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 202其實

好仁回來,阿貴一直盯著他。

但是好仁什麽都沒有說。

直到要睡覺那一刻,聽阿貴問,好仁才微怔看向阿貴。

“就是叫我快點對外宣布峻龍的事。”

好仁說來,像是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把被子拉上來,背靠到身後軟軟的枕頭上。

“就隻是這個而已?”

阿貴看著他。

“嗯。”太晚,好仁有點犯困,對阿貴模糊答道:“還有就是趁記者會理清一下那些不好的傳聞,剩下的,就是……”

好仁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

阿貴看出來,好仁不是睡了,而是不想說。

“怎麽了?”他躺倒在好仁身邊。

好仁沒有回答他,而是側身打算背對他睡去,但是阿貴卻不願意放過他,緊抱上他,逼他翻轉過來麵對自己。

四目相對,兩張臉之間的距離是稍稍抬起下巴就能吻上。

好仁看著阿貴,許久。

末了,阿貴嘴角提起來,問:“怎麽了?”

好仁搖頭。

阿貴笑開,一下吻上好仁,親了一記,問:“說不說?”

他看好仁不說,又親了好仁一記,問:“說不說?”

好仁樂了。

但是那隻是一瞬。

笑容慢慢緩了下去,好仁抬眸看著阿貴的反應,誠實:“老頭要我對阿捷好。”

阿貴的笑容一斂。

末了,還把好仁放了開來。

好仁就知道他的反應是這樣。

但是好仁沒有安慰他,也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拉上被子,繼續側躺,閉眼睡了過去。

他能感覺到阿貴正看著他。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眼神。

但是好仁選擇了沉默。

好仁第二天就把事情交代到司馬那邊去。

擇了日子,星期五發出了通告,定為下個星期四的記者會。

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

當日,好仁照著背好的稿子,對答如流,侃侃而談。

好仁最近的緋聞和蔣家最近的重大變故都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焦點。

麵對所有的人和閃光燈,好仁很自信地站在那裏,很肯定地告知:“我大哥蔣偉年先生年事已高,本來就已經打算將氏國際的事務交接到我手上,隻是沒想到,交接還沒有完成,他老人家就先病倒了。氏國際在經營運作上完全沒有問題,至於蔣家幾位少爺的遭遇,那是家事,也不存在不和,或是心機鬥爭一類,謠言止於智者,還請不要再以訛傳訛。”

“……”

“關於我和宋宛婷小姐的婚事,她已經是高齡產婦,我和她商量過,達成了共識,一切決定將會在她平安生育了孩子之後,請大家不要去打擾她,如果有人為了追頭條,而對她進行騷擾,作出了損害她健康的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至於我和侄子蔣文浩先生之間的醜聞,完全是無稽之談!當日隻不過是他為兩個朋友選訂婚戒指,我陪同挑選,兩叔侄之間開了個玩笑,結果被人故意放大,捏造出他向我求婚的不實言論。這件事情對本人和蔣文浩先生的名譽影響極壞,我們已經報警,將會追查到底,要造謠者負上應該承擔的法律責任!”

司馬和阿貴聽來,互看了一眼。

司馬對阿貴低語,評價:“看來是有模有樣。”

阿貴淡淡一笑。

一切順利。

但是,臨走的時候,好仁突然被人堵了一下。

其實也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的。

隻是一個年輕人,在好仁往台下走,打算離開的時候,突然來到好仁的麵前。

好仁被這個年輕人一堵,微微一怔。

他不認識對方。

碎發,長相白淨,左邊眼尾有一顆小小的棕痣,卻並不是特別顯眼。

這個年輕人直直地盯著他。

但是,什麽都沒有做。

好仁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末了,被人護送著,繞過他,往裏離開。

因為記者會傳出利好消息,第二天,氏國際的股價開始有了起色。

但是盡管是這樣,幾天之後,文朗的案子因為突然翻供說不認罪,要排期候審,好仁和文易在醫院看到新聞,不由得心緒複雜。

文易其實還沒有記起所有的事情。

他隻大約記得,好仁不是六叔。

關於文朗的自首,和好仁說的文朗是被栽贓,他其實雲裏霧裏,十分迷惑。

他看向好仁。

好仁在一枚一枚地慢慢啃著切碎的水果。

文易看他是在想心事,便問他:“你在想什麽?”

好仁回神了。

末了,他把小盤子遞送到文易麵前。

文易看他拿水果來應付自己,眉頭一蹙,有些不滿。

他想再問,卻聽好仁:“你想不想喝點什麽?”

什麽?

好仁看了一下時間,對文易:“我去給你打包喝的。”

文易有點莫名其妙。

但是,好仁隻是一笑,對他說:“待會如果有人找我,你就說我幫你到醫院餐廳打包去了。”

好仁交代了話,就這麽離開了。

不久,下到樓下,好仁剛出電梯就接到了電話。

[怎麽樣?]

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現在過去見他。”

[錢的事,怎麽樣了?]

“數目不小,我正在處理。”

[如果沒有本事,身邊就不要養這麽多小狼狗。()]

好仁一時沉默。

久了,他才說:“感謝您給予的幫……”

那頭的通話,直接就掉了。

好仁的話還沒能說完呢。

一時間,心裏有點抱怨。

在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駕加長的豪華車。

好仁進了裏麵。

一進去,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約見的人。

“六爺!”

任戎馬上就對他打招呼。

其實任戎是突然被人挾來的。

以半脅迫的方式。

他一直都很緊張,以為會出什麽大事,沒想到,原來是好仁要見他。

好仁看他完全放鬆了下來,並沒有說話,而是對著他,微微地,笑開來了。

兩人見麵的時間並不長,3o分鍾之後,好仁又重新出現在了文易的病房裏。

他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幾杯熱飲,看到阿貴坐在沙發上,有些意外,問:“怎麽過來了?”

阿貴點頭。

文易非常不喜歡阿貴,所以臉拉得老長。

醫院的氣氛有些尷尬,好仁看看文易又看看阿貴,笑開來,緩和氣氛,說:“來,看看想喝點什麽?”

好仁一招呼,把手上的飲品往移動桌上一放,文易便去打開,看好仁究竟打包了什麽。

但是阿貴的誌不在此。

他過來醫院,主要是想向好仁求證:“聽說你把阿捷撥來的那筆錢拿走了。”

好仁聽來,笑容一僵。

他就知道這麽大的舉動不好交代。

“這是那老頭的意思。”好仁承認,解釋:“他要我把這筆錢單獨弄出來,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什麽是看得到的地方。

也就是專門又開了一個,隻為峻龍這個項目運作的“小地方”。

“那這盤數已經歸他們管了?”

阿貴的話語盡顯不滿。

好仁聽來,有些為難和心虛,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是點頭,說:“確實是有人在管了。”

好仁的話語裏,滿是被人掣肘的無奈。

阿貴明白,好仁也是沒有辦法,所以,一時間,也很沉默。

這一夜,好仁留在了文易這裏。

兩人難得什麽都沒做,他和文易靜靜地躺在醫院的病**。

好仁側躺著,呆呆看月光餘暉撒落進來的那一扇窗戶,末了,突然聽文易問他:“你是真無奈還是假無奈?”

好仁一下回神了。

很意外文易為什麽這麽問,他反問:“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文易從後麵抱緊了他。

好仁微怔,末了,拉開他的手,翻轉來,麵對著他。

灰暗的環境中,兩人就這麽側枕著枕頭,對視著。

“你有心事。”

文易的話,讓好仁垂下眼眸來了。

“是不是不能說出來?”

好仁沉默了好一會兒,仰躺了開來。

久了,他聲音低低,問:“你想聽什麽?”

是聽他的心事?

還是聽他接下來打算幹什麽?

“你知道嗎?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好仁張口,定定地看著天花板:“隻是在一夕之間,改變了命運。”

他膽小懦弱、無才無智,目光短淺,卻獨自一人,站在了所有人的對立麵上。

沒有錢權,卻挑起了這麽一副爛攤子,他覺得,他幾乎快要被壓彎了。

“你要答應我。”好仁轉臉看向文易:“無論如何,你們兄弟四人都不可以反目成仇。”

好仁看文易沉默,翻過身來:“你必須要答應!”

“你是說我不能跟毒害我老媽的文朗反目成仇,還是說我不能跟差點搶走你的文浩反目成仇?”

好仁一時間說不出話了。

文易並不怪他。

文易也知道現在這些事真的很煩。

“困了。”文易拋出一句,摟上好仁,繼續睡。

好仁看他閉上眼睛,一時間,有心事,完全陷入了沉默。

好仁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了。

末了,他在一家高級的餐廳出現。

這裏,真正的六爺正獨自一人愜意地享受著自己的早餐。

突然感覺有人走近過來,他微怔抬頭,看到自己昔日的身體就站在自己麵前,一時間,意外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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