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凜然,正氣煌煌,連包圍著他的武士,聞言也不禁向後都退了一步!
突厥小可汗大怒道:“你這逆賊,給我住口!你前來刺探軍情,煽惑軍心,該當何罪?”
李鉦道:“我是為了愛護兩國的黎民百姓,才希望來勸你懸崖勒馬,轉禍為福。你問我刺探軍情,煽惑軍心該當何罪,那麽我倒要問問你,你殺害養育你長大的母後,屠殺先王的功臣宿將,該當何罪?”
“你說突厥的百姓和有識之士現在是想殺你呢,還是想殺我?你連將你一手養大的母親也能一刀砍死,天下最無人性者,不過如此!你以為你的罪行你能遮掩一輩子麽?”
啜利可汗一死,小可汗立刻帶兵入宮,在可汗的靈前亂刀砍死可賀敦,並屠殺四大邊鎮守將和王叔、宰相的事,在突厥可謂人所共知,但事實的真相卻是老百姓知道得並不詳細的血腥過程。
這個過程李鉦雖也是在沙漠中聽一個戰敗的突厥軍官所說,此刻說了出來,把小可汗氣得渾身發抖,麵色慘白。一旁將士聽了,一大半心生疑竇,不禁暗暗寒心!
要知啜利可汗是個英主,他的可賀敦也很得其他部落頭人的敬重和尊崇,可賀敦被小可汗亂刀砍死的往事如果真的透露出去,不用大唐鐵蹄掃北。
突厥各部落的反噬,就能令小可汗死無葬身之地!此刻圍著李鉦的武士,個個沉默無言,有一大半把刀尖垂向了地麵,小可汗見了這副場景,不禁大驚失色!
他心中想道:“原來我手下的人,看樣子並未完全臣服於我!”
原來自啜利可汗不明不白地暴斃,小可汗血腥清洗先王遺臣,在內宮亂刀砍死可賀敦,這都是般若法王給他出的主意。
般若法王說,隻要兵權在手,便足以橫行無忌,所謂民心,豈能擋得住噬血的刀鋒?
他哪裏知道,力促小可汗在國內血腥屠殺,令黎民反目,令朝野震恐,這正是般若法王所真正的目的。
般若法王的祖國回鶻不及突厥強大,多年前被突厥所吞並,如今的回鶻,不過是突厥的一個附庸而已,從那時起,般若法王就把他為回鶻報仇的種子埋在了突厥牙帳城中!
可笑小可汗中了般若法王的反間計,白白做了人家的刀鋒,消滅的卻是突厥各個部落對他的信任和敬愛!
小可汗勃然大怒,指著周圍的武士大罵道:“一幫廢物蠢材,還不趕快把這個奸細給我拿下!”
那班武士雖然對小可汗已有不滿之意,但現在發號施令的還是小可汗,小可汗既已下了命令,非將李鉦抓起來不可,他們也隻好豁出性命,再度擁前。
李鉦見言語無效,倏地飛身疾掠,從眾武士頭頂飛過,向小可汗撲來。小可汗身邊那紅衣番僧雙筆齊出,喝道:“好大的膽子,膽敢冒犯可汗!”
李鉦身咱半空,袍袖一卷,便將那紅衣番僧的雙筆**開,兩人看上去功力悉敵,隻是紅衣番僧手裏有一對判官筆。
而李鉦卻是一對空手,袍袖的力量雖將紅衣番僧的雙筆擋開,紅衣番僧武功不弱,收筆之時,嗤地一聲,筆尖在李鉦的袖子上劃了一道兩三寸長的口子!
這下李鉦固不能如意前進,紅衣番僧也不能將他逼退。突厥的武士雖然已聽到了一些李鉦嘴裏說出來小可汗血腥屠殺的苗頭。
但此時大軍陳列,小可汗一旦被殺,突厥全軍群龍無首,將麵臨著土崩瓦解之勢,突厥武士中還是頗有明白厲害的人,他們隻恐李鉦這個時候殺了他們的可汗,慌忙將小可汗團團圍住。
李鉦和那紅衣番僧接了幾招,立刻便知他所用的內力乃是“般若三象神功”,那這紅衣番僧必是天星頂的弟子無疑。
振劍一劈,將那紅衣番僧震開數步,喝道:“般若法王搬弄是非,攪得生靈塗炭,令人齒冷!你的師兄舍羅尊者和我有一麵之緣,我勸你遠遠走開,不要和我動手,否則別怪我不看舍羅尊者的麵子,不給你留情麵!”
那紅衣番僧名叫柯羅尊者,也是回鶻天星頂般若法王座下七大尊者之一、舍羅尊者的師弟,聽了李鉦的話,心中頓時驚疑不定!
對方隻不過一招之間,就認出了自己的來曆,而看李鉦的臉色全然不像作假,當下雙筆交叉,護在小可汗身前,喝道:“我不管你是誰,你想傷害可汗,我就不許!”
左手筆向前一指,使出隔空點穴功夫來鬥李鉦,李鉦見他不聽勸告,勃然大怒,一聲斷喝:“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紫微劍一展,在萬軍包圍叢中使出“須彌大悲神劍”的殺手神招,劍風如戟,劍光一閃,已是陡地反手一劍刺了過來!
隻聽“錚”地一聲,劍筆相交,火星迸散,柯羅尊者虎口一震,筆雖沒有脫手,虎口已是熱辣辣的,如被燒紅的火繩烙了一下一般隱隱作痛!
饒是柯羅尊者武功不凡,藝高膽大,也不禁心頭突震,猛吃一驚!
他是天星頂七尊者中內力最深的一位,比他的二師兄多羅尊者的內功還要稍高,除了精煉判官筆之外,“般若三象神掌”的功力也到了八成火候。
沒想到對方隻是一招,便能令得自己心頭鹿撞,氣血難平!幸而李鉦看了幾分舍羅尊者的麵子,一劍回削。
多少還有幾分手下留情,柯羅尊者還可以勉強抵受,否則柯羅尊者立刻就要口吐鮮血,奪路逃命了。
李鉦和他交手一招,已知對方深淺,心中大喜:“若能將他擊倒,在軍中立威,估計真正跟著來趕我的人不多,我就可以趁機脫身了!”唰唰幾劍,欺身進迫,登時將柯羅尊者殺得手忙腳亂!
但柯羅尊者雖是技遜一籌,彼此相差也還不太遠,但見寒光萬道,筆影翻飛,柯羅尊者仗著輕靈迅捷的身法,在瞬息之間也反攻了七招!
這時小可汗已被其他的鐵甲武士帶走藏了起來,火把如晝,照著李鉦和柯羅尊者,在場的武士人人鴉雀無聲,看得兩眼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