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煜澤跟著，夏白朵也不趕他。
自己跟了他十幾年了，讓他跟上十幾分鍾又怎樣？
反正現在已經決定了離婚，下一步，她需要去接受這個隻有30%成功率的手術。
夏白朵想，可能今天過後，她這一生，將再也不會見到墨煜澤了。
於是，夏白朵幹脆放慢了腳步。口吻也稍微溫潤了幾分，就好像再見彼此時，心裏也已經不會起波瀾的老朋友一樣。
“阿澤，我走以後，你可以讓人把婚房重新裝修一下。到時候，小雪進來——”
“夏白朵你是不是有病！我已經跟你說了，我沒有喜歡過小雪！我對她，隻是兄妹——”
“無所謂。”
夏白朵輕輕勾了下唇：“我說她害死我的孩子，你都不信。你說你跟她隻是兄妹情，我又為什麽非要相信？”
反正，她終究是有很大概率會死去。
夏白朵想。
就算他們之間真的隻是兄妹情又如何？
夏小雪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墨煜澤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有什麽不測，她會是墨煜澤身邊最合適的那個人。
“夏白朵，如果你堅持要離婚，我同意。”
墨煜澤攥了攥拳身，“但是，並不是因為我喜歡夏小雪。而是因為我發現……這麽久以來，我都沒見過你這麽輕鬆的樣子。”
她，是真的不愛他。
墨煜澤想，那麽，她又為什麽要處心積慮嫁給他？
“為什麽？”
墨煜澤問。
“既然離開我讓你這麽釋然輕鬆，你又為什麽要答應嫁給我！”
“因為……”
夏白朵心尖一痛，偏開臉去：“因為，我想嚐嚐做墨太太的滋味。嚐過了，也沒有我想的那麽好。”
“好。”
墨煜澤繼續說：“我在集團還有10%的股份，年後會公示出售。我會分一半到你的賬戶上。如果你堅持不想要香鬱水岸的房子，我名下的其他幾處不動產，會讓藍睿整理一下——”
“不需要，我有房子。”
夏白朵有一套公寓，但結婚後就出租出去了。
“那房子現在有租客，我沒趕人，回頭我叫中介處理一下。至於錢，我也有。之前那些積蓄，夠我生活一陣子了。”
夏白朵說。
墨煜澤哼了一聲：“一陣子才多久？”
夏白朵心中淒然，一陣子是沒多久，但她的一陣子差不多就是一輩子。
“你要是覺得股權兌現太慢，這張卡拿去。”
說著，墨煜澤從皮夾子裏抽出一張黑色的卡。
“這裏麵大概有將近八百萬，密碼是你生日。”
夏白朵定定地看著墨煜澤，然後伸手接了，“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好受點，那我收了。”
聞言，墨煜澤站定了腳步。
前麵是熙熙攘攘的商業街，燈紅酒綠的酒店，路上車水馬龍。
每個人都好像又忙碌又充實，所有的不如意都隱藏在生計奔波的背後。
墨煜澤覺得，貌似就隻有他一個人把這種失去的悲傷放大到了最大的限度。
或許因為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夏白朵到底有沒有愛過他，更沒有想過，自己會真正失去夏白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