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聞便將右掌平帖在那層結界之上,就好像是將手掌放在湖麵上,震出一圈圈的漣漪,但還不能震碎結界。

他微微估算一下,好像再加幾分真氣便能將這層結界震碎,再催動丹田的真氣,滾滾湧上來,由右掌溢出來,擊在結界的表麵上。

隻見到那層結界的表麵起先隻是有一圈圈的漣漪震**出去,緊接著便能見到一道道幾不可見的細小裂紋現了出來,布在透明的結界上,好像一條條截斷的蠶絲。

而這時,蘇聞的右掌也已有一半滲進了結界裏。

“喝!給我碎!”

他又加了二分真氣,整個右掌看起來好像燒紅的鐵塊,冒著淡淡的煙氣,一重明焰隨即生成,隨風飄動。

哢嚓!

那層結界終於承受不住蘇聞的真氣震**,碎烈開去,一塊塊氣狀的透明物質在虛空裏飄灑,轉眼便化成了一道煙氣,消失於虛空之中。

而那株一尺多高的還魂草則在微風之中輕輕搖晃著,並沒有受傷。

這時,小人兒忽然身影一閃,已與還魂草合而為一,完全已看不到她那袖珍式的身材,隻能感覺到還魂草的氣息強了不少。

蘇聞頗為擔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這小人兒與還魂草弄壞了,隻得提醒十二分精神,拿起木勺,輕輕地刨開那撮泥土,不傷到還魂草的根,然後將它盛在木器裏,幹完這一切,也花了十幾個呼吸的工夫。

“終於成了!”蘇聞伸手抹了抹額頭的微汗,欣慰地朝還魂草笑了笑。

而被困在三四裏之外的那隻劍脊金甲獸看來已基本震碎了身上的冰塊,大吼一聲,聲波隨風而來,震得周遭樹木嘩啦嘩啦掉葉子。

蘇聞已無須在意劍脊金甲獸了,因為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如今隻要離開這裏就可以了。於是,即時提氣飛躍起來,在樹梢上疾速而行,瞬息數裏。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雖還受純潔正氣的淨化分解,但他毫不在意,隻想早點離開神芒山,帶著還魂草去見蘇寒馨。

幾個大的縱躍,他已到了烈焰金貂的身旁,道:“走!”

烈焰金貂瞧著蘇聞手中捧著的木器,問道:“大人,你手中捧著的就是還魂草麽?”

“是。”蘇聞興奮道。

在後麵緊追而來的劍脊金甲獸怒吼連連,但相距越來越遠,起初是三裏左右,後來到四裏,再到五裏,最後被拉開了七八裏,到蘇聞快要出神芒山的範圍時,已把劍脊金甲獸拋開十多裏了。

追著追著,劍脊金甲獸也放棄了,朝天長嘯幾聲,嘯聲中飽含不甘與失望,扭轉龐大的身軀,往神芒山深處緩緩走回。

小人兒忽然又從還魂草了分離出來,瞧著自己的根正盛在木器裏,歡喜不已,道:“謝謝你救我出來!”

“還沒請教你芳姓大名。”蘇聞雙手捧著木器,正禦氣而飛,問道。

“我叫蝶雅。”小人兒眨了眨藍色的眸子,道。

說話間,神芒山主峰那裏忽然有一層淡淡的金色氣霧從地麵向上升騰上去,極為怪異。蘇聞因是背對著神芒山,並沒有瞧見這一切,但蝶雅卻是看得分明,小臉上立時現出了驚恐的神色。

蘇聞忽然覺得蝶雅有異,也往回看去,見那金色氣霧好像正在慢慢地凝聚,也不知是什麽東西,暗忖道:“莫非是更強大的聖獸?那可糟了!就差不多離開神芒山了!”

“那是聖獸在吞雲吐霧嗎?”蘇聞盯著蝶雅,問道。

“不是。快點逃!”蝶雅說完,立時又隱進了還魂草裏,好像那裏才是她最為安全的所在一樣。

本想問清楚,但蝶雅都進入還魂草了,蘇聞隻得放棄,催動真氣,加快飛行速度,閃爍間,已到了蘇寒馨的身邊。

蘇寒馨與戰甲魔傀、火眼金鱗豹正在那裏等待,見蘇聞平安歸來,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不過,當見到神芒山主峰那邊的金色氣霧之後,也個個顯出不解的驚訝之色。

“那些金色氣霧是什麽東西?”蘇寒馨等蘇聞降下來,問道。

“我也不清楚。走吧,再向外飛二三裏,便完全出了神芒山的範圍了。”他們此時所在的位置,雖離神芒山有二十多裏,但還是會受到一點點純潔正氣的淨化分解。

“這是還魂草?”蘇寒馨聲音震顫道。

“是。”蘇聞簡言道:“待會說給你知。一言難盡。”

瞥了一眼蘇聞,蘇寒馨眸子裏射出感激與欣賞,抿了抿紅唇,輕輕頷首,然後隨著蘇聞朝來路飛回去。

就在這時,神芒山主峰那裏的金色氣霧忽然凝出了一個金袍小老頭的樣子,向這邊疾飛過來,速度之快,無以倫比,如天空裏劃過的一道流星。

蘇聞等也基本離開了神芒山的範圍,忽然聽到破空之聲,回首一瞧,見那金袍老頭子已快追到了。他不知金袍老頭子是何方神聖,但看到對方疾追而來,絕不會有好事,於是將盛裝還魂草的木器遞給蘇寒馨,道:“你捧著,等我來會一會他。”

隨即,擺開了架勢,在虛空裏往前一立,等著金袍老頭子到來。

瞬息間,金袍老頭子已來到了蘇聞麵前,兩人相距不過三十來丈遠,四目相交,微有怒色。

“前輩法號怎麽稱呼?”蘇聞心底裏是個和善之人,見那金袍老頭子一臉的冷漠,當先開口問道。

金袍老頭子冷哼了一聲,道:“你還沒有資格問我是誰,把那株還魂草留下來!若牙縫敢道半個不字,即時誅殺你!”

麵對這麽凶悍的老頭子,蘇聞倒並不害怕,淡笑道:“還魂草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金袍老頭子怒氣衝衝道:“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每一株野草,如今,你進入了我的範圍,也算是我的私人財產!”

蘇聞笑了。

在蘇聞身後三丈多遠的蘇寒馨也笑了,她撇了撇櫻桃小嘴,道:“這位老爺子,看不出你一副幹癟的樣子,卻是那麽的霸道。估計連這裏的空氣都是你的囉。”

“那當然!”金袍老頭子毫不退讓道。

“那你到底是誰?”蘇寒馨挑了挑秀眉,對這位金袍老頭子沒好感。

金袍老頭子陰鷙的雙目之中射出懾人的光芒,盯著蘇寒馨手中的那個木器裏的還魂草,一臉的漠然,目光久久不移開。

見對方眼神之中帶著殺氣,蘇寒馨連忙護著還魂草,怕它被金袍老頭子傷了。

不過,金袍老頭子還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麵對著還魂草,朗聲道:“還魂草,還不快快出來,更待何時!”

想不到瘦小的老頭子居然中氣這麽充沛,聲音如雷,震得虛空嗡嗡回響,蘇聞微怔,再用神識去掃視一番,暗覺詫異,因為感應不到這金袍老頭子的修為實力,忖道:“遇到高手了!”

在金袍老頭子一聲暴喝之下,還魂草好像著了驚似的,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葉子簌簌而響,良久還在微微抖動。

隨即,蝶雅的身影又從還魂草裏分離出來,但忽然之間繞到了蘇寒馨身後,藏在蘇寒馨背後,隻露出兩隻帶著驚恐的藍眸子怯怯地瞧著金袍老頭子。

雖不知金袍老頭子與蝶雅是什麽關係,但見金袍老頭子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就連蘇聞這種菩薩心腸的良善之人也看不過去了,心裏泛起一股對金袍老頭子頗為不滿的情緒,眼神也變得嚴厲起來。

蘇寒馨就更不用說了,她乃魔門中人,性情比一般的正道修士要更暴戾,聽金袍老頭子那般的威嚇人,又見蝶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生憐憫,立時剔眉,道:“你這老頭子也不識好歹,這樣凶巴巴的,在嚇唬誰呢,也不瞧瞧我們幾個,你幾個,要打起來,怕你吃不消要兜著走!”

不過,金袍老頭子好像不將蘇寒馨的話語聽進去,一雙精芒激射的目光還是死死地瞪著蝶雅,好似對她有千百般仇恨,今日不誅殺不消恨一般。

蘇聞也開口道:“這位老伯,有事好好說,你這樣繃著一張臉,我們也不知你是怎麽回事,不把事情說個分明,我們是絕對會與你為敵的!”

“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金袍老頭子感應到蘇聞的氣息,頗為顧忌,於是不得不冷冷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太突兀,蘇聞早就知蝶雅是還魂草,他倒覺得金袍老頭子有點自大的意思,微微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也不想回答對方。

“你以為你知道答案?”金袍老頭子目光落在蘇聞身上,極為不滿,道。

“當然知道。”蘇聞微笑道:“她叫蝶雅,乃是還魂草所化。這個她早已告訴我了。你對於這個答案不會再有疑議吧?倒是你的身份,我還沒有請教。”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金袍老頭子不屑道:“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說,隻想告訴你,隻要你把還魂草留下來,我便可以放你走。不然,殺無赦!再退一步而言,你要是把這株還魂草帶走了,對你來說也是一件不妙的事情。這不是普通的還魂草。”

還魂草是靈草。

蘇聞心忖道:“那當然不是普通的還魂草。”

對於靈草仙草,修士相爭時,都會出言迷惑對方。蘇寒馨更有過這種經曆,這時再聽金袍老頭子那番頗為不近情理的話語,登時冷笑道:“你隻想占有這株還魂草而已,除此之外,你根本不安好心!”

金袍老頭子的金袍無風自鼓,明顯是殺氣上升,勁風外張所致,從他那對精芒暴射的眼睛也能瞧出他差不多忍耐到極點,就要暴發了。

不過,蘇聞這邊,除了蘇聞與蘇寒馨之外,還有戰甲魔傀、烈焰金貂與火眼金鱗豹,加起來的戰力說不上絕頂豪華,但終究是一組實力不弱的隊伍,放在金袍老頭子麵前,也頗有份量。

經過金袍老頭子的一番考慮,覺得還是把事情說明,以冀蘇聞會通情達理,和平地將還魂草歸還給他。

“你們知道我是誰麽?”金袍老頭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頗有得意之色,微微昂著頭,挺起有些幹癟的胸膛,道。

看著金袍老頭子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蘇聞笑道:“還請前輩自說吧。”

金袍老頭子對於蘇聞與蘇寒馨的冷漠態度明顯不滿,冷哼一聲,道:“告訴你們吧,我便是這神芒山的山神!”

山神二字說得特別洪亮,聲震四野。

當金袍老頭子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之後,果然使蘇聞與蘇寒馨微怔,二人確實未曾想到這金袍老頭子會是神芒山的山神。

蘇聞瞥了一眼躲在蘇寒馨身後的蝶雅,看她是什麽表情,見好很平靜,那說明她早就知道金袍老頭子的身份。

“山神前輩,問訊了。”蘇聞拱了拱手,道。

不過,蘇寒馨倒不太買山神的帳,卻是一言不發,隻護著還魂草。還魂草於她而言,比什麽山神地神更重要,沒了還魂草,她父親就得下地獄。

山神捋了捋下巴那撮短短的胡子,道:“知道了我的尊貴身份,你們還不跪下?”

想不到老頭子有這麽過份的要求,蘇聞又是微怔,道:“這是什麽原因?我們為什麽要向你跪下?”

被問得嗆住,山神瞪了瞪眼,道:“那就算了。你們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又知道還魂草是神芒山裏長出來的,那就歸我所有,你們把它留下來。我放你們走。”

除非打倒蘇寒馨,不然,她絕不會將還魂草拱手讓人。

她肚子裏憋了不少悶氣,冷然道:“你說你是山神,難道就真的是山神麽?我看你還是個假貨呢。我還說我是天神呢。你想用詭計來騙走這株還魂草,那別妄想,退一步來說,縱使你是神芒山的山神,也不能給你。”

山神身外已籠罩著一層金色的光圈,殺機驟現。

蘇聞解釋道:“山神前輩,你有所不知,她父親陰魂受了傷,必須要用還魂草救治,要是她把還魂草給了你,那她父親就活不成了。你作為一山之神,有的是天材地寶,何必吝惜一株還魂草,不如就送給我們,以後,我們也會還你的恩情的。”

雖說得這麽客氣,但還是不能打動山神。

山神鼻子裏哼了一下,道:“這株還魂草不是一般的還魂草!你們必須把它給回我!”

對於無理的山神,蘇聞笑道:“山神前輩,我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還魂草,她是靈草。你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讓我們帶走還魂草而已,卻還要找些借口,真不厚道。”

聞言,山神瞪了一眼蘇聞,他好像陷入了沉思,在思考是要把這個秘密告訴蘇聞等還是不要告訴,如果開戰,那他一人也極為不利,鬥戰下去估計占不了便宜,而他感應到蘇聞的氣息頗強,心裏有些憂慮。

他在盤算,若果自己能將幾個朋友喚來,那必然能將蘇聞一夥擒下,可惜分身不出,難以喚來好友,如今單身一人,要麵對蘇聞幾個,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果把這個天大的秘密說了出去,恐怕又會惹來巨大的麻煩,但他覺得蘇聞心田還是向善的,或許聽了緣由會把還魂草歸還也說不定,至於蘇寒馨,他是不敢恭維,多半是要死磕到底才能要回還魂草,隻要蘇聞不插手,那一切就好辦。

於是,山神主打蘇聞這張牌。

而這時,蘇聞的手下,如戰甲魔傀、火眼金鱗豹與烈焰金貂都已圍了上來,對山神形成一種包圍之勢,隻要蘇聞一句令下,幾個就會狂攻山神。

在這種態勢之下,山神也不得不慎重考慮,思量半晌,還是決定說服蘇聞,然後從蘇寒馨手裏奪走還魂草。

“我說這株還魂草不是一般的還魂草,你們要信我。以後要是還有其它還魂草長出來,我山神定然會送你們幾株,怎麽樣?”山神盡量不把秘密說出來,因為那個秘密牽涉太多,他雖貴為山神,隻要稍有不慎,也會成會萬朽骨。

“那先謝過了!”蘇寒馨不賣情麵,道:“隻可惜我爹病重,必須得用到還魂草,不然,再等幾百年也沒事。”

蘇聞倒是聽還魂草說過,隻用一張葉子就能治好受傷的陰魂,他瞥了幾眼蝶雅,看她臉上的驚恐神色未退,又不忍說出來,也不想把她交出去,因為自己答應她在先,要把她帶出神芒山,如今雖也快要履行了諾言,但他不能眼睜睜瞧著她被山神老頭子帶回去,雖不知會發生什麽事,但見山神老頭子剛才那麽凶神惡煞的樣子,如果將蝶雅帶走了,多半會對她不利。因此,他心底裏也護著蝶雅,不希望她被帶走,除非她自願,那又是另一回事。

山神見沒法,沉著臉道:“我將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但你們要發誓,不可將這個秘密說出去。”

這時,蝶雅有些吃驚,好像很怕山神會把那個秘密說出去,微微蹙著眉,卻是毫無辦法可阻止。

蘇聞與蘇寒馨麵麵相覷,見山神一臉的凝重,又說得那麽的鄭重,猜測也確實是有極為嚴重的事情,便點了點頭。

得到了蘇聞的承諾,山神才轉過頭,目光盯著蝶雅,指著她,道:“一般的還魂草雖是靈草,還絕不會有這麽一個小人兒的。”

他這麽說,蘇聞與蘇寒馨也沒法驗證,因為二人之前都沒見過還魂草,隻是道聽途聞過一些特征而已。

頓了頓,山神接著道:“這株還魂草所在的位置,正是有結界封住的一個石縫裏,對不對?”

蘇聞點頭稱是。

山神又道:“如果是沒有特別的事情,為什麽要用結界來封住那個石縫之口呢?”他目光冷冷地掃視一圈,好像在場的隻有他才是智慧的化身,其他人都是笨人一個。

沒人應聲。

有些尷尬,山神訕訕道:“那層結界是我布下的。”

其實蘇聞心裏正在說:“也不見得怎麽樣,被我用真氣輕易破了。”

眺望著遠方,有些出神,山神回憶道:“這株還魂草本來也是一株普通的還魂草,雖是靈草,但沒有這個小人兒。這個小人兒,是有人托給我,我把她給附在還魂草上的。”

說到這裏,山神意味深長地收回了目光,盯著蝶雅,然後掃視一圈,看蘇聞與蘇寒馨是什麽反應。

蘇聞有些驚訝。

蘇寒馨則不為所動,她是打算跟山神一直耗下去,不論對方說什麽,她也不會將還魂草歸還,因為,這是她的情況決定的。她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有硬磕到底。

山神其實不想再往下說,因為後麵的事情就要關涉到重要秘密,他希望到此就能把還魂草要回來,不過,他忽然改了想法,雖然單純回來蝶雅可能會使她受傷,但這也是沒辦法之中的辦法了。反正局麵如此,他隻好放手一搏。

“這樣吧,你們硬要帶走還魂草也可以,隻須還這個小人兒留下來便行。這樣總可以吧?”山神也不得不軟口道。

聞言,蘇寒馨想了想,覺得可行,她隻需要還魂草而已,對於小人兒蝶雅倒不是很在乎,正想開口,卻被蝶雅搶先道:“不要,那樣我會受傷的。你們不能讓他帶走我。我會死的。”

蘇聞曾答應過蝶雅,聽她這麽悲傷地呼喊,引動了心中的惻隱之心,道:“山神前輩,你跟蝶雅有仇嗎?”

要不是有仇,也不用這麽固執地要帶她回去。蘇聞是這樣想的。

山神搖頭道:“我與她沒有直接的仇恨,但在兩大陣營之中,我們也屬於敵人。她所屬的陣營與我所屬的陣營是勢不兩立的。她原來不是在這裏的,是被送到這裏,由我監管的。”

蘇寒馨已知蘇聞不願將蝶雅交出去,道:“她一個小人兒,離開了神芒山也不會對誰有多大的傷害,為什麽不放她一馬呢?”

蝶雅感激地瞥了一眼蘇寒馨。

不過,山神可沒有放過蝶雅的意思,執著道:“都說了我是受托監管她的人,絕對不能放過她的。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說著,兩眼的精芒噴射出來,極為駭人。

蘇聞也猜測到這其中或許牽涉到什麽重大的事情,道:“那就請說明吧。如果真的是極為嚴重的事情,我等會認真考慮的。”

“那就告訴你。”山神冷冷道:“她就是三仙島上魔帝的女兒的陰魂!”

此言一出,不單是蘇聞震驚,連戰甲魔傀也是大吃一驚。

戰甲魔傀本是三仙島上的修士,隻是隨魔君到古戰場,後來才沒法回去,它也聽說過魔帝的女兒,想不到如今也被困在了這裏。

蝶雅驚恐地瞧著蘇聞,怕他會拋棄自己,藍眼眸裏流轉著一圈圈的晶瑩淚光,頗為惹人可憐。

得知蝶雅的身份,蘇聞驚愕了良久才恢複平靜,打量一眼蝶雅,也沒覺得這個魔帝女兒的陰魂有多少的可惡,倒有幾分可愛,心中並沒有任何的鄙視與痛恨。

山神掃視一眼,道:“現在你們知道招惹不起這個事情了吧?托我監管蝶雅的那位修士比起你我等要強許多,倘若你們得罪了他,那以後就隻有死路一條!”

這時,已渾身微微顫動的蝶雅可憐楚楚地凝望著蘇聞,眼神裏充滿了懇求的神色,在這裏,隻有蘇聞能救她,這根稻草不抓住的話,也就沒命了。

心地原本良善的蘇聞想了想,又瞥了幾眼蝶雅,覺得自己曾答應了她,如今要是食言拋棄她不管,倒有些於心不忍,道:“山神前輩,不如這樣,我等代你監管她,反正是不讓她做壞事就行了,怎麽樣?”

蘇聞一夥,隨便挑一個出來看看,除了靈獸烈焰金貂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帶有煞氣或妖氣,如戰甲魔傀就是一身的煞氣,而火眼金鱗豹則是滿身的妖氣,蘇聞與蘇寒馨二人雖是人類外貌,但都是修煉魔功的修士,也有煞氣,反正全都是魔門中人一類。聽一個魔門中人說要監督一個魔門中人,讓她不去犯事,這多半有些滑稽。

冷冷一笑,山神道:“你這不是有意來糊弄老夫麽?看看你們,叫我怎麽相信?老夫已讓了一步,你們還要得寸進尺?”

說罷,老頭子氣得胡子也在顫抖,殺氣在急劇上升。

蘇聞環視一圈,道:“我已答應了她,要帶她出神芒山,並且保護她。我不想失信於人,說了就要做到。山神前輩,大家通融通融。”

“說到底,你們還是不肯交出她!這件事你們會後悔的!今日如不留下她,你們休想離開這裏!”山神渾身已籠罩著一層金芒,如一團烈焰,灼灼烤人。

到了這一步,蘇聞已知難以善了,非得有一場惡鬥不可,對蘇寒馨使了個眼色,要她保護好蝶雅的陰魂,旋即又朝三個手下掃視一番,眼神之中已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納命來!”山神大袖一展,一片金芒破空而出,直擊蘇聞。

那金芒忽爾凝成了一柄巨刀,呼嘯著劈向蘇聞,威力之大,震得虛空也晃動起來。這是山神用法力凝結出來的氣刀。他本意是聲東擊西,先惑住蘇聞,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攻擊蘇寒馨,擊殺或奪回蝶雅的陰魂。

蘇聞低吼一聲,渾身煞氣繚繞,催動血魔雷訣,整個兒忽然化成了牛魔王的形象,左手的烈焰巨錘轟向金色巨刀,右手的烈焰巨錘則橫掃出去,目的是攔住山神的去路。

經過了無數的鬥戰,蘇聞也能窺知敵人的戰意,他

發現金色巨刀的威力雖大,但沒有後著,便明白是虛晃的一招,對手真正的目的不在自己,而在於蘇寒馨。

本來欺負蘇聞年少不懂詭計,以為能行,想不到棋差一著,山神非但沒能衝上去攻擊蘇寒馨,他自己卻處於極危險境地。除了要麵對蘇聞那威力無窮的烈焰巨錘之外,還得對付左右後三麵的攻擊。

在蘇聞還沒出手之前,戰甲魔傀、火眼金鱗豹與烈焰金貂便已向山神發難了。三個的戰力不算高,但作為輔助力量卻是頗為可觀。在蘇聞與山神激戰之中,忽爾多出這三個力量,那會使山神險象環生。

果然,山神隻得祭出化成一道光芒向上衝去,才堪堪躲過一劫。

不過,蘇聞一錘擊散金色巨刀之後,早已盯著山神的退路,在山神向上飛縱的時候,他頭上的兩隻金角忽然射出兩股烈焰,好像擰成的巨繩,直射上去。

“這小子果然非同一般!”山神感覺背後火氣炙人,暗吃一驚,神識掃去,見是兩條火繩絞殺而來,速度還快過自己的閃躲速度,不得不接招。隻見他忽然收勢,一片金光閃爍,已回複了山神老頭子的模樣,雙掌推出,兩座山影平飛出去,轟隆一聲,與迎麵而來的兩條火繩撞在一起,將火繩擊開。

而就這麽一耽擱,戰甲魔傀、火眼金鱗豹、烈焰金貂已圍了上來。

蘇聞巨翅一展,已到了山神麵前,兩眼射出一圈圈的火芒,極為駭人,氣勢滾滾,給人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

看著這麽一個巨魔,山神微有懼意,道:“你是特意來救蝶雅的?”

“不!”此時的蘇聞在血魂魔葫的作用下,心性比平時要凶暴許多,隻要殺戮,心裏便會舒暢,手一揚,兩隻烈焰巨錘轟向山神。

“小子,休得逞強!”山神已無路可退,隻得連連掐訣,隻見一片金符在他周邊極速飛舞,金符忽然凝出一座座小山包,向四麵八方轟出去。

那小山包有些還會重疊在一起,凝成更大的高山,而且極為真實,好像是山神掐訣從遠方調來的山峰,用山峰與蘇聞等鬥戰。

果然,當山神祭出自己的壓箱寶“萬山訣”之後,局麵稍有好轉。

戰甲魔傀、火眼金鱗豹與烈焰金貂都頗為吃力,對付飛過來的小山包,有時要對付高山,除了閃躲,也沒甚麽好方法,它們的戰力有限,如要硬撞小山包,必然會耗盡元氣,到時精疲力竭,終究難逃一劫。

蘇聞則不然,他舞動兩隻烈焰巨錘,將飛過來的小山包轟得稀巴爛,然後逆境而上,祭出那隻黑色巨鼎,鼎上一圈圈的黑芒飛出去,將那些小山包的飛行速度降了下來,而這樣,蘇聞就更加無所畏懼。

“老頭子,這丁點的小山怎能奈何得了我!”蘇聞已感覺到自己在鬥戰之中不斷淬煉,實力快要突破到五重法力境,雖未達到五重法力境,但戰力已升了些許。

見到蘇聞那麽勇猛,居然不閃躲,反而直衝上來,氣勢之強,當真如長虹貫日,破空而去。山神雖有“萬山訣”護身,但也覺得不妙,隻要被蘇聞衝到麵前,舉起烈焰巨錘一砸,保不定將自己身上的金符砸碎,那時想逃都來不及了。

於是,山神心念電轉,已想著如何全身而退,雖有不甘,但時勢如此,也隻得權衡利弊,作出正確選擇。

“天山壓頂!”

山神雙手翻飛,一道道金符隨著手影起落不停,隻轉眼間,便凝出一座巨大的山峰,高達百丈,廣有數十畝,從上向下,當頭壓向蘇聞。

他這是放手一搏,隻有將“萬山訣”裏最利害的殺招使出,才能爭取到寶貴的逃離時間。

蘇聞仰頭看去,隻見上麵正有一座巨無霸壓下來,強大的壓迫將方圓數百丈籠罩在內,想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在被力量鎖住的時候,隻有擊碎巨山,才能奪得生機。

他沒有恐懼,眉心的紅芒越發強盛,這表明他處於極度的興奮之中,他向來如此,遇到強敵,心中則喜滋滋的。

“這一招還有些看頭!”他咧嘴冷笑道。

隨即,麵前的黑鼎開始急劇變化,化成一塊塊黑甲,附在蘇聞的身上,瞬間便凝成了一套黑澤閃爍的鎧甲,仰天怒嘯一聲,背上的末日巨斧、索魂鏈與五陽黃金琢一起融合進了烈焰巨錘之中,雙錘外圍有骷髏頭咆哮著,噴著道道黑煞之氣。

他蓄滿真氣,向上猛然轟出烈焰雙錘。

轟隆!

兩道長虹般的黑氣帶著無數的骷髏頭,在兩隻烈焰騰騰的錘影的領頭之下,向上迎了上去,正好擊在巨山底端,無數的骷髏頭沿著山底平溢開去,瞬間便向上將整座巨山都包裹起來。

瞧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山神嚇得心驚膽戰,再也無心戀戰,低嘯一聲,化成一道金芒朝神芒山飛去。

下一霎,轟隆轟隆之聲綿延不絕,整個虛空如燒開的水,在沸騰不已,一重重的氣浪滾滾震**出去,就連地麵也被刷去數丈泥土,迷迷蒙蒙的泥塵滿空飛舞,遮天蔽日。隨著無數骷髏頭的一同發力,生生將巨山撕咬成一道道的碎屑。轉眼間,巨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要不是神芒山裏有純潔正氣會淨化分解煞氣,蘇聞絕對會追過去,他這時殺得正起勁,見山神老頭子逃跑了,不禁微有失望。

山神的話音從神芒山裏麵幽幽傳出來:“你們等著,老夫不會這樣罷休的!”

已恢複人形的蘇聞眺望一眼神芒山,淡淡一笑,然後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蝶雅,見她一副驚訝與讚賞的神色,道:“你現在沒事了。想到哪裏去就到哪裏去吧。”

“不,我要跟著你!”蝶雅毫不猶豫道。

她已見識過蘇聞的利害,覺得隻有跟著他,才最保險。何況,她是被鎮封在那株還魂草裏的,想到哪裏都不方便,隻要還魂草一受傷,她跟著就會受傷。

“那我們回去血海門吧。”蘇寒馨想到自己的父親還在重病之中,無閑暇談及他事,催促道。

在路非止一日,多半是夜以繼日趕路。不知不覺間,便已回到了血海門裏。彼時,血海門裏沒有發生什麽事,奪魂童子牢牢控製著場麵,保護著血海門門主蘇世昌。

蘇世昌雖受重傷,好歹陰魂還沒有完全消散,隻是比往日更加憔悴而已。

血海門的弟子都沒有見過還魂草,見蘇聞將還魂草取了回來,都過來圍觀,開一下眼界。眾修士見到蝶雅,也不知是何人,還道是蘇聞又收服了一個妖魔。

蝶雅許久不曾見過這麽多的生人,倒有些怯場,緊緊沾在蘇聞身邊,寸步不離,以冀得到蘇聞的保護。

見蝶雅那楚楚惹人憐的樣子,蘇聞笑道:“不須怕,這些都是血海門的弟子,他們不會傷你的。”

雖是這麽說,但蝶雅對於魔門之中的修士的脾性還是很了解的,知道魔門中人動輒都會做利己損人的事情,因此,心中還是微有畏懼,畢竟如今這個軀體不是她真正的軀體,加上記憶被鎮封,許多術法無從記起,戰力也隨即大打節扣。

蘇寒馨還以為要將整株還魂草用來熬湯,正在為難要不要毀掉還魂草,一時拿不定主意,向蘇聞投去詢問的目光。

在神芒山那裏,蘇聞便已聽蝶雅說過隻須一片葉子便可,瞥了一眼蝶雅,道:“還請你摘一片葉子來救治蘇門主。”

然後,蝶雅微微頷首,闔上眼瞼,長長的睫毛輕輕挑動,好像怕痛似的,伸手在左臂上那最外層的玉一般的一片葉子上輕輕扯了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咬牙將一片葉子扯了下來。

“是把葉子熬湯嗎?”蘇寒馨既焦急又束手無策,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做。

“應該直接給他吃就可以了。”蝶雅微一思索,道。

反正要是不行,還可以得到第二張葉子,於是蘇寒馨即時小心翼翼地捧著還魂草的葉子走到蘇世昌麵前,將那散發著淡淡香氣的葉子遞到蘇世昌嘴裏。

雖有些昏迷,但還能看出蘇世昌神色之中也充滿了希望,連忙嚼了那片葉子,不時,便見到他胃部有淡淡的清芒在閃爍,一會,那清芒便在他的四肢百骸裏流轉,渾身有淡淡的光芒透射出來。

“果然有效!我有救了!好好休息一覺就行了!”還魂草的藥力之強,蘇世昌有深切的體會,這時他已感覺到消散的陰魂開始重新凝聚,受傷的部分也在緩緩彌合,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聽蘇世昌親口說有效果,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蘇世昌躺下休息,眾人退出去。

到了外麵,蘇寒馨執著蝶雅的玉手,親昵道:“姊姊,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叫我怎麽報答你呢。如果你不嫌棄,那我日日給你澆水。”

“妹子,不必客氣。”以年歲論,蝶雅比蘇寒馨年長許多,但都是修士,其實難以從外貌看出差別,凡夫俗子看兩人,必定會說是年紀相差無幾,但蝶雅比蘇寒馨多活幾千年。

在這麽長的歲月裏,一般的修士都快要飛升了。蝶雅被鎮封在還魂草裏,根本不能修煉,隻能殘喘一口氣,保住小命而已,因此,滄海桑田,海枯石爛,經過了無數春秋,她依然還是當年的修為,沒有進步。

而這時,蝶雅的根,也就是那株還魂草還沒有移植下來。蝶雅道:“先把我的根種到地下吧。”

因為一心想救父親,蘇寒馨將那用木器盛著的還魂草放在花壇上,還沒有移栽到土裏,笑道:“我一時忘記了。”

隨即,將還魂草種在花壇裏。

終於離開了神芒山,但還沒完全得到自由身,蝶雅還是被鎮封在還魂草裏,她看著那株在微風輕輕招展的還魂草,眸子裏射出淡淡的無奈。她缺失的記憶裏已記不起自己的真正身軀到底在哪裏?是否還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想起神芒山的山神,蝶雅便微微震顫,她知道山神不會就此甘休,絕對還會來鬧事,道:“以是山神夥同他的朋友一起追過來,怎麽辦?”

“不用怕,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傷害到你。”蘇聞拍了拍胸脯,作保證道。

蘇寒馨與蝶雅相視一笑。

翌日,蘇世昌便好了,臉色還有些蒼白,卻已無大礙,見著蘇聞,他也微有愧色,拱手道:“蘇老弟,以前的事還請你不要記恨。老夫是一時利欲熏心,才做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事情。”

“事情以過去了,不用再說。”蘇聞確實沒有記恨,還了一禮,道。

“要不是有你在這裏住持大局,血海門早就已易主了。”蘇世昌喟歎道:“你對血海門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如今,血海門裏正缺一位大長老,老夫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這個位置非你莫屬。如果不嫌棄敝派的粗鄙,那就請蘇老弟應承吧。”

對於做血海門的大長老,蘇聞沒甚興趣。

“這個……”他腦筋急轉,正在想找一個借口婉言拒絕對方的好意,不料蘇寒馨已搶著道:“這就麽說定了。你以後就是我們血海門的大長老!還不叫大長老。”

數百血海門弟子聞言,即時高聲道:“蘇大長老實至名歸!”

微微一笑,環視一圈,蘇聞本想再分辯幾句,可是幾百弟子已跪在地下,恭請蘇聞即位,加上蘇寒馨在一旁極力攛掇,蘇聞倒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於是,就這樣半推半就地成為了血海門的大長老。

得到了蘇聞這個人才,蘇世昌心裏頗高興,他感覺血海門是後繼有人了,以後自己老死或飛升,都無須再擔心血海門沒有可以住持大局的人選。加上蘇聞與蘇寒馨的特殊身份關係,更讓蘇世昌感到滿意。

血海門裏大排酒宴,不在話下,歡慶兩天,才各自散去修煉。

到了第四天,忽然有弟子急匆匆來稟報,說外麵有神芒山山神前來拜會。

聽到說神芒山山神前來,蝶雅臉色微變,一對晶瑩剔透的眸子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好像在想著該怎麽脫身。

蘇世昌對於蝶雅的身世也有所耳聞,得知她是魔帝的女兒的陰魂所化,極為關切,如今見神芒山山神帶人來拜訪,明知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他大病初愈,功力未恢複幾成,心中也微憂,瞧著蘇聞,道:“大長老,依你之計應該怎麽對付?”

在神芒山一戰之中,蘇聞對於神芒山山神的實力還是有所了解的,憑借自己的實力,加上近幾天修為又有了進展,估計也能懾服對方,想了想,道:“就讓他們進來,看他們有什麽說的。好說便算了,要是耍起威風來,那就教他們有來無回!”

蘇世昌看了看手中的名帖,上麵赫然寫著四大聖人的名字,分別是涅槃、文曲、華君、天雲,對於四大聖人的名頭,蘇世昌早有耳聞,但沒有交過手,聽說實力不俗,道:“大長老,如今神芒山山神帶著四大聖人前來,明顯是要找碴的,還請大長老大發神威,將他們震懾住才好。”

蘇聞點頭道:“我既是血海門一分子,又曾對蝶雅發過誓,絕不會讓神芒山山神在這裏胡鬧。讓他們進來好了。今日也該有個了結。”

隨即,便有血海門弟子出去開啟了外麵大門的結界,延請神芒山山神與四大聖人進來,一直到大廳上。

看著緊張的蝶雅,蘇聞安慰道:“不需擔心,既然我能夠將你帶回來,自然會保你周全。”

隻是說話間,神芒山山神身後跟著四個氣勢洶洶的高頭大漢進了大廳。

“蘇聞,你最好將蝶雅的陰魂交還給我等繼續鎮壓在神芒山上,這樣對大家都好。”

好像是為了應和這句話,山神後麵的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向前一步,眾人隱隱間竟然感受到大廳有了一絲震動。

蘇聞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四個高頭大漢,知道這四個人應該就是剛剛所說的四大聖人。

“聽你這話,今天要是我不將蝶雅交給你,好像真要出點什麽事?”蘇聞不以為意,慢悠悠的向前走了一步。

眾人看到蘇聞胸有成竹的樣子,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隻要蘇聞有底,他們最不濟也不會吃虧。

山神看到蘇聞往前一步,本能的往後撤了一步,蘇聞的本領他已經領教過,自然知道蘇聞的厲害。

隻是,這一退不要緊,原本還算勢均力敵的氣勢在這一步之間就弱了很多,相比較蘇聞的雲淡風輕,山神的表現無疑落了下乘。

“少說廢話吧。”四大聖人中有一個人看不下去山神落了下乘,慢悠悠的開了口。

“哼。”蘇聞目露精光,整個人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在這個粗壯一些大漢身上。

“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是笑話嗎,是你們找上門的,什麽廢話也是你們這些不速之客說的啊。”

粗壯的四大聖人之一,感受到自己身體周圍如山倒海般的精神力量,下意識的集中精力對抗,漸漸的終於穩住了自己的呼吸。

蘇聞根本就不知道這四個聖人到底怎麽稱呼,笑道:“哎,大頭聖人,不要廢話,想要帶走蝶雅可以,但是,必須先過了我這一關。而且,實現說好,贏了我,你帶走蝶雅,但是不可以傷害這裏的其餘任何一個人。”

粗壯的聖人聽到無聞的話差點沒有氣死,他生平最討厭別人說他的頭大,因為這是當初他非禮自己的母親被別人發現之後,種下的毒藥造成的,心裏自然是怒氣衝天。

其餘三大聖人聽到蘇聞的這句話,心裏麵都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從蘇聞的話裏話外的意思看來,這個眼前看起來很是厲害的少年,原來也僅僅是做樣子的。

蘇世昌聽到蘇聞的這句話,剛剛放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蘇聞真的不能夠對抗這四大聖人,現在雖然說不讓他們傷害這裏的任何一個人,但是,誰知道後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山神環顧眾人的反應,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畢竟對於蘇聞的實力他還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雖然說不至於全部了解,但是,在這麽短時間內也是交過手的,自然能夠有一些底子。

不然的話,山神也不至於請四大聖人一同前來,隻是,一開始的時候,山神並不覺得四大聖人能夠奈何得了蘇聞,隻是想要嚇唬蘇聞的,看看能不能夠讓蘇聞就範。

粗壯的聖人經過短時間的憤怒也從蘇聞的話裏麵明白了什麽,慢慢的冷靜下來,隻是看著蘇聞的眼神已經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烈焰金貂雖然不會說話,但是還是具有最起碼的靈性,它左看右看,感覺到眼前的這四個人好像要糟糕,因為蘇聞每次看起來最淡定的時候,就是別人要倒黴的時候。

“這麽說閣下是鐵了心要用自己的生命護衛魔帝之女了。”

蘇聞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蘇世昌欲言又止,想要勸蘇聞放棄,畢竟在他看來,形勢比人強,怎麽也不能夠讓自己的大長老陪了。不過,因為蝶雅好歹救了自己一命,雖然想要勸,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

“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兄弟們動手。”

話音剛落,四大聖人同時出手,身影綽綽,向著蘇聞猛撲過去。

蘇聞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身形閃動,一下子就衝出了大廳,廢話,這裏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再折騰一次,不散架了才怪。

四大聖人如影隨形,五人同時衝出大廳,在空中短短的時間內,已經交手不下數十次。

山神看了一眼大廳裏麵的眾人,這些人現在都疲憊不堪有的還有傷在身,知道不是自己惹得起的,畢竟,好手也難敵四拳。

哼了一聲,山神身形閃動也跟著五人除了大廳。

一時間整個大廳任影綽綽,紛擁而出,不說對蘇聞的擔心,就說這麽高級別的戰鬥,怎麽也不能夠錯過。

蘇聞眉頭緊皺,從之前的短暫交手就已經看出來這四個人修為雖然沒有自己的搞,但是,四個人的默契卻是自己這麽久以來,少見的好,一人實力談不上厲害,但是四個人如果能夠將自己的配合做到極致,蘇聞相信,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既然蘇聞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命門,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體內真氣激**,巨鼎從體內一閃而出,直接化成黑色鎧甲護在自己的身上。

山神看到蘇聞的舉動,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妙,隻是並不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勁,隻能夠出生提醒道:“小心。”

四大聖人一開始就有了不小的輕視之心,這個時候雖然山神出聲提醒,但是,四個人還是沒有當回事,因為從之前的交手四個人也看出來蘇聞的實力並不比他們高多少。一般這個情況,四個人從來都沒有輸過。

隻是,這四個人幾乎忽略了一個事實,就是之前每次能夠贏都是因為四個人齊心協力,但是,這一次,因為一上來就有了一絲鬆懈,雖然看起來是在配合,但是,實在是有些貌合神離的味道。

蘇聞心裏暗自高興,知道自己的計策總算是湊效。鎧甲護身,魔氣護體,體內真氣瘋狂的運轉,蘇聞首先向其中一個人衝了過去。

從剛剛的交手,蘇聞已經判斷出,這個人的實力是最弱的,也是四個人中的突破口。

見到蘇聞向自己衝過來,這個聖人很是激動,因為,一直以來,他也知道自己是四個人中實力最弱,所以,每次戰鬥的時候,他做的都是誘餌一樣的角色,隻要蘇聞近身,其他三個人順勢合圍,斷了他的退路,到時候蘇聞就是砧板上的羔羊,任人魚肉。

蘇世昌看到蘇聞的選擇,從四大聖人的站位也意識到情況不對,隻是這個時候出聲提醒已經晚矣。

山神看到孔青山竟然主動入甕,雖然之前的那種沒有散去,但是,自己的理智已經告訴他這一次蘇聞要糟糕了。

隻是,所有的人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因為雖然蘇聞被斷了後路,但是,對於走到今天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蘇聞來講,沒有了退路,那就走出一條路來。

以前不是有一個人說過,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那今天我蘇聞就自己殺一條路出來。

感覺到身後三道氣息已經將自己完全鎖定,蘇聞絲毫也不慌張,舍棄了所有的功法,直接欺身而進。

看到蘇聞這種毫無章法的打法,首當其衝的四大聖人之一,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即運轉自身功法抵擋。

“回光盾。”

整個人不退反進,想要將蘇聞的出路封死,隻要自己的其一四兄弟跟上,蘇聞就成了籠子裏的螞蚱,蹦彈不高了。

隻是蘇聞並不為所動,直接轟出一拳,剛剛凝結出來的光盾應聲而碎。

笑話,蘇聞的實力本身就比他們高很多,而且,是走的血魔修身的路線,本身就是一個能夠越階戰鬥的存在,更何況是對付比自己修為還要低的四大聖人。

山神猛地一抖,之前麵對蘇聞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蘇聞到底是什麽修煉,沒想到是血魔修身,知道這一次踢到了一塊鐵板,隻是這個時候血海門的眾人已經在不聲不響中將山神圍在了中間,這個時候想要遁走,已經是不可能,隻能夠將希望寄托在四大聖人身上。

蘇聞麵前的聖人瞳孔猛地一縮,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湧到自己的胸

口,整個人就順勢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蘇聞一拳威力竟然剛猛至斯。

在轟出一拳的同時,蘇聞再一次欺身而進,僅僅跟在被自己一拳擊飛的聖人身邊,毫無花哨的一拳,再一次擊打在此人胸口,同時自己也跳出了他們一開始想要精心布置的拳套。

不管已經被自己落下兩拳的聖人死活,蘇聞轉過頭來,看著三個止住身形,一臉錯愕的三大聖人,慢悠悠地說道:

“既然趕來找麻煩,我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四大聖人見到蘇聞現在得到表現,終於明白為什麽山神會找自己四個人了,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四個人能夠對抗的。

從一開始見麵到現在,蘇聞一直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最終成功的騙過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的人,直到現在將他們逼入死胡同。

“我們認輸,我是四大聖人的老大,我保證我們不再參與你跟山神之間的恩怨矛盾。”粗壯的漢子見到自己的思迪被蘇聞連下兩拳,現在還不知道是生是死,不過看之前的情形,情況很不樂觀。

“哦,你真的說的上話?”蘇聞故意側著腦袋看著滿臉著急的四大聖人中的老大,一臉的揶揄之色。

後麵的兩個人聖人應該就是老二老三,毫不猶豫的像小雞啄米一般不斷的點頭,生怕點頭慢了,蘇聞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

“可是我並不想多一個潛在的敵人。”

說著蘇聞慢慢的走到了老四的身邊,老四這個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之前被蘇聞一拳砸的吐血,第二拳直接昏厥,也算是前無古人的待遇。

“我保證,我們以後見到你都會主動繞道,絕不與你為敵,隻求這次能夠放過我們。”四大聖人的老大幾乎已經急了,就剛剛蘇聞將自己的老四給廢了,不管怎麽說今天自己這邊都是失敗了,因為蘇聞的實力本身就比他們三個人強,現在四人陣法被破,明顯已經不是蘇聞的對手。

蘇聞看著一臉期冀的四個人,嘴角露出一絲輕蔑,沒想到這幾個看起來強大的四大聖人竟然會有這麽拙劣的表現,心裏不由得多少替山神有些不值。

“可是萬一你們食言,回去以後閉門苦修,要知道一個人的提升空間永遠沒有四個人的提升空間大,我不是放虎歸山嗎?”

看到蘇聞的表情,四大聖人不約而同的心裏一咯噔,感覺情況多少有些不妙。

自己這邊已經這麽低聲下氣的求饒,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完全的不為所動,知道這一次遇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人物,心裏都不由得有些後悔答應山神來趟這趟渾水。

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將自己的目光投向已經被眾人包圍的山神,眼睛裏麵滿是惡毒。

“你們想離開是吧?”蘇聞一臉的微笑。

四大聖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好像又見到一絲曙光。

“離開可以,不過我有兩個條件。”蘇聞還是一臉的微笑,讓四大聖人看不出深淺。

四大聖人同時點頭,這個時候不要說兩個條件,就說二十個條件,隻要是能夠做到的,他們怎麽的也要答應。

“第一,將那個人殺了。”

蘇聞說著轉過身,整個人的精神力量全部集中在山神的身上。

四大聖人跟山神都是一怔,隻是這個時候已經管不了別人,隻要能夠保全自己,哪怕就是讓自己四個人互毆也是好的。

“山神,你隻有這一次機會,隻要你能夠撐過四大聖人的攻擊,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這個時候的蘇聞就像是眾人生命的主宰,指揮著一切。

老大老二老三自問即使給自己那樣子的機會,他們也不一定能夠像蘇聞那樣有如此驚豔的表現。

山神滿臉的鬱結之色,早知道就不來了,魔帝的女兒雖然很重要,但是怎麽說也隻是一縷殘魂,無論如何也比不過自己的命重要啊。

山神不置可否,再說現在的情況根本就輪不到他來講什麽。

本來還覺得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局麵,沒想到蘇聞隻是簡單的兩拳就將局勢完全的逆轉,這太不可思議了,隻是這件事情已經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不管怎麽樣,山神現在別無選擇。

四大聖人一聽蘇聞的這個條件,都是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第一個條件這麽簡單,想來接下來的第二個條件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不過,不管怎麽說,先解決第一個條件再說。

除了已經被蘇聞兩拳在短時間內葬送了行動力的老四,四大聖人同時同時起身,向著已經被眾人包圍,無處可逃的山神衝了過去,滿臉的凶光,畢竟這一次這件事情是決定自己生命的歸屬的一半幾率。

隻要完成自己的生命就還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山神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說什麽,他知道這個時候多說已經無益。

運足真氣,山神麵色淡定的看著向著自己衝過來的三個人。

其實,就實力境界而言,山神跟四大聖人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於還要略勝一籌。而自己的目的並不是將三個人殺死,而是撐過三個人的攻擊,這對山神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隻是,一經交手,山神心裏就已經有了幾分明白,這三個人現在麵臨生死之境,竟然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潛力給逼了出來,修為實力上漲的不是一點半點,山神知道自己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

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山神自然不能夠讓四大聖人好過,雖然之前是一起前來的戰友,但是,這個時候依然反目。

山神自己心裏麵也比較清楚,四大聖人之所以同意跟自己一起過來,還不是打著自己那個幾個美姬的主意,隻是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罷了。本來打算事成之後,找一個機會成全他們,畢竟沒有哪一個男人心甘情願的被別人戴綠帽子不是。

“既然如此我們就同歸於盡吧。”山神的嘴裏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喊聲,聽得出來山神已經悲憤到了極點。

縱然自己死去,也不能夠便宜這四個王八蛋,難道死了還要讓人戴綠帽子,這是誰都不能夠容忍的,做鬼都不能夠放過的。

聽到山神這聲悲憤的喊聲,蘇聞眉頭猛然一挑,知道有好戲就要上演,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蘇世昌也帶著一群人向後退了開來。

四大聖人想要離開,但是,這個時候依然來不及,因為在山神聲音出來的同時,已然開始自曝,四大聖人因為比較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一聲巨響,整個天空都下起了漫天的血雨,還夾雜著一些零散的碎肉碎骨,看的人好不惡心。

四大聖人包括已經倒在地上的老四,雖然都在山神自爆的同時用玄攻護體,但是,同等級的修士自爆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夠抵擋的,四個人都受了不小的傷害。

不過,雖然有所損傷,但是,也算是完成了蘇聞的第一個條件,暗自高興的時候,又都有些擔心,因為自己的身體已經有了不小的損傷,這個時候如果有什麽過分的條件,四個人都沒有把握能夠應付。

“第二條件其實很簡單,你們都能夠做到,而且做起來很容易。”

蘇聞的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四個人聽到蘇聞這句話,都是鬆了一口氣,既然蘇聞自己比較容易做到,想來就是比較容易,畢竟自己這邊已經這般田地,蘇聞也沒有必要再戲耍自己。

四個人翹首盼著蘇聞趕緊將條件提出來,四人好早早的完成,順利的離開,這一次的傷勢比較嚴重,如果不及時閉關養傷,估計會留下遺症也不可知。

“咳咳,不要著急。”看著這四個人急切的模樣,蘇聞終於開口說道。

“隻要你們四個人廢了自身修為,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開玩笑,讓他們離開,蘇聞又不是傻瓜,不說這四個人本身的實力如何,是個人都會有朋友死黨,萬一以後被這些家夥盯上了,一個兩個還好,十個二十個就不好了。

而且,這一次山神死在這裏,雖然是被四大聖人殺死的,但是,四大聖人回頭說起來肯定是自己幹的,而且加上他們都有傷在身,別人更加的容易相信,如此想來,情況可是大大的不妙,所以不如將這些人都逼上絕路,自己也好一起解決,了一段可能甚至是必然出現的麻煩。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就是這個道理。

四大聖人聽到蘇聞這個條件,差點沒有被氣死,老四一個氣不過,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滿臉煞白,看著蘇聞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毒。

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蘇聞估計已經死了一萬次都不止了。

因為四大聖人的眼神實在是太有殺傷力了。

“蘇聞你不要太得意,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要太過分。”

老大氣急敗壞,沒想到蘇聞的第二個條件竟然會是這個。

這次哪怕是拚死一搏也不能夠答應,不說別的,就說自己四個人以前得罪的那些仇家,如果知道了自己四人修為盡毀的消息,想來都會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要了自己四個人的性命,這個蘇聞當的好歹毒。

“好歹毒的家夥,可惜之前我等怎麽就沒有看出來,竟然為他人做了嫁衣,現在想來已經悔之晚矣。”

四大聖人的老大雖然之前是最先衝動的一個,但是,現在也是他第一個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邊四個人完全的落入了蘇聞的算計之中,而且,竟然是那種被別人賣了還要幫別人數錢的傻貨。

蘇聞摸了摸鼻子,輕聲的笑道:“怎麽,明白過來了,不過,已經晚了。”

笑容在四大聖人的眼睛裏滿是諷刺。

四大聖人看著滿臉笑容的蘇聞心裏悲憤不已,可是這個時候什麽都已經晚了。

之前如果四大聖人拚死一搏,還有機會逃走一個兩個甚至於三個,最多就是已經深受重創的老四不得不留在這裏,但是,這個時候,遭受了山神自曝衝擊的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能逃脫蘇聞的掌控。

蘇聞並不說話,隻是用看著死人一樣的目光看著麵前的這四個已經明白過來的四大聖人。

“好算計,當真是好算計,沒想到我們兄弟四人算計了別人一輩子,最後竟然栽在你這麽一個名聲不顯的人身上,蒼天負我。”

老大對著蘇聞現在已經談不上怨恨,畢竟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半點的改變,要怪隻能夠怪自己這邊四個人明白的太晚,如果早些明白過來,想來就沒有這麽多的麻煩。

那個時候,即使山神陷入了眾人的包圍,但是,隻要自己這邊用一兩個人拖住蘇聞,其餘的聯合山神,想來這些已經是強弩之末的人群也不會有多少作為。

蘇世昌意味深長的看著蘇聞,從一開始到現在,蘇聞幾乎沒有怎麽費力氣,隻是在第一時間采用雷霆一擊將四大聖人震住,然後就依靠個人的算計將四大聖人逼到現在這個不得不任人魚肉的局麵。

而且,更是假借四大聖人的手,將山神這個其實並不好對付的四重法力境的高手直接絕殺,更是在五人內訌的時候,接著山神將四大聖人重創,可以說這個事後的蘇聞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蘇世昌歎了一口氣,這樣的算計,不要說是蘇聞,即使是自己也不會有這個能耐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

英雄出少年,不服老是不行啊。

可笑自己之前竟然還是一直想要讓自己的女兒接近蘇聞,算計他,想來這一切其實早就在蘇聞的掌握之中,隻是,蘇聞並沒有與自己計較,如果自己真的算計了蘇聞,想來現在的自己早就已經跟山神一樣,變得屍骨無存。

即使現在四大聖人還存有戰鬥力,但是,經過重創的四人現在已經完全不是蘇聞的對手,最後的結果早在四大聖人聽從蘇聞的蠱惑對山神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我的第二個條件其實真的不難,隻要你們真氣逆向運行三周天,其實也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你們的命就保住了。”

蘇聞淡淡到,好像在說著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隻是所有的人都明白,這幾個呼吸的時間對於四大聖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不說別的,就說一般人如果運行真氣,在一個呼吸之間,如果是正常的運行,估計六個周天都有了,可是這逆向運行卻要幾個呼吸一個周天。而且,與此同時帶來的痛苦幾乎讓人生不如死。

“鼠輩敢爾!”

雖然四大聖人知道自己的結局已經注定,但是,在這個時候因為根本沒有了善了的可能,反而不像之前那樣子低聲下氣。

“兄弟們,橫豎都是一死,今天如果聽從眼前這個小人的條件,將我們一生的修為盡毀,不說即使我們這麽做了,他到底會不會出爾反爾的狠下殺手,就是以前我們得罪的那些家夥,想來也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老大彎下腰,將倒在地上的老四扶起來,看著之前被蘇聞重傷,後來再受到山神的自爆衝擊,已經沒有絲毫戰鬥力的老四,老大的眼神充滿了堅定,繼續道:

“既然如此,不如拚死搏一把,興許我們還能夠逃出去一兩個,日後再圖報仇。”

蘇寒馨聽到四大聖人竟然自比為落水狗,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在所有的人眼中,四大聖人到現在結局無疑是自找的。

因為並沒有誰到四大聖人的山頭找他們的麻煩,而是他們自己送上們來的。

而且,從一開始的時候,見到蘇聞示弱,這四個家夥就覺得已經穩操勝券,麻痹大意,被蘇聞一擊得手,之後更是陷入蘇聞的拳套,親手送掉了他們唯一的助力。

現在這般錚錚鐵骨的表現,跟之前低聲下氣求饒的表現兩相對比,眾人並沒有覺得他們有多麽的了不起,相反反而更加覺得這幾個人的虛偽做作。

老大將老四背在身上,兄弟三人同時躍起向著蘇聞衝了過去,麵對這生死之境的四大聖人將自己的潛力完全的逼迫出來,同時三個人的配合也變得天衣無縫。

體內真氣運行,蘇聞直接向著四大聖人衝了過去,之前麵對完好無損的四大聖人蘇聞都半點都不畏懼,更何況現在隻剩下三個能夠戰鬥,而且身上有傷的帶了一個累贅的三大聖人。

魔氣凝聚,鎧甲上身,幾十步的距離轉眼間就到了,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四個人就碰撞在一起。

魔修比一般的修士厲害的就是身體,再加上有魔氣跟黑鼎化成的鎧甲護身,蘇聞麵對這三個人的合力一擊根本就沒有半點的影響。

場中眾人隻聽到幾聲悶哼,本來速度極快的四大聖人全部從空中落了下來,隻是一個照麵就被蘇聞一人拿下。

蘇世昌滿臉的震驚,這個蘇聞到底有多強啊,如果換成是他自己的話,他都不敢想象,即使現在四大聖人能夠戰鬥的隻剩下三個,而且身上都有傷,但是,也不是誰都能夠這麽硬碰硬的完全剛正麵的啊。

蘇聞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隻是現在場中的眾人都是吃驚的看著落在地上的四大聖人,自然沒有誰注意到蘇聞的這個小舉動。

“咳咳咳”

四大聖人中的老大,慢慢的站起來,不斷的咳嗽,嘴角不斷的有鮮血溢出。

“好手段。”

四大聖人這個時候已經沒話可說,如果說之前的蘇聞完全是靠算計將他們四個人慢慢的比逼入絕境,那麽現在蘇聞無疑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即使不用什麽陰謀詭計,這四個人完全不是蘇聞的對手。

經過剛才的衝擊,老四依然不行。

“好陰險。”

老三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看著倒在地上已經氣若遊絲的老四滿臉悲憤的說道。

原來之前在短暫的碰撞之中,蘇聞竟然還是向被老大護在身後的老四下了暗手,直接導致本來就已經瀕臨絕境的老四現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蘇聞笑了笑,沒有作聲。

“我們與你不死不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四兄弟亡。”

老二將老四挪到一邊,滿臉悲痛的說道。

蘇世昌眼睛一亮,果然好手段,隻是,這個時候的四大聖人已經再一次被蘇聞下了套子,隻是自己還不自知。

蘇聞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況,如果四大聖人中的一個或兩個也像山神一樣拚死自爆一下,蘇聞肯定沒有把握能夠全部留下這四個人,但是,現在這一點已然不需要擔心,隻要今天來的五個人都留在這裏,自己以後也省下了很多麻煩。

其實,很多時候,求死的並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想要活下的希望,那顆心才是最可怕的。

現在經過之前的小手段,這剩下的還有戰鬥力的三個人都已經從之前的求生到了求死,這樣的轉變看起來並不明顯,但是,無疑是能夠影響整個戰局的。

不等三大聖人有什麽反應,蘇聞這一次搶先出手,眾人都以看出,蘇聞這一次是要動真正的殺招了。

“來得好!”

老大也不多話,如山般的身體猛然間繃直,老二老三也是蓄勢待發。

隻是這一次蘇聞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打算,直接魔氣與本身的殺戮之氣凝聚成槍,戮魂槍。

感受到戮魂槍上恐怖的殺機,三大聖人不由得瞳孔一縮,三個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莫名驚駭,甚至於在短時間內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幾乎忘記了防禦。

“魂之挽歌。”

蘇聞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

等到槍已經到了麵前,三大聖人才如夢初醒,全力抵擋。

場中眾人根本就看不懂為什麽三大聖人之前會有一段時間完全的沒有反應,隻有距離戰場較近的才有半點明悟。

戮魂槍,顧名思義就是殺戮靈魂的霸王槍,自然會對你的靈魂產生影響,三大聖人出現短暫的意識模糊一點也不會奇怪,畢竟,那種從靈魂深處帶來的危機感,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有短暫的失神。

蘇聞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著麵前這三個正在拚死抵擋的三個人滿是輕蔑,既然自己選擇戮魂槍自然是穩操勝券。

“不自量力。”

說著手臂猛地用力,真氣上湧,整個長槍全部沒入老大的身體,從背後洞穿而出。

“大哥!”

老二老三,悲痛的齊聲大喊,對著完全不畏生死,對著蘇聞全力出手,隻是這個時候的老二老三,因為見到老大的身死,自然是激動莫名,招式上漏洞百出,自然不是蘇聞的對手。

“不要著急,我馬上就送你們去下麵團聚。”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四大聖人的老大就已經身死道消,戮魂槍果然名不虛傳,這種攻擊靈魂的功法極為霸道。

蘇聞再次提速,整個人再一次從老二老三麵前消失,同一時間出現在兩人的身後,現在的蘇聞都懶得跟他們麵對麵的碰撞,直接從後麵攻擊。

這是**裸的藐視。

隻是,這個時候的老二老三雖然有這個心,但是已經沒有了半點抵擋的力量,相繼倒下。

威風凜凜而來,身死道消而去,也算是有所得。

血海門的弟子清理好院子的時候,蘇聞跟蘇世昌眾人已經到了內院。

“這次多寫公子相助,蝶雅無以為報,隻求日後能夠幫到公子一二的時候,公子一定要開口,好讓蝶雅有報恩的機會。”

蘇聞淡淡一笑,“無妨,隻要真的需要你幫忙,我一定不會藏著不說,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麽。”

就在蘇聞跟蝶雅說話的時候,蘇聞忽然感覺到蝶雅整個人有了異樣,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臉色慘白,蘇聞搶上前一步,但是,等到主角走到蝶雅身邊的時候,蝶雅竟然暈了過去。

蘇聞第一反應是有人暗算,自己的神識之力完全展開,一下子將整個血海門包圍,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物。

“難道是自然反應,到底是什麽情況?”

蘇聞看著臉色漸漸紅潤,但是,依舊昏迷不醒的蝶雅整個人實在是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終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蝶雅輕聲的呻吟一聲,從昏迷中慢慢的醒過來,隻是醒過來的一瞬間,蘇聞明顯的感覺到蝶雅看著自己的眼神有短暫的陌生,好像不認識自己一樣。

“公子。”

蘇聞點了點頭,輕聲的問道:

“沒事吧,剛剛到底怎麽了,正說話說得好好的,怎麽就忽然暈過去了,我還道是出了什麽事呢?”

蝶雅輕微的搖了搖頭,抬頭看了一眼窗戶外麵的天空,幽幽道:

“今天是月陰之夜,因為沒有在神芒山的束縛,今天這個時候正好是我恢複所有記憶的時候。”

蘇聞眉頭微皺,從蝶雅的話裏麵聽出來蝶雅肯定是記起了很多以前讓她痛苦的記憶,不然的話,現在自己剛剛擊殺山神跟四大聖人,正是她完全脫離苦海的時候,怎麽也應該是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