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瑩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她低垂下頭輕輕抽泣著。張俊想到了什麽,氣憤道:“是不是宋祁玉拋棄了你?下次讓我遇到那個混蛋我一定要替你好好教訓他。”謝瑩瑩趕緊道:“不是的,他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我害了他。”
張俊聽得莫名其妙,謝瑩瑩繼續道:“我師傅不同意我和他來往。”
“師傅?你還有師傅?”張俊問道。
謝瑩瑩淡淡地道:“我師傅就是青樓聯盟裏的盟主,師傅說了,那些臭男人們沒一個是好東西,她叫我不要對任何一個男子動情。”
張俊聽得張口結舌,隻得苦笑道:“你師傅也未免太武斷了吧,別的男人我不敢說,可我絕對是好男人。”
謝瑩瑩悲傷地說道:“師傅要我離開祁玉,祁玉不肯放我走,結果他和師傅打了起來,祁玉被師傅打傷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傅把我帶走,他的傷勢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樣了。”謝瑩瑩說著滴下了眼淚。
張俊驚訝道:“你師傅竟有如此厲害?連宋祁玉都打不過他?”
“師傅是青樓盟主,武功自然不弱。”
張俊氣道:“你師傅真是有病的人,明知道你倆相愛卻硬要棒打鴛鴦。”
謝瑩瑩佯怒道:“不許你說師傅的不是,師傅養育我**,這種大恩大德,我就算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
張俊反駁道:“那你就願意為了報答你師傅而放棄你的幸福?”
謝瑩瑩沉默良久,道:“我必須聽師傅的話。”
張俊沒再作聲,他無言反駁,有錢難買人家樂意,周渝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張俊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明月當空,煙雨河邊兩人並排坐著,欣賞著這美麗的夜景,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兩人各有各的心思,謝瑩瑩思緒萬千,滿腦子想的都是宋祁玉,而張俊更在意的是身旁的這位美人,不知何時,張俊的手已經悄悄移動,和謝瑩瑩的柔荑交疊一處,他卻默不作聲,心中甜如花蜜,隻盼這一刻能持續的越久越好。
大清早,張俊就去上早朝,心裏還暗暗嘀咕:“真是衰到家了,天還沒亮就要上什麽鬼早朝,簡直就是想謀害人命嘛,自己昨晚可是一夜沒睡。”可當他一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妙情景,心裏就有一陣蜜意直衝腦門,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上腦吧。其實自從張俊聽說謝瑩瑩和宋祁玉被她師傅拆散了之後,張俊心裏竟喜滋滋的,他還有心要感謝謝瑩瑩的好師傅呢。一想到自己以後天天都可以去忘歸樓看謝瑩瑩,心裏就爽到了極點。
今天的早朝過得特別快,趙匡胤隻是尋問了下各地方轉運使運至京城的稅銀到了沒有,然後就匆匆宣布退朝。張俊吹著小口哨來到兵部,他還在想著昨晚第一次如此親密地與謝瑩瑩接觸,還摸到了她的小手,想著想著,張俊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兵部的同僚們見張俊嘴上不時傻呼呼的大笑幾聲,模樣極像色狼,不禁都想:“他今天到底怎麽了,不是病了吧?”
站在張俊旁邊的王全斌輕輕拉了他一把,低聲道:“兄弟,怎麽了,沒事吧?”
張俊回過神來,應道:“沒……沒事兒,沒事兒。”
這時兵部的官員們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與張俊說著話。
“張大哥張大哥,以後我們就這樣叫你了。昨晚你可真是英姿颼颼,看得小弟心裏佩服萬分,差點想以身相許了。”
“嘿嘿,哪裏哪裏,牛刀小試而已。”
“這樣還牛刀小試啊?那你要牛刀大試時會是什麽模樣?”
“這個嘛,有機會時會讓你見識見識的,耐心等著吧。”
“張大哥張大哥,你有妻室了麽?”
“還沒有,怎麽,有好介紹嗎?”
“沒有就太好了,小弟我有個妹妹……”
“啊?你的相貌……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配不起她。”
……
正說時,王全斌奇峰突起的問道:“兄弟,昨天晚上你和那謝瑩瑩後來怎麽樣了?”臉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張俊聞言一愣,支吾了半天說不出話來,忙轉移話題道:“說起昨天的事兒,我還真要謝謝王大哥你,你昨天說的那句良言我回去琢磨了一整晚,覺得真是至理名言啊,小弟今後一定時刻銘記在心,今天下館子我的,怎麽樣?”
王全斌一把摟過張俊的脖子,笑嘻嘻道:“我說兄弟,你要想謝我,就快些與大哥說了你們昨晚的詳細情形,我絕不透漏半個字出去。”
張俊眼珠一轉,又道:“恩,昨晚的事到還罷,就怕那張東的父親不知道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這話正說中了王全斌的心事,王全斌想了一陣,精光閃閃道:“暫且不用怕他,這裏是京城,他隻是個江州知府,就算他在江州有多麽無法無天,料想也不敢在京城放肆。何況他兒子是官府通緝的要犯,我們殺了張東也是合情合理的,諒他也不能把咱們怎麽樣。我最擔心的是張東的師父寂然子,要是他因為愛徒被殺而重涉中原那可就遭了。”
張俊聽他說得言之有理,點點頭道:“大哥說得有道理,我還是要想些辦法以防萬一才行。”
王全斌道:“恩,也對,走,我們邊走邊說。”他絲毫沒有覺察自己的注意力已經轉移,正中了張俊的計。
中午,張俊請兵部全體同僚到酒館大吃大喝了一頓。
張俊吃完午飯便匆匆趕回丞相府,踏進院子,裏麵的幾名侍女見了他,還沒等知道什麽事,其中一個笑嘻嘻招呼他到了趙嫣然房前候著,便徑自走進裏麵通傳。
過了一會兒,那侍女又走了出來,對張俊抿嘴笑道:“小姐說了,請姑爺你進去。”張俊對她的這種稱呼感到莫名其妙,張俊作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小聲對侍女道:“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姑爺了,我怎麽不知道,別玷汙了我的清白。”
那侍女險些笑了出來,張俊也對她笑了笑,隨著她走進房去。剛進房門,張俊眼前一耀,一股幽幽的香氣立刻傳入鼻中,隻見趙嫣然穿著紅色霞衣,錦緞上還繡著一株白蘭花。張俊奇道:“你又要幹什麽?這次是和誰拜堂成親啊?”張俊的話語尖酸,不知怎的,自從他被趙普強逼和杜映雪分手後,他就一直看不慣趙嫣然,盡管自己一再對自己說不能遷怒於嫣然,可他就是辦不到。
趙嫣然本來一臉燦爛的笑容突然繃得緊緊的,她狠狠地瞪了張俊一眼,道:“你又拿上次的事來取笑我。”
張俊大喊冤枉:“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自己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你……”趙嫣然氣得直跺腳,她不想讓侍女留在這裏看笑話,出聲對侍女道:“你先出去,帶上門,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知道嗎?”
那女婢像是強自忍住笑,點了點頭忙往外頭走去,臨帶上門時臉中的笑意卻是展露無疑。趙嫣然看在眼裏,氣得重重的哼了一聲,又狠狠的瞪了張俊一眼。
張俊恍若未見,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牆壁上掛著一柄劍,那劍鞘上如同符篆一般的古樸花紋,張俊激動萬分,這柄劍顯然就是自己的七星寶劍。張俊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撫摸著牆壁上的七星寶劍,毫不客氣的取下來把玩著,口中還感慨道:“這麽久不見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趙嫣然不禁怒道:“不許動,這是我的東西!”
張俊似是不明所以,問道:“什麽?你的東西?你說這話時怎麽不害臊啊?”
趙嫣然衝口說道:“就是我的東西!是你送給我的!”
張俊氣結,道:“喂,你怎麽像個強盜一樣蠻不講理啊,我幾時說過送給你了,是你強搶了我的劍。”
“我不管,反正這是我的劍。”她衝了過去,將張俊手中的七星寶劍一把搶了過來。
張俊知道這趙嫣然的性格一向是吃軟不吃硬的,馬上轉變了態度,忙好言說道:“嫣然,我的東西不就是你的東西嗎?我們難道還分彼此嗎?既然你怎麽喜歡這把劍,我就把它送給你好了。”
“真的?”趙嫣然美目凝望著他。
張俊溫柔地牽起趙嫣然的柔荑,聲音輕柔道:“當然是真的,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把它摘下來給我心愛的嫣然。”
“那你剛才為何對我這麽凶?”
“對不起,我剛才是心情不好,我和兵部的同僚們發生了點矛盾。嫣然,你別生我的氣好麽?”
趙嫣然見張俊認錯態度良好,點了點頭。
張俊忽然愁眉苦臉地道:“看來我得重新去鐵匠鋪鑄一把好劍才行,你知道的,我之所以在江南這麽出名都是因為我打敗過許多武林高手,但他們絕不會甘心認敗,他們隨時都可能找我決戰,我要是身邊沒把好劍肯定會死在他們手上。”
趙嫣然驚道:“你有很多仇家嗎?為什麽他們要找你決戰?”
張俊暗笑:“看來這傻丫頭是一點也不懂得江湖之事。”張俊故意歎著氣道:“嫣然,你不知道江湖中人最喜歡挑戰那些名聲赫赫的人,隻要他們挑戰勝了,立即就能聲名鵲起。唉,名聲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已經漸漸被名聲所累了,當初我來京城之所以要隱姓埋名,就是怕遭到江湖中人的追殺。嫣然,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何要一直瞞著你不肯以真姓名相告的緣故了吧,我是不想連累你,讓你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