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雙喜臨門
雲鴻選中娟兒，其餘幾人皆口角流延。
跟了鴻公子，那可就是鹹魚翻身，不僅吃穿不愁，說不定時來運轉，偶爾得到公子“寵//幸”，到時弄個妾身的名分，用不了多久，就能名正言順的擔任侯府女主人。眾女可都聽說了，鴻公子和那靜萱丫頭，關係不清不白，最重要的是，鴻公子還特意給萱丫頭贖身了！
身為丫鬟，大多都是被賣到雲府，要想贖身，那就是妄想。
這八個丫鬟，皆是侯府中數一數二的美人胚子，為了今日應選，眾女可都是費盡心思來打扮，抹上了上好的胭脂水粉。隻有那娟兒，一身素衣，毫無裝扮，她本在廚房打雜，至今為止，衣袖上還沾著油汙。眾女都沒想到，這樣一個邋遢女子，既然被鴻公子給看上了。
“奇怪，怎麽就看上她了？”
“是啊，鴻公子真沒眼光，我這麽漂亮怎麽不選我呢？”
“哼——！死丫頭，運氣真好！”
剩餘的七個丫鬟，嘴上雖然不說話，但個個擠眉弄眼，心裏都在犯嘀咕。唯有那叫娟兒的丫鬟，被雲鴻選中了，喜從天來，也不知是禍是福。興許是沒見過大場麵，一時間難以接受，擺出一副傻傻的模樣，時不時朝雲鴻、雲冷白傻笑，就是忘記了與新主人雲鴻行禮。
“丫頭，還不行禮？”雲冷白提醒道。
“哦！哦！奴、奴婢見過公子。”尷尬的氣氛中，娟兒對雲鴻行了一禮。
“嗯。”雲鴻一笑，顯得風輕雲淡。
“公子，這丫鬟原來是廚房打雜的，可能有些不懂規矩。”雲冷白解釋道。
雲鴻擺了擺手：“無妨，規矩可以慢慢學。”
雲鴻說這話時，雖然顯得不冷不淡，但聽在耳中，總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那娟兒正傻笑著，忽然間，卻見眼前青衣一動，卻是雲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這一舉動，令她大驚。
其餘七女看在眼中，目光裏全是羨慕嫉妒恨。
“你這丫頭，衣服怎麽這麽髒，幾天不洗了？白叔，待會你去倉庫裏，給她領幾件新衣物，順便拿一些日用品。再找幾個下人，把修文閣東牆的一間廂房騰出來，便讓她住吧。”
“好的，公子。”雲冷白恭敬的行了一禮。
聽到讓人給她打掃屋子，娟兒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她一個丫鬟，平時都是她伺候別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伺候她了？有些不適應：“公子，我自己來就行，不敢勞煩白管家。”
“娟兒姑娘，公子都這麽說了，你不用推脫的。”雲冷白笑道。
“可是……”娟兒有些手足無措。
雲鴻淡淡一笑，朝她揮了揮手，道：“不必多言，東邊廂房裏，雜物過多，你一個女孩兒家細胳膊細腿的，哪裏搬得動那些大家夥？好了，你們先下去，我有點事和白叔說。”
“奴婢告退。”娟兒與幾位丫鬟行禮後退下。
選丫鬟一事，到了雲鴻這個層麵，已是小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對於女人，他心中深愛的隻有靜萱一個，至於關心的，有雲清月、母親，挺多再算上那幽蘭姑娘，畢竟對於幽蘭姑娘，雲鴻總是心中有愧。她為自己而死，且年紀輕輕，武藝卓絕，實在可惜。眼下，秦王府之事頗為棘手，雲清月的婚事也尚未敲定，如此事務之下，他也沒時間去管丫鬟。之所以隻安排一個人，就是為了圖個清靜。將雲冷白喚進了前廳，親手泡了杯茶，安排他入座。
“白叔，侯府近日可否安定？”
“安定？”雲冷白一愣下，似乎沒能理解，問道：“公子什麽意思？”
“高芹的身份暴露，父親重掌雲府，這兩件事，對我雲侯府的影響頗大。高芹是無極國的人，昆邪王的身份，相當於我大幽郡主，此事牽扯到大幽、無極兩國之間的矛盾，若是被外人抓到把柄，從中大作文章，將陷侯府於危機。這段時日，需密切關注府中動向，無論是家臣、下人、奴役，尤其是與高芹有過接觸的，這些人需要一個個的盯好。”雲鴻說道。
“公子說的甚是，這件事交給老臣，公子請放心。”雲冷白點頭道。
“侯府的儲蓄還有多少？”雲鴻問道。
雲冷白歎了口氣，說道：“這也是老奴要和公子說的。高芹走了，也就斷了幾家兵甲店的收入來源，雖然侯爺的供奉歸於賬下，但是這些還是不夠。如今，侯府每個月的開銷，至少都要三、四百兩，若按照侯爺每年一千兩的供奉，僅能支撐三個月。公子，您看……？”
“不用擔心，明日我先給你一萬兩，足夠今明兩年的開銷了。”
“一萬兩？”雲冷白一愣：“公子哪來這麽多銀子？”
“我自有辦法。”雲鴻微微一笑，卻道：“不過，一萬兩雖多，但終究會用完，侯府現在的開銷頗多，需要學會自力更生。父親從軍中退伍，在軍隊裏頗有人脈，高芹之前承包的兵甲作坊生意也不錯，我看不如組織一些人手，以我雲府的名義，重新經營幾家作坊。”
“這個主意不錯。”雲冷白捋了捋胡須，沉思著。
“但是公子，有一點不妥啊。”雲冷白眉頭一皺，說道：“我侯府是先皇親定的世襲侯爵，如果直接以‘雲府’的名義從商，是不是不合規矩？以前高芹開設的作坊，雖然借用了侯爺的名望，但卻打著高氏的旗幟。依我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或許可以交給二夫人。”
“不用，就以雲府的名義。”雲鴻說著，眼中閃出精光。
“這……？”雲冷白頗為不解。
雲鴻笑了笑，說道：“大幽王朝雖然重農抑商，卻是為了鞏固王道，眾人皆不知商道才是富裕的基礎。雲侯府要崛起，必須走上從商之道。不過，這事要辦成，還需要不少契機，我也隻是先跟你說個思路。至於具體事宜，還需和父親商議。好了，白叔你先去忙吧。”
雲冷白點了點頭，大致理解了雲鴻的用意，行禮道：“老奴告退。”
等雲冷白走後，雲鴻才走出修文閣。眼下已是日落時分，因是冬日，天黑的早，天邊一彎兒明月掛在枝頭。不知不覺，天上騰起了一層薄薄的紫霧，初升的月兒變得朦朦朧朧，散發出一種妖異的紫光。透過層層雲煙，雲鴻看到，象征帝王星的紫薇星辰已經十分暗淡。
“帝星暗淡，天下將亂。”雲鴻歎了口氣。
回到屋中，取來筆墨，寫了一封信件，用上等的信封封好，走出門外。
“娟兒。”雲鴻朝著東屋呼喊一聲。
“公子，我在！”正在打掃房間的娟兒跑了出來，滿臉都是土灰。
雲鴻瞥了她一眼，見他滿身黑灰，本來潔白的衣裙，幾乎被染成了一幅水墨畫。而那清秀的臉蛋上，也被沾得到處是泥，好似一隻花貓，不由皺了皺眉：“你都做什麽了？”
“啊——？！”
聽到雲鴻問她，娟兒才意識到自己滿身塵土，沒個人樣。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那娟兒天生膽小，趁著雲鴻還沒發怒，趕忙跪地求饒。
雲鴻一愣，自己又沒罵他，又沒打她，這丫頭怎麽這樣？
“起來說話。”雲鴻正色道。
“是，公子。”娟兒顫抖著站起來，還是不敢抬頭看雲鴻：“回公子，方才奴婢在廂房裏裏發現了一隻大老鼠，本想捉住它，沒想到一不小心，掉進了假山後麵的髒水坑裏。”
聽到這個解釋，雲鴻也有些無奈：“髒水坑……好吧，下次注意。”
“是，奴婢謹遵教誨。”娟兒低聲道。
“對了，你替我去辦件事。”
“嗯？”聽到公子讓自己辦事，娟兒頓時神氣起來。
“幫我把這封信，送到國子監祭酒司空大人的府邸。”雲鴻將封好的信封遞給娟兒，又吩咐道：“路上不要打草驚蛇，最好能交到司空大人的手裏，速去速回，不可在外逗留。”
“是，公子。”娟兒接過信，心中一股莫名的興奮，便要往外跑。
以前她在廚房打雜，總是很羨慕那些幫主子跑腿的，既輕鬆，還能外出見見世麵。
隻是跑了兩步，就聽雲鴻喝道：“回來！”
“額？”娟兒一愣，見雲鴻臉色不太好，賠笑道：“公子還有什麽吩咐？”
“你就這幅模樣出去？”
“額……這個……那個……”娟兒一愣，若不是雲鴻提醒，她還真沒想到換衣服。若就這麽出去了，就算到了司空府，多半是還沒進門，就被護院當做是乞丐給轟出來了吧。
“額，奴婢去換衣服。”娟兒尷尬一笑，努力逃避著雲鴻的目光。
雲鴻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過來。”
“什麽？”娟兒一愣，雖不知雲鴻要做什麽，但還是走了過去。還沒靠近雲鴻，就有一道和煦的靈風驟然襲來，將自身繞在其中。緊接著，一種十分奇妙的感受縈繞全身，仿佛沐浴在陽春三月的日光中，又仿佛依靠在戀人溫暖的胸膛上。隻是一瞬間，還沒享受夠，那靈風忽然被北天吹來的寒流替代，不由打了個哆嗦。再看時，那髒亂的衣物已經變得雪白。
“哇……”娟兒大驚失色，沒想到雲鴻竟懂得如此玄妙的仙術。
“你去吧。”雲鴻輕撫衣袖，同樣朝門外走去。
娟兒見狀，趕忙跟了上去，疑惑道：“公子，天色這麽晚了，你也出去嗎？”
“是的。”雲鴻雙手背負，腳步不停。
“公子，你去哪兒啊？”娟兒天真的眨巴著眼睛，繼續追問道。
“上官府。”
“上官府？”娟兒思索片刻，問道：“公子，要不要奴婢給你備馬車？”
“不用。”
“哦。”聽著雲鴻冰冷的答複，娟兒也沒了追問的欲/望。不過，腦中卻忽然蹦躂出一個奇思妙想，問道：“公子，跟你商量件事。奴婢看你剛剛那法術好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停——！！”
話音至此，兩人正巧走到一個三岔路口，雲鴻一口叫停了娟兒，對於這個剛進門的丫鬟，雲鴻實在有些無奈：“法術之事，日後再說。司空府在那個方向，你跟著我做什麽？”
“啊……”娟兒也意識到這點，傻傻一笑，道：“奴婢知錯，奴婢告退。”
一溜煙，那清麗的身影頓時消失，速度比馬兒還快。
“哎……這丫頭。”雲鴻搖了搖頭，頗為無奈，往上官府的方向而去。
到達上官府時，已是月明星稀。雲鴻來過幾次，看門的護院認得他，趕忙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上官百裏親自出來迎接。看他模樣，正穿著練功的服裝，雙手通紅，給人一種火辣辣的感覺，顯然剛剛練習了《大擒龍手》。在上官百裏的帶領下，雲鴻走進了他那間別出心裁的園林小苑，見院子裏立著幾根木樁，而木樁上麵，竟都是傷痕累累，雲鴻頓時一驚。
“百裏兄，這上麵的手印，都是你留下的？”
木樁上的掌印無比清晰，仿佛是木匠鑿出來的一般，很難想象是練功留下的痕跡。
“是啊，這《大擒龍手》真是厲害，以前練上官府祖傳的功夫，再怎麽練習都覺得有隔閡、不順手，沒想到這《大擒龍手》練起來，竟然得心應手。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突破了通體境界，進入了養氣境，正準備學一門心法，激發元神呢！”上官百裏得意的笑著。
“那就恭喜百裏兄！”聽到這個好消息，雲鴻稽首，便要道賀。
“哎！不客氣，既是喜事，好兄弟自然要分享。”
說著，立刻命人下去溫了兩壇酒，又問道：“雲兄今日來訪，有什麽事情嗎？”
“自然是有事。”雲鴻淡淡一笑。
順便賣了個關子，道：“隻要百裏兄願意，也是件喜事，今天就是雙喜臨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