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中是一位衣服和臉上都有許多血跡的少年,他正閉著眼睛虛弱地躺著。
少年就這麽閉著眼緩緩開口:“我是第三位向導,因為剛覺醒五感還不能控製,所以簡單跟大家說兩句。”
隨後他抱出一個非常小的兔子精神體放到胸口,證明自己的身份。
“我身上的血跡都是曙光向導剛才精神力透支,受傷時吐血濺到的。”少年仿佛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景,眼角不斷滑下淚珠。
“她的精神力又強大又溫柔,可再如何強大她也是一個人,負擔不了那麽多人的未來。”
“所以現在躺在隔壁房間搶救,我會在這邊為她祈禱。”少年口中這麽說著,嘴邊卻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看完視頻的人,都覺得少年的自嘲也是在嘲笑他們,那明顯的事實,他們有多麽愚昧,才會寫出那些惡意十足的評論,曙光向導並不欠任何人什麽。
由衷來說絕大部分人都做不到曙光向導如此“敬業”,若是與她換位,眾人摸著良心,不虛榮心膨脹,利用這份特殊做點什麽已經很不錯了。
那大麵積的血跡,能預料到它的主人受了很重的傷。
深深懺悔的人們開始擔心起她的平安。
此刻他們終於意識到沒有了這位“曙光”,便可能沒有了全民進化的未來,反而會因為越來越多的哨兵不受控製而更加混亂。
而原本在聯合施壓華夏國的其他國家,也改變了態度,紛紛派國內最頂尖的醫生飛往華夏國。
但是這些轉變並不能化作靈藥立刻治好曙光向導。
黎承錚安排了人在輿論中推波助瀾,廣大民眾的期盼知道曙光向導的病情進展。
於是護衛隊同意用沈青玥的官方賬號,每隔1小時發布一次她的病情。
1小時,搶救中,需要輸血——
2小時,可能因進化原因,血液排斥,家屬已簽病危通知書——
3小時,親屬的血也不行,來了許多新醫生會商,情況太特殊,一籌莫展,仍然未脫離危險期,死亡幾率80%,此刻的她正在和死神賽跑,勝者才能繼續活下去。——
等到這裏,所有人心都被重重提起,如此高的死亡幾率,他們要失去這位“曙光”了嗎——
其中特別是哨兵,在短短幾天內知道了新向導的誕生,以為有了更多希望,卻被告知這希望馬上就要破滅。
每個人的身體裏,或者說整個靈魂中,其實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黑暗漩渦。
當我們情緒處於極度的焦慮、憂愁等消極狀態時,體內就會產生一種特殊的物質——魔性。
哪怕一點點火星,崩潰都能在一瞬間點燃。
一時間各國都開始爆發更多哨兵發狂事件。
“你知道這麽做會引起多大的混亂嗎!”
國防特調部部長黎遠,也是黎承錚的親叔叔,在趕到沈青玥的病房前,看到這條走廊上站了不少哨兵、軍官和政要。
卻還是走到黎承錚麵前,憤怒地朝黎承錚吼道,重重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黎承錚沒有動,繼續直直看著自己的叔叔,眼底是一片靜寂,3個小時的煎熬,他也失去了鎮定,還沒發狂已經是竭力克製了。
躺在裏麵的可是他畢生的摯愛,唯一認定的精神伴侶。
不管是暗中黑手,還是那些愚昧貪婪的人既然如此逼迫她,那他即便要染上無辜之人的鮮血,也要為她正言!
“黎叔,這主意我也有份——”嚴深忙上前一起承擔。
“閉嘴,主犯就是他,現在外麵大亂,有多少人要為此付出生命,你糊塗啊,阿錚,你讓我太失望了!”
黎遠眼底又是怒火又是失望,百般滋味。
“我不後悔,若小玥死了,所有哨兵都會為她陪葬。”黎承錚冷聲說著,讓周圍除了護衛隊的幾個哨兵聽了都為之大驚。
“別誤會,別誤會!老黎的意思其實是覺醒向導能力隻有小玥有,若沒了她,沒了新向導誕生,哨兵都會按原來的情況,隻有幾年壽命。”
嚴深擦了擦額頭上被黎承錚驚出來的冷汗,連忙跟在後麵解釋,又偷偷用眼神示意黎承錚不要再說了。
等下小玥還沒出來,老黎就先被抓了,真是不省心——
“嚴工怎麽肯定不會再有新向導誕生?聽說曙光向導是自然覺醒的。”
一個高階軍官走了過來,厲聲質問,又揮手讓軍隊的哨兵圍上來。
若嚴深亂說,那麽黎承錚就不是那個意思,他這是在發表危險揚言,為了華夏國的安定,他們有責任要將他拿下審問。
“這事的詳細情況是機密,不能公開,不過我可以保證嚴工說的,按目前所做的研究證明事實確實如此。”
再怎麽說黎承錚也是他親侄子,黎遠隻能先放下憤怒,站出來替侄子解釋。
“若是真的,豈不是——”
圍上來的軍隊哨兵紛紛臉色一變,怪不得外麵的那些哨兵會失控。
沒有這位自然覺醒的成人向導,剩下兩位非自然誕生的新向導都是孩子,哨兵又即將陷入等死狀態。
“我們威爾莫特家族可以擔保這確實是真的。”淩煜從暗處走出來,淡淡說道。
他不想幫黎承錚,但若黎承錚為小玥受苦,隻怕等小玥醒來會更加心疼他。
看對哨兵研究最深的威爾莫特家族也這麽說,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信。
一時間,走廊上的氣氛陷入了靜滯。
耳力超強的哨兵能穿過牆壁,聽到病房內醫生們的討論聲。
隻是還不如不要聽到,那樣他們還能在心裏有所期許,而不是像現在被事實不斷磨滅了希望。
另一邊,沈青玥的官方賬號繼續公布著信息。
4小時,我們想參照之前一次經曆,為她補充精神能量,也這麽做了。
但我們對於向導的身體了解過於淺薄,這次的精神能量竟全成了負擔,身體衰竭更加迅速,心跳第二次驟停,醫生還在盡量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