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又是夜。

萬物寂靜,聽不到一絲聲音。

掩埋林驚風的墳塋突然一塊轟響,爆了開來,從裏麵飛出一個白衫女子。

白衫女子向周圍看了一眼,跳進墳塋,抱起林驚風,道:“都還沒死就將他埋了,要不是我在,當真要被活埋。”邊說邊抱起他向前奔去。

在一座小山上,林驚風醒轉了過來,這一睡,足足睡了二十多天。

“雲師妹。”他突然想起了她,四處張望,卻發覺自己身在一處不知名的小山上。

這該死的“魔劫”,他得盡快練成“九天九玄”,以後再也不用這“魔劫鬼法”了。每次用完後就昏睡,簡直就是昏睡。他站起來,決定趕回去。他還不能確定在自己昏睡後發生了什麽事。

一直往南,行了幾十裏路,發覺盡是荒山野嶺。連戶人家都沒有。

又走了半天,天色又黑了下來,他暗罵一天時間過得太快,卻不停留。

好不容易看到了燈火,遠遠的點點閃閃的燈火,或許有個村莊。

奔過去一看,才知道是一個莊子,而且規模不小,周圍用青石砌成高大的圍牆,大門外的石階用白玉石疊壘,門梁上橫著一個金色大匾,上書:“武林世家”四個漆金大字。看來是個極富的人家。

林驚風上去敲了敲門,因為已是半夜,所以,宅子都關了門。

良久,一個聲音叫道:“哪個,三更半夜,敲敲敲,敲鬼啊。”

林驚風等他打開門,見來人是個半百的老人,打量了林驚風一眼,問道:“你不是武林世家的,這麽遲了,有什麽事?”

林驚風道:“沒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你還敲!!”老人大聲道。

林驚風笑道:“我來投宿。”

老人一指頭頂,道:“睜開你的睜睛,好好看看,這上麵寫著什麽?”

林驚風道:“早看過了,武林世家。”

“既然看了,那還來投什麽宿,這裏不是客棧。你快走吧,等吵醒了老爺,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這裏沒客棧吧。”

“怎麽沒有。往前十幾裏有個鎮子。”說著一指。

林驚風道:“麻煩你給我安排一間房。我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老人道:“對不起。現在廚子都在睡覺。沒有你要吃的東西。”

“那房間呢?”

“也沒有。”

便在這時,林驚風見左邊有人一歪一斜地向這裏走來,是個白衫公子哥,但見他手中提著一個酒葫蘆,邊走邊唱道:“鞋兒破,帽也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

老人一聽聲音,就奔了過去,道:“少爺,你,你怎麽又去喝酒了。”

“走開。不要你管。老王,你去,去叫蘋蘋來。就說,就,就說我找她。”公子哥睜著醉眼,推開老人道。

老王口中“唉唷”了一聲,道:“少爺,我的爺啊,你真是難侍候啊。我老王求求你了,你快些回屋吧。”

公子哥嗬嗬一笑,將酒葫蘆放在嘴上“咕隆咕隆”地喝起來,道:“告訴你,現在本少爺不再是以前的本少爺了,現在的本少爺,身懷驚世神功,拳打八方,八方狗熊,沒逢敵手。”

老王臉上苦笑著,又去拉他,卻又被推開,道:“老王,不信,你不信我們比劃比劃。看看,看本少爺能不能將你打成狗熊。”

“少爺,我這老骨頭,怎麽能跟你打。你,你快些回屋去吧。”老王的臉拉成了苦瓜,欲哭無淚。

公子哥突然看到林驚風,便歪歪斜斜地向他靠近,邊走邊道:“這位,怎麽稱號。你信不信,我現在用一根手指,對,就一根手指,也能,將你打爬下。”

林驚風笑道:“是麽。”

公子哥道:“不信,我們試試。我是,絕對,絕對會手下留情的。你盡管放心地來打,不用擔,擔心我會打死你。”

林驚風突然走近他,抓住他的酒葫蘆,一把奪了過來。

公子哥大驚,叫道:“還我酒來。你想幹什麽?”

林驚風將酒葫蘆往地上一扔,地上立即灑滿了酒味,道:“我幫你醒醒酒。”邊說邊一掌拍在公子哥的前胸。

一旁的老王嚇得臉都白了,叫道:“休傷我少爺。”

林驚風一掌之下,將他的酒逼出了體外,但見公子哥在地上一滾,等停下來時,他爬在地上,良久,用力地甩了甩頭,抬起頭,望著林驚風。

老王跑過去,叫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公子哥用手一橫,緩緩站起,盯著林驚風,走到林驚風旁邊,然後圍著林驚風轉了三圈,猛地一把抓住林驚風的手,激動地興奮地叫道:“神功啊。”

林驚風笑道:“不是神功。你的酒醒了?”

“醒了醒了。這位大哥,你剛才那一掌好生威風。能不能教教我。”公子哥期待地道。

林驚風向宅子裏一望,道:“今天晚上我沒地方去,可不可以住這?”

“可以,當然可以,太可以了。老王。”公子哥最後那聲是朝向老王大叫道。

老王立即苦著臉過來,道:“少爺有什麽吩咐。”

“將那間天字,嗯,不,那間神字號房收拾一下。”公子哥道。

老王聽得大叫一聲,道:“少爺啊,神字號房除了老爺最最最尊貴的貴賓外,是不準其他人住的。”

公子哥喝道:“難道我的最最最最最尊貴的貴賓就不是最最最最最尊貴的貴賓嗎。”

“這,少爺,這有所不同啊。”

“什麽不同。你少囉嗦。快些去備房。”

“啊,少”

“快!”

老王聞得最後那聲大喝,隻得煙溜溜地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