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老太監微微側身,先一步頭前帶路。晉王府內曆經兩朝妝點,如今已經是的諸侯王府所不能比了。

但見沿途畫樓飛簷,高閣碧瓦之間名木低倚,嚴寒天氣,依然有特意從外地移植過來的名花異卉競相淩寒盛放,花團錦簇裏,洋溢著驕人的富貴氣息。

自從正名太子,身任監國,晉王難得有一日空閑,想起嚴妃那美妙的嬌軀,晉王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

盡管年齡稍大,給予他的仍是莫名的快感和享受,這在那些小姑娘身上是永遠體會不到的。

想起嚴妃,晉王就會想到母後在世。那時候他才十三四歲,有一天他玩鬧淘氣,竟然跑進了母後的沐浴之所,讓他看見了一幅從所未見的人間麗景。

從此後,他就隻對年紀稍大的女子有興趣了。當然,這是個外人無法求證的嗜好,晉王自己心裏有數,卻從來不對嚇人說。

但類似老太監這樣的人物,晉王的一靜一動,他立刻就能體會出來而替晉王做出令他滿意的安排,“靈思妙想”,往往令晉王“龍顏大悅”。

嚴妃就是老太監私下做出的安排。

“還是你會當差!”晉王不止一次眯縫著眼讚賞他:“都給我們預備了什麽好吃的?我餓了,報上菜名來聽聽。”

老太監一邊保持著不快不慢的腳步,一邊低聲把菜名都報了上來。聽完菜名,晉王微微點了點頭,說:“就這樣吧,我很滿意!”

老太監及時止步,把晉王讓在一棟華麗的小樓前,然後帶著兩名內侍告退。晉王輕鬆地移動腳步,沿著一道由各色石子鋪綴的小路往前走了過去。

整個小樓安靜無聲,四周也沒有能看見的侍衛之類的人物,但晉王明白,祝公佐和印空已經私下將侍衛由明哨變成了暗哨。

這些人一定就在左近不遠,在這守衛森嚴的晉王府中,晉王倒是無需擔憂自己的安危,一聲令下,有的是人為自己舍身赴死。

這他媽就是做王爺做太子的好處啊。

他如今的感觸可真是豪情萬丈,自滿極了。眾所周知,一切都在長孫無忌這樣的朝臣運作之下,自己終於登上了“太子”的寶座,即將君臨天下,成為大唐帝國的第三位君王。

晉王想到這裏,還真有種說不出的飄飄欲仙感覺,天氣似乎也變得不那麽冷,眼前的所有一切,似乎也變得不那麽令他厭煩了。

眼前是一片盛開著各色奇花異卉的花圃,側麵是一環漢白玉的月亮拱門,通向另一片院落,裏麵的“雲英閣”裏,藏著他迷戀的寵妾佳人,在那裏他浪擲過多少晨昏、消磨過多少風流歲月。

每當來此,他都有一種樂不思蜀之感。當太子監國辛苦是辛苦,但想起隨意可以擁有的一切,晉王依然還是心中十分高興。

皇上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照欽天監袁天罡和李淳風的奏報,威嚴的皇上可能沒幾天好活了。即將脫離桎梏為所欲為,晉王想想都高興得想跳起來。

晉王正陶醉在自我飄然之中時,忽然從雲英閣裏傳來一陣尖銳的女子喧嘩聲。

“你們都別拉著我,都別拉著我,讓我去死……”正自憧憬著榮華富貴集於一身、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晉王聞聽不禁吃了一驚。

緊接著一個長發窈窕的女人身影,從雲英閣中作勢奔出,卻為一名女子撲上來拖住,又拉了回去。

晉王不禁勃然大怒。

那披頭散發的女子,正是他的“嚴妃”——越女劍派掌門嚴玉瑾,抓住嚴玉瑾的女子,卻是逸真。

這兩個女子,一個年齡正好,已是他的 “嚴妃”,另外一個年紀稍大,也早做了他的**之臣。逸真將嚴玉瑾拖了進去 ,抬頭看見晉王,急忙媚笑著上來請安問好。

“怎麽回事?”晉王咆哮起來。

“嚴妃她不肯聽話……”逸真也被晉王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急忙跪下。

晉王先是一怔,立刻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嚴妃正躺在地上劇烈喘氣,不發一言,見了晉王,翻身跪倒哭泣道:“王爺,饒了我吧……他們每天給我吃藥,這是要害死我啊……”

一邊哭喊著,嚴妃唇齒交兢,全身不寒而栗,連連顫抖不已,珠淚滿腮,羅衫半敞,望之無限淒楚,赤著一雙腳,若是晚上,便與厲鬼無異。

“你,你也太不像話了!”晉王的好心情都讓她徹底給攪了。

他寒著一張臉,冷冷地打量著這個不久以前還是“新寵”的嚴妃:“這是什麽地方,由得你這麽又哭又鬧的?好大的膽子!”

“王爺……”嚴妃抖成了一片,驚恐地睜著一雙大眼睛:“她,她這個惡毒的女人,她每天給我吃藥是……·是在令我的武功漸漸消失……”

“你想怎麽樣?”晉王的語氣,比這數九寒天還要冷得多:“這裏是誰當家,是你還是我?到底聽誰的?!”

“王……爺……”·嚴妃嚇糊塗了。

整整三個月,嚴玉瑾到最近才發現,逸真經常背著她給她的飯菜裏加入不明藥粉。她是個練武出身的人,對不明來曆的藥粉素來最為警惕和敏感。

而吃了帶著這些藥粉的飯菜,嚴玉瑾明顯覺得自己的內力在一天天地下降,人也變得虛弱得很,每天嗜睡,全身無力,最近,更是連紅信也沒有了。

在看到逸真偷偷給她飯菜裏添加藥粉的那一霎間,嚴妃的心裏忽然泛出了陣陣寒意。

她似乎明白了每次晉王在她的身體上“深耕”,為何自己會毫無反抗之力了。

她猜想大概這種藥粉不是化功散就是類似的一些藥物,發現了逸真背後弄鬼之後,今天一早,嚴妃就在自己的房間裏試著坐下來運了一回氣,結果令她大為震驚。

她的膻中氣海,幾乎沒有多少真氣可供自己運用了。眼下別說去練一套劍法,就連上樓梯也似是艱難異常。

一發現這個問題,嚴妃立刻冷汗淋身。她一直以為晉王還是喜歡她的,盡管她並未存有將來坐上太子妃的寶座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