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905年,也就是朱溫代唐建梁的前二年,有一個叫劉隱的軍人,借鎮壓唐末農民起義軍之機,在廣東地區形成了一個以廣州為中心的割據勢力。不過劉隱並未建國稱帝,而是不斷地向外擴張地盤,又據有了廣西大部地區。
建立南漢國的叫劉炎,劉炎於公元917年在廣州自立為帝。十年之後,趙匡胤在洛陽夾馬營誕生。
劉炎和他的繼承人都很殘暴荒**,故而,從十世紀三十年代初開始,廣東的一些山區和海濱不斷出現反抗南漢的農民武裝起義。幾年之後,這些分散的農民起義集中在了博羅縣人張遇賢的統一領導之下。張遇賢自稱為
“中天八國王”,建元
“永樂”,置諸百官,並帶兵攻占了惠州、潮州等地。至公元942年,起義軍的勢力達到極盛,擁有軍隊十餘萬人。
張遇賢率軍北上,攻入江西境內,並很快打到了虔州(今天江西的贛州,時屬南唐地盤)附近。虔州的南唐軍隊幾次派兵鎮壓,均被起義軍所敗。張遇賢選擇了虔州境內一個叫白雲洞的地方作為自己的宮室,並以此為大本營向四周發展。南唐統治者大為震驚,急調大批軍隊前往虔州圍剿。在叛徒的內應下,南唐軍隊於公元943年十月攻陷了白雲洞,俘虜了張遇賢,轟轟烈烈的南漢農民起義在南唐軍隊的鎮壓下歸於失敗。
然而,不管農民起義如何的轟轟烈烈,南漢統治者依然我行我素。趙匡胤建宋後不久,劉倀成為南漢國的皇帝。這個劉倀,簡直可以說是曆代南漢皇帝荒**殘暴的集大成者。有人說,劉倀在某些方麵真可以和商紂王相比,實不過分。實際上,劉倀不僅在荒**殘暴方麵令南漢先帝歎為觀止,其昏庸無能的程度也足以讓南漢先帝自歎弗如。
劉倀根本不理朝政,朝中大權掌握在宦官龔澄樞之手。南漢宮中宦官多達七千餘人,而且很多人都位居高官。劉倀呢,整日地和女人在宮中遊戲**樂,其中還有不少波斯女。有一個叫李托的人,把自己的大女兒送給劉倀做貴妃,又把自己的二女兒送給劉倀做美人。劉倀知恩圖報,把內太師兼六軍觀軍容使的職位加在了李托的頭上。這樣,李托就成為龔澄樞之外的又一位南漢權臣了。
宦官陳延壽對劉倀言道“皇上之所以能夠得到帝位,是因為先皇把他的兄弟都除掉了,不然,皇上恐怕難以得到王位!”劉倀聽懂了陳延壽的話,忙著把自己的弟弟桂王劉璿召入宮中殺死。
另一位大臣許彥真對劉倀言道“尚書右丞鍾允章有謀反之心。”劉倀相信了,砍下了鍾允章的腦袋。但不久,有人舉報許彥真與先朝的李麗姬私通。許彥真以為是龔澄樞舉報的,就與自己的兒子一起密謀要殺掉龔澄樞。誰知,龔澄樞搶先一步在劉倀麵前告許彥真謀反。劉倀又二話沒說,一旨令下,殺了許彥真一家並滅九族。
劉倀還經常地變換自己的享樂環境。他在宮城的左右設置了數十個離宮,有時在這個離宮裏住上十來天,有時又在那個離宮裏住上半個月。離宮裏美女如雲自不必說,就是尋常的物件也用珍珠和玳瑁來裝飾。珍珠不夠,就令人到深海裏去采。費用不足,當然要在老百姓的身上榨取。劉倀曾做過一個很荒唐的規定:誰進入廣州城,必須交納一錢的進城稅。
劉倀也知道老百姓對他的統治不滿,所以就製定了名目繁多的嚴刑酷法。當時南漢的主要刑法有燒、煮、剝、剔、刀山、劍樹等。有時劉倀還覺得這些刑法不過癮,就把抓來的犯人與老虎或大象關在一起,讓老虎和大象充當劊子手。
當時廣州城的護城河已經變成了劉倀遊船的池沼,而江海中的戰艦卻大都毀壞。更有甚者,南漢官兵手中的刀劍等武器竟有不少生鏽腐爛了。當時南漢的兵權都掌握在宦官之手,統領軍隊的人大都不知打仗為何物。有一個叫潘崇徹的,很能帶兵打仗,卻被劉倀削了兵權,冷落在一邊。
所以,趙匡胤在南漢國如此腐敗的情況下發兵攻打,的確是把握住了最佳戰機。隻可惜這次張俊又要倒黴了,因為他此次前往南漢說降,麵對的可是聞名於世的荒**殘暴之君,張俊有沒有生還的希望,還是非常渺茫。
坐在馬車上的張俊,看著窗簾外繁華熱鬧的都市,心裏有些奇怪了“不是說劉倀那暴君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的嗎?怎麽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這麽繁華的都市,隻有汴京才能跟它相比呀!”
“張俊!你傻愣著幹什麽?有心事?”坐在張俊身旁的無痕依偎了過來道。
“我隻是在想,這廣州城可真繁榮啊,街道上連一個乞丐都看不到。他們的生活水平可比我們好多了,我真羨慕啊!他們的人均GDP一定很高!”
“你說什麽?他們的人均……什麽?”無痕滿臉疑問道。
“Oh!Mygod!I‘msorry!”張俊笑道。
無痕捶打著張俊笑道“討厭!你說什麽嘛!”
“沒有啊,這是我們杭州地方上的一些土語。”張俊編道。他自己暗暗發笑,以前最討厭的就是英語,現在居然脫口而出,還要連講兩句,而且兩句都說得那麽通順、流暢,這突然使張俊對英語的自信心大大增強,他突發奇想,決定要用英語來會會那個暴君劉倀。
“那你剛才說的是什麽?”無痕刨根問底道。
“我是問你知道這裏的人為什麽這麽富有嗎?”
無痕搖搖頭,張俊無語了,看來這無痕真的是深山裏住多了,頭腦變得如此呆笨,這麽簡單的問題就算是蠢材也能想得到。
張俊言道“八成是劉倀那個暴君好麵子,故意要在大宋使臣麵前顯擺一下自己的豐衣足食、國泰民安,我敢斷定,其實早在我們來此之前,劉倀就把全城的乞丐都遷走了,很有可能甚至被殺了。”
“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啊?”無痕很天真地看著張俊問道。
聽到無痕問出這樣的問題,張俊暈得險些要從馬車裏滾落下去,現在他真後悔帶上無痕來,這個笨丫頭真的是一點心機都沒有,在這個險象環生的廣州城,要是沒有自己在她身邊,她可能連一天都活不了,不是被人騙去就是被人拐去。想到這,張俊肩上的責任更重了,他要保護好無痕,但是這樣,無痕又勢必會成為他的累贅,張俊感到了一種無聲無息的壓力正向自己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