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還擊、反擊,敏捷的衝刺,防禦,被刺,電子儀器顯示得分,兩人皆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人把頭套解下來,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身邊的人馬上就跑過來,幫他們把身上能解的都解掉。
他走出來,坐下到地板上。
碎發濕透了。
有人給他遞來了水,他看了一眼,並沒有接過。
“所以,你還沒見過他?”阿鶴也坐到了地上,問他。
阿捷點頭。
阿鶴跟文易也是很熟的。
那兩個月,阿捷因為好仁的事不斷地找文易他們的麻煩,他差點也被搞得裏外不是人。
“那個契約到底是怎麽樣?還要繼續下去嗎?”
阿捷的睫毛輕動著,但是唇淡淡一抿,沒有說話。
“我說……”阿鶴不滿:“你就是鬼迷心竅了,你是想把自己家的錢全部敗光還是怎麽的?就算送錢給人花也要看人……”
“我給的第一筆錢根本就不足以支撐第一期的工程。”阿捷突然說。
他抬頭,看著阿鶴:“蔣文朗後來去做了什麽,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鶴沉默了。
確實。
阿鶴想罷,又問阿捷:“這個遊戲你還打算繼續玩下去嗎?”
阿捷沒有回答他。
阿鶴對阿捷急:“你真的要想清楚!”
雖然和文易也是老友,但是,阿鶴還是清楚的。
蔣家現在確實是有了危機。
但是,也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如果他們真的需要錢,還是可以退一步自食其力的。
根本沒必要像吸血鬼一樣,非榨取阿捷的不可。
阿捷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多說,起身走去了。
洗過澡,他離開了。
他打電話到蔣宅,蔣宅的人說好仁去了宋公館,他便駕車到這邊來了。
好仁出到大門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想見你。]
好仁正是打算要趕回公司,一時間怔在了那裏,末了,心更亂。
是阿捷。
文朗說,能從阿貴手上救回他,也全賴阿捷。
好仁雖然不知道阿捷做過什麽,可是,道謝,是非常地必要的。
但是,要麵對這麽久不見的阿捷,好仁的心裏是難掩的尷尬。
“……可是我現在有事要做。”好仁竟本能地想要推拒。
[不想見我嗎?]
阿捷的直接讓好仁失措。
被道中心事的好仁是滿臉的心虛。
好仁勉強一笑,說:“……怎麽可能?”
[那就抬頭,看看我吧。]
好仁一愣。
他猛地抬頭,看到站在路對麵的阿捷,怔住了。
他沒想到,阿捷居然就在這裏等他。
那剛才,自己失措的慌張,不是全數落入阿捷的眼裏了嗎?
那一瞬,好仁的心情,是被抓包後的糟糕。
沒有比這個更讓人難堪了。
好仁隻得走過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麵對著他。
阿捷突然牽過好仁的手,讓好仁微愣。
他把好仁帶到副駕駛那裏,把好仁塞進了跑車,然後,走回來,坐進車子,揚長而去。
一路上,阿捷都沒有說話。
好仁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氣。
想罷,好仁也不說話,轉過臉去,看著車窗外的變化。
車子往熟悉的山道上去。
在經過宅子的時候,卻沒有停,而是一直往上攀爬。
到山頂,麵對著遠處城市的浮華光色,好仁突然意識到阿捷沒有停車的意思,心裏猛地一驚。
“你!”
驟得,突刹,車子猛停,兩人往前一衝。
好仁肩膀一下被安全帶勒得好痛。
眼前,車頭已經碰上欄杆。
心有餘悸,讓好仁的眼睛睜得老大。
末了,好仁回神,眉一豎,怒問:“你這是想幹什麽?!”
“想結束。”
好仁一怔。
阿捷對好仁:“我決定了,我不會再給你錢了,有種你就拿那份契約去告我好了。”
好仁整個人有點呆住了。
久了,他眨巴眨巴眼睛,隻是:“哦。”
這樣的反應,怎麽可以讓下了這麽大決定的阿捷甘心。
阿捷心裏暗火,氣不過,對好仁:“你就隻有這樣嗎?”
他粗暴解開安全帶,轉過身來,麵對好仁:“你非得每次都這麽傷人嗎?”
上次在遊艇上也是這樣。
他跟好仁說,把車子當掉了,好仁當時的反應也像現在這麽敷衍。
“如果你一開始就不在乎的話,為什麽剛開始的時候非得弄得煞有其事的樣子?”不滿在爆發,阿捷怒罵:“好像很有覺悟,好像絕不會放手,卻總在我以為很重要,在我認為自己抓到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放手!”
“你認為你抓到了什麽?”好仁這一問讓阿捷一怔。
阿捷的臉上一下現出了不自然。
“把柄?弱點?”好仁定定地看著他:“還是你認為你說的那些能讓我痛一下?”
用很不在意的語氣說車子賣掉了。
為什麽會覺得好仁就必須恨得牙癢癢?
因為那是全球限量的。
阿捷當初想要一駕獨一無二的,但是聽聞六爺比他先訂到了。
一山怎麽能容二虎,所以才有了車子的打賭。
贏來之後的不屑,而且賣掉了,這是在挑釁吧。
當初六爺就是打算用這個來釣阿捷的。
隻不過,沒想到,人還沒來得及釣到,就和好仁陰差陽錯地互換了身份。
現在,說不給錢了,難道是希望好仁驚恐萬分,跪在這裏求他嗎?
“當時是你說要我包養你的!”
“是。”好仁很肯定自己沒有忘記。
這不是什麽輸贏問題。
他是真的有困難,所以求阿捷幫忙。
“不過,錢是你的,我沒有權利幫你決定吧?”
而且,現在,情況也不一樣了。
因為阿貴的那通電話。
如果這裏個中有什麽問題,阿捷砸進來的錢,好仁想著,是要還給阿捷才行。
好仁想罷,對阿捷:“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先打給電話,很快的。”
說完,好仁也不等阿捷答應,就擅自下了車子。
好仁打電話回家,要了一個電話號碼。
阿捷心裏火氣得很,竟開車走人。
好仁非常意外,但是,並沒有去攔。
他獨自一人在山頂吹著風,等著家裏的傭人複電話給他,等了很久。
直到天色開始變化,太陽開始西斜。
好仁接到來電,記下了一串號碼,打回公司,交代了一些事情。
正說著,他突然被人從背後貼上。
好仁吃了一驚,以為山頂遇賊,猛一轉身,看到是阿捷,不由得一怔。
[喂?喂?六爺?你沒事吧?]
電話那頭貌似也聽到動靜了。
好仁這才反應過來,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對手機那頭:“是,照我說的去做吧,謝謝。”
好仁把通話切斷了。
他看看阿捷身後,沒有車子的蹤影,這家夥是又走路上來的。
好仁瞪著企圖丟下自己的他。
阿捷也瞪著看起來懦弱卻倔強得讓人恨的他。
山風,吹得呼呼地。
偌大的“鹹蛋黃”正西斜著,讓大地朦黃。
久了,好仁失笑,被甚不甘心的阿捷貼上來,吻上了。
晚上,蔣宅。
正和文易在壁球室打著壁球的文朗突然接到了電話。
文朗的臉色變化讓文易一下察覺到可能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待通話切斷之後,文易問他:“怎麽了?”
文朗隻是看了他一眼,便走到場外對講機那裏,拿起話筒,接內線,問:“六叔回來沒有?”
正問著,兩兄弟就看到好仁進到壁球室裏來了。
文朗看到他,臉色又再沉了幾分。
好仁是第一次踏足這裏。
打量著周圍,沒想到蔣宅還有這樣的地方,他蠻好奇地,但是當看到文朗的臉色這麽難看,他又很忐忑,不再到處看了。
“為什麽突然叫停了峻龍那邊的事務?”
文朗向他走來了幾步,質問。
文易聽到,一下很是意外看向好仁。
“並不是完全叫停,而是拖延。”
“理由呢?”文朗眉頭緊蹙著。
他不明白,好仁今天下午怎麽會在他離開辦公室之後打電話到氏國際,在未跟任何人商量的情況下,下了這麽一個決策。
好仁看上去並不能肯定自己做的是對的。
但是,他突然對公司的事情進行幹預,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為什麽?”
文易緊張追問。
好仁現出了猶豫。
他吞吞吐吐。
不是因為理由不夠充分,而是理由不那麽容易讓他們倆兄弟接受。
“到底是為什麽?”
“你是不是就這個項目向銀行融資貸款了?”
好仁突然這一問,讓文朗微微一怔。
“……確實是。”文朗沒想到,好仁才回來兩天,就已經向人過問了公司的事情。
“或者這麽說吧……”文朗其實不是很願意提及好仁和阿捷之間的契約交易,但是:“從你消失的那一天起,阿捷那邊就沒有再履行你們所定的契約,他第一期給你的錢,其實根本就不足以應付第一期的工程,差距太大,老頭那邊又一直打電話追得緊緊地,阿捷說他隻認人,而且,這種錢,我們也不想再要……”
好仁沉默。
氏國際雖然有錢,但是一時間根本就沒有這麽巨額的流動資金。
所以,把坑挖大了……
“你的理由到底是什麽?”文朗不悅追問。
因為,好仁在做生意方麵,根本就是個門外漢。
這樣的貿然決定,會為他們帶來很大麻煩。
但是,好仁才是站在氏國際頂端的人,他的決定,又不可能被其他人忽視。
好仁眉頭緊蹙著。
且不論事情是不是真的不應該按那樣去發展,單單是蔣家幾兄弟對阿貴的成見,就讓那樣的理由很難被信服。
“我……”
好仁在想自己為了奪取世萬,讓老頭把六爺擄走的事。
這並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但是,他看文朗緊抿著唇很嚴肅地瞪著他,就知道,今天這件事,非交代清楚不可。
好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對文朗坦白。
果然,兩兄弟一聽說有關阿貴,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
文朗對好仁:“隻是憑他的片麵之詞你就相信他了嗎?”
“但是,司馬確實受了重傷……”
“那又怎麽樣?”文易甚是反感,怒氣反駁好仁:“你不要忘了,司馬也是他們的人,那我現在問你,如果單純是把人接走,而不是擄走,需要對自己的人動用到武力嗎?”
好仁一怔。
確實……
“單憑他一句話,你就認為老頭其實有跟真正的六叔勾結?”
兩兄弟的怒氣,很大一部分,是源於好仁對阿貴始終在意。
尤其是文朗,在知道好仁一醒來就迫切想知道阿貴是否安全之後。
那種在乎,就像刻在骨子裏頭的揮之不去的東西……
“難道你就能夠保證,他這一次,絕對不會是又在騙你嗎?”
文易的話,讓好仁原本就忐忑的心,更沒底了。
確實,他根本就猜不出阿貴打這個電話,是什麽葫蘆賣什麽藥。
但是,信,還是不信?
如果不信,蔣家可能會被陷得很慘。
好仁心緒紛亂。
他還在想,沒想,文朗突然:“……公司的事,輪不到外人來作決定!”
文易和好仁皆一怔,轉眸看向他。
文朗很肯定,對好仁:“不管是他,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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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撒花~小幸回歸了~
新的班次~~
小心翼翼地活著~可不要再做別人砧板上的魚肉了
聽說是被人利用了一回啊……TAT??原來
小幸也好不容易換了新的電腦
向舊的報廢電腦君默哀……
再撒花~生活就是要陽光,哪怕一米,也溫暖~~~按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