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真戰俘

一想起昨夜,祭酒大人對雲鴻的賞識,雲寒心中便有火。

雲鴻他一個廢人,天生體弱多病,經脈不通,武道上注定不能有所成就。近年來,更是連他引以為豪的學業,也在紈絝中漸漸荒廢,這樣一個人,憑什麽得到祭酒的賞識?

難不成就是因為一幅“鼇龍玄鶴圖”的謠言?

“母親,雲鴻要參加半月後的秋闈,您一定要阻止他考上舉人!”

雲寒的嗓音好似燃燒的枝椏,流露出無比的躁動。

這時,高方也跟著湊將上來,眼珠子一轉,幽幽道:“夫人,咱們若不動些手腳,讓鴻公子安心溫習功課,說不定這次他真能考上舉人。”頓了頓,又道:“到時恐怕寒公子的地位會遭到威脅…要不此次由小的出麵,去尋幾個利落的打手,待他外出時教訓他一頓,讓他躺個十天半個月的,就不信他這次能夠中舉!隻是,銀子方麵可能……”

高方嘿嘿笑著,心中已經打好了算盤。

他平日在外廝混,結實的三教九流不在少數,要是單純尋幾個地痞將雲鴻打一頓,這也不是難事。況且在京城混的地痞流氓,少說都有些後“台”,官府也不敢拿他們怎麽樣。隻是這事要辦,怕是銀子貴了些,高方自給有些舍不得。

高芹柳眉一橫,其實她心中也早有打算。

此刻,聽了高方這個餿主意,當下發了通火:“放肆!昨日才被雲鴻一頓打,今天就不長記性了?雲鴻是我侯府的子嗣,曾經還是侯府的嫡長子,要是三天兩頭的就被人打,你讓我怎麽跟老爺交待?”沉了沉氣,又道:“雲鴻要是能中舉,那也是我侯府的榮幸!”

高方本以為自己的注意好,還沉浸在那份“報仇”的歡喜中。卻忽然聽到高芹的訓斥,半晌才反應過來,趕忙下跪求饒。

這時,高芹又道:“他既然要參加此次秋闈,我這個身為主母的也應該大力支持。至少在生活方麵不能寒酸,這樣,就派幾個人下去伺候吧。”

“什麽?還派人伺候?”雲寒第一個反應過來,當場大叫一聲。

跪著的高方也揉了揉耳朵,生怕自己是聽錯了。

“萱兒,前幾日禁軍都統南宮大人從邊境回歸,不是帶來幾個女真戰俘給侯府嗎?”高芹沒有理會,反問身後的黃衣丫頭。

“回夫人,那幾個戰俘老爺過目後,就安排在後院養馬呢。”黃衣丫頭應道。

高芹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能參軍打仗的戰士,少說也是鍛骨境的武者,讓他們在後院喂馬實在可惜了。高方,你給我去馬廄挑三四個不安穩的家夥,讓他們去映雪園侍奉鴻公子的生活,順便負責他的安全,要是日後鴻公子再被人打,也會有個保障。”

高方是個明白人,腦袋一轉,瞬間就明白了夫人的用意。

這等手段,既折磨了雲鴻,又不會惹來旁人的閑話,心中直讚夫人高明。正要去辦,卻聽黃衣丫頭說道:“夫人,那些俘虜可都是女真族的戰士,性格暴躁,才剛被解押回來幾天,身上的銳氣還沒打磨,要是現在放出去,鴻公子那手無縛雞之輩,恐怕會有危險。”

高方冷哼一聲,在旁強詞道:“就是要這種桀驁不馴的,否則哪會起作用!”

高芹到不像高方對雲鴻有什麽深仇大恨,她隻是希望雲鴻不要成為她瓦解雲家的絆腳石。當下吩咐道:“既然如此,萱兒,你也跟去好了,必要的時候,出手緩和下。”

黃衣丫頭微微一笑,繞了個圈走到高芹前麵,屈膝道:“奴婢遵命。”

高方也露出壞笑:“有靜萱丫頭這位接近通體境的武者出麵,鴻公子是有得受了!”

幾人說話間,隻有雲寒趴在一旁,默不作聲。

冥冥中他似乎覺得,這件事的處理上存在大問題。不過一時間也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裏,但總感覺就出在靜萱這個丫頭上。當下也不多想,畢竟這幾人都是高芹的老下手,忠誠度是沒有問題的。臨走前,他還特意囑咐高方挑幾個厲害的家夥,讓雲鴻好好享受一番。

此刻,映雪園中,雲鴻正在潛心讀書,滋養浩然正氣。

對於高芹的算計,雲鴻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昨日的一番作為,已在幽京城內掀起風雨,要是高芹還不有所動作,那就不是高芹的作風了。有著前世的經曆,他也大致猜到,高芹很有可能會用戰俘來對付他。

但有一點,他萬萬沒有想到:前世,他的摯愛靜萱丫頭,即將要來“服侍”他。

經過幾個時辰的修煉,丹田內的浩然正氣,比起昨日又濃鬱了不少,至少不再是那般稀若無物。欣喜之下,剛要施展一套拳法舒展身體,卻被忽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

雲鴻眉頭一皺,確實有人敲門,隻是不是在敲,而是在踢。

本以為雲寒剛挨一頓家棍,高芹會消停幾日,沒想到這麽快就送上門來!

當下起身開門,卻見四個邋遢大漢堵在門前,破衣爛褂的,全身黑黝黝,像是那久居地底的礦工。這四人皆是塌鼻大耳,卷發綠眼,明顯不是漢人,且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刺有一個戰俘編號,數值皆在兩百之上,三百之下。這也證明了,這幾人的修為皆在武士以上。

四人之後,正是高方那張醜惡的嘴臉,隻不過昨日那一巴掌的浮腫未消,如今更是泛出了淡淡的紫色,他低頭捂著,一看到雲鴻,立刻麵色發白,後退兩步,樣子很是滑稽。

“這是……?”雲鴻一臉迷惑地問道。

話音未落,那四個邋遢大漢便把門一推,也不看雲鴻,大步昂首地走了進來,像把此地當成了自己的家。隨後徑直闖入廚房,恰在爐邊尋得幾個蒸熟的大餅,當下就肆無忌憚地吃了起來。其間,四人皆沉默不語,也不知是語言不通,還是壓根沒把雲鴻放在眼裏。

蒸熟的大餅,是雲鴻專程烙的。

在雲鴻眼中,這些戰俘雖然桀驁不馴,但畢竟是軍士出身,身懷武士的修為,留待日後必有大用。若能通過幾個大餅收買四人的心,使其效忠雲鴻,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當然,能來此地者,定是受了莫大的好處,僅靠幾隻大餅,恐怕還不行。

對此,雲鴻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若是四人真不識抬舉,大可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