一盤散沙。

“捉一個活的過來!”

蘇聞吩咐戰甲魔傀,他已收了霹靂鞭,悠閑地立於原地。

“遵命,大人!”戰甲魔傀身手敏捷,隻一晃,便把一個頭上長角的妖魔擒住了,重重地摜在地下,一腳踏上去,再一手拎起來,押到蘇聞麵前。

蘇聞想從這些妖魔口中得知哪裏有天地殘雷,或者問問血海門在哪裏,到那裏暫時落腳,也強勝於在這空曠之地亂逛,到時正邪兩道大戰起來,自己也沒有退路。

那長角妖魔早已嚇得渾身顫抖,跪下去磕頭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這周圍哪裏有天地殘雷的雷脈?”蘇聞隻是隨便問問而已,明知這種級別的妖魔也不會知道什麽。

果然,那妖魔連連搖頭道:“小的不知,請大王饒命!”

蘇寒馨冷冷道:“血海門的營地在哪個方向?快說,不然斬你狗頭!”

長角妖魔指了指左前方道:“好像是在那邊,在我們妖魔聯軍的左翼的地方。”

不知這長角妖魔所說的是真還是假,蘇寒馨向蘇聞使了一個眼色,蘇聞明白,知道該怎麽做,清了清嗓子。

“你敢騙人!殺!”其實他也不知血海門到底在哪裏落腳,隻是嚇唬一下這隻妖魔,看它會不會另有說辭。

“小的說的全是真的!請大王饒命!”長角妖魔已匐匍在地不敢再抬起頭來。

蘇聞向戰甲魔傀使了個眼色。

戰甲魔傀明白,大聲喝道:“還不快滾,是不是還想吃一劍再走!”

如今蘇聞都分不清自己是正不是邪,是妖還是人,說自己是人,正道的修士見了自己又說是妖,說自己是妖,邪道見了自己又說是人,他都糊塗了。

要是在以前,遇到這種妖魔,二話不說,一斧頭一個,多多益善,絕無放過之理,但現下他心情有些沉重,沒有大開殺戒之意,才會放了這隻長角妖魔。

問清了方向,又估算一下,覺得那個方向也正是妖魔大陣營所在,多半是真的,即時是假,也再遇到妖魔而已。

“走。”

蘇聞當先飛了起來,帶著蘇寒馨與戰甲魔傀向前飛去。

當他展出兩隻巨翅的時候,真的就有了妖魔氣息,從那些妖魔陣營飛過,也沒有引來攻擊。

那些妖魔憑氣息知道是自己人,也就沒有出擊。

也不過半頓飯工夫,便飛了數百裏,到了一處高丘之地,蘇寒馨已找到了血海門的陣營所在地。

蘇世昌見女兒突然前來,不知何事,還以為老巢被別的修士端了,問道:“你不是還有重要的事要做麽?”

他是指蘇寒馨要套問蘇聞的特別功法。

蘇寒馨淡然一笑,使了個眼色,要父親看後麵。

當蘇世昌見到蘇聞時,暗吃一驚,不知他來這裏有何貴幹,笑道:“這位小兄弟,你不會也想來參加這種大場麵的鬥戰吧?”

“沒有,沒有,隻是來看看。”蘇聞說的是真心話。

但蘇世昌拿捏不定,又瞥了一眼女兒,道:“小兄弟,有你來助戰,必能多殺幾個臭正道修士。”

蘇聞苦笑,卻不置可否。

如今,妖魔當他是朋友,要他殺正道修士,他心裏還是不情願,總是覺得那樣做對不起自己的弟弟。

當蘇世昌瞥見戰甲魔傀又暗吃一驚,他也算有些見識,知道像戰甲魔傀這種妖魔絕不是秦淮大陸上有的,而是三仙島或其它地方才有,也不知是什麽來頭,心裏打起鼓來,響個不了。

“這位是……”他問蘇聞。

“我的手下。”蘇聞並不隱瞞。

雖有懷疑,但親耳聽蘇聞這樣說,蘇世昌不得不信,微有驚訝,心忖道:“這種妖魔,好像是戰甲魔傀,實力不俗,怎地會是他的手下,難道他的修為很高?又不覺得。反正是來幫我的,不用管那麽多。”

等蘇聞自到一邊去打坐修煉之後,蘇世昌用眼色詢問女兒,到底得到了功法沒有。

蘇寒馨微微搖頭,表示革命還須繼續。

與此同時,蘇華與寒茹清回到了聚仙門的營地。

怎麽回來的,蘇華都不是很記得,隻是這麽一路飛過來,差點飛過了頭,最後由寒茹清輕輕扯住,才收住勢降了下來。他心裏隻在想著一個問題:為什麽哥哥不肯修煉《無相心經》,寧願繼續墜入魔道,也不願回頭。

“這是為什麽呢?”他迷茫地望向寒茹清,脫口而出。

寒茹清明白他問的是什麽,道:“妖魔哪裏還會有人性?他其實已……”

她對蘇華情意深切,想到要說“他其實是一隻妖魔”,生怕傷了蘇華的心,忍住不說,改口道:“他很難回頭了!你為他做了一切,他不領情,那也沒什麽好說的。”

此女太過關愛蘇華,而特別鄙視蘇聞,緣因蘇聞是一個廢物,她聽說蘇聞丹田有缺那一刻起,便對他很討厭,後來蘇聞的事牽涉到蘇華,使蘇華不好過,她就更憎厭蘇聞了。

她向來想要殺死蘇聞,使蘇華以後少受牽連,但每次出手,都是差那麽一丁點沒有成功。剛才在祭出飛劍的時候,她沒有出全力,不然有機會刺傷蘇聞,想起來後悔,心忖道:“可惡的蘇聞,早已變成了妖魔!還有那個紅菱仙子不知死到哪裏去了!真是天生一對妖魔!絕不可饒恕!”

在這一刹那之間,她有了另一個念頭:要去刺殺蘇聞。

不過,她拿捏不冷倘若真的殺了蘇聞,蘇華會怎麽想,於是試探道:“華,他真的無藥可救了。你要知道,長痛不如短痛。不然,許多修士或普通凡人都要遭殃。”

這已說得很清楚,就是說蘇聞他日會害人。

蘇華聞言,心頭猛震,眼神之射出驚訝之色,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在這個世界上,蘇聞是他最親的人,可是偏偏成了妖魔。他小小的腦袋裏對妖魔又極為痛恨,恨不得將所有的妖魔都剿滅。這使他非常矛盾。

哥哥是妖魔,要不要殺?

這個問題困擾著他好久,到現在還沒想出該怎麽做,聽寒茹清一問,又記起這個問題,但還是沒有頭緒。

“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他害人,你會下手嗎?”寒茹清進一步試探道。

蘇華咽了一口口水,臉色有些蒼白,皺著眉頭,道:“這……他會嗎?可能,不會吧?”

“我相信你會出手,我也一樣。”寒茹清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蘇華。

她已瞧出蘇華確實會那樣做,但可能不會是很果斷地出手,應該是經過了三五次之後,才會真正血拚蘇聞。

蘇聞不肯修煉《無相心經》,蘇華唯一的希望就是但願哥哥永遠住進深山野林裏,不要出來,在那裏麵過一輩子就好。

不說會飛的妖魔,就是螻蟻也想到處走走,怎會窩在一個小地方不出去呢?

當蘇華回到無妄子身邊時,無妄子掃視一眼他的臉色,又瞥了一眼寒茹清,然後環視一圈,見禦道子不在旁邊,便低聲道:“事情辦妥了?”

這一問,如驚雷劈頭,蘇華猛地震了一下,愕然望著師父,良久不語,隻是驚恐地看著前方,目光渙散,神色慌張,好似做了壞事一樣。

從蘇華的表情看來,無妄子已猜到了幾分,哼了一聲,道:“以後還是要出手!”

說著,自到另一邊去了。

蘇華有些頭痛地坐在一邊,雙手托腮,出神地想著這件事。

而寒茹清雖是個冷酷的美女,但她對蘇華的感情是真的,見蘇華這般不自在,她也有些難過,心忖道:“可惡的蘇聞!我絕對要殺了你!剛剛修煉成了無形劍,正好用來對付你!放得日子越久,則越難殺他!”

瞥了一眼呆呆出神的蘇華,也不告訴他,寒茹清便離了聚仙門的營地,又飛回到了原先遇到蘇聞的那個地方。

蘇聞已走,她還能找到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然,她來這裏幹什麽?方便哭泣嗎?當然不是。她從一隻錦袋裏掏出一把五彩的粉末,往空中撒去。

這五彩粉末正是捕影粉,是她煉製出來的,頗為有用,特別是用來追蹤修士,隻要沒超過半天,那就可在虛空裏捕捉出對方的行蹤軌跡。

當那捕影粉飄向空中之後,果然顯出了三個影子,其中一個是蘇聞的,另一個是蘇寒馨的,還有一個自然就是戰甲魔傀的了。影子淡淡的,似有似無,若不是經過訓練的修士,根本瞧不出來。

“他們在這古戰場的中心地帶能到哪裏去呢?必然是到處亂逛,隻要我跟蹤到了他們,就可向蘇聞下手!”

想著,寒茹清玉手一揚,一口飛劍現了出來,但即時又隱入了虛空之中。這正是她的無形劍,可以隱形。她身影一晃,已人踏在無形劍上,向前飛去,一邊撒捕影粉,一邊尾隨。

這無形劍並不是萬能的,雖可隱身,讓其他修士看不到身影。但道行高的修士能用神識掃視到微弱的氣息,隻要捕獲到氣息,便可判斷出周遭有人隱身了。但一般的修士都沒那個能力,自身靠靈識難以掃視隱身的修士,用眼又瞧不見,除非是用顯形符。

顯形符非常流行,在普通的坊市裏的店鋪基本都能買到,價格也不貴,買來帶在身上,需要的時候,便取出來燃燒,當顯形符的煙霧彌漫開來之後,方圓百丈內的隱身修士都會露形。

但是,話又說回來,哪個修士會整天燒顯形符呢?除了精神有問題的之外。不然,走一裏就燒一張顯形符,再賊頭賊腦地看看四周,這不是很無聊嗎?

因此,極少修士會燒顯形符,要是知道有仇家來報仇,那又另當別論。

還有另二種破隱身的方法分別是震**虛空與布禁製。

震**虛空則是武修入道的修士用得較多,因他們的力量非常大,比靈修的修士力量要大許多,隻要修煉到了一定程度,那就可憑自己的強大力量,渾身好像一張鼓,不停震**,滾滾的力量湧出,震得周遭空間好像要塌下去一樣。

這樣,隱身在附近的修士就會因虛空的動**而顯出影子,也就是會被發現。

但要想做到用力量震**虛空這一招,也並不容易,普通的修士也就不用想了,像蘇聞這種武修入道的修士都還做不到。

第二種禁製,則多為靈修修士所用,但這種禁製不是誰都能布的,主要是人家不肯隨便公開,凡是有這種可破隱身的禁製

,人家都當作是寶貝,不會輕易傳其他修士,因此,也隻有少數修士會布。

而寒茹清也是藝高人膽大,她仗著無形劍,居然追到了離妖魔聯盟的大陣地不遠處,一直尾隨蘇聞的影子。

“這裏的妖魔特別多!”她不禁感歎道。

不遠處的妖魔修為都不算高,又沒燒顯形符,基本沒都布禁製,更難發現寒茹清的蹤影,正邪兩道都準備大戰,誰也不會在乎這種小事。

隻是當寒茹清要撒捕影粉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到,那捕影粉不能隱身,隻要灑出去,便頗顯眼,幸好古戰場這裏到處都是陰霾天氣,鬼氣森森的,也不知到底有沒有過白天,反正一天之中,沒有什麽明亮的變化,都是這樣子死氣沉沉,視線頗不佳的。

用了個把時辰左右,她終於越來越接近蘇聞所在的血海門的營地了。

而此時,蘇聞還渾然不覺,他也想不到寒茹清居然這麽大膽,會單槍匹馬的殺過來,這裏可是妖魔聯盟大陣地,莫說個把正道修士,就是數百進來,若被發現,都難逃生。

當寒茹清接近血海門營地之後,她不敢再用捕影粉,但也已掃視到了蘇聞的所在位置,不禁大喜,暗忖道:“天助我也!想不到真的找到他了!還以為他離開了這古戰場的中心地帶,那就難追了!蘇聞,天要滅你,可怪不得我!”

血海門營地前後左右不遠處都有其他魔門門派,自己在中間的位置,怎麽也想不到會有正道修士居然敢來偷襲,因此,也沒想到這一層,故此在寒茹清站在一箭之地也沒發現。

以血海門門主的修為,還不能完全掃視到隱身者的存在。周圍那麽多魔門的修士,很難確定對方是隱身的還是不隱身的。除非事前知道的,特別留心的,那又不同。

蘇聞坐在一塊岩石上,跟他弟弟一樣,也是在想著要不要修煉《無相心經》的問題。他見到弟弟離開時那失望的眼神,內心便頗為震憾。想到兄弟一場,弟弟又是那麽用心去為自己尋找這本《無相心經》,到頭來自己卻拒絕了。

“弟,原諒哥吧,始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他隻能這樣安慰自己,減少心頭的苦悶。

蘇寒馨則是頗為高興,至少是保住了魔功,不致於得不到,隻要能跟蘇聞在一起,那就大把機會把功法弄到手。

“蘇大哥,不必想那麽多,你弟迂腐得很,明知你沒什麽事,偏要你修煉什麽鬼心經,那有什麽意思。估計正邪兩道大戰就要開始,到時我們多殺幾個正道修士解解悶悶,怎麽樣?”

聽她這麽說,蘇聞無奈地笑了笑,心想跟魔門中人在一起,殺戮則是家常便飯。

而一箭之地外的寒茹清則已算計好了,並且滿有把握擊殺蘇聞,暗忖道:“這兩個妖魔還在談情說愛呢!看你們往哪裏逃,我祭出冰精飛劍,驟然將你們圈在其中,看你們能怎麽樣!要是你們有提防,那倒難得手,隻可惜你們不知我已來到這裏!”

心念急轉之時,她掐了個法訣,那口冰精飛劍電光一般射了出去,快如流星,勢如奔雷,隻一眨眼間,便已到了蘇聞的上方。

蘇聞一時想不到寒茹清敢來這裏行刺,當感應到劍氣的時候,發現自己已被劍氣罩住。頭頂上方,一口飛劍當空而懸,成百上千的劍氣從冰精飛劍分出來,向下射下去,形成一個圓蓋形,仿似一個由劍光凝成的大鍋蓋罩下來。

這樣,就把蘇聞的逃路全都堵死了。

要想逃命,那隻得擋住上方落下的劍光,幸好他還有一身冥神魔甲,又將靈蛟鞭與霹靂鞭祭出來,繞在外圍,再舉起末日巨斧往上轟出去。

轟隆轟隆轟隆……

劍光與如雨落下來,擊在靈蛟鞭與霹靂鞭上,還有末日巨斧上,火花四射,氣浪如潮翻滾出去,極為駭人。

蘇聞雖有兩件寶器,也隻堪堪能活命,先機失了,就要付出更大的努力才能將戰勢扯平。

而這劍光到底是誰祭出來的,蘇寒馨與戰甲魔傀都不知道,因寒茹清還隱在無形劍之中。還以為是千裏取人頭的飛劍殺到,隻能幫著出招去擊半空中的那口冰精飛劍。

那冰精飛劍早已有靈性,實力巨大,一圈圈劍光射出去之際,帶動滾滾寒氣彌漫開來,登時,周圍的虛空便有了結冰的跡象。

一座冰山就要形成,而冰山內總卻被掏空,蘇聞既要應對劍光,又要拒寒氣,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驚動了周遭的妖魔,全都圍了過來,但也隻能仰望著半空中的冰精飛劍,不知所措。

蘇世昌第一個趕到,見到飛劍也驚疑,怎地有正道修士前來也沒感應到,他即時想到應該是用了隱身術,不然不可能瞧不見。於是,他掐了一個法訣,大袖裏飛出四道紅芒,分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飛去。

一會,四道紅芒落地,如同四道光柱衝天而上。四道光柱震**出一圈一圈的光暈,宛如水波一樣平擴出去。

而寒茹清也知道蘇世昌是在布禁製來破隱身術,暗驚,但又不舍得就這樣離去,明明再鬥戰一頓飯工夫,便有機會殺傷蘇聞,可情勢又對她不利,心忖道:“難道這回又白來了?要是不走,待會被圍,那就再也難逃出生天了!”

下一息,寒茹清的身影被顯了出來。

“快看!果然有人隱身來偷襲!”

“不要讓她跑了!圍起來!必是那些臭道士!”

“捉活的!她移動了,快追!”

一群妖魔大叫大嚷,揮舞著手中的兵刃,要將寒茹清圍殺。

寒茹清玉手一招,已收回了冰精飛劍,她沒有辦法再熬下去,恐怕未傷到蘇聞之前,自己便要被擊殺,是以隻得駕著無形劍飛遁而去。離了禁製之後,她的身影又隱在了虛空裏,使人看不清楚。

蘇聞沒有追上去,追去也沒什麽用,他瞧不見寒茹清的逃跑路線。這次被偷襲,雖沒受傷,但也虛驚一場。

“大人,你沒事吧?”戰甲魔傀頗為歉疚道。

“沒事。”蘇聞望著寒茹清離去的方向,心裏想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來跟我作對,始終有一天我要教訓一下她,看在弟弟的麵子上,可饒她不死,但也要令她知道不可太過囂張!”

他的修為實力雖沒比對方高,但憑借著出色的功法,也沒害怕過寒茹清。

“你跟她有仇?”蘇寒馨問道。

“可能吧!”蘇聞不想談這個問題,一切都是那麽的難開口。

經過這一次偷襲事件,妖魔聯盟裏布下了不少破隱身的禁製,以防正道修士再次來行凶。

不久,戰鼓咚咚響起,好像滾雷一般,傳播出去。

這正是正邪兩道大戰的開始。

虛空裏嗖嗖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呐喊聲,兵器相碰聲交匯在一起,響徹四方。

到處都是電閃雷鳴,劍光飛舞,還有種種術法暴閃出來的炫目光彩,將古戰場中心一帶照得纖毫畢露,一掃先前那陰霾的景象。

也不知雙方有多少修士交戰,隻聽到隆隆聲如潮彌漫開去,地動山搖,地麵好像要塌下去。不時傳來淒厲的慘叫聲,還有得意的大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蘇聞目瞪口呆地瞧著這猶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大鬥戰。心裏極為震憾,他以前聽說正邪兩道戰鬥是多少的激烈,但沒有什麽身臨其境的感覺,印象也不深刻,此時親身在這裏看到壯烈的情景,不禁大開眼界。

他沒有上前戰鬥,但識海裏的血魂魔葫似乎很喜歡那種兵刃的擊撞聲,開始釋放出強盛的紅芒,這些紅芒在他的體內流轉,使他雙眼射紅光,殺氣緩緩上升,殺戮的念頭開始充斥著腦子。

不自覺地,他的腳步居然向前踏去!

在那一刹那間,他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冷笑,好像對於這種場麵極為滿意,隻要他催動血魔雷訣來殺戮,那就可提升自己的實力。

這種大殺戮的場麵,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若是由他本性而為,他寧願選擇站在一旁觀看,但他識海裏的血魂魔葫卻使他忍耐不住,想要上前好好舒展筋骨。

戰甲魔傀與蘇寒馨都跟著他身後。

漸漸地,蘇聞的手裏已握著兩柄末日巨斧,背後長出一對黑色巨翅,長嘯一聲,衝進了戰場之中,他需要吸收更多的煞氣來修煉,黑翅上噴出的骷髏頭在戰場上盡情地吸收煞氣。

他沒有目標,也不一定要殺誰,隻要敢來阻擋他的,那必然受到他末日巨斧的招呼。

“好得很!隻要煞氣充足,我就可以提升實力了!”

仰天長笑,然後身影暴閃向前,掄起末日巨斧就向前劈去,兩道巨大的斧影如山一般砸下去,將前麵的修士砸成了肉醬,也不知死去的的修士是正還是邪。

周遭對戰的正邪修士見來了這麽一個惡魔,卻不分敵我,除了自己享受戰鬥的樂趣之外,好像並沒有要助哪一邊,見了蘇聞,都遠遠地避開去,唯恐受到他的攻擊。

而戰甲魔傀與蘇寒馨又在一旁護衛,但他們都隻揀正道修士來殺,並不對妖魔下手。

正邪兩道無數的門派匯聚在此,展開無比激烈的鬥戰,不出一頓飯工夫,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一陣陣腥味隨風撲鼻而來,令人欲嘔。

幾個正道修士見蘇聞瞪著一雙射紅芒的大眼走過來,嚇得兩腳發軟,發聲喊,紛紛向後退去。他們都知道蘇聞非同一般,遇上者,隻有倒黴,決無好事。

這時戰場上的煞氣極為濃鬱,蘇聞立於其間,雙翅上散發出無數的骷髏頭,在周圍不停地旋轉,尖嘯著,吸取煞氣,當吸足了煞氣之後,又飛回雙翅之上,將煞氣由翅膀透進蘇聞的識海裏。

而這時,他識海裏的血魂魔葫則把煞氣吸進去,然後又吐出真氣,再吸煞氣,再吐真氣,如此循環下去,隻要煞氣不斷,則真氣不絕,源源不斷地匯向丹田。

那情景,頗為詭異。連在不遠處偷看的妖魔都感到吃驚,還沒見過哪個妖魔是這樣修煉的。

有幾個妖魔想上來趁機奪走蘇聞的儲物戒,但還沒近身,就被戰甲魔傀收拾了。

戰甲魔傀站在十數丈之外,守衛著,不論是正還是邪的修士,隻要敢踏上一步,便即時攻擊,決不讓對方走近蘇聞。它清楚,在修煉的過程之中,最好不要被打擾,不然很難說會發生什麽事情。

果然,蘇聞在吸收了大量的煞氣之後,渾身好像要進入一種休眠狀態,而血魂魔葫則在將煞氣轉化成真氣,屬於高速運作,也是不容打擾。緩緩地,他盤膝坐了下來,而周圍骷髏頭還是不停地旋轉,吸收煞氣回來。

蘇聞已進入了一種寂靜的境界,讓血魂魔葫產出來的真氣流到丹田裏,當真氣越積越多之後,隱隱感覺到要突破到上階開光境。

一旦突破到上階開光境,那修士的潛能就會被大大地開發出來,戰力比以往要更強。

蘇寒馨瞧著蘇聞那魔功的了得,不禁心癢難搔,恨不得上前立問他,要他傳授功法,心知行不通,而今又不是月陰之夜,無法用搜魂大法,幹瞪著雙眸,在一旁悶悶生氣。

忽然之間,前方有數十道影子飄飛而來,都是同一色的道袍,看似是同門。來者正是聚仙門的羅大宥,當年在外門弟子晉升內門弟子的考驗比賽之中,他輸給了蘇聞,而遺憾地止步三強,沒有成為內門弟子。

後來,蘇聞被逐出門牆,聚仙門才給了一個機會羅大宥,使他成為內門弟子。

羅大宥也並非是來找蘇聞報仇,而是殺妖魔路過這裏而已,當見到蘇聞盤膝坐在地下,心忖道:“那個惡魔必是蘇聞!殺了他就能得到寶器,日後定然受到掌門的青睞。他是受傷了還是怎麽了?這等好機會,怎可放過?但要是殺不了他,那我也危險。”

想著,便回頭對一個同門弟子道:“你去報告長老,說我發現了蘇聞!”

他也怕自己被蘇聞收拾,因此留條後路,若自己打不贏蘇聞,還有長老前來援助,到時也不至於太過危險。

羅大宥還是外門弟子時,修為就不錯,進入內門,得到掌門禦道子的指點,更是進步神速,如今已是中階開光境修為。

蘇聞也已感知到有不速之客前來,但正在要突破修為的關鍵時刻,若果停下來,有可能要用多些日子才能突破到上階開光境。因此,他還是若無其事地修煉。

“蘇聞,你受傷了吧?嘿嘿,好得很!當年你戰勝了我,如今我要戰勝你!來吧!”羅大宥與蘇聞相隔百來丈,不敢太過接近,已作好逃跑準備,他這番話也是用來試探的,萬一對方不是受傷,那隻好逃命。

但是,蘇聞並不說話。

這就使羅大宥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當他正要往前飛近一點時,卻發現戰甲魔傀身影已掠了過來。

“休得打擾我家大人!”

話猶未了,戰甲魔傀雙手向前一伸,一層層鱗甲好像無數飛刀一般射出去,直擊羅大宥。

戰甲魔傀如今的修為實力比它本尊要弱許多,實力並不如羅大宥。

羅大宥見這麽一個妖魔突然飛上來,倒是微怔,等到感應到對方的氣息比自己要弱的時候,他鎮定了許多。

“找死!”

言罷,羅大宥祭出他的森羅烈日舞。

下一息,虛空裏好像出現了

許多小小的太陽,魚貫飛向戰甲魔傀。

砰砰砰……

那些烈日將飛刀悉數擊落,餘威不減,還在向前飛去,眼看就要擊中戰甲魔傀。

一聲嬌叱,蘇寒馨祭出中階靈器玄陰噬血彎刀,化成一道血芒,筆直射出去,從許多烈日之間穿透過去,但中階靈器的威力不大,也隻能將羅大宥的森羅烈日舞威力抵擋,還是傷不了羅大宥。

“大家上!”羅大宥見蘇聞還是盤膝坐在地上,覺得機不可失,叫同門一起出手,估計能取得蘇聞的人頭。

如果事成,他將比別的內門弟子更有前途!

可惜,成功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有些代價小些,有些代價大些。

蘇聞隱隱感到要突破到上階開光境,但就是突破不了。而眼下情勢頗為危急,要是再不出手,自己的兩個同伴可能要受傷。

“當日比武饒過你,你還不識趣,硬要來惹我!你真的以為我好惹麽?”

忽然之間,蘇聞冷酷的聲音傳了出來,在這古戰場上彌漫開去,如一股狂風,一掃而過。

聽蘇聞的中氣頗足,不像有傷的樣子,羅大宥登時有些害怕,但還強作自定,嘿然道:“還想來恐嚇我麽?你死到臨頭,正是我報仇的好機會!殺了你,成全我,你就死吧!”

言猶未了,他已祭出千行雷音掌。

如今他的修為高了,這千行雷音掌的威力也更大了。

虛空之中轟隆轟隆巨響如潮滾來,一隻隻巨型掌影,帶著一條條霹靂,當頭劈下。

“你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蘇聞突然長身而起,兩眼殺機暴漲,低吼一聲,手中的兩柄末日巨斧變成了兩隻烈焰巨錘,渾身騰騰的火焰在風中獵獵作響。雙錘砸出,強橫的錘影一圈又一圈地排山倒海般湧出去。

轟隆轟隆轟隆……

錘影之後,便是烈焰如海嘯一般席卷而上,將千行雷音掌的威力悉數抵擋住。

此時,見到蘇聞殺氣暴漲之後,羅大宥驚愕得目瞪口呆,心中驚忖道:“完了!這家夥原來沒受傷!怎麽辦好呢!還是趕緊逃跑吧!”

若果他能鎮定地應戰,有條理地後退,或許還能保住一命,但他以前被蘇聞打敗過,心中的陰影如今是加倍地明顯,使他產生非常大的恐懼。

“想逃?”

蘇聞雙翅一展,已飛掠過去,本與羅大宥相距不過數十丈,身影一掠,便已趕到了對方的前頭,攔住了去路。隨即祭出火鑽,絞殺向前。

那火鑽乃冥焰與陽火結合而成,威力之大,不用置疑。

隻見火光破空而過,將羅大宥鑽了個大血窟窿,冥焰沾在他身上,隻瞬間,便燒成了灰燼。

其他聚仙門弟子見羅大宥死了,都無心戀戰,紛紛逃亡。

蘇聞手中的霹靂鞭抽打出去,一鞭一個,幾個呼吸之間,便結果了十數個聚仙門弟子,其中有內門弟子,也有外門弟子。他原不想大開殺戒,但被打擾了修煉,著實惱怒,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幹翻幾個再說。

正在再次盤膝坐下突破修為時,遠處微有星芒射來,也看不清是什麽,等到了近處,才瞧見是一張符,宛如閃電一般轟來。

蘇聞一揚手,霹靂鞭將飛符抽中,砰然聲響,擊碎了飛符。

那飛符的力道頗大,爆炸產生的氣浪震**出去,將地麵也轟出一個大深坑。

單是能煉製出這種飛符的修士,他的修為就已不低。

“業障!還敢殺聚仙門弟子!當日要是把你清除出聚仙門,也就不會有今日的業果!可惜啊!”

這蒼老的聲音極為耳熟,由遠而近,也是倏忽之間,人影已掠了過來。

蘇聞心中較為討厭的人之一便是聚仙門的四大長老之一的莫言子。他剛入聚仙門時,就是莫言子極為反對,差點打道回府,重回鄉下,那時極為痛恨對方。如今也還記著莫言子的不是。

而這聲音,就是莫言子長老的,他得到消息之後,即時趕到了這裏。

一襲石青道袍,身周微有毫光,透著一股威嚴,懸浮於半空,離蘇聞百來丈,正瞪著這邊掃視。

莫言子身後還立著幾個弟子,但那幾個弟子見了蘇聞,都暗暗吃驚,生怕莫言子戰敗累及自己,臉色頗為凝重。

“你早對我不滿,也沒什麽好說的!如今我們不是同門,正好較量較量!”一直以來,蘇聞想著這件事,就是要找莫言子切磋切磋,但那時修為實力不足,即使遇上了,也不敢鬥戰,而今已實力有所增加,信心也上來了,敢正麵叫板莫言子。

麵對著蘇聞這個“廢物”,莫言子冷笑道:“就你這點微末道行也想跟老朽過招,當真可笑得很。老朽吃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想不到你這種廢物,修煉了魔功之後,居然變得這樣暴戾!”

戰甲魔傀不知莫言子是誰,見他罵蘇聞,即時出口罵道:“老家夥!敢罵我家大人,你是什麽東西!”

話未畢,不見莫言子如何動作,卻有一隻若隱若現的巨手當空罩下來,擊向戰甲魔傀的頭頂。

那隻大手,跟夜色差不多的顏色,來時又無聲無息,但當快要落下到戰甲魔傀的頭頂時,再突然顯了出來。而且壓迫之感大如山。

戰甲魔傀想不到莫言子有這一手,頓時也慌了手腳,就地一滾,幸好它身手也敏捷,居然從地上滾了出去。

砰!

那隻大手拍打在地麵上,打出一個五指赫然的掌印,深不見底,泥塵滾滾,騰空而起。

莫言子露這麽一手法力,就是要給蘇聞看,讓他開開眼界,在自己麵前不敢再囂張,那大手威力雖不甚強,但這麽一個眼神望過去,就能祭出這樣的大手,已屬不易。

但蘇聞卻是淡笑道:“在這裏賣弄嗎?嘿嘿。”

說著,他忽然祭出黑煙障,將方圓三百丈內罩在其中,倏忽之間,鬼氣森森,骷髏頭怒號著左衝右撞。

隻聽見聚仙門的弟子啊啊慘叫不已,正是被黑煙障的骷髏頭攻擊,或受傷,或死亡,無一幸免,當然,莫言子沒事。

“妖孽!”

莫言子暴喝一聲,雙掌向上一托,居然好像托石板一樣,將方圓三百丈內的黑煙障往上掀起。

想不到對方有這一手,蘇聞也是微怔,其實,他也隻不過是用來小小報複一下而已,並不想靠黑煙障來對付莫言子。當見黑煙障沒什麽效果之後,即時收了回來。

站在莫言子後麵的幾個弟子都倒在地上,不斷痛苦地呻吟。

莫言子回首瞧了瞧幾個弟子,見死了二個,傷了五個,輕輕一拂長袖,一股勁風托起幾個傷亡的弟子向後掠去,送回營地裏。

“業障!看老朽怎麽收拾你!”

暴喝一聲,莫言子指間掐訣,一道道氣劍憑空而出,疾射向蘇聞。

漫天的劍氣如潮一般湧過來,給人巨大的壓迫,劍氣破空之聲尖嘯而過,帶起淩厲的勁見,使地麵的砂石滾滾向前飛去。

“那就來吧!我也不怕你!”

心頭有恨,蘇聞大吼一聲,化成一個烈焰巨魔,頭頂上盤旋著一隻火鷹,手中兩柄烈焰巨錘往前砸去,轟隆轟隆,虛空好像要破碎一般,一片片玻璃一般的碎片夾著烈焰滾向前。

錚錚錚……

劍氣擊在錘氣上,爆發出陣陣刺目的火花,一邊是劍氣,另一邊是烈焰,烈焰被劍氣逼得平展出去,好像一張薄餅,不能前進,隻向上下左右鋪張開去,又如一個怪獸,張開巨嘴,要向前吞噬而去。

這是雙方的試探性鬥戰,目的是摸一摸對方的實力。

蘇聞雖知莫言子的修為不俗,但沒交過手,也不知對方的實力到什麽程度。

而莫言子則聽聞說蘇聞的魔功已頗為了得,但許久不曾見麵,也不知到底利害到什麽樣子,因此,掐個法訣,祭出劍氣,來試探一番。

見蘇聞的魔功果然了得,莫言子暗忖道:“想不到這個妖孽居然這麽利害了!也不知他修煉的是什麽魔功,要是能看一看就好了!”

他雖痛恨妖魔,但卻對功法頗感興趣。

隨即,莫言子長袖一揮,一張大金絲網飛了出來,遇風立時大了數倍,向蘇聞罩了過來。

那金絲網來得極快,隻是一瞬之間而已,便已到了麵前,蘇聞雙錘轟出,烈焰與錘氣暴射而出,但對於金絲網而言,好像沒什麽用,那網還是極速飛了過來,一下子將他罩住了。

“哈哈哈……”莫言子得意大笑,“老朽這滅妖百煉金蠶網如何?這件下階寶器非同一般,一旦網住了敵人,任憑你三頭六臂,也難以掙脫!”

戰甲魔傀與蘇寒馨見蘇聞被網住了,暗吃一驚,分從左右向莫言子進攻。

莫言子也不理睬,雙袖一揮,兩道光芒飛出,落地即成兩隻人樣的肌肉男,渾身散發出淡淡的金屬光芒,也不知是人是妖。

兩個肌肉男接住戰甲魔傀與蘇寒馨鬥戰起來。

而網住了蘇聞的滅妖百煉金蠶網卻開始急速收縮,好像要把蘇聞完全兜起來。

見到一招已成功,莫言子真是不知有多高興,仰天長笑道:“無為子出來與你交戰,沒能捉到你,許多修士都道你極為利害,根本捉不到。殊不知,卻是這麽一個東西,哈哈,果然是廢物,老朽一出馬,便收拾了你!你不想成為廢物都不行。”

“是麽!”

蘇聞牙縫裏迸出二個字。

他的識海裏的血魂魔葫放射出越來越強盛的紅芒,催發他的鬥誌,這一刻,他感到鬥戰的興奮,沒有絲毫的畏懼。

而原先吸進去的煞氣也快消化完了,突然之間,一陣強光震**出去,好像海嘯一樣,將地麵也刮去數尺。

也隻是一轉眼間,他就已突破到了上階開光境的修為實力。

感應到蘇聞的氣息已發生變化,莫言子暗吃一驚,忖道:“他的實力又提升了!果然利害!今日要是滅不了他,以後就更難了!”

想著,又掐了一個訣,一道如火的飛劍嗖一聲從他的眉心射出去。

這正是他的噬焰飛劍,完全是由體內的法力孕育出來的,散時為烈焰,聚時為飛劍,神妙無比。他想一擊誅殺蘇聞。

瞳孔裏映出飛劍的影子,蘇聞微微勾出一抹笑意,心念一動,靈蛟鞭與霹靂鞭齊齊飛出,攔截在前麵,將噬焰飛劍擋住。

一刹那間,莫言子又大吃一驚,他知道那靈蛟鞭乃是升仙門門主玄虛子的法寶,向來不會隨便示人,除非身臨危境,才會祭出來,怎地到了蘇聞手裏?他怎麽也想不出合理的答案。

“難道他連玄虛子也殺了?”這麽一想,莫言子心頭涼了半截,想到對方要是連玄虛子也能滅掉,那自己也危險到外婆家了,但隨即又一想:“不對,我明明不久前才見到玄虛子,他並不在這個方向!”

想到這裏,他又鎮定了一些。

蘇聞渾身化成一團紅黑相間的烈焰,正是冥焰與陽火的結合物,他想從網格中透出去,但奇怪的是,那滅妖百煉金蠶網網格居然會自動收縮,細到針眼也穿不過去。

“還想阻止我!那就將這臭網一並毀了!”

大吼一聲,蘇聞化成一道旋轉的火鑽,不停地向網格上鑽過去,一團團火花掉下來。

莫言子大驚失色,要是被蘇聞逃出來了,那就麻煩了,他此時才明白當日無為子為何會無功而返,到如今才意識到蘇聞的不簡單。

他即時連連掐訣,虛空裏的空氣好像正在流向一個洞口,狂風呼嘯。

而那個洞口吸足了空氣之後,忽地化成了一隻徑長達十數丈的圓球,半透明的樣子,但轉眼間,這個大圓球就急速收縮,每收縮一下,它就發出刺目的光芒。

也不過幾息工夫,便已化成了拳頭大小,透射著條條白芒,好像一個小小的太陽一般。

蘇聞也聽說過莫言子會一種叫做“凝日真元”的術法,此時看到那隻光球,猜測便是“凝日真元”了。

這“凝日真元”威力巨大,一旦爆炸開來,可將整座山都轟平,是莫言子的拿手好戲之一。祭出這種大殺傷力的術法,其實要消耗他的元氣的,但時勢如此,他也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撐下去。

雖知道“凝日真元”的利害,但蘇聞還被網在滅妖百煉金蠶網裏,動彈不得,還沒出來,心中微怔。

莫言子手一揚,那顆“凝日真元”呼嘯著向蘇聞飛過去,到了他麵前時,轟隆一聲炸開去。

頓時,天地一片白,白得好像世間隻有一種顏色,而且亮得使人睜不開眼睛,遠近都是白晃晃一片,好似地麵也被染上一層牛奶。

“凝日真元”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宛如一圈圈漣漪震**出去,地麵則升起一朵蘑菇雲,向上升騰而去,當雲霧散開之後,地麵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

而隨著蘑菇雲升上去的,還有濃濃的煙塵與金黃的烈焰。

蘇聞的身影,卻是不見了。

到哪裏去了?

沒人知道。

到底是不是被“凝日真元”殺死了,連莫言子也不敢確定,他隻知道那一炸的威力,即時是鋼鐵也要化為水,莫說還是個肉軀的蘇聞,但是不是真的死了,他還不能下定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