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夏染,蘇末有一瞬間的後悔,後悔自己沒能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陪在她的身邊,後悔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更後悔,沒能把那句喜歡說出口。
他忍不住伸出手,可是最觸摸到女孩兒頭頂的那一刻,他還是把手縮了回來,隻輕聲說:“想哭就哭吧,這裏沒有別人。”
蘇末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卻包含著夏染一直不曾看懂過的柔情,“蘇末,我想去學校的操場看看。”夏染突然抬頭,雙眼有些無神。
兩個人來到操場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夜晚,偌大的操場上,空無一人,隻有幾個路燈,訴說著淒涼。
“你看,這裏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夏染笑著開口,是啊,這裏真的一點都沒有變,變得隻不過是每一個從這裏走過的人。
坐在操場上,夏染閉上了雙眼,卻再也感覺不到當初的那種愜意。
曾經,她常常一個人來到這裏,看著不遠處的人和事出神,那個時候,陪著她的,是那本《一世芳華》,還有明薇,還有明黎,還有林晚,可是現在,還是應了那句話,物是人非。
蘇末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眼睛卻從未離開眼前的人一刻,“蘇末你知道嗎?當初我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那本《一世芳華》,現在想來,真的是很可笑。”
聽到這話,蘇末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其實,他雖然知道夏染和明黎在一起是因為那本《一世芳華》,可是具體經曆了什麽他一直都不太清楚,因此,他在女孩兒的身旁坐了下來,緩緩開口,“你們,是怎麽開始的。”
沒想到蘇末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畢竟在所有人的記憶中,蘇末都是一個冷冷清清,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是他最近,真的有些奇怪。
可是,夏染沒有拒絕她,嘴角緩緩勾出一抹苦笑,開始了講述,準確的來說,是回憶,一段開心卻痛苦的回憶。
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風很輕,雲很淡,林晚拉著她去了那個小樹林,美名其曰給她找了一個好地方,可是實際上,是為了讓自己幫她錄製她的新歌。
一首歌曲錄完之後,兩個人才看到被忽略的明黎,原來,他一直都在,隻是她們兩個人錄歌太過於專注,所以沒有發現罷了。
或許,那個時候的林晚,並不知道她早就已經喜歡上了明黎,所以就跟她大吵了一架,指責他在這裏偷聽。
那個時候得明黎,依然很溫柔,麵對林晚的指責,沒有半點怒火,反而讚美她們唱歌好聽,或許是這樣的氣度,讓夏染覺得,眼前的人溫文爾雅。
偶然之中看到他懷裏的那本《一世芳華》,夏染的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她沒想到,在這裏可以看到這本書,於是,她立馬開口問他:“你也看這本書嗎?”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女孩兒的興奮,明黎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是的,一直在看。”或許就是因為這樣,讓明黎在夏染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你是說,《一世芳華》是他的?”蘇末忍不住打斷她,聞言,夏染點了點頭說:“是啊,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或許就沒有我們後來的接觸,幾乎都是圍繞著這本書。”
原來,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蘇末突然間明白,原來,事實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
明黎回來的時候,蘇末問他:“我的那本書,你幫我帶回來了沒有?”那個時候,明黎卻拿著那本書說:“拿回來了,我看這本書似乎挺好看的,什麽時候借我看看?”
聽到這話,當時蘇末還有些納悶,因為明黎從來不是一個願意花費時間去看這種類型的書的人,他隻會覺得,看這樣的東西,不過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罷了。
可是蘇末還是毫不猶豫的說:“這本書我已經看完了,你先拿去看,看完了記得還給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忙自己的去了。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麽的巧合,“怎麽了?”見蘇末不說話,夏染忍不住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回過神來,蘇末一把抓住她的手,“如果那本書不是他的,那你……”
沒想到蘇末的反應這麽大,把夏染嚇了一跳,但還是說:“如果沒有那本書,可能,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情了吧。”
這番話說出來的時候,夏染隻覺得自己很可笑,原來,因為一本書,自己就能喜歡上一個人,甚至為了他付出自己所有的感情,原來,自己的感情是這麽廉價。
“別哭,太醜。”眼看著夏染濕了眼眶,蘇末的大手伸了過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冷聲道。
聽到這話,夏染的眼淚果然被憋了回去,卻還是忍不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將頭緊緊的埋在他的懷裏,蘇末將女孩兒緊緊的抱在懷裏,什麽話也不說,有的時候,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什麽時候,自己也變得這麽矯情了,以前的自己,是不是真的像林晚說的一樣,老是躲在她的羽翼背後,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做,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己,也真的太沒用了。
“你看,這裏好像和以前一樣,可是,有的東西,卻還是變了,就像是人心。”這是蘇末說的,夏染很認同,或許,從一開始,她就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她以為,自己在林晚的心裏很重要,所以什麽都告訴她,自己喜歡的,自己不喜歡的,都毫無保留的告訴給她,可是自己的到的,又是什麽呢?
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叫傻,還是叫單純,風尚且知道自己的悲哀,可是為什麽,她自己不知道呢?
“有什麽話,就現在一起說出來,說出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末開口說,他想要在現在,想要夏染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說出來,或許一切都會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