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孽輪碾花塵(三)

那個鬼爺笑了:“還是青媚想得周到,這樣兩邊都不得罪。”

青媚笑道:“我身為東營暗人之首,自然要為我們東營多想一些。”

鬼爺的影子在窗欞上抹得長長的,幽幽地期近了青媚嬌俏的身影,他的肥手似乎拂向青媚嬌嫩的臉龐:“我原以為你會為原三所動呢,必竟你很淨跳那曲風荷舞了。”

青婿順勢靠在了鬼爺胖胖的身上,媚笑出聲:“鬼爺這算是吃醋麽,不跳那舞,怎麽能讓眾人相信悠悠為原三的所迷呢?”

兩個人的交談漸漸輕了下去,一胖一瘦兩個影子也漸漸地纏在了一起,然後粗重的呼吸伴著細碎的呻吟傳了也來。我悄悄地挪開腳步,沒有邁出半步,有個人影已在身側,不止一個,二個,三個,在暗中窺視著,仿佛是山林中獸的眼睛,我立在當場,卻見一個長長的人影閃在我的身後:“涼露重,夫人怎麽出來了呢?”

我慢慢回頭,卻見青媚披散著頭發,衣衫微亂,金線牡丹樣的紅肚兜若隱若現,俏生生地站在裏,星光半灑在她的身上,明眸閃著歡愛後的煙水霧,極致的妖感,又帶著一份不可名狀的熟悉,那是一種華的腐朽,一種人的罪惡,正是久違的原家的味道。

我壓抑著心跳,也對她笑了:“原來青媚是姑娘的本名!”

她向我走近一步,斂妊為禮,微彎腰間,肩已露,月光無限風情:“青媚見過夫人。”

我微抬手:“姑娘請起。”

“今月正好,原來夫人已有人相助,出得房門了,看來青媚還是沒掃清所有的內鬼啊,”她輕歎一聲,向前一步,“夫人請隨依窗傘!?

我倒退一步,身後早已無聲無息地站了個滿麵陰冷的人點住了我的穴道,後麵幾個麵緊張的竟然是那方老板也就是鬼爺的正室,原來這個客棧所有夥計全都是原家暗人,被架入了柴房,那間神秘的柴房出乎我意料地華麗,紅帩綺羅帳幔垂到大理石地板上,上有一人半億絲幔之中,房中熏著一種奇異的,飄近我的鼻間,奇怪,這種味道我好像聞到過,但是年代太過久遠了,我實在記不起來,那個人影從上坐了起來,肥頭大臉的方老板一反膽小諂媚的樣子,隻是在哪裏沉著臉看著我。

青媚跑過去,嗲嗲地枕在鬼爺的腿上,一派旖ni頹廢,妙目卻是滿含嘲笑,鬼爺一邊看著我,一邊用那雙肥手撫上青媚的臉,仿佛是在愛撫一隻嬌嗲的貓茫

他摒退左右,隻餘我,青媚和他.

“青媚,現在你我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你怕嗎。”他輕歎一聲,那個明明看起來平庸好到無以複加的胖子雙眸秘閃出一絲利芒,我無端地打了一個戰。

青媚縮了縮身子,笑著拿臉蹭著鬼爺:“鬼爺,青媚自被你從營子裏帶出來,何時怕過?”

“可是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青媚,”鬼爺的手離開了青媚的臉,滑到了青媚的豐盈的胸前:“你明明知道夫人在外麵了,為何不說出來呢,讓夫人聽到我們所有的事呢?”

也許在旁人的眼裏,這個鬼爺正在用手暖昧地撫mo著令人睱思的酥胸,可是從我的角度分明看到的是他的手按住了青媚的心髒,她麗的臉開始有些發青,可是那雙眼睛卻是無懼到了空洞的地步,她笑點強:“如果不這樣做,鬼爺怎會最終下定決心投了東營,我隻是在幫鬼爺早下決心罷了。”

鬼爺的手又移回了青媚的臉上,我的心思卻動了起來,如果真如青媚說過她的主上告訴她用悠悠的名字可以吸引我,但又不是非白,而知道這個的恐怕隻有素輝,非白,不,還有韓先生,那麽她所謂的上家很有可能是韓先生,可是這個青媚和鬼爺都有了反心,那位於老頭恐怕是授命故意讓我潛到這裏,聽到這一切,莫非這一切都是想致我於死地。

原氏軍事力量三分,而每一種力量又都有暗人這一種特殊的兵種,宋明磊和原氏長房的暗人在西營,錦繡的暗人全是原青江左右的高手,而東營卻在非白的掌握中,我的出現卻讓他們有了機會反叛,如果他們把我交給東營,一向不怎麽待見我的原氏兄該會如何待我便是可想而知了。

“這位鬼爺大人,也許,我們可以談一筆交易。”

“交易?”那個鬼爺抬起肥肥的臉來,小胡須一抖,微微一笑,圓圓的小眼睛裏卻有著一絲嗤笑:“西夫人果非池中這物,明明身在囫圇,卻仍然鎮定非凡?”

“鬼爺大人,現在想同你合作的不是西夫人,而是富可敵國的君莫問!”我曬然一笑,掀起衣袍,坐在那對罪惡的鴛鴦麵前,“不管鬼爺想自立門戶還是真心想投靠西營,難道不是都需要錢麽?”

鬼爺嘿嘿冷笑兩聲:“君莫問現在身無分文,既便曾是富可敵國,家產,奴隸,店鋪,就連收養的孌童優伶也都在瓜洲,為張之嚴所占,你又有何憑持?”

我拿起桌上的一個銅熏爐看了幾眼:“此乃秦代的朱雀潭紋青銅熏鼎,價值連城,出自秦始皇外室第十三座墓穴的殉葬品,世間唯有兩件,傳說隻要將這兩件潭紋銅熏鼎拚在一起,浸在水中七七四十九日,便能顯現秦始皇真墓之所在,”鬼爺的臉變了,我不動聲地一笑:“世人皆以為此乃無稽之談,隻為目前為止,連京都竇氏也不曾擁有一件,而在江南張氏的寶庫裏亦隻有一件贗品,然想君某人恰恰真有另一件青銅鼎,而且藏在張之嚴和原家主上這輩子都無法染指之地。”

鬼爺的笑容變了,看著我限入深思,悠悠卻坐了起來,皺著眉頭:“鬼爺,莫要相信此的言巧語,她隻身一人,如何能給我們巨財?”

“青媚!”我看著那玉骨冰肌的人長歎一聲:“總算這兩年我待你不薄,我真真不明白,你如何要至我於死地呢?”

青媚走到我麵前,目光對我一閃,秘拽起我,對我煽了一耳光,力道不大,不過一個會武的人總會讓你的右臉腫了起來,口角流血,她前對著那個鬼爺,玉手快如閃電地在我的懷裏塞了一件東西,我隻覺一件冰冷的圓形物件緊貼著我的胸口,不由混身一戰,青媚卻口中冷笑道:“你水楊,早已投靠了大理段氏,有何顏麵再回原家?再說我和鬼爺的心思,既已被你發現,總是萬分危險,須知隻有死人是最保險的,”

說著將我甩在地上,看似正要補上一腳,上的胖鬼爺卻疾如閃電般地過來,將她一掌一拂開,我眼冒金星間,卻見青媚口角流血地坐在地上,看著鬼爺卻是滿麵淒楚,跪爬過來,慘然道:“鬼爺,此狡詐,青媚一切都是為了您啊。”

鬼爺看著青媚痛苦地喘息,像一個老好人一般笑了:“青媚對本座的一片忠心,怎麽會不知呢,隻是”他恭敬地一手扶起了我,將我扶到座椅上,轉過身來居高臨下道:“本座也總得為東營的兄弟多想想,須知西營的可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人物,就算獻了夫人,為了擋住原三和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定本座便成了第一個犧牲品了。”

“確然青媚,你又不是不知道西營那位貴人的脾氣,他如何會輕信本座和東營兄弟?”青媚一怔間,鬼爺已恭敬向我揖首:“小人久聞君氏暗人是這幾年江湖掘起的新勢力,無往而不利,如今君莫問失蹤,江南的經濟已陷入攤渙,所有銀量早在張之嚴擁太子登基之前,全部秘密轉移,想必是君氏暗人所為,張之嚴不過就是得了一個空架子,是已如今已敗退瓜洲了,這幾日已有暗人攻克我東營在肅州和滄州的幾個暗哨,一路尋訪夫人過來,本座無知,小人對夫人冒犯,還請夫人示下,為小人謀一個出路。”

我心中一動,此人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知其究竟是何意。那個青媚在對我暗示什麽,如果她是在暗示我她是在幫我,那何不將計就計。

我心思一轉間,假裝看到青媚,言又止,冷冷道:“我現在實在不想見到這位姑娘,還請鬼爺讓她先出去罷。”

鬼爺立時皺著眉頭:“沒聽見夫人的吩咐麽,還不快滾。”

青媚含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高昂著頭走了出去。

旦凡是人便會有弱點,隻要抓住他的弱點,便能攻其不備,也許一切老天冥冥注定,我方才進屋便瞥見那個銅鼎,便赴死一擊,卻將情勢扭轉,但青媚將一樣東西塞入我懷中,我萬般疑惑,心想,此究竟是何人?如果她果真是非白一邊的人,這幾日為這鬼爺所軟,必然是想盡辦法要送我去西安,那方才一切皆為作戲,一方麵假裝引我聽,好逼鬼爺動手,若是他立時將我獻上東營,必然會將我移出這個活牢籠,隻要一出去,她定會想辦法用她的人救我出去,那方才問意譴走她,她一定會就此出去報信或組織營救,反之,如果按照剛才對話,她是三爺的敵人,那也正是離間她和這個鬼爺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