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入宮麵聖
“咳咳，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雲鴻臉蛋一紅，麵紅如燒，急忙推開懷中嬌妹。
感受著哥哥異樣的目光，雲清月耳根滾燙，又羞又喜的盯著他，目光浮挑，反而增添了熾烈的情愫。雲鴻心中巨跳，雖說她是自己的妹妹，但不知為何，擁她在懷，任由幽幽發香攝入鼻尖，喉嚨裏仿佛堵了什麽，連呼吸也變得困難。加上上官百裏佇立在旁，更是尷尬。
“百裏兄別誤會，我妹妹她從小……”
上官百裏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和她感情這麽好，我都吃醋了！”
上官百裏傾慕她已久，上次招親時，雲清月表現出眾，大家早兩人當成絕配。就連上官達、雲封也默許了兩人交往。隻是雲清月踧踖遲緩，心中牽念某人，拒絕了他好幾次。今天下午，上官百裏好不容易約她出來，本打算到城頭觀賞晚霞美景，誰知在這時候遇上雲鴻。
白衣勝雪，麵如粉桃，加上那璀璨的笑意，一如秋月皎皎，紅梅苒苒。
心中砰砰亂跳，一時竟有些恍惚。
難道說，妹妹真的……
雲鴻急忙搖頭，他不敢去想，隻心道：妹妹從小跟著我，我們一起長大，親密無間，或許這次是因為自己久不歸家，心中產生眷戀之情，絕不會是因為……因為那個方麵……
陡生的亂想衍出一抹柔情，清潤繾綣，卻又措手不及。
決定摒棄雜念，不再看她。
望向上官百裏，微笑道：“好兄弟，祝你和家妹早成眷屬。”
聽聞此話，雲清月不由低下頭去。
上官百裏不曾注意，隻是歎了口氣，略帶沮喪。
叫苦道：“雲兄啊，你是不知道，追你了妹妹這麽久，整天跑東跑西，可是到今天，手都沒摸過。但她一看到你，又是投懷又是送報……看來我這個妹夫，真不如你這個哥哥。”
雲清月故作一笑，講心事壓下去。
睫毛輕顫，胸脯起伏，走到二人中間，將手挽上雲鴻的手臂，幽幽道：“傻小子，你當然比不上我哥！別以為你是什麽守城將軍就了不起，今日跑東跑西，明日還讓你做牛做馬呢！”
似乎覺得不過癮，又加了句：“做我哥哥的妹夫，有那麽簡單嗎？”
雲鴻哈哈一笑，打趣道：“小妹說的不錯，做我的妹夫，那可難了！”
見兩人同仇敵愾，上官百裏頗為無奈。
本以為雲鴻會站在自己這邊，向他妹妹說兩句軟話，頓時滿臉黑線，說道：“看來我就是個苦命人。不過有誌者事竟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這妹夫之位我也是誌在必得！”
見他表明心跡，雲清月心中一動。
雲鴻“咳咳”兩聲，繼續說道：“那百裏兄，你以後要叫我大哥了。”
上官百裏輕拍其肩：“你一直都我大哥。”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雲清月被二人言語調/戲，聽不下去，灰溜溜的走到一邊，獨自觀賞晚霞美景。雲鴻見狀，以為妹妹生氣了，本要過去安慰，卻見上官百裏給自己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跟他走一趟。
走過重兵把守的城牆，繞至一個無人空地。
見他步伐甚急，雲鴻問道：“百裏兄，有什麽事，這般急促？”
上官百裏望了望四周，確定沒人後，說道：“我問你，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聖上不是讓你去抓秦王一家嗎？這一去半個月，難道沒抓到嗎？空著手麵聖，小心被推出去砍頭。”
雲鴻微微一怔，沒抓到人就要被推出去砍頭？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此話怎將？”雲鴻問道。
上官百裏道：“你是不知，最近宮裏來了一群道士，是王屋山玄門的人。他們麵見聖上，說門中煉出一種長生不死仙藥，聖上聽聞，龍顏大悅，接連半月，服用此藥。若服用後，聖上身體健壯，勤於臨朝，那倒是一件好事。但誰知自從服用此藥，聖上的脾氣愈加暴躁，而且整日沉醉於荒**享樂，不理朝政。眾位大臣得知，議論紛紛，都說問題出在仙丹上。”
雲鴻一怔，長生不死的仙丹？
曆經兩世，雲鴻十分清楚，紅塵之中，絕對沒有此類丹藥。
是人是仙，是妖是魔，絕不是由一顆丹藥決定。一切修行，皆在於心。服用仙丹不過是煉氣，人間修行才是煉心。修氣易，煉心難，隻有曆經萬劫，煉就一顆玲瓏之心，方可長生。
“長生難求，即便是九轉金丹，怕也不能助人一步登天。”
上官百裏讚成道：“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這不，今天早上，聖上好不容易臨朝，幾個諫臣勇於直諫，向皇帝提出‘仙丹有害，請求停用’的建議。誰知道皇帝聽聞，不分青紅皂白，龍顏大怒，當即下令，把幾個諫臣直接拖出去斬首了，弄得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聽他所言，現在的皇帝，已有了十年後那個暴君的雛形。
上官百裏好心提醒：“你沒抓到秦王，稍後麵見聖上，小心聖上發火，直接將你拖出去砍了！到時候，就是我父親、你父親，加上祭酒大人，三人同時出麵，恐怕也不能挽回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問道：“祭酒大人不是跟你一起嗎？”
“老師他……”
一股悲情湧上心扉，不忍再說。
話題一轉，反說道：“你不用擔心，秦王已被我抓獲。”
“抓到了？！他人呢？”
“在此處。”雲鴻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內中鼓鼓的，似乎裝了什麽東西。上官百裏尚未接觸仙界，一時間不敢相信，如此方寸之物，裏麵竟能裝下一個人。待雲鴻給他稍作講解，這才鬆了口氣，說道：“秦王這廝狡猾至極，既然抓到了，應該即刻麵聖，以防生變。”
“好，今晚我便入宮麵聖。”
上官百裏意氣道：“怎麽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大不了舍命陪君子。”
雲鴻道：“不必，我可不想我妹妹變成寡/婦。”
上官百裏汗顏道：“雲兄，你真的不知道，你這個妹妹，平日裏看上去溫柔嬌媚，其實骨子裏凶得很。上次，我與她去西山踏青，就因偷偷摟了她一下，她一連三天都沒理我！”
雲鴻哈哈一笑：“那是當然，你以為做我妹夫很容易？”
上官百裏滿臉黑線，無言以對。
雲鴻覺得好笑，又想起他的頑疾，問道：“對了，你這幾天病情可有好轉？我上次跟你說的方法，你照做了嗎？這個方法一旦實行，中途千萬不可中斷，否則可能會事倍功半。”
“我已找到修煉《大擒龍手》的人選，你放心好了。”
“如此甚好。”
轉過身子，望向北麵的皇城，若有所思。
霞雲密布，暮色沉沉。遠處青山的剪影顯得格外蒼涼寂寥。
告別了上官百裏，先回了雲府一趟。
給父親報了平安，又見到丫鬟娟兒，姨娘管雯，心中的傷痛才有所化解。隨後，他去聽風閣看望母親。母親依舊如此，得了離魂之症，意識全無，每天隻知道吃飯與睡覺。雲鴻看在眼中，心中苦澀難耐。他已有打算，等晚上麵聖時，向皇帝提出翻案一事，為外公平反。
隻是，他不確定，皇帝會不會幫這個幫。
此事可能牽扯到地府閻羅，讓九五之尊下地獄，他會答應嗎？
朝政混亂，帝君無道，如果答應，那是最好。如果不答應，皇帝一怒之下，隨意給自己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到時候，不僅母親不能救活，自己的性命也要搭進去，甚至連累到雲府全家。晚飯期間，他一直沉默不語，心中再三權衡。直到月懸中天，才做出決定。
戌時，風聲呼嘯，鳥啼淒厲，明月在烏雲中穿梭不定。
年關將近，城中商鋪早早打樣，街道上人煙稀疏，頗為荒涼。月色渾黃，照耀著遠方的太極大殿。三裏開外，可聞後殿中歌舞升平，樂聲悠揚。獨自行走在寬敞的玉石大道上，寒風拂麵，他的意識恍恍惚惚，似乎懸浮在天地間。這個地方，充斥著他太多的前塵記憶。
地位、權力、名譽……
痛苦、悲憤、仇恨……
刹那間，那波瀾不驚的心池似被寒風拂動。
衣裳鼓舞，青絲翻飛，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不戀人間。
“呦~~這不是飛鴻將軍嗎？”
遠方，一道人影忽然出現，是個太監，手中提著宮燈，朝這邊姍姍走來。雲鴻從回憶中清醒，定睛一看，此人是皇帝身邊的公公趙無德。人如其名，此人品德極差，說是無德一點都沒錯。前世，他當上太監總管，幫皇帝做了不少壞事。不過今時，他還是一個無名太監。
雲鴻一身青衣，數聲打扮，沒有半點兒將軍的威嚴。
上前說道：“原來是趙公公。”
雲鴻的官位來的輕鬆，他本身是三流世家的子弟，又對朝廷毫無功績，便無緣無故的被封將軍，許多人都嫉妒不滿，其中就包括趙公公。見他空手而來，更是不用正眼看他。
“呦？飛鴻將軍，你怎麽在這裏胡亂轉悠，太極殿可不是你家的後花園。”
“將軍”二個字格外加重，冷嘲熱諷之意顯露無疑。
雲鴻不以為意，說道：“還麻煩公公入殿通報，微臣求見陛下。”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