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指點武道
明知來者不善，雲鴻也沒有躲避的意思。
經過近兩天的練習，現在，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元神虛實，他都已經達到了實力的巔峰。有實力，自然有底氣！雖然見對方殺氣衝天，但雲鴻卻沒有半點的退縮。該來的遲早要來，既然來了，何不順其自然？不過，風雨之間，總是有些前奏，雲鴻也不想故意挑事。見雲寒手上有傷，這就令身邊的丫鬟去打了盆水來，順便拿來兩條新的毛巾。
雲寒見雲鴻氣定神閑，不慌不忙，沉默片刻，本想等他開口詢問來意，可對方卻一言不發，隻好上前說道：“大哥，昨天在寶山靶場，蒙受大哥指點，箭術已經小有所成，今日，特來向大哥道謝。其次，是想和大哥探討一下武道，看看我們兄弟，可有互補之處。”
“寒第，我們兄弟之間，道謝的話就不必說了，我看你手受傷了，先來擦擦手，包紮一下吧。”雲鴻接過那丫鬟遞來的水盆，親自將毛巾擰幹淨，遞給了雲寒。這番好意，在雲寒眼裏看來，雖然有些做作，不過畢竟對方是出自好意，雲寒也無法拒絕。
接過毛巾，將手指略微包紮了一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哥，我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麽，我們還是來探討一下武道吧。”
“等等，我先看看你的箭術練得怎麽樣。”
雲鴻一邊說，一邊將盆子裏另一條毛巾擰幹，然後掀開衣服，在胸膛上擦了擦。
雲寒看的一清二楚，對方的肌肉輪廓噴張，肩膀處青筋暴起，抬手之間，運動的骨骼仿佛一根鋼筋，深深的插在表皮中，遠遠看去，仿佛一頭猙獰的野獸，和他文弱的外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對方的體格沒有自己的魁梧，但線條緊實，外弱內幹，仿佛鋼鐵澆築，讓人看去就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看到這一幕，雲寒心中也有些緊張。
雲鴻身上的肌肉凝實，皮下經脈集結，骨骼凹凸顯露，顯然已經是通體境界。而且絕不是剛剛跨入門檻，已經有了一定的火候。甚至，細細看去，能見到皮下的筋脈中，血液橫流，雖然是大冬天，天氣寒冷，卻能感受到他體內洋溢、奔騰的一股熱流。若是有養氣境的高人在場，便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氣感”。氣感是進入養氣境的表現。不過，雲寒尚且未進入養氣境，並不知道這些，隻當做是雲鴻體內的血氣旺盛所致。
之前，雲寒就覺得雲鴻實力不低，如今親眼所見，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他自習武以來，方才短短三個月，單論武道境界，已經和我相差無幾，如今一戰，孰勝孰敗，已不能確定。但是，他畢竟沒有實戰經驗，趁現在，我還能搓搓他的銳氣，隻要打到他的武道信念，就算他是神仙轉世，恐怕也無法威脅到我。好，我的箭術已經練得差不多了，今天被我逮到了，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借口避而不戰！”
雲寒聲色不動的收回目光，心神沉靜下來，對雲鴻的所聞也不作答，隻是抽搐一根羽箭，目光環顧四周，朝著五十步開外，一顆粗壯柳樹看去。這株柳樹自幼長在修文閣，已經有了百歲高齡，直徑一尺半。雲寒選定目標之後，彎弓一箭，竟將這顆巨大的柳樹直接貫穿。
雲鴻再一旁看著，先是被他手中的弓箭所震驚。
他手中的精鋼弓，用了三股青牛筋跤合而成，弦力估計有十石。比起那天在靶場上用的弓，弦力更強。而雲寒開這柄弓時候，雙手平穩，胸廓起伏，氣息十分平穩，顯然，經過這段時間的魔鬼訓練，他已經能完美駕馭這柄精鋼弓，進步著實令人震驚！這點，從他傷痕累累的手指就能看出，他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在練習箭術。
不過，對於雲寒的變強，雲鴻並沒有太多的壓力，反而有一絲欣慰。
畢竟雲寒也是雲府的人，就算他是高芹所生，但他畢竟姓雲，雲寒的強大，並不意味著自己的衰落，而是意味著雲府的強大！若能交好這個弟弟，日後，必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眼下，單憑這一箭，並不能證明，雲寒的箭術有多強大。
畢竟射藝不是單純的開弓，命中目標才是目的。
沒等雲鴻說好，雲寒又抽出一支羽箭，再次開弓。不過，這次開弓之前，雲寒並沒有急著上弦，而是反複觀察五十步外的那顆楊樹，經過精準的計算後，雲寒搭上羽箭，箭矢呼嘯射出，和之前一箭的軌跡幾乎沒有偏差。先前那一箭射出去，隻剩下箭尾露在外麵，估摸著三、四寸。而雲寒這一箭射出去，竟正好命中那截尾羽，強大的衝力將尾羽從中劈開，深深的紮在了柳樹枝幹中，少時，枝幹上噴出一道白色樹漿，將箭矢命中之處渲染，十分醒目。
見到這一幕，雲鴻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羽箭不過指甲蓋粗細，也就是說，雲寒這一箭的射出，不能偏離一個指甲蓋的範圍。從箭頭出發，到命中目標，足足有五十步的距離，對方用的是接近十石的牛筋跤合弓弦，穩定性並沒有黑蟒弦高，而雲寒能做到絲毫不偏差，很顯然，箭術造詣，已經爐火純青。
這樣的箭術，通過武師考核絕無問題。
甚至，在武舉的考場上，麵對五湖四海的高手，也能占一席之地。而這些，隻是他一天的苦練結果，假以時日，還會更強！
雲鴻也想過，若換做自己，用這把粗製的牛筋弓，自己能做到一箭貫穿箭尾嗎？
顯然，這個難度極高！
至始至終，雲寒沒有說話，他在用自己的行動，給雲鴻一個強勁有力的回答！
“小弟知道，這等箭術，和大哥三百步射殺鬆鼠仍有差距，不過我/日後定會勤加練習，在武舉的時候，定會給家族爭光。”說這話，雲寒是為了堵住雲鴻的嘴，免得雲鴻再以射藝作為借口。畢竟，這是他一天之內最大的提升了，要再進步，必須花一段時間來鞏固。
對於雲寒的話，雲鴻並沒有給予否認。
五十步內，射擊固定目標，和三百步外，射擊移動中的目標，兩者的難度顯然不能混為一談。雲鴻修煉元神，神魂強大，思維清晰，能夠精準的判斷箭矢飛行的軌跡，以及感受細微的風力、天氣、陽光等環境因素。加上修煉《君子浩然行氣錄》，早已能“放心”。這讓雲鴻的氣息異常平穩，心中古井無波，這些都是雲寒再怎麽苦練，都無法超越他的地方。
更何況，雲鴻前世就在射藝上下了苦功，積累的經驗不比雲寒在深山中，對付野獸來的少，豈是雲寒短短一日苦練就能超越的？
加上那句話，堵上了雲鴻的嘴，也不好再拿箭術說事。
如今，雲鴻心係鬆風閣中的父親，隻想快點解決了雲寒，去鬆風閣中一探究竟。
“大哥，如今我箭術已經小成，但心中一直掛念著一件事，那就是大哥的武道。以前大哥身子弱，無法練武，錯過了學習雲府秘術《卷雲錄》的最佳時機。如今，情況有變，大哥病好了，也能練武了，這對於我雲府來說，乃是天大的好事。隻是武道之路繁雜，若無人指點迷津，信馬由韁的練，很容易走火入魔。如今父親不問家事，大哥的武道練習，也隻能由我代勞了。我相信，在修煉我府的《卷雲錄》上，我還是能給大哥指點一二的。”雲寒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雲鴻教他箭術，他就給雲鴻指點武道。
在旁人看來，這樣相互補足，隻能說明兄弟兩感情好。
雲鴻笑道：“那也好，不過，寒第打算如何指點？”
雲寒一愣，沒想到雲鴻答應的這麽快，心中一樂，說道：“修練武道，目的就是為了克敵製勝，檢驗武道實力的最佳方法，當然是實戰了！”
“不過，大哥方才入門，我們還是切磋吧。”雲寒補充道。
“也好，那我們便切磋一二，不過可要說好，點到為止，不可過分。”雲鴻點了點頭，也未遲疑，這便答應了下來。
“好，大哥，請！”
雲寒見雲鴻一口答應下來，心中有些不舒服，好似被人歧視了一般，心下暗道：“雲鴻，你真以為有了武道境界，就有了實力嗎？待會兒便給你點顏色看看！嗬嗬，點到為止？實戰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裏有點到為止的說法？若不置死地而後生，那就沒有活命的資本！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練的什麽功夫，能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境界一路飆升！”
雖然心中抱著歹念，但表麵上卻是心平氣和。
而雲鴻麵色風輕雲淡，似乎不以為意，看了看四麵的環境，這修文閣是前院，裏麵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竹林景觀，還有假山池塘，縱橫不過五十步，打鬥起來，定有諸多不便，而且容易磕碰，便道：“寒第，我這院子有點小，施展不開，我們到後邊的校場去吧。”
雲寒沒有意見，話不多說，隨雲鴻往後院走去。
兩人剛剛離開，一旁站著的靜萱，趕忙離開了修文閣，往隔壁的明月樓去了。
後院的校場上有個擂台，乃是紅木搭建，這些年來，因為侯府敗落，無人訓練親兵，導致這裏荒廢了。又因缺錢，年久失修，擂台雖是上等紅木搭建，但卻顯得有些鬆散。
這校場是侯府的祖產，一直沒有變賣，在這寸金寸土的清心坊內，即便是破舊的校場，也是一筆巨大的財產。百年世家的底蘊，深藏不露，絕不是胡亂吹噓出來的。如今，這裏雖然破舊，但放眼數十年前，依舊能找到當年輝煌的痕跡。
兩人不約而同的走上擂台，腳下的紅木擂台，已成為雜草的生根發芽處。
雲寒冷道：“大哥，雖然是切磋，但拳腳無眼，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