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上任

袁城當然不是指通告全港董事換人,正兒八經搞一個董事局投票大選。雖然當年沒有給朗白辦葬禮,但是知道袁家小公子夭折了的人也有,他們都不知道朗白還活著,並且又回來了。

袁城的意思是,從那天開始起一個月,他日常辦理的所有公務全部移交給朗白去做,他隻坐在一邊當場外指導。除了一些必須親自出席的會議之外,所有決策都是朗白坐在書房裏擬定的,袁城隻負責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以自己的名義拿出去公布。

如此胡鬧的事情也隻有袁城幹得出來,周正榮知道這件事之後直打哆嗦:“袁總,這這這不合規矩,萬一小少爺想賣公司呢,萬一他想要發行新股呢,萬一他火氣上來把董事局全罷免了怎麽辦呢?一個月時間,足夠把集團一年的收益給賠光啊!”

袁城一邊欣賞他小兒子在文件上寫的字兒,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那就讓他賠唄。老子我為集團做牛做馬了三十年,打下的江山還不夠我兒子玩一個月的嗎?”

周正榮直覺想昏過去,急忙用力掐了掐自己的人中:“玩一個月?您的意思是哪怕小公子要賣公司,您也照樣在文件上簽字?!”

袁城不高興了:“你這是什麽態度!賣公司怎麽啦?賣你家公司啦?我就養了這麽一個寶貝兒,他高興不就行了嗎?”

周正榮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可憐我們老周同誌,領的是貼身大太監的工資,幹的是太監加首輔的活兒,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還時不時被小太子飛兩把眼刀,整天被嚇得顫顫巍巍,恨不得立刻告老還鄉領退休金去也。

袁城這次下血本兒了,那真是鐵板釘釘的四個字:說到做到。他隻用了三天時間把集團的現狀稍微給朗白說了一下,第四天開始所有日常工作全部交給小兒子。朗白有辦不好的或者是要谘詢的,沒關係,袁城就坐在他身邊,隨時隨地恭候著。用老管家的話說,就是袁總這輩子都沒想現在這樣會伺候人過!

從沒獲得過這麽大權力的朗白稍微有點懵。

這段時間正好集團內部在搞員工福利,袁城奉行高薪養廉的政策,簡而言之就是我發給你多多的薪水,三天兩頭發紅包發獎金,車費手機費出差費全都給報銷,過年過節給你往家扛東西,甚至你愛人你小孩的生活補貼我都給你解決了——但是不準你貪,否則讓你後悔一輩子。

他在集團裏設了一個閑職部門,裏邊專養無所事事的閑人,對上班時間沒有要求,一星期來公司的時間達到多少小時就可以白領一份工資。這個部門的待遇還極度優厚,美其名曰是信息處理部。

朗白開始當幕後董事長的第一天就接到人事部議案,說要把這個部門的員工薪水提升百分之二十。小少爺一看就怒了,本來你們就在屍位素餐,竟然還有臉要求漲工資?再說這都什麽玩意兒,漲工資這點小事竟然報到董事長跟前來?直接否決!

袁城在邊上提醒:“不行啊阿白,這個議案不能駁呀。”

朗白啪的一聲把文件扔到他父親麵前,冷冷的鳳眼吊梢起來。

袁城好脾氣的把文件收起來,說:“你知道袁家跟多少官員有關係?每年有多少條子要批,有多少私活要走?這些官員都有個什麽親戚什麽朋友的,你還不得幫人家安排一下?這個部門就是用來專門安置這些關係戶的。你別擺出這樣一副表情來,我就知道你在美國念書念壞了,生意場上這些人情世故複雜著呢,以後你就慢慢知道了。”

朗白捏著鼻子問:“以前我怎麽沒聽說過?”

“以前,”袁城笑了一下,心說以前那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我知道你不耐煩這些,所以不願意用這種事情來讓你煩心。他咳了一聲,說:“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是喜歡一心做事的人,乖,去吧。”

朗白於是回去繼續工作。他在美國分部養成了自己的領導習慣,十分的西化,幹事情要求極其精細,寧願稍微慢一點都不願出任何差錯。任何人情世故的東西他都看不慣,他是個習慣帶領團隊往前衝鋒的人。

袁城坐在書房的沙發裏,手裏拿著一杯茶,笑吟吟注視著他的小兒子,就像在欣賞自己親手雕琢的心愛的寶貝一樣。朗白被那炙熱的目光注視著,幹什麽都覺得不自在,忍不住哼了一聲,隨手扔出幾本文件:“不要大白天夢遊,這些是歸你的!”

袁城哈哈一笑:“我沒夢遊,我這是在意**……哎喲!”他接住那支淩空飛來的鋼筆:“會打人了!真不孝!等爸爸做完事情再來收拾你。”

朗白扔出來的這些,全都是類似於剛才的加薪議案,是有關於那些關係戶、人情往來、送禮接待的。還有一張長長的禮物單子,涉及金額太大,朗白自己不敢批,夾在文件裏丟給了他父親。

袁城心裏發笑,表麵上卻十分嚴肅的拿起筆,中規中矩寫了回複,再拿回去給朗白看:“以後要是遇上這種事就這樣處理,有例外的再來問爸爸。”

朗白半天不去接,袁城這個二十四孝父親就站在那裏,耐心的等著他。過了半晌,朗白終於繃不住了,推出一大疊文件說:“這些我……都不大拿得準。”

雖然朗白十分擅長於控製自己的情緒,但是成精了的袁城仍然能從小兒子的語調裏聽出一點氣急敗壞。

袁城一看那文件標題,就充滿成就感的笑了。

你拿不準?當然,你拿得準就怪了。

國家下達的最新指示,中央透露出來的內部情報,連你老子我都前前後後準備了半個月、上下打點了無數張嘴,才稍微把情況給摸清楚。你要是看個十分鍾就能看出名堂來,老子今晚就躺下來讓你上!

袁城伸手去捏小兒子的下巴頦兒,慢悠悠的調戲他:“看不懂是不是?”

朗白一撇頭沒掙紮開,皺著眉點點頭。

袁城一把把他抱起來,自己順勢坐到椅子上,把小兒子放在自己大腿上,正好把朗白整個環抱過來。這個姿勢實在是有點敏感,朗白僵硬了一下,聲音都變了:“……爸爸!不要!”

袁城在他頭發上親了親:“不要可不行,問問題是要付出代價的,誰叫你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看不懂呢。不過別怕,爸爸給你解釋解釋你就懂了……什麽時候懂了什麽時候把你放下來。”

父親說話時帶動的氣流就拂在後頸上,朗白脖子上的毛都要炸起來了,整個人僵硬得一動不動。袁城故意把一隻手勒在小兒子的腰上,還不時的捏一捏摸一摸,吃兩口嫩豆腐。這些充滿□意味的小動作搞得朗白神經高度緊張,拚命集中精神卻又難以聽清父親在說什麽,臉色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袁城低聲笑問:“聽明白了沒?”

朗白根本無法分辨他父親說完了沒有,隻得拚命點頭:“明白了,放我下來!”

袁城說:“這可不行,你說明白就明白了?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明白?來給爸爸重複一遍,我剛才都說了什麽?”

朗白呆了一下:“這……你說宏觀經濟調控出台了新政策,未來三年內要傾向重化工業……”

“哪幾種重化工業?”

“……有色金屬冶煉,重型卡車,還有有機玻璃……”

“說錯了,”袁城親了小兒子一下,“有機玻璃下屬相關企業我準備賣出去,在這個行業上我們已經尾大不掉了,不如賣給國家。這裏邊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太複雜了,會把你累垮的。”

朗白感覺袁城的手已經伸到他腰帶裏,忍不住僵硬了一下:“誰說的?……爸爸!放開我!”

袁城一把把他抵在書桌邊緣,用一隻手禁錮住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拉下他的褲子拉鏈,很有技巧的逗弄起那年輕生嫩的器官。朗白驚喘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袁城緊緊捂住了嘴巴:“你想叫可以叫大聲一點,門口有傭人和秘書,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他們都聽聽。”

朗白皺起眉,眼底微微發紅,水光粼粼。那神情夾雜著微許難堪,卻**得讓人發狂。

“從早上到現在整整六個小時,連續工作不吃不喝,你不累我都累了……年紀輕輕的不要這樣辛苦,爸爸還活著,你沒必要這樣硬逼自己成材。”袁城親吻著他小兒子的眼皮,過度刺激的快感讓朗白差點哭出來,袁城可以感覺到淚水打濕在自己臉頰上,“乖,放鬆一點,你已經很優秀了……你已經足夠爭氣了……”

朗白簡直喘不過來氣,斷斷續續的呻吟仿佛瀕死一般,帶著脆弱的哽咽,讓人恨不得把他撕裂了吃下去。他一隻手被袁城緊緊抓在掌心裏,另一隻手勉強按著桌麵邊緣,指甲和關節泛出青白色,劇烈的顫抖著。

高_潮來臨的時候他癱軟在袁城懷裏,頭仰在袁城肩膀上,喘息著露出一截線條完美的脖頸。袁城沒有動,一邊等他慢慢的緩過氣來,一邊低聲說:“我知道你想爭一口氣,但是別太逼自己,你已經足夠有出息了。如果你早生二十年的話,也許當年這把椅子……我還未必搶的來……”

朗白沉默了很長時間,不說話也不動,就這麽蜷縮成一團兒。袁城以為他已經睡著了,誰知道過了半晌,隻聽他很輕很輕的問:“那你當初為什麽隻把大哥當袁家的兒子,從來不把我當一回事?”

袁城張了張口,卻什麽都沒有說,最終隻歎了口氣,低聲道:“對不起……是爸爸錯了。”

朗白閉上眼睛,神色極其疲憊:“……我已經累了。”

袁城把他抱起來,十分輕柔的放到沙發上,又親了親他閉上的眼睛:“乖,好好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