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鉦現在已經脫了那身朝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他的無雙劍還是掩蓋在披風之下,身上穿著的還是那一身長衫。
隻是現在的天氣可已經不是他離開天山時候的天氣了。他已經出來將近小半年的時間,天氣也漸漸的轉涼了。
“這個天氣還真有意思,暑中的時候還沒感覺到什麽冷,現在就已經感覺到有些涼了。”
李客不停的擦,在身上也在不停的往手上哈著氣。
他們三個人現在正在一出胡姬酒肆,旁邊是胡姬伴舞,而他們三個人中間正織了一個爐子上麵架了一個架子,烤著羊肉。
這個可是李客從來沒見過的景象。這小子還是沒有見過下雪,因為蜀中很難下雪。
現在這天上就已經飄開了小雪花。
“你們平時在長安城也是這麽過的?”
別管今天會發現什麽,還是發現不了什麽,李客這小子的烤肉可是吃爽了。
他興高采烈的用筷子夾起了幾片烤肉,放在自己的碟子裏麵大嚼著,然後又將旁邊的葡萄美酒滿滿的倒了一杯喝下去。
這葡萄美酒按照袁守城所說的加工過了,往裏麵倒了一些葡萄釀成的醋。
所以香味更濃,更有一種葡萄的味道,但是酒的度數並不高,可以說就是糖水了。
他們喝多少也不會醉。
李客這家夥倒是可以大快朵頤,但是李鉦卻靠在窗戶旁邊看著地下城門口的來來往往。
他們找的這個地方就是在城門附近,而且是一個三層高樓。在這裏幾乎是能夠看到長安城城門口的所有東西。
一旦發生什麽風吹草動,那是逃不過他們眼睛的。
李鉦現在是一點吃東西的心情都沒有。他現在就想知道這日落時分在長安城區出現的究竟是什麽?
“現在好像也沒什麽吧,你看這來來往往的全都是……那什麽東西啊?”
指著遠處,李鉦問袁守城。
“那個好像是專門往城裏麵運……布料……的車子!”袁守城說話是越來越慢,尤其是在看到那個車子之後,更是皺起眉頭。
運送布料,在這個時候?
袁守城抬起頭看看天空。
“有什麽問題嗎?”李客隻顧吃他的,現在還沒發現這事有什麽問題。
李鉦一時間也說不出有什麽問題來:“可能是因為我老是盯著布料或者是糧食吧,所以現在感覺這件事情有點奇怪了。”
“其實並不是你覺得奇怪,我也感覺到奇怪,按照一般道理而言,這些布料應該是從早上進來。因為城內的布料一般情況下全都是早晨補貨。因為在當天晚上的時候一天的生意已經做完了,而今天都會有一些人留下約貨。也就是所謂的訂貨,說好了第二天過來拿的。所以他們進貨應該是在第2天早晨,而不是在當天晚上。”
“為什麽?”
“因為賣布這個行業的行規就是這個樣子,一般情況下倉庫之內可是禁絕鼠蟲的。如果說在當天晚上將這些東西拿過來,萬一在當夜蟲吃鼠咬,這事由誰來負責?”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往城裏運貨!
李鉦這回算是明白了。
“不如看一看他們運到什麽地方去?”
“哎,你們看,又有幾輛大車進來了。”李客一邊吃肉,一邊指著底下。
這一次進來的這幾輛大車就更加厲害了。因為他們說話時間,城門就已經關了。
可是這幾輛大車是硬生生把城門叫開,然後才進來的。
“這是……走鏢的!”袁守城突然間好像有點兒思路了。
對啊,他在離開京城之前也查過威遠鏢局。
現在這些人都是走鏢的難道是……這個也說不通啊。威遠鏢局並不在這個地方,他們的貨倉可是在城東郊外。按照長安城的規模,從城東跑城西就得需要跑一天。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威遠鏢局吧?”
“但是這些標識身上穿的服裝可不是威遠鏢局的。”袁守城當然知道威遠鏢局的標識是什麽樣的?
“嗯嗯,看起來今天晚上都沒白待,咱們還真看點事情。你說那標識的車裏麵運的是什麽東西?”
李鉦問這話的時候,臉上帶自信的笑容。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你想考我呀,這踩盤子的事情我雖然沒有幹過,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那上麵可都是鐵家夥!”
袁守城一語中的。
李鉦和袁守城都看得出來那個車子上麵完全都是沉重的金屬,但是絕對不是金銀。
因為走金銀的車子他們也見過,絕對不是一個德行。這個可是要比走金銀的車子稍微輕一些,但是卻要比那些運糧食,運布匹的車子更重。
所以隻能是鐵。
“而且還是生鐵。”李鉦說道。
“看來你的眼力也不錯嘛,將來要是當時代網也餓不死。”袁守城微微一笑
“你們倆在說什麽什麽踩盤子?為什麽要踩盤子。”李客在旁邊問道。
“這個是江湖道上的黑話了,所謂踩盤子的意思就是看車就憑自己的眼力,看出車上都是什麽東西。”
“那你們兩個為什麽要猜那車上是鐵呢?”
李客這小子從小就是在自己父親身邊,長大了之後也是在師傅身邊。那兩位江湖老前輩恐怕都很精通這些事情,但絕對不會交給後輩,因為這件事情也不露臉。
袁守城幹脆就教給他。
“來,我跟你說,你應該知道前有車後有轍吧?”
“這個當然知道了。”
“那你也應該知道,車上壓的東西越沉,實際上車輪子就會有偏向吧?”
“對。”李客點點頭。
車軸就算是上好的木頭弄成,但是這車輪子總得有個偏向,也就是車輪在走的時候,要麽偏外要麽偏裏的地方總會和車轍有摩擦。
“就是看這個。”
“當然不止了,也得看看這些趕車的人的樣子。要知道你趕著一車金銀和趕著一車銅鐵,就不是一個表情。別管他們,再怎麽掩飾,總是能夠顯現出來的。”
李鉦輕輕一笑給自己倒了一壺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