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價值
夜晚,好仁站在自己的房間裏,看玻璃幕牆外小雨霏霏,很是靜默。
他透過玻璃幕牆看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這個影子,既陌生又熟悉,讓他想起之前跟蹤阿貴看到的那個人。
那個自己有著和他完全不同的舉止和表情。
那個人,骨子裏像是透出著戾氣,有點玩世不恭,又像是完全不會信任任何人。
難怪之前齊麗一眼就覺得好仁不像是原來的那一個人。
眼前玻璃幕牆透出來的這個影子,盡管樣貌出眾,但是卻是平和得很,帶著不自信,讓原本精致的樣貌也不禁平庸了幾分。
好仁不禁伸手摸上玻璃幕牆的影子了。
剛剛觸碰到玻璃的冰涼,突然就被人從後麵擁上。
好仁的動作一頓,末了,微微受驚回頭,看到是阿貴,不由得又放鬆了下來。
“回來了?”
“嗯。”
阿貴把好仁納入自己的懷裏,深深呼吸著好仁洗完澡後暖暖的沐浴香氣,問:“今天晚上好玩嗎?”
好仁苦笑:“好玩就不會這麽早回來了。”
阿貴把手臂收緊了。
就像是安慰,他的手摸到了好仁的胸膛上,讓好仁的背緊緊地貼上他的胸膛。
“我不知道商人的世界是不是真的這麽現實。”
蔣老爺子中風了而已。
蔣家還是有其他人在的。
但是好像所有的人都覺得,蔣家就快完蛋了一樣。
就像今天好仁所穿著的衣服,都要被人用他聽得到的聲音偷偷吐槽,說是以前穿過出來的。
難道單憑置裝就能衡量那一個人現在是不是窘迫,值不值得再來往嗎?
好仁回想,不由得無奈,那些人的膚淺。
好仁回神抬眸,看到阿貴正透過玻璃幕牆反射的影子打量他了。
“怎麽了?”
好仁看著鏡中的阿貴,問。
“不知道。”阿貴看著鏡中的好仁:“我好像覺得你有什麽東西不同了。”
好仁微怔。
好仁想了想,稍稍拉開了阿貴的手臂,轉身麵對麵,問阿貴:“是覺得我人變了嗎?”
“說不清楚。”阿貴柔柔笑開來,湊近他:“或者是我看你的眼神變了呢。”
從今天開始,阿貴在氏國際,已經是萬人之上。
今天他小試牛刀,展了展身手,確定好仁是真的放手賦予了他實權,他心情更是大好了起來。
“你看我的眼神變了?”好仁問他:“那現在在你的眼中,我變成什麽樣了?”
阿貴忍不住笑開,雙唇貼上了好仁的耳朵,對好仁柔聲:“變得更加有誘.惑.力了……”
說著,阿貴的手已經潛進了好仁的浴袍裏,摸上了好仁敏.感.脆.弱的地方。
好仁差點出聲,咬住了嘴唇,卻沒有拒絕,任由阿貴恣意地對待他。
好仁身體上的羞怯反應,和眼神的迷離,讓阿貴內心有著難耐的衝動,想要更多。
好仁的浴袍帶子被粗魯扯開了。
身上的浴袍脫落在地上。
他們熱情.纏.吻。
就在玻璃幕牆前,被光與暗倒影著,上演最心動情.色。
夜,指針走向了淩晨四點。
好仁趴在**,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精致雕刻的藝術鬧鍾,身後抱著他的阿貴已經深深陷入了沉睡。
好仁在回想和阿捷的那些對話。
阿捷當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末了,是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樣。
“你是瘋了嗎?說出這樣的話!”
以前阿捷曾經耍過好仁,謊稱自己借了高.利貸,要求好仁包養。
但是,他怎麽都沒想,他們倆都還在吵架,好仁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好仁這是鬥狠是吧?
阿捷想來更生氣了。
他直接對好仁:“可以啊!現在就上我車,直接來一炮!你不是閱人無數嗎?你伺候得我滿意的話多少錢我都砸你!”
話剛出來,他就怔了。
因為好仁看著他,那表情,很受傷。
但是,明明就是好仁在自取其辱啊。
說什麽借錢。
不肯借,當作是包養也行。
“怎麽?”阿捷看他完全沒有行動,瞪著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麽?”
阿捷嗤笑,對他:“是沒看到錢所以不肯.脫.褲子麽?”
好仁咽下自己的情緒了。
好仁點頭:“……沒錯。”
他的回答讓阿捷一愣。
“不管怎麽樣,我總要確保我的付出能不能為我帶來什麽。”
好仁說來,抬眸看阿捷。
阿捷此刻看著他的眼神,滿帶的,是想要扇他耳光的衝動。
好仁早就料到了。
他也覺得這段對話很詭異,詭異到他竟突然想笑。
好仁都已經想走人了。
突然。
“你知道那個項目可能要投入多少嗎?”
好仁微怔。
“你覺得你自己值多少個億?十個?一百個?一千個?”
好仁懵愣抬眸。
“你覺得你值這個價碼嗎?你覺得你出去掛牌能賣多少?”阿捷對他怒吼:“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值不值不是在於我,而是在於給的人!”
好仁打斷了他的言語侮辱,很認真地說:“而且,既然我目標明確,已經明碼實價,那麽接下來,誰願意給,才是最重要的!”
好仁已經不想再跟他談了。
好仁不想再聽他罵自己。
好仁說完,對阿捷禮貌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他不知道當時自己身後的阿捷是什麽樣的表情。
但是,他現在回想,卻覺得自己十分地幼稚。
他當時的本意很簡單,就隻是想求阿捷幫忙。
但是阿捷那樣的態度,讓原本就在舞會上受盡白眼的他非常抓狂。
好仁忍不住將自己破罐破摔。
被阿捷羞.辱,還禁不住順著他來說,讓自己的人品更差一點,來刺激阿捷,來諷刺他當初居然看上他這種爛人。
阿捷應該很後悔遇到過他吧。
最後什麽都沒有談成,卻吵了一架,還把自己的臉都丟盡。
阿捷其實說得沒錯。
哪裏會有人這麽蠢,肯用這麽多的錢去包養一個人。
那個數額能把人砸死吧?
好仁回想起來很羞愧,不由得對逞強糟踐自己的幼稚行為有些怨恨。
好仁把頭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裏麵了。
這樣就又過了一天,峻龍的事還是沒有進展,好仁心裏壓力山大,焦慮了。
好仁這天照樣沒有回公司。
中午突然聽到通知,說是文朗那邊找到了直接的證據,這讓好仁他們異常驚訝。
“……怎麽可能?”
“聽來是這麽說的。”
好仁有些難以置信,看向了蔡雲雅,蔡雲雅整個人都呆在那裏了。
“這不可能啊。”蔡雲雅著急想對好仁說什麽,但是馬上就意識到人多口雜,她馬上就閉嘴了。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著急對好仁:“文朗絕對是無辜的。”
好仁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
但是,既然蔡雲雅這麽說了,那這個新得的證據肯定是有問題的。
好仁一時間也不知道能怎麽辦。
這種事情,當然是交給律師去處理。
他下午去看了齊翠雲和文易。
齊翠雲已經沉沉睡去。
聽醫生說,血液裏的殘餘藥物已經基本清除,但是之前的藥物對病人的記憶力之類的有沒有造成傷害,還要看病人完全清醒之後才能判斷。
好仁聽來,鬆一口氣了。
文易還沒有醒。
好仁在他房間裏坐著,看護工幫他按摩,久了,也加入進來,學著幫他抬腿搬手,鬆鬆手腳。
文易睡了那麽久,好仁明顯感覺到他的肌肉開始無力了。
他看護工進了廁所,便坐到了床邊,對文易:“你什麽時候才肯醒?”
“你已經睡了一段時間了。家裏現在幾乎空城一樣,沒有什麽人氣,氏國際現在很糟糕,連出席個宴會,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好仁幫他鬆著手指的關節,就像是自言自語,碎碎念:“我都不知道這種情況還會僵持到什麽時候,我已經實在沒辦法了,你們要是再沒有人接受,到時候敗光了可不要怪我。”
好仁想來又覺得很負氣。
因為,明明他跟這個家沒什麽關係,明明大家之前防他防得要死,他這個局外人卻硬是扛下了這麽重的擔。
但是像他們。
文朗可以好不負責任地跑去玩自首,好了,現在出不來了。
文浩又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拍拍屁股到國外瀟灑去。
文易衝動,和文朗打鬥,現在變成了這樣。
文彥又還是玩心不收,還是孩子,什麽都幫不上忙。
“我明明就是個局外人!”好仁的負麵情緒出來了,對文易:“卻連求別人包養要錢這種丟臉的話都說得出來!”
“你們都幹過些什麽?除了文朗之前強撐過一段時間之外,你們誰都不想擔責任!”
好仁越說越覺得屈,猛地大力一甩,突然指關節“啪”地一下。
好仁一下愣住了。
他嚇到了。
他以為自己的無情力傷了文易。
他趕緊地察看,可是,摸不出來的。
他馬上就叫護工,但是詭異的,他竟然感覺文易的手指動了。
不是鬆動,是真的有動,好仁驚詫的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一下太痛,文易竟真的有了反應。
“醫生!”
護工出來,聽好仁這麽叫,還以為文易是出了什麽不好的狀況,趕緊地跑出去叫人了。
好仁好高興。
文易竟然有反應。
馬上就有醫生進來了。
好仁向醫生說明了情況。
他看醫生為文易進行檢查,馬上推開了。
末了,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好仁往那人看去,不由得一怔。
那是他的其中一個女秘書。
她專程打電話給好仁的司機,然後親自把一份東西送了過來。
好仁接過,是還沒有開封的速遞加急郵件。
好仁接過來一看,寫著自己的名字,有點莫名其妙。
所有的事都已經交給別人了啊。
怎麽還會有一份東西繞道送來給他?
好仁拆開來看,裏麵就隻有一張紙,是一份簡單的協議,好仁細細看了一次,眼睛不由得睜大。
這個竟然是阿捷寄給他的包養協議。
好仁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整個人愣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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