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嫉妒得要死
由此順了氣兒,梓潼心裏便有了主意,白宗澤這麽看得起她,她也不能辜負他不是,不就是學習嘛,她學就是了,跟著莫老爺,有些東西遲早要學的,現在有免費培訓,何樂不為?
隻是,她身邊隨時都跟著一溜兒人,行動很是不便,得想個辦法,讓那些人別跟太緊,還有小莫莫,明天又隻能拜托潘曉了。
睡覺的時候,梓潼看著兒子可愛的小臉,又愛又憐,忍不住親了親他胖乎乎的小臉蛋,媽媽明天要去見算計你爸爸的小怪獸,你要乖乖的哦……
第二天是周日,梓潼起床就給夜一打了個電話,叫他讓那些暗中保護她的人離遠點。
沒等她說完,夜一連聲拒絕,“不行不行,那些人絕對不能撤……”
“別急啊你,聽我說完,沒說讓他們撤走,隻是讓他們不要跟太緊,離遠點,別讓白宗澤發現。他們要是影子一樣的跟著,我怎麽去見白宗澤,又怎麽知道他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他讓我監視掌櫃的,你不好奇他的動機嗎?”
夜一急得直抓頭發,白宗澤的動機他清楚,掌櫃的也清楚,也就小籃子不知道……白宗澤太陰險了,因為拒絕了他一筆生意,就記恨上了,耍這種陰招玩報複,能讓掌櫃的不痛快,他心裏一定樂瘋了吧!
報複可能還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恐怕仍是想利用鷹巢的人,潛入美國的軍事基地盜取軍事情報,他以為抓到掌櫃的軟肋,鷹巢就會接下這筆生意,真的是其心可誅啊!
籃子確實是掌櫃的軟肋,但掌櫃的也不是那麽好拿捏的,就算讓白宗澤如願,鐵定也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半天沒聽到夜一回話,梓潼穿上拖鞋,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昨晚我跟掌櫃的說了白宗澤想招募我,他都沒當回事,你這麽緊張做什麽?你也別糾結了,這事兒聽我的,你讓他們隱蔽好,務必離遠點,ok?好了,不說了,我要忙早餐,先掛了啊。”
“……”夜一臉黑黑地盯著電話默了半響,隨後又撥通了莫掌櫃的手機,將梓潼剛才的要求複述了一遍,然後又說,“籃子要去見白宗澤,我也攔不住,還是你去跟她說吧。”
“攔她做什麽?讓她去。”莫掌櫃語氣很淡,“別告訴我拉開一些距離就保護不了她。”說著,咳嗽了幾聲,微微有些喘息,“宗澤要的那份資料你給他送去……咳咳咳……”
聽到莫掌櫃劇烈的咳嗽聲,夜一皺著眉,有些擔憂,“掌櫃的,你怎麽了,咳這麽厲害?”
“咳咳……沒……咳咳咳……沒什麽事……咳咳咳……小感冒……咳咳咳……”咳了好一陣,才漸漸平息下來,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資料給宗澤,他不會太過分,你現在就去辦,有事在打我電話。”
莫掌櫃掛了電話,夜一的眉頭卻越皺越緊,莫掌櫃的身體他是知道的,咳成這樣,怕不是小感冒吧?
從書房的保險櫃拿出一份資料,夜一趁張晨還沒醒便出門給白宗澤送去。
白宗澤收到資料,笑得特別開懷,那狐狸似的笑容可把夜一給刺激壞了,回家的路上,車開得跟火箭似的。
憋了一肚子的火回到家,剛好九點鍾,他輕手輕腳地換了拖鞋,直接進了廚房,小聲給保護梓潼的那幾個人打了電話,然後動作熟練地開始做早餐。
二十分鍾後。
“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張晨還在睡眼惺忪,夜一已經非常盡職地給了他一個情人間的早安吻。
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張晨許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不滿地指著自己兩個黑眼圈,道:“你看我睡得好嗎?”
混蛋,就算他昨天確實是故意搗亂,也沒有必要懲罰他一夜吧?何況,人家顧焱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跟小籃子不就說了幾句話麽,他倒好,把人誑回來,就不依不饒了!
夜一彎起唇角,從身後拿出一個托盤,笑道:“知道你辛苦了,看,這是我一早起來特地到超市挑了兩個雙黃蛋,給你做的愛心煎蛋,還有牛奶,也是新鮮的,剛從乳牛肚子裏擠出來的。”
“剛擠出來的?你看見了?”張晨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過來,拿起牛奶喝了幾口,“和平常的味道一樣嘛。”
“我猜的,來,吃蛋,很補的。”夜一笑咪咪。
“……這個也不是雙黃蛋,分明隻有一個蛋黃。”
“誰說的,你看這裏還有一個蛋黃。”
“你放的是兩個蛋好不好……”
“呃……”
“什麽叫‘呃’?你下棋的時候也這樣耍無賴嗎?”張晨惱了,同居以後他才知道這紅毛怪經常指鹿為馬,拿根粉絲就敢說是龍須,還自以為是幽默的表現。
果然,人是不能近距離接觸的,失去了那份蒙朧的美感之後,剩下的就是被無限放大的缺點。陣雜史劃。
“偶爾偶爾……”夜一避重就輕。
“什麽叫偶爾,你別唬弄我,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當初就不會跟你同居……唔……”
又是一個情人間的早安吻,直接把張晨所有的話都堵回了肚子裏。
現在才想反悔,已經遲了,上了賊船就跟賊跑吧,夜一笑得忒賊,此刻溢滿眉梢眼角的那種滿足,比他完成一件艱巨的任務,還要來得淋漓痛快。
“時間還早,我們再做一次。”性致很快就上來了,夜一緊緊抱住張晨,兩隻手也不規矩地順著領口一路下滑。
“休想!”
張晨一腳把這個不知節製的混蛋踢下了床,起身衝進了書房,順手把門反鎖。
打開電腦,張晨習慣性地登入棋城,看沒過十分鍾,夜一用鑰匙打開書房的門,進來就把他從電腦前麵拉開。
“那些新手的棋有什麽好看的,來,我陪你下一盤,前些日子我比較忙,沒時間陪你,今天補償。”
張晨惱怒地瞪著他,“誰要跟你下?”
輸多贏少的棋,下得多讓人氣悶,張晨越想越不甘心,看向夜一的眼神也變得惡狠狠的。
“真的不下?”
“不下。”
“唉,好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到網上找人下。”
啪!張晨直接拔了電源。
“怎麽黑了?”夜一故作不知地指著電腦屏幕。
“停電。”張晨氣呼呼的,走到棋盤前坐下。
夜一忍著笑跟了過來,看著戀人鼓起來的雙頰,他開始思索要怎麽放水才能放得神不知鬼不覺。
張晨現在可是職業八段,棋力可不比他低,目光也毒得很,他要是一個不慎,弄巧成拙,那不也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放水也是技術活,討戀人歡心,還能順帶練練技術,兩全其美。
“喂,中午了。”夜一落子。
“嗯。”
張晨也不知聽清楚沒有,眼睛盯著棋盤動都沒動。
“今天輪到你做午飯。”
“嗯。”
五分鍾後。
“晨晨,你不餓嗎?”
“嗯。”
十分鍾後。
“我認輸。”夜一很幹脆地投了子,同時伸了一個懶腰。
“再來一局。”張晨收拾棋子,清理棋盤,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棋盤上。
夜一終於忍不住了,抬起雙手把張晨的臉硬轉過來,“光禿禿的棋子有我好看嗎?”
張晨沉吟片刻,認真道:“黑白兩色是最幹淨的顏色,百看不膩。”
夜一頓時氣結,“那我這張臉你是看膩了?”
“說實話,還真沒仔細看過你的臉,從你的棋裏,體現出來的喜怒哀樂,比你的臉更真實。”
張晨的回答,對夜一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你到底是愛我的人,還是愛我的棋?”夜一老調重彈,酸味十足。
張晨又開始沉吟,許久之後才道:“不知道,我需要更多的思考……”
夜一氣極反笑,一把抱起張晨往臥室走去,邊走邊道:“好,我們到**慢慢思考,不著急,今天我很閑,有的是時間陪你思考。”
“哎?”張晨終於慌了,一邊掙紮一邊道:“我要去做午飯了。”
“沒關係,我不餓。”
“可是我餓了。”
“我會喂飽你的。”
“……”
一個小時過去了,夜一從見過白宗澤之後,憋了一上午的火終於瀉了出來……
夫夫二人激戰結束,甜蜜蜜地膩歪在一起用午飯的時候,梓潼也正在廚房一頭黑線地忙活午飯。
顧先生遵守承諾把錄像帶送來,但人家不白送,要她親自做一頓午飯作為酬勞。
因為下午三點和白宗澤有約,梓潼一點也不想讓潘曉知道白宗澤的任何事,一大早就想方設法把她忽悠去了模型店,和白特工見麵肯定不能帶著兒子,小莫莫自然也讓潘曉帶走了,所以,現在屋裏就她跟顧先生兩個人。
原本以為他會打電話讓她出去拿,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送上門來,和顧先生單獨相處梓潼仍是覺得緊張。
這是她和晟睿的家,顧先生登堂入室,感覺真別扭,可人家是應她的要求送錄像帶來的,趕人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他想看看愛麗絲,她也沒法拒絕,畢竟愛麗絲是他買的。
顧先生想吃頓飯,她依然沒法拒絕,誰讓她有求於人呢,他又是不做賠本買賣的主兒,隻要求吃頓飯算客氣了,她應該識時務不是。
顧焱在客廳的沙發上淡然地翻著一本原文小說,聞到從廚房飄出的食物味道,響水大米特有的香味和蔬菜的清甜彌漫在空氣中,他心裏的憂傷卻是像黃河的洪水似的泛濫成災。
這是冰塊臉和她的家,而他顧焱隻是個客人,不對,客人都算不上,有誰見過吃頓飯還需要費盡心機,和主人交換條件的客人嗎?
冰塊臉每天都能吃到她做的飯吧?
每天都特幸福吧?
毋庸置疑的!
顧先生心裏嫉妒得要死,不由自主走到廚房門口,悄無聲息地看梓潼忙活。
兩個爐眼全開著,一個在燉湯,一個在炒菜,廚房裏熱氣騰騰,香氣嫋嫋,她一邊抹汗,一邊揮舞著鍋鏟,將嫩白的蝦仁和翠綠的豌豆炒得濃香四溢。
顧焱有點恍惚,這種感覺,是不是太美妙了,太不真實了?
怔楞間,來了一個電話,他接起來聽,眼睛卻始終沒離開廚房裏的人。
她穿著一套粉藍的家居服,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細嫩的手臂,一個菜出鍋,她把一堆粉白翠綠倒在盤子裏,拈起一小塊蝦仁嚐了一口,臉上露出孩子氣的笑容,滿意地點點頭,把菜盤子放在餐桌上,又去忙其他的。
顧焱覺得自己很餓,很想一口吞掉什麽東西,卻一時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裏餓,胃?還是身體?
“顧先生?”電話那頭的人匯報完畢,卻連個響都沒聽到。
“啊,你說什麽?”顧先生顯然神遊太虛去了。
電話那頭的人不敢置疑,隻有鸚鵡學舌似的從頭到尾再說一遍。
顧焱聽完,眉頭一皺,不耐煩地說,“他哪天不犯病,叫祝明軒給他打一針鎮定劑不就完了,這點事兒還用我教你嗎?”
梓潼當時正在切黃瓜,聽到他聲音突然飆高,手一抖,刀就招呼到指頭上,見紅了。
顧焱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扔了,衝過來握著她的手,“切個黃瓜都能弄成這樣,笨死你算了!”
梓潼沒吭聲,皺著眉毛,傷口倒沒什麽,手被他攥得生疼。
“我自己用涼水衝衝就成。”梓潼想把手抽回來,再被他握下去,絕對有骨折的危險。
“那怎麽行?自來水多不衛生。”顧焱想都沒想,就把流血不止的青蔥玉指含進了嘴裏。
“……”梓潼差點暈倒,你的口水不見得比自來水幹淨吧?!
呃,這不是關鍵,梓潼用力把手指抽回來,淡淡道:“我自己來,你去外麵坐吧。”
看到她眼裏的疏離和防備,顧焱頓感無力,什麽也沒說便走出了廚房,是的,他們之間有一條無形的警戒線,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吃飯的時候,相對而坐的兩人都不說話,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讓原本就很緊張的氣氛又多了幾分詭異。
顧焱心不在焉地吃菜,梓潼一聲不響地喝湯,有意無意地盯著魚香肉絲發呆,突然發現菜裏麵有異物,有幾分蒼蠅的形狀,卻又神似炒糊的蔥花,還沒看明白,就被顧焱一筷子夾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都不看就放進了嘴裏。
梓潼張了張嘴,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過了一會,她想想又覺得不妥,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顧焱從進門就被鞋櫃上成雙成對的拖鞋刺激得不輕,之後又因為廚房那一出倍受打擊,這會兒梓潼問他話,他眼睛都不抬一下,一臉麻木的酷:“沒有。”
梓潼在廚房的時候,他把廳裏的每個角落都掃視遍了,有些慶幸還好沒看到結婚照,否則,他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把火將這裏付之一炬。
顧先生臉上是明顯的不爽,梓潼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問他,“真的沒有?”
顧先生皺了皺眉,“真的沒有。”
梓潼哦了一聲,說:“那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有隻蒼蠅一直都很羨慕蚊子的生活,它死了以後,靈魂來到了上帝的麵前,上帝問它下輩子想變什麽?蒼蠅不好意思說變蚊子,於是它就和上帝說,想變一個吸血的,不料上帝卻把它變成了一個衛生巾,蒼蠅很懊惱。過了幾天蒼蠅的靈魂又來到了上帝的麵前,上帝又問了它同樣的話,蒼蠅這次學精了,說想變一個吸血的但是要長翅膀的,於是上帝把它變成了一個護翼衛生巾。”
顧先生像看傻瓜似的盯著她,梓潼幹笑兩聲,心想這個笑話真是夠冷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顧先生冷硬道。
梓潼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經地說,“我的意思是,蒼蠅也是很可憐的,它們跟我們一樣,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不僅如此還要被人類屠殺和虐待。一個不小心,掉進菜裏,就是粉身碎骨煎烤烹炸的命運。所以……”
“所以什麽?”顧焱放下筷子,向椅背一靠,優雅地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靜候下文。
梓潼抿了抿嘴,指著那盤色香味俱全的魚香肉絲,“我其實是想告訴你,你剛剛,好象,吃進去,一隻……”
此話一出,顧先生臉都白了,沒等梓潼說完,就一路狂奔,衝進衛生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梓潼在門外聽著裏麵嘔吐不止的聲音,心裏默念,阿彌陀佛,與我無關,再說,也不一定是蒼蠅,說不定隻是炒糊的蔥花而已。
梓潼飯吃完了,吐得天昏地暗的顧先生終於從衛生間出來。
看了看牆上的壁鍾,兩點十五分,梓潼不客氣地說,“我下午還有事要出去一趟,你還吃嗎?不吃的話我就收拾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