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後不後悔,選擇了就是選擇了。”

我們活在這片土地上,隻希望這片土地會越來越好。

黑暗,越來越少。

秦主任沉默了很久,抬頭:“這次回來見你媽了嗎?”

“沒有。”顏雨搖頭,隨即笑笑,“不讓她擔心了,我一個人來一個人走,沒牽掛,也沒有把柄。”

秦主任眯著眼睛,咬了咬牙:“別太衝動,這事得慢慢來。有任何危險,立刻撤,聽明白了嗎?立刻撤。”

“警方知不知道我們的行動?”

“我會和那邊聯係。”

秦主任還是決定讓她去查這件事了?

顏雨點點頭。

秦主任倒著煙盒,卻沒倒出一根煙。

顏雨從包裏取出兩盒中華放在桌子上,說道:“包裏還有兩盒。”

“你拿回去——”秦主任要推讓。

顏雨撕開一包煙,取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

她蹙眉,麵色沉重:“清河的拐賣,秦主任,上點心。”

秦主任看著顏雨一會兒,收回視線。

顏雨有心結,那是她這一輩子無法放下的罪。

“我盡力而為。”

顏雨站起來:“計劃晚上我發給你,暴露或者查不出來我都會撤。”

“吃了午飯再走?我讓你阿姨做飯去。”

“不了,還有別的事。”

顏雨回去修改了計劃,她沒有聯係陳錚。

在酒店住了一周,沈峰就送過來一把鑰匙,他住在單位,讓顏雨暫時先住在他家。

沈峰非常忙,送完鑰匙兩人吃了個午飯就分道揚鑣。

第二周,顏雨開始參加康複訓練。

她的腿傷的不算重,肩膀上的傷也恢複的差不多。

每天下午過去康複中心兩個小時。

第三周,顏雨才看到潘亮。

潘亮和一個女人過來,他右腿膝蓋以下是假肢。

顏雨架在助走的架子上,左腳用力,小腿鑽心的疼,立刻縮回了腿。

“慢一點來,不要慌。”

顏雨看潘亮進了貴賓室,走下架子,拿過毛巾擦汗。

“我多久可以走路?”

“丟開拐杖?”

“對。”

“得一個月。”

那還好。

顏雨活動身體,肩膀上的傷不碰不疼。

餘光再次掃到貴賓室,顏雨看到同一個方向的洗手間,拿過拐杖,說:“我去趟洗手間。”

“需要陪同嗎?”

“不用,謝謝。”

顏雨進了洗手間,她坐在馬桶上補妝。抬起下巴照了照臉,幸虧她的臉沒毀,衝水,拿過拐杖出門。

確定了潘亮所在位置,顏雨回到原地,護士給她做按摩。

大約一個半小時,潘亮走出了治療室。

顏雨的訓練課程也要結束,晚上她又去了一趟皇家。坐在上一次的那個位置,點了同一杯酒。

酒沒喝過,身邊一道陰影,她若無其事的轉頭看過來,一杯果汁推了過來。

“傷沒好喝什麽酒?”

顏雨一怔,隨即揚眉。

拿過果汁晃了晃,喝了一口,轉身視線落在舞池中央,靠近陳錚的耳朵:“來B市做什麽?”

陳錚眸光沉了下去,他緊緊握著酒杯,手指骨節分明。

“嗯?怎麽敢來找我?”

顏雨幾乎是趴在他的肩膀上,陳錚挑起眉尾。

他仰頭把烈酒一飲而盡,轉身一把抱起顏雨。

顏雨抱住他的脖子,表情卻沉了下去,餘光觀察周圍。

陳錚揮開桌子上的酒杯把顏雨放上去,含著酒氣的嘴唇劃過她的嘴唇到脖頸,最後落到耳朵。

陳錚穿著牛仔的外套,黑色背心。結實有力的手臂圈著顏雨的腰,另一手撐在桌子上。

“你來查誰?”

周圍有人把目光落了過來,且越來越多。

“你猜。”

陳錚鬆開顏雨,眸光沉邃,沒有一點光。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顏雨抬腿要下桌子。陳錚按住她的膝蓋,脫掉外套係在她的腰上,打橫抱起了顏雨大步朝外麵走,身後一陣兒響亮的口哨聲。

起哄把氣氛吵到了最高點。

陳錚把顏雨扔到車上,顏雨笑出了聲。

陳錚回頭看了一眼,半跪在顏雨腿間,俯身靠近她的嘴唇,嗓音沉啞:“顏雨,這是潘亮的地盤。”

顏雨摟住他的脖子,仰頭笑的妖精似的。

“我知道。”

陳錚狠狠地親她,半響後才氣喘籲籲的挪開。

“知道你還來?找死呢。”

“是啊。”顏雨的手伸進他的衣服裏,下滑到腹肌上。

陳錚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光暗沉:“別亂來。”

“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顏雨身上的馨香沁入心扉,陳錚呼吸一窒。

妖精!

“嗯。”

起身關上副駕駛的車門,陳錚快步繞到了駕駛座。

拉開車門,上車啟動車子一氣嗬成。

顏雨已經坐好,她點燃了一根煙。

白色煙霧繚繞,顏雨漂亮的眼角微微上揚。

“你怎麽來B市了?”

“工作。”陳錚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他的外套脫給了顏雨,隻穿一件黑色背心。

肩膀到手臂,線條非常的流暢,看起來十分有力量。

“販毒還是拐賣?”顏雨吐出個煙圈,打開車窗。

風灌了進來,吹亂了她的頭發。

顏雨拽掉了皮筋,頭發散在身後。

“沈峰是你的什麽人?”

在柳寨,她被沈峰帶走的時候,陳錚知道嗎?

肯定知道,他在哪裏?

顏雨掐滅煙頭,轉頭:“你認識沈峰?”

“嗯。”

顏雨笑了起來:“你覺得沈峰是我的什麽人?”

陳錚看了她一眼。

顏雨拂過額前碎發,眯眼看著這浩瀚的夜空。

黑暗,無邊無際。

“去你那裏?”陳錚開口。

顏雨收回目光,盯著陳錚片刻就笑了。

“笑什麽?”

“我住在沈峰家。”

刺耳的刹車聲,顏雨趴在車前笑。

車在路邊停下,這個路段很安靜。

顏雨回頭,陳錚漆黑的眸子直直看著她。

對視,沉默。

顏雨拉起車的手刹,動了下手指。

“你是單身?”

陳錚開口。

“嗯。”顏雨抿了抿嘴唇,“不是單身勾引你幹什麽?”

陳錚摟過顏雨的腰,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吻綿長又深刻,吻的顏雨有些喘不過氣。她緊緊抱著陳錚,指甲抓過陳錚的脊背。

半響後結束,車廂裏隻餘喘氣聲。

“剛回來就碰上一樁命案,不得不搬家。”

陳錚的手指刮過她的脊背,吻往下壓在顏雨的脖子上。

他的指腹有薄繭,刮過肌膚帶起一陣兒戰栗。

“……去酒店。”

陳錚鬆開顏雨,目光漆黑看著她幾秒。

坐回去,啟動車子。

開好房間,進門顏雨就被壓在了牆上。

昏暗的空間,喘息聲十分清晰。

顏雨仰起頭,他熾熱的吻往下。

顏雨喘息著抓住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又短又硬,刺的顏雨手心發癢。

她摸到陳錚的皮帶扣上,背靠著牆。

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失聲叫出來。

“**。”

陳錚伸手脫掉背心,打橫抱起顏雨。

他把顏雨壓在**,吻的她喘不過氣。

跪在**解開皮帶。

顏雨眯了眼睛,她看不大清楚陳錚。

陳錚伸手打開了床頭的燈,陳錚漂亮的人魚線就出現在視線內。視線往下,腹部下方的暗色延伸進黑色的**裏。顏雨拿過床頭的保健品盒子扔過去,陳錚目光沉暗。

“腿行嗎?”

顏雨揚眉。

陳錚的身材很好,技術顏雨也很滿意。

粗糙的手指刮過顏雨全身,他的腰肌十分有力。

狂風驟雨一般席卷而來,顏雨手指滑下去落在他的尾骨上。

這個男人是誰呢?

除了一個名字,別無所知。

顏雨翻身壓在他的身上,手指抵在他的胸膛上,俯身吻他。

前所未有的刺激。

毫無顧忌的瘋狂,顏雨以前也談過男朋友,這些她不陌生。

可她很少失控,遇上陳錚,她一直在挑戰自己的底線。

刺激到眩暈,大腦一片空白。

驚濤駭浪一陣狂卷,顏雨喘息著。

他們靠在一起,身體汗濕貼在一起。

顏雨點燃香煙,深吸一口氣,她閉上眼。

片刻,煙被拿走。

顏雨懶地睜眼,聽到他在動。

收拾好,他躺在身邊抽煙。

空氣沉默,顏雨的心卻十分安寧。

她本來也不是什麽健全人格。

顏雨淺睡了一覺,醒來身上蓋著被子,陳錚看著她。

“看什麽?”

陳錚掐滅煙頭,揚起嘴角。

“笑什麽?”

陳錚躺下去,他理著顏雨的頭發,嗓音沉啞:“潘亮這個人勢力很大,在B市紮根這麽多年。辦事十分謹慎,很難抓到他犯事的把柄。”

顏雨貼著他,他的腿上有汗毛,蹭到她的肌膚,有些癢。

“死了個記者,這不是什麽秘密。潘亮做的,可警察沒有證據。”

顏雨拿過手機看時間,倒是看到了兩個未接電話。

一個是沈峰,一個是母親。

“你現在撤出去還來得及。”

母親怎麽給她打電話?沈峰打電話幹什麽?

“怎麽了?”

顏雨把手機按滅,坐起來穿衣服。

“你要在B市待多久?”

“沒有準確的時間,事情辦完就走。”

顏雨視線往下看,陳錚拉上了被子。

顏雨穿衣服,笑了笑,回味剛剛看到的尺寸。

“你和潘亮是一夥的?”

“各為其主。”

“我還有事,先走了。至於工作,踏都踏進來了,怎麽撤?”顏雨扣上最後一顆扣子,看著陳錚的眼睛,“你現在退的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