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兔肉完全烤熟了後,他迫不及待的撕了塊下來,大口的放進嘴裏,嚼起來。邊嚼邊問道:“你真的不吃。”

嶽風鈴冷哼了一下,將臉別向它方,算是作答。

“那可別怪我不給你吃。這麽好吃的東西,在酒店裏可是吃不到的。”

嶽風鈴突然氣道:“你吃你的,那麽羅嗦做什麽。”

“嗬嗬,我是怕你想吃,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提醒你一下。”

嶽風鈴哼道:“你烤的東西,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是嗎?”說著,撕下一條大腿,往嶽風鈴麵前一遞,道:“你先嚐嚐,若是覺得不好吃,再說這句話不遲。”

“拿開。”嶽風鈴叫道。

林驚風隻好自己吃了,自言自語道:“怪人。”

嶽風鈴突然轉過身,盯著他喝道:“你說什麽?”

林驚風笑道:“沒說什麽,我是說,我這人很怪。你跟著我不習慣是不是。你看,這裏有這麽多條路,你可以隨便選一條。”

嶽風鈴臉上突然顯得沉重,微微低了一下頭,似乎在做一個重大決定,過了一會兒,突然站起身,道:“在我沒有瞧清楚你這忘恩負義的真麵目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忘恩負義?”林驚風大愣。

嶽風鈴道:“不錯,你就是這種人。當初算我看錯你了。”

林驚風笑道:“比之你這殺人不眨眼的手段來,我自認為比你要高明一些。”

嶽風鈴背過身,望著遠方,沒有再說話。她的神色布滿淡淡的憂傷,此時,她多想放聲哭出來,讓那積壓在內心中的期待和被感情壓積的傷痛化作一枚苦水流出來,但她忍住了,她決不會在任何人麵前表露出柔弱的一麵,她是堅強的。

或許,以前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模糊,或許,根本就沒有那個人出現過。

永遠也不再為他掉一滴淚。

山林的風清幽而淡雅,她能感受得到自己的存在,卻為何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他明明就在眼前,為何又離得那般遠。

林驚風吃完了兔肉,見嶽風鈴望著遠方發著呆,似乎在沉思,又是乎在回憶,在他心中,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誰?為什麽說自己認識,難道真的認識?

“我與她之間發生過什麽事?”林驚風想著,隻覺眼前這個嬌弱的身子越發的清晰又模糊。

當他們再次趕路時,林驚風沒有再用調侃的語調跟她說話,他想正正經經的跟她聊聊,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這是怎麽了,好像真的有什麽事情曾在我與她之間發生過似的。不會的。”

就這樣走,每當他想要找她說話時,看到她淡漠的情形,便又不再言語。

走了幾十裏路,林驚風終於回過頭,道:“那個,魔女,”

嶽風鈴傷心的道:“你連我姓名都不願叫。”突然之間,她感到無比的傷心。

林驚風道:“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嶽風鈴沒有回答,她能清楚的聽到心突然間靜止了下來的聲音,她的眼睛模糊了,但她忍著,不讓淚水滴下來:“他連我的名字都不願再提起,他連我的名字都忘記了。”

林驚風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

嶽風鈴聲音變得冰冷,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

林驚風道:“剛才你還叫過我的名字的。”

嶽風鈴道:“現在忘了。”

林驚風道:“那個魔,你知道我要去哪裏?你就這樣一直跟著我來?”

嶽風鈴答道:“沒必要知道。”

林驚風突然拿出了靈玉劍,架起來,直向前方飛去。

嶽風鈴也不落後,她決不落在他後麵的。

當他們路過一個小鎮時,林驚風找了個酒店,他身上沒錢,但他知道她身上有銀子。

在酒店裏,嶽風鈴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

林驚風走進酒店,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回頭看去,卻見嶽風鈴直徑走到一張最大的桌子前。

林驚風還沒有開口,嶽風鈴就叫住了店小二,並一口氣點了一桌子山珍海味,俱是這酒店裏最貴的菜。

林驚風愣道:“你點那麽多,吃得完嗎?喂,店小二,給我來一碗牛肉。隻要一碗就夠了。不要多。”

嶽風鈴連看都沒有看他,等酒菜上來時,獨自一人開始吃起來。

“小美人,你一個人能吃得了這麽多麽。要不,哥哥陪你吃。”一個聲音在林驚風的背後響起。

嶽風鈴一張臉立即罩上了寒霜,雙目一瞪。

“喲,你小美人生氣了。哈哈,你生氣的樣子更好看。若是取下麵巾就更好看了。”調侃聲仍然在背後傳來。

“啊--”

一聲死亡的最後呼叫,林驚風後麵便傳來一個倒地的聲音。

嶽風鈴手中的筷子,已然少了一支。她的臉上,籠罩著殺氣。但隨著那人的死,殺氣也漸漸消失。

林驚風回頭,一個二十多歲的公子哥,額頭上插著一根筷子,早已氣絕身亡。

隨著公子哥的死,酒樓頓時變得亂哄哄一團。

一個聲音驚慌道:“快去報告蔣老爺,蔣公子遇害了。”

林驚風冷冷地一瞪嶽風鈴,道:“你又殺人。”

嶽風鈴答道:“這是他自找的。怪不得我。”

“你簡直就不可理喻。”林驚風咬牙道。

“哼。”嶽風鈴哼了一聲,重新取過一雙筷子,不再看林驚風一眼。

“你還吃。你殺了人,他家人來了,我們怎麽走。”林驚風站起身來道。

便在這時,客棧門口傳來轟亂的腳步聲,跟著一個婦人大哭著衝進來,大聲道:“兒啊,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你怎麽就忍心扔下我們獨自走了。兒啊,你叫我怎麽過。我的兒啊。”

悲慟的呼叫聲,雜亂著淩亂的腳步聲。

林驚風聞得那婦人淒涼的哭喊,心裏一慟,走到那婦人麵前,安慰道:“老媽媽,你節”

“混蛋。你們殺死我兒子,我要殺了你們報仇。”一個四十多歲的身穿藍錦長袍大衣的中年人,一把推開林驚風。

林驚風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藍袍人大吼一聲,指著林驚風和嶽風鈴,喝道:“你們叫什麽名字,哪個幫派的。殺了我兒子,我要你們十倍償還。”

林驚風望著他,這個仇是怎麽也無法償還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逃。他回頭看了一眼嶽風鈴,見嶽風鈴全身上下已籠罩了殺氣,急喝道:“不可殺人。”

但離嶽風鈴最近的三個人已然倒地。

聞得林驚風的喝聲,另外四個人才僥幸揀回了性命。

藍袍人怒吼道:“給我上。一起上。殺了他們。”

進來的有二十幾號人,聞得藍袍人的怒吼,明知不敵,也紛紛舉起大刀,衝了上去。

“砰--”

“啪--”

“乒乓--”

十幾個倒地的聲音傳來,整個酒樓整時成了人間地獄。

林驚風眼睛裏爆出不可原諒的怒氣,瞪著嶽風鈴,那是絕望的眼神,對於一個人的絕望,比之任何語言都要淩厲。

所以,嶽風鈴一看到那眼神,就愣住了。殺氣也消失。

“阿彌托佛。罪過罪過。女施主如此凶煞,小僧饒你不得。”隨著聲音,門外出現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和尚。

在和尚身後,站立著三個年輕人。

“慧緣大師,這裏交由我們小輩來處理吧。”

接著一個身穿白衫的青年走進客棧。

來人手持折扇,氣宇軒昂,一看之下,便顯得非凡。

他打量了一眼嶽風鈴,又看了一眼林驚風,最後將目光集中在林驚風的臉上,徒然間露出無比的驚訝,道:“是你。林驚風。”

林驚風這時也看清了來人,若他記憶未封,一定記得任逍遙三個字,但此時卻一臉茫然,望著他道:“在下林驚風,你們是?”

任逍遙哈哈一笑,大聲道:“找了你這麽久,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了。魔女,魔頭,看來我們有緣啊。”

慧緣道:“逍遙公子所說的,林驚風和魔教妖女便是他們?”

“不錯。我們要尋找的就是他們。”

林驚風一看情形不妙,這四個人每個人的修為都不弱,特別是那和尚,氣定神逸,一看就知道是位得道高僧。此時自己真氣不存,打鬥起來,萬萬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死屍,心中一陣暗然,這魔女出手好狠。但他心一橫,突然轉過身,便要去拉嶽風鈴的手,想將她拉起來往窗口逃脫,那知嶽風鈴一把甩開,怒道:“放手。”

林驚風急道:“你想在這裏等死。”

“不要你管。死了不是更好,免得看到某些人傷心。”嶽風鈴盯著他答道。

林驚風回頭警覺的望著來人,壓低聲音道:“你要看清形勢。你想死也不要死在這裏,等到了火焰山再死吧。”

嶽風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任逍遙哈哈大笑道:“上次讓你逃了,這次隻怕沒那麽容易。”邊說邊低聲在其他三人耳邊道:“小心他入魔。”

另一個年輕人問道:“入什麽魔。”

任逍遙道:“不清楚,是門極邪門的武功。就連慕容師叔祖在他入魔之下也接不了一招。大夥要小心。”

“這麽厲害?”那名年輕人驚道。

任逍遙道:“不錯。龔兄等會製住那魔女。有魔女在手,就不怕林驚風了。”

“好。”

林驚風見他們在耳邊低語,聲音極低,聽不清說什麽。回頭見嶽風鈴已然抽出了劍,不由大感頭痛,若拚鬥起來,怎麽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急道:“你瘋了。”

嶽風鈴哼道:“你怕死就走。”

林驚風道:“我們還要去火焰山,不能死。”

便在這時,一把飛扇直飛了過來,攻向林驚風門麵。

嶽風鈴將手中的劍一拋,迎上那飛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