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甜嚇了一跳,那小人步履蹣跚的回到屋子裏,倒在**就不動了,聯想到他剛才猛烈的一陣咳嗽,她合理懷疑他是生病了。

玩偶也會生病嗎?

如果生病的話,是否意味著它的後台程序會崩潰,導致再也不能行動了呢?

好像真有這個可能……

不行,那可是她的好大兒,她得想辦法救他!

蘇澤甜回頭看向包裝的紙盒,往裏麵翻了翻,看看有沒有類似說明書之類的東西,這個玩具實在太智能了,她懷疑這就像電腦遊戲一樣是有攻略的,通過完成任務推進劇情之類的。

這樣想著,還真的讓她從盒子底部翻出了一張紙。

將紙展開,上麵隻寫了一行字:命定之人,就在其中。

“什麽意思嘛?”蘇澤甜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將紙扔到一旁,趴在玻璃房前一臉疑惑的往裏看。小人房屋的大門還是敞開著,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仿佛聽到了呼呼地風聲。

門就這樣開著,應該會很冷吧。她伸出手探進玻璃房裏,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然後透著窗戶看著倒下的小人。

“要是能幫幫他就好了。”

她一臉難過的看著小人,突然想到什麽,一躍而起,衝回到臥室裏,從抽屜裏拿出一盒棉花和布。

就像手機在寒冷的冬天會被凍關機一樣,如果她讓玩偶暖和起來,說不定就能讓它‘痊愈’了呢!

她開始熟練地穿針引線,不到十分鍾就趕製出了一套巴掌大小的被褥,裏麵塞了很多的棉花,看起來十分的柔軟保暖。

看著新鮮出爐的棉被,她鬆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許多。接下來就是蓋在小人的身上了。

隻是……

玩具屋裏的建築已經夠迷你了,那木屋的門框麵積就更小了,她隻能勉強將棉被推進去,卻無法精準的放到**。

她愁悶地盯著玩具屋,突然想起剛才小人修補房梁的畫麵,眼神一亮。

可以先將房梁掀起來,再把棉被給小人蓋上,最後再用萬能膠重新粘牢就好了!

說幹就幹,蘇澤甜先將棉被放在了院子中央,然後伸手拂去屋簷上的積雪,隻是手指剛剛觸碰到‘雪’時,她的臉上就浮現出了奇怪的表情。

玩具屋裏的‘雪’,竟然也是冰涼的。她用手指碾了碾雪白的晶體,體溫將晶體直接融化了成了水,留下了濕潤的觸感。

“這難道也是製作出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急著先“救活”小人。

剛想要把屋簷掀起來,沒想到有一股無形地力量阻止了她,那種非自然的推動力,讓人無法再用科學去解釋。

蘇澤甜震驚極了,她的眼前突然如旋渦一般旋轉起來,身體好似如粒子分解又重組,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她再睜開眼睛時,身邊的環境完全改變了。

大雪紛飛,寒風如刀,她身上隻穿著件半袖和短褲,更慘的是還光著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好冷啊!”

蘇澤甜抱緊自己,突然,她看到地上有一張眼熟的棉被,和她剛才親手做出來的一模一樣。

來不及多想,她連忙跑過去,將棉被裹在身上,阻隔了風雪後才稍稍緩了過來。

她艱難地環視周圍,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貧瘠的院子裏,腦海中有一根弦崩斷了。

這個院子,不就是她剛剛在玩具屋裏看到的嗎!

她低下頭,看了下眼熟的棉被,發現那的確就是她親手縫製的蓮花紋錦緞棉被,現在已經變成正常大小了,剛好夠她將自己包裹起來。

也就是說……

蘇澤甜連忙回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木屋,連窗戶上缺的木板位置都是一樣的。

原來,不是棉被變大了,而是她變小了,還進入到了玩具屋中的世界!

蘇澤甜大為震驚,心中後知後覺的湧出恐慌,這樣的經曆實在怪誕,她不會永遠困在這裏,回不了家了吧!?

她連忙抬起頭看向上方,原以為會看到家裏的天花板,卻沒想到隻看到了蔚藍的天空和舒展的白雲。

天空和地麵的距離是那麽的遙遠,就算爬到最高的摘星樓上也接觸不到,這裏和現實是完全分開的,是另一個獨立的世界!

完了。

蘇澤甜麵如死灰。

“冷靜,我要思考,一定會有辦法的!”

蘇澤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到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慌。

突然,她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小人,他在這裏生活,一定會知道些什麽,而且說不定他也和自己一樣,是被困在這裏的人!

想到這裏,蘇澤甜連忙向身後的木屋跑去,進去之前她還不忘撿起了之前放在地上的冬裝。

隨著門被推開,寒風也卷了進來,**的小人無意識地咳了幾聲,她連忙將門關上。

破爛的木門總是露一條縫隙無法關嚴實,風就從那細細的縫裏吹進來。再加上窗戶漏的風,屋裏屋外的溫度竟幾乎沒有什麽差別,她的腳已經凍麻了,進屋後也沒有變得好轉起來。

蘇澤甜裹緊被子,向躺在**的小人走去,第一次如此細致的看到他的真實麵容。

如今他和她是一樣大小了,她也能更直觀的感受到這份顏值攻擊,雖然少年緊閉著雙眼,但那優越的五官輪廓,仍能看出此人有多麽的俊美。

“你還好嗎?”

蘇澤甜先是輕輕地向他打招呼,然後逐漸加大了聲音,那人卻始終沒有反應,她輕輕地推了他一下,仍然沒有醒,觸碰之間卻是一片滾燙。

“你……發燒了?”

原來他真的不是玩具,玩具是不會發燒的。

她將手放到少年的額頭上,很燙,怪不得剛他才咳嗽地那麽厲害。天寒地凍的,他穿的那麽少,還一直在幹活,可不就會病倒了。

屋裏太冷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非但不會清醒,還可能會燒傻,到時候就不能從他口中探出信息了。

蘇澤甜將裹在身上的棉被取下來,蓋在少年的身上。

被子剛取下來,她立刻就打了個寒顫,連忙披上了原本要給小人的狐皮大氅,還穿上了配套的靴子。

寒意被衣服阻隔後,她才覺得好受了些。

抱著隻要等小人醒來就會有辦法的念頭,她決定先做些什麽。

蘇澤甜站起身來,環顧整個房間,看到了放在地上的一摞柴火。

小時候她和媽媽去過鄉下的姥姥家,學過怎麽用柴火,有了火就好辦了。

她將柴火放入灶台裏,然後拿起旁邊的打火石點燃。火苗燃起時,屋裏響起燒柴的劈啪聲,很快就暖和了起來。

看著燃起的火光,她抱緊自己的雙腿,努力驅散心中的恐懼。為了分散注意力,她看向了自己製作的衣服。

這件衣服的布料在市麵上很昂貴,據說在古代隻有世家貴族才穿得起,她買不起整套的,就托關係找到途徑,買到些零碎的布頭,剛好夠給娃娃做衣服穿。

不過這樣看著,那細密的針腳,柔軟又舒適的布料……啊,她真不愧是天選裁縫啊!

正當蘇澤甜陷入自戀中時,少年突然發出聲音。

“水……”

蘇澤甜以為他醒過來了,頓時驚喜的跑過去,卻發現他隻是在說夢話。

“水……”

少年再次呢喃出聲,他的嘴唇已經幹涸開裂了,顯然很渴,蘇澤甜連忙去拿水壺倒水。

水壺裏麵是幹的,那少年剛打完水,還沒來得及燒水就暈倒了。

為了回家,她任勞任怨的找到剛才少年打的井水,放到灶台上燒水。

看來她不僅是天選裁縫,還是天選保姆啊--!

蘇澤甜盯著水壺,腦中沒有邊際的想著媽媽說過的話。

媽媽說,別人家的母親或許會告訴女兒,要多做家務,勤勞能幹,這樣以後嫁人了才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但是媽媽要告訴你,家庭是需要夫妻雙方共同經營的,現在早就不是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時代了,女人也要上班掙錢,做家務應該是男女雙方共同分擔的,沒道理同樣是辛苦一天下班回家,男人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女人就還要洗衣服做飯照顧孩子。

蘇澤甜深以為然,她抱著媽媽的脖子撒嬌道:“媽媽,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照顧你一輩子。”

媽媽眼睛裏泛著淚花,卻還是笑罵她道:“傻孩子,胡說什麽呢,明明一直都是媽媽在照顧你!”

蘇澤甜的眼眶漸漸紅了,早知道她就不亂碰玩具屋裏的東西了,這樣她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困在這裏,如果以後她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那媽媽該有多傷心啊。

水咕咚咕咚的冒泡,沸騰起來。她擦幹眼淚,將煮好的熱水倒入水壺和杯子裏,然後把杯子放在離窗戶近的地方,這樣能快一些冷卻。

現在隻能寄希望那少年醒來後,能說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了,她得讓他快點好起來!

她看了眼漏風的門窗,從柴火堆裏找到一根齊整的木板,抵在了窗戶上。然後又將縫合棉被的線頭挑斷兩根,從裏麵掏出一團棉花堵住了門縫。

還好她當時想著小人苦寒,往裏塞了不少棉花,現在拿出一些後,棉被幾乎沒有什麽變化。

一番忙活下來後,杯子裏的水已經變成溫熱了,她扶起少年的頭,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小心地喂他喝水。

水浸潤了少年幹涸的嘴唇,雖然他還在昏迷著,但已經能下意識的喝水了。

喝了大半杯水,少年的氣色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昏昏沉沉的睡著,好看的眉眼凝起,似乎夢中也睡不安穩。蘇澤甜將他移回枕頭上,將水杯放在旁邊。

現在門窗不漏風了,灶台裏還燃燒著柴火,屋子裏的溫度漸漸升高。她現在不僅不覺得冷了,甚至還有點熱,於是便脫下大氅,連帶著一整套冬裝疊好,放在了少年的床邊。

“快醒來吧。”

該做的事都已做完了,蘇澤甜坐在床邊看著少年,輕輕呢喃道。

現在這個少年是她回家的全部希望了,希望他真的能知道些什麽。

也許是屋裏太暖和,也許是蘇澤甜太疲憊了,在等著少年醒來的期間,困意席卷而來,她慢慢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