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甜眉頭一挑,一同看向了狐狸公子身後的人。

那人眉心一點朱砂,仙姿玉立,不惹凡塵,正是當日看穿蘇澤甜隱形身份的人,原來他真的就是玲瓏的師兄,張清淩。

玲瓏見到師兄,就像是被提住命運後脖頸的貓,無措和求助的視線看向蘇澤甜,卻猛然反應過來,“你們,都能看到她?”

狐狸公子饒有興趣的一笑,“這麽個大活人在這裏,有什麽看不到的,難道……她還另有身份?”

“咳咳。”蘇澤甜佯裝咳嗽一聲,她還沒來得及和玲瓏通氣,所以玲瓏並不知道她已經脫離了隱身的狀態。

“玲瓏的意思是,你們竟都看出我不是男人了?”

“那當然,本少爺早就看出你不是男兒身了,怎麽會有男子有你這般瘦弱,個子還那麽矮,哪像本少爺玉樹臨風、高大威猛。”狐狸公子一臉傲嬌的說道。

“是嗎?”蘇澤甜站起身來,摩拳擦掌,冷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位高大威猛的公子,被我一腳踢飛了十座屏風,怎麽樣,還要嚐試一下嗎?”

狐狸公子臉色一變,視線飄忽了一陣,看向張清淩後才猛然想起什麽,連忙說道,“你把咱們的來意跟她們說清楚。”

玲瓏立刻縮起脖子,臉色訕訕,哪知張清淩並沒有看她,而是將視線落在了蘇澤甜的身上,“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玲瓏眼神一變,意外地看向師兄,這是師兄第一次對一個姑娘感興趣,竟然直接問人家的姓名了。

蘇澤甜卻還記得當日被這人嚇得狼狽逃跑的事,再加上對那狐狸公子印象不好,冷哼一聲道,“問別人姓名前,是不是應該先介紹自己啊?”

玲瓏聞言嚇了一跳,悄悄瞥向神情未變的師兄,連忙討好的說道:“姑娘,這就是我說過的那位師兄,名叫張清淩,在廣雲台修道,至於這位公子……我就不清楚了。”

“本少爺姓周,你們就叫我周公子吧,鄙人不才,家中小有薄產,這整座京城的玉器賭坊都是我家開的。”狐狸公子輕搖折扇,洋洋得意的說道。

“他叫周璃洛。”張清淩淡淡道。

狐狸公子頓時啞然,“你怎麽把我真實姓名告訴她們了,這還讓我怎麽保持神秘感!”

張清淩沒有理會他,而是終於看向了玲瓏,“玲瓏,你把身世過往全都告訴這位姑娘了嗎?”

玲瓏尷尬一笑,“師兄,我和蘇姑娘一見如故,也就不好再隱瞞身份了……”

“哦~原來你姓蘇啊!”周璃洛上前幾步,坐在蘇澤甜的對麵,一臉欠揍的表情道,“蘇姑娘,我見你也眉清目秀的,怎麽就打扮成男子了呢?嘖,這臉上是化妝了嗎,懂了懂了,一定是你本身貌醜無鹽,才不得已作此裝扮。誒?你怎麽不說話?蘇姑娘,你全名叫什麽?既然大家都說了,你也該現出廬山真麵目了吧。”

蘇澤甜深吸一口氣,捏緊拳頭,提醒自己不要生氣。

這個周璃洛長相倒是挺能唬人的,眉深目闊,鼻梁高挺,柔和的臉型衝淡了鋒利的五官,有一種異域風情的妖豔高冷美,但是一張嘴就是一個話癆,生生的讓他九分顏值拉低成了六分,還讓人不勝其擾。

“說話呀蘇姑娘,別保持神秘了,你……”

蘇澤甜忍不住了,這人實在太煩了,她轉過頭看向周璃洛,剛想讓他住口,突然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唇,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唇型……和蕭晏好像。

周璃洛看到蘇澤甜盯著他的嘴唇,眼睛眯了眯,突然說道,“蘇姑娘,你這樣不好吧,雖然本公子風流倜儻、俊美不凡,但也不能這麽盯著我看啊,你不會是想親我吧!”

蘇澤甜閉上眼,她要冷靜,冷靜!這人是玲瓏師兄的朋友,她應該給玲瓏一個麵子。

“不過也不是不行,那本少爺就吃點虧,讓你親一口吧,諾~~來吧~~”

周璃洛閉上眼,撅著嘴,湊上前來,“來呀~~快點~~本少爺還等著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可忍!

蘇澤甜伸出拳頭,對準周璃洛的臉打了過去。

“啊!”

椅子倒地,人也飛了出去,玲瓏一聲驚呼,周璃洛捂住眼睛大聲哀嚎。

蘇澤甜長呼一口氣,爽了。

“你幹嘛啊!”

周璃洛從地上爬起來,手從臉上拿下來,這才讓人發現,他的一隻眼睛被揍成了大熊貓,眼眶周圍一圈全青了。

“噗,我叫蘇澤甜。”

蘇澤甜忍笑,心情很好的對張清淩說道,沒有理在一旁上躥下跳的周璃洛,剛才那一下她還收力了呢,要不然周璃洛的眼睛可就不是黑眼圈那麽簡單了。

“蘇姑娘,我們剛才在外麵無意聽到,你們在追查趙檜的死因,對嗎?”

張清淩語出驚人,蘇澤甜笑容微斂,停頓片刻後,不動聲色的說道,“張道長誤會了,我們隻是對這裏死了人好奇罷了。”

“蘇姑娘不必擔心,我們追問此事並無他意,隻是周璃洛的家人前幾日遇害身亡,和那位名叫趙檜的男子,死因極為相似。”張清淩緩緩說道。

“師兄,你們見到趙檜的屍體了?”玲瓏驚訝道。

周璃洛聽到有人提到他,連忙過來插話道,“我們見到的可是第一案發現場,那趙檜死的可慘了,死前應該受了不少折磨,比我那倒黴的三叔要慘多了。”

“怎麽說?”蘇澤甜問道。

周璃洛看到是蘇澤甜提問,生氣地揉了下眼睛,但還是如實回道,“我們前天晚上就在南風館了,無意間路過那個房間時,張兄說聞到了一種奇特的香味,推門一看,就發現裏麵有一具剛死的屍體,表麵上看是精盡而亡,其實五髒六腑都已被腐蝕殆盡,是被活活痛死的。”

“沒錯,我曾在師兄的藥草古籍上看到過,有一種名為千機引的藥草,能夠使人表麵無恙,卻讓內裏的五髒六腑全被腐蝕殆盡,隻是我不明白,趙檜為什麽看起來是精盡而亡呢?”玲瓏疑問道。

蘇澤甜陷入沉思,突然發現了一處不對的地方,“你們說路過那個房間的時候,聞到了一種奇特的香味?”

如意點燃的迷情香,雖然有一種花開至荼蘼的氣味,但那香氣極其幽微,幾乎不可聞,他們怎麽可能會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