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看了看這店裏四周的環境,雖然麵積稱不上寬闊,但服裝品種還是很齊全的,四周牆壁的裝飾點綴也頗有創意,讓人感覺到耳目一新,大概能吸引很多貴族婦女來買衣裳。張俊開始對這家店有了興趣,心想:“二弟他們要在雷府開武館,可武館的收入畢竟有限,也不知道能不能維持這麽一大幫人的生活,我索性把這間店買下,再經過一番裝修,可能會吸引更多的顧客。”
張俊試探性地問道:“那你說多少銀兩轉讓給我?”店主見張俊真的有意要買,態度變得更和善了,客氣笑道:“既然我和大爺這麽有緣,那小的就虧點本錢把這店轉讓給大爺你罷,一千兩,不貴吧。”張俊聽了哈哈大笑,拍著店主的肩膀道:“老兄,我當你是朋友才接下你這個爛攤子,你倒把我當成傻子了,一千兩?就憑你這芝麻大的小店要一千兩?你這麽沒誠意那我們還談什麽。”張俊甩手就走。
店主忙拉住張俊,笑道:“大爺別急著走啊,有話好商量,我這店的生意也挺不錯的,一千兩轉讓給你絕不貴。”
張俊冷笑道:“你生意要真的不錯你幹嘛還轉讓給我啊?你會有這麽好心?難不成你真把我當親兄弟看待?算了,你這店我還是不買了,免得阻礙你發財。”張俊故意做出個欲走的姿勢,店主忙走到他前麵攔住他去路,笑著道:“那大爺你說多少錢?”
“五百兩,絕無二價。”
店主笑著搖搖頭道:“五百兩那小的可就真的血本無歸了。”他思索了一會兒,道:“一口價,七百兩,不能再降了。”
張俊本想再討價還價,但他看到店主凝種的臉色,知道這已經是店主的底線了,這間店鋪正好坐落在交叉路口上,地理位置非常優越,七百兩絕對劃得過來。可張俊全副身家加起來也隻有三百兩,但若不買它又會錯失賺錢良機,張俊咬了咬牙,道:“好罷,我買下它,明天我帶錢來。”
“好的,我明天等你來交接。”
張俊出了裁縫店,現在已經快到晌午,範質的課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但他還是匆匆地趕去學校,現在已經臨近科舉考試,他不能在這關鍵時刻還得罪範質,如果在這當口被範質趕出校那可就前功盡棄了。他始終堅信範質說的一句話“遲到總比不到好”,他遲到最多也就是被範質罵幾句,反正他被罵還少嗎,他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張俊趕到課室,班裏亂哄哄的,學生們都鬧翻了天,張俊問了問幾個同學,得知範質病了,沒來講課,張俊頓時長舒了口氣,心道:“妙極了,範質這老頭果然病得是時候。”張俊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班上吵鬧的情景,也不禁莞爾。他聽得前麵的曹紫璿在搖頭歎息道:“自書院比賽後就沒正規地上過一次課,眼看就要科舉考試了,這些人怎麽還有心情在這談美女啊。”
曹紫璿忽然看到了坐在她後麵的張俊,問道:“你怎麽這麽遲才來?”
“我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對了,他們這麽吵鬧得在聊什麽啊?”張俊道。
“他們在談論杭州大美女杜映雪呢,聽說她今早到了京城。”
張俊心想:“這幫家夥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曹紫璿忽然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對張俊道:“藍玉,你這幾天有沒見到慕容雲,自從嫣然出事,他都一直沒來上課。”
張俊也覺得奇怪,自那天他和慕容雲兩人談了話後就沒再見到他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見曹紫璿關切的眼神,忽然很同情這個一直暗戀慕容雲的女子,她是名將曹彬的掌上明珠,可以說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卻偏偏也受情感的痛苦。張俊搖搖頭道:“我也很久沒見他了,其實有些事情應該去嚐試的,你不去嚐試又怎麽知道結果會怎樣,嚐試了起碼你心中無悔了。”張俊試圖用一種很委婉的說法去開導她向慕容雲表白,她顯然聽懂了張俊話裏的含義,但是她沒有再說話,隻是慢慢地回轉過頭去,臉上帶著黯然。
周白宇在班裏起哄著男生:“大家放學後就去找杜映雪好不好,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說得那麽美。”班裏的男生熱烈地響應著,此時張若虛插話道:“我最仰慕的就是杜映雪的琴技,聽說她的琴聲幽雅飄然,傳遍了整個江南。”薛居正按耐不住興奮道:“這樣一位多才多藝的女子,我真的很想現在就見到她。”有些男生還起哄道:“真的想快點見到她本人。”有個男生可能是由於興奮過度,竟然爬上講台,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聲音豪邁地道:“我一定要將這樣的美人追到手。”其結果當然是被人拖下來一頓暴打。
薛居正忽然一臉嚴肅地道:“大家去看看無所謂,可千萬別打她念頭,據我所知,她這次來專程來京城是為了要見她意中人張俊,張俊可是與慕容雲齊名的江南第一名劍,要是惹怒了他大家可都沒好下場。”張俊見自己大名竟然還會有人知道,不禁得意起來,但他沒有得意多久,因為很快就有一大幫學生在那起哄道:“張俊是誰呀,我們聽都沒聽過,我們隻知道慕容雲的大名。”張俊暗罵:“這些北方人就是孤陋寡聞,隻知道有慕容雲,卻不知道有我張俊。”
周白宇笑道:“居正兄,你的消息早已過時了,現在江南已經沒有什麽第一劍了,那個張俊他算個鳥,隻是個浪得虛名的敗類,我聽我的一些在江南的朋友說,那張俊在一次比武中被人廢了雙手,還要在女人的庇護下才撿回一條爛命,現在不知死哪去了。”張俊聽到這一張臉頓時鐵青,張若虛問道:“那個張俊到底去哪了?”周白宇笑道:“還能去哪,八成是躲起來不敢見人了,我要是像他那樣要一個女人來救自己,我就情願當場自刎。”說罷惹得班上一陣轟笑。
薛居正道:“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江南第一劍竟然是個繡花枕頭,南方人就是會做假啊。”一大群男生哄笑道:“那我們追杜映雪可就沒什麽顧慮了,哈哈。”
眾人都在熱烈地討論著有關杜映雪的話題,沒有注意到張俊此時的臉竟由鐵青變為豬肝色,他被人不斷揭舊傷疤,說得他羞愧萬分,他不願呆在這繼續聽他們的汙言濫語,一個人悄悄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