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悶,登時口吐鮮血,神誌登時不清,幾名大內侍衛被六人惡鬥的劍光人影壓在一角無法動彈,隻能將太宗身體護著,哪裏還能做得了別事?
但見來人緩緩撕下一張麵具,露出了另外一張臉。
天狗能逃過一劫,是劍宮之亂中,他正好在山上采藥,聽見劍宮聲響趕回來時,已是遍地傷殘,無力回天。
他沒擔心別的,隻擔心墓園被毀,好在他趕到墓園,除了墓園的大門被毀之外,其他都還好,匆忙之間他沒看到倒在墓後的獨孤無影,立刻回到住處胡亂收拾了幾樣隨身之物,倉皇下山。
他雖然輕功絕頂,號稱“江湖字典”,但武功卻隻有二三流,尾隨報仇已是力所不能,他隻能先去太原,投奔卸甲歸田的郭瘦熊。
郭瘦熊聽說天山巨變,又驚又怒,兩人先到龍門,求見龍門掌教楚天揚,報知天山噩耗。
楚天揚大罵皇帝無信,晉王無恥,當下便安排門下弟子四處報信,自己則帶著天狗和郭瘦熊先行進京。
他們的想法是先殺晉王,再搜元凶。到了長安,卻聽丐幫送來的消息,晉王大軍尚未回轅,李鉦等人也不見蹤影,三人一時無計,隻能先在宇文峻府裏先住下來,等待李鉦來到長安。
這時龍門弟子把武林諫傳開,不但丐幫、龍門劍派、峨嵋劍派、韋陀門、梅花劍和江南遊俠謝氏兄弟和他們的母親諸瑛男,就連湘西排教、五毒教……大門小派,隻要聽到風聲,都從四麵八方向京師湧來。
尉遲恭兵圍冷泉驛館、宇文峻奉旨安撫李鉦,天狗都看在了眼裏,但他卻並未和眾人一起行動,而是在李鉦、獨孤子魚和紀毓貞三人進宮之後,一路跟隨。
他欠著姬玉笙一個情,姬玉笙一死,他不知該如何還這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愛屋及烏,幫李鉦一把了。
他輕功又好,飛進皇宮,也沒人發覺。他不能以武功幫李鉦一把,卻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喬裝成隴西郡公李建成的樣子,希望能嚇退唐太宗等人,以期讓李鉦等人能輕鬆脫身。
沒想到太宗服食金丹太多,此際已是病入膏肓,經不起一嚇,結果口吐鮮血,登時昏迷過去。
天狗受姬玉笙的救命之恩無法報得,轉而對唐太宗恨之入骨。隻因自己本事低微,非李鉦等人武功可比,所以隻能出此下策。
李鉦惡鬥中忽然聽見唐太宗淒厲的叫喊,轉眼一望,左臂吃了元吉一劍,不禁勃然大怒,劍訣一領,頓如雨驟風狂,連人帶劍,幾乎化成了一道紅光,直向元吉衝去。
元吉心寒膽裂,劍勢一施,想運內家真力,將李鉦的來勢化於無形,哪知李鉦來得太疾,元吉內力未透劍尖,劍鋒已被李鉦一劍削斷。
喀楞布急忙橫掌一推,李鉦隨著他的掌風彈了起來,衝勢更猛,紅光一繞,隻聽得一片錚錚之聲。
玄冥道人的怪棒給紫微劍一劍削斷,李鉦縱聲長笑,一劍反臂刺紮,劍鋒一指,疾如電閃,直刺入玄冥道人咽喉,玄冥道人慘叫一聲,血流滿地,登時倒斃。
元吉不知兩人武功竟是如此高超難纏,一時間心膽俱寒,伏身一躍,長劍一旋,硬接了李鉦的一招。
正在此際,忽聽得又是一聲慘叫,德布右胸被獨孤子魚刺了一劍,兩眼翻白,掌勢突緩。
喀楞布殺機大熾,騰空飛起,單掌一翻,旋風急拍,元吉也趁勢一劍,直掛李鉦胸膛,斜刺腰脅。
就在此際,咕咚一聲,又是一聲尖叫,德布已是跌倒地上。但見他全身抽搐,竟似冷得不可自持,口角流涎,雙眼翻白。
喀楞布大吃一驚,不及細想,急忙將師兄攙起,飛身跳下樓去。原來關鍵時刻德布一掌將獨孤子魚長劍震斷,獨孤子魚空了雙手,使出了“腐骨神掌”第九重掌力,迎麵猛擊兩掌,將德布震開。
他雖然未曾直接接觸到獨孤子魚的掌力,但獨孤子魚掌心陰寒之氣,即便他武功高深,也自承受不住。
三大魔頭,死了一個玄冥道人,德布和喀楞布雙雙敗逃,李鉦殺得眼紅,大喝一聲,紫微劍風馳電掣一般飛到。
元吉鎮定心神,手腕倏翻,把劍一揮,其疾如電,這一招,拿捏得妙到毫顛,蓄勁突發,有如洪波驟起,一揮一接,金鐵交鳴,火星爆散,李鉦一劍撲空,元吉縱劍狂笑,旋風般直卷出去!
突然背後風聲微動,獨孤子魚已在人群中搶一把佩劍,一劍劈到。元吉斜身閃開,突然間大吼一聲,有如狼嗥,身子撲前,長劍劃了個弧形,向李鉦迎麵刺到。
這一劍後發先至,既狠且準,李鉦連還兩劍,當當兩聲,都給元吉擋開。
元吉冷笑連聲,出招越來越快,一口長劍飛速舞動,宛若一個劍光組成的鋼罩,將身子牢牢罩住,每一招每一劍都是用盡全力,後一招與前一招如水流不斷,前力與後力相接。
但聽李鉦一聲清嘯,提劍而上,唰唰唰急攻三劍,元吉回劍擋架,驀地隻覺左腿劇痛,已吃了李鉦一劍,又是一聲大吼,左腿一屈,登時跪倒在地。
這一劍宛若鬼使神差,饒是元吉劍法高絕,也兀自想不出對方劍尖從何而來,便已中劍。
隻聽李鉦冷冷地道:“你的劍法是我父親親手所教,你覺得你能勝得過我嗎?這時候跪下求饒,未免遲了!你要跪的是我父親,不是我!”
雙眼血紅,直踏中宮,一劍刺去,猛可裏冷風一股從旁撲到,李鉦劍招如電,被這斜刺裏一劍攔住,火星四濺,回頭一望,見是獨孤子魚。
獨孤子魚臉色蒼白,道:“李大哥,我接你三招,後麵的事,我就不管那麽多了!”
李鉦點頭道:“好兄弟,恩怨分明,是條漢子!”
紫微劍一指,運劍如風,鷹翔隼刺,如疾風,如暴雨,劍光飄忽,一口紫微劍就似化成十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