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倒遷怒於我。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戒日神功’,為什麽要白白分他一份?他不助我翻譯‘小般若指經’,我就是不把‘戒日神功’經文給他,看到最後到底誰求誰?娘,那小子體內的餘毒你別給他拔了,非逼他把‘小般若指經’的經文都翻譯給我們才給他拔毒!”
那陽師叔道:“且慢,萬一他被逼翻譯給我們的經文是假的,豈不更加誤事?為什麽不讓四姑娘去軟化他,讓他乖乖聽話?”
獨孤玉珠道:“你這魯莽的混賬東西都聽見了麽?你陽師叔的話這才是老成之見呢。李青堯那小子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了,四丫頭,你好好地服侍他去吧!”
獨孤嬰道:“好吧,我這就去看他,娘,你的銀蛛絲給我一團,我替他把最後的餘毒全部拔清。”
獨孤玉珠道:“也好。不過我的銀蛛絲十分珍貴,我養十頭銀蛛十六年才得七兩絲,以後我們練功還需要用到它,這種珍貴的藥物,少一分就沒一分,再想得來又要多等十六年的時光。你去丹房那個紅色的藥瓶裏取,一次隻用三根就夠了,多了隻怕他承受不了。銀蛛絲本身帶有的劇毒,到時反受其苦。”
“金蠶蠱我可以用銀蛛絲給他拔毒,但銀蛛絲的毒到如今我也沒找到對症的解藥,你用的時候要千萬記得帶上鹿皮手套,否則連你也難免要受銀蛛絲的毒害。陽師弟,你也去吧,你負責盯著申屠遑那老混蛋,讓他加速練毒。我和梟兒去準備行裝,明天我們就回寒月城去,免得被沾上身可就不好了。老大老二去了寒月城養病,估計寒月城最後一道關卡也快該完工了。”獨孤嬰和那老者都應了一聲,分頭走出門來。
李鉦等的正是這個幾人分開的機會,他輕聲附耳對西門藏道:“西門兄去和我的幾個屬下會合,千萬不可向獨孤氏的人出擊。他們已有兩個人把‘腐骨神掌’練到了非常高的境界,我們可別吃他那個啞巴虧。你們先在此監視,等我們回來再說。”
西門藏點了點頭,去了假山另外一側,和肅平陽等人躲在一處。李鉦則帶了姬玉笙尾隨著獨孤嬰,向後院的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獨孤堡壘占地龐大,原來獨孤嬰所去的地方極為隱秘,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中,不是跟著獨孤嬰,李鉦幾乎沒法發現後院樹林中竟然還有玄機。
但見獨孤嬰走到密林深處一處石屋中,不多時取了一個小瓶子出來藏在懷裏,然後向不遠的小閣樓走去,看看四周無人,才打開門側身進樓。
李鉦和姬玉笙互望了一眼,兩人輕手輕腳地摸到門前。隻見房中燈火通明,紗窗上現出一個人影,看身形正是李青堯,李鉦心道:“原來這小子果然跟著獨孤嬰回來了,我還以為李青堯多有骨氣,不會來獨孤堡呢。”
心念未已,隻聽李青堯喘著粗氣道:“這藥我不吃也罷,吃了也不會好的。我這隻手依然麻木得厲害,你母親給我拔了毒,麻木也絲毫沒一點減輕。”
李鉦施展絕頂輕功,躡手躡腳地藏在窗台邊上貼近窗子張望,隻見李青堯躺在**,病容滿麵,燈光掩映之下一片枯黃。
床前有張小幾,幾上有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想是獨孤嬰剛剛給他端來的。李鉦心道:“是了,他中金蠶蠱,想必毒性太過劇烈,雖然被獨孤玉珠幫他拔毒,還是躲不過大病一場。”
隻聽獨孤嬰嬌笑道:“李郎,你怎的這麽心急?常言道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金蠶蠱是天下一等一無解的劇毒,一般的五毒教弟子中了這種毒,吃了對症的藥物也要臥床三月才能逐漸好轉,哪有這樣快的?你放心,我已從母親那裏把銀蛛絲拿來了,今天就能給你把餘毒全部拔清。”
李青堯苦笑一聲:“嬰妹,真是太感激你了。若非你背我回來,隻怕這時候我已是枯骨一堆了。”
獨孤嬰道:“別胡思亂想了,你先把這碗藥喝了吧,這是申屠先生親手配的藥。”
李青堯道:“唉,若是真的要三個月才能下床,那可就什麽事也被耽誤了。”
獨孤嬰道:“我娘說,金蠶蠱實在毒性太過厲害,你被毒素傷了肝髒,這碗藥是申屠先生根據你的病情特意配置的,功能補中益氣,修補受損的肝髒。申屠先生建議用疏導調補的良藥給你調治,不能心急,要連續吃藥半個月,你身上的毒基本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李青堯道:“啊?還要半個月?你不知道我有多氣!”
獨孤嬰笑道:“我知道,你父親縱橫天下數十年,從沒折過威風。你居然被一個小丫頭暗算,心裏當然是很生氣的。不過半個月轉瞬即過,待你病好之後,咱們就去找那小丫頭算帳,然後一個個地收拾昨天那幾個仇家。”
李青堯道:“我是個孤兒,師父把我一手養大,我不能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希望,振興我們李家昔日的基業,所以我很心急。”
獨孤嬰道:“哦,這倒是我說錯了話了。原來你還是放不下你父親的英雄事跡。我問你,倘若你得償所願,會不會記得我的好處?那個尼姑那麽老了,你還會不會老是記著她?”
李青堯苦笑道:“我和她不過逢場作戲罷了,怎比得上你我真心相愛?救命之恩豈能說忘就忘?我李青堯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若是辜負了你,教我天打五雷轟,死無葬身之地!”
獨孤嬰連忙掩住他的嘴,溫言道:“我不要你發那些毒誓。我是放心不下,隻怕你到時對不住我。你對我不是假情假意的麽?”
李青堯道:“不是,我發誓會好好待你。”
獨孤嬰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把頭埋在他胸口,輕聲說道:“好了,我相信你就是,恢複你的身體,幫你練好武功,我都可以幫你。隻要你記得今天你說過的話。但求你對我永不變心,就算是死,我也沒什麽遺憾了。為了你,我寧可放棄不報我家的仇,也不願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