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螳螂
雖然聽一個姓李的說什麽時間太緊沒來得及申請航道之類的,但是讓好仁意外的,是很順利就到了。
大城市裏下的飛機,好仁有了頭等艙的初體驗,眼看著歸家的路就在眼前了,好仁興奮了好一陣,但一轉臉,看文易一臉陰沉沉的,好仁的壓力就來了。
怎麽辦?
“我說……”
文易聞言瞥向好仁了。
好仁後半句話卻一滯。
怎麽說?
叫他馬上轉身買張票自個回去?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好仁閉嘴了。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離他老家還有大半天的車程呢,太陽挺猛,他皺皺眉頭,看文易一眼,便選了一個方向走。
剛邁的一步,他就被文易扯回來了。
好仁被他突然抓的一把,莫名其妙,看著他:“你幹嘛?”
正問著,一駕車子停在了兩人麵前。
文易帶上了耳機,看有人下來為他們開車門提行李,文易直接就把好仁的行李包給摘了,遞到了迎來的人手上。
“這……不是……”好仁慌了。
他想搶回行李包,但是已經晚了。
文易把他人一攔,往車子裏一塞,好仁慌神了半天,前座上車的人對他們客氣笑笑,把車子開動了。
後來,好仁甩了文易兩回,都沒能把人甩掉。
住哪,吃飯,走哪,都是三人行的,晚上回到酒店裏,好仁終於忍不住,火了。
“這誰啊,這是?”
“導遊。”
“導遊?”
麵對好仁八調子高的聲音,文易抬起頭來了。
文易那一張帥臉看上去要比好仁不爽多了。
可人家就是沒吼,看著好仁在那一臉著急,指手劃腳
。
“我說,你請個導遊來幹嘛啊?”
“我們不是來旅遊的麽?”
文易這一問,好仁一愣。
“你就一個失憶的,我又沒有來過這,不請導遊,我們能幹嘛啊?”
文易把問題丟回給好仁,從沙發上起來,往房間走去了。
好仁那個惱啊,但是又不想跟他吵,轉念一想他惹不起他躲得起,他想要偷溜,不想這念頭一起,這才發現自個的行李不見了。
誒?
好仁莫名其妙,起來找了一圈,仔細想了想,往文易的房間去。
一進門,他的行李包就丟在床邊地上。
好仁一看,不滿看向文易:“你拿我行李包做什麽?”
“從現在開始,我們睡一屋。”
好仁一怔,不解。
這套房裏什麽都不多,房間最多。
“為什麽?”
文易抬眸了。
他轉過臉來,那眼神,看著好仁,就像好仁在明知故問一樣。
末了,他湊近好仁,小聲:“因為啊……”
“秘密多的人會做噩夢。”
這是在說他嗎?
好仁眼睛眨巴眨巴。
他反應過來惱氣一張嘴,但是想想,文易沒有點名道姓說什麽是什麽啊,好仁火氣瞪他一眼,不說話了。
好仁把行李包提回到自己房間裏了。
他拿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細想著,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不可能把文易往家裏帶。
莫說自己能不能讓他相信這麽一回事,文易這人性格這麽主觀這麽霸道,可能到最後連車自己都沒辦法上到。
怎麽辦?
用軟的吧。
通常脾氣橫的人不都吃軟不吃硬嗎?
找點別的什麽借口,或許,可以商量一下?
好仁一想到那個就發愁了。
他口拙,借口什麽的,他台詞都不知道怎麽圓,萬一到時候文易多問兩句,說不定他就堵不上話了。
還真得好好想想。
好仁煩躁
。
他洗了個戰鬥澡,披上衣服,拿過毛巾擦了擦頭發,走出浴室一看,人一愣。
文易光著膀子蓋著被子就坐在他**。
好仁腦中突然閃過了上次文易扯掉他浴袍把他雙腿架起了的事,好仁下意識一退,文易看向他這邊來了。
“幹嘛?”
“這該是我問的。”好仁莫名其妙。
這套房裏沒床了嗎?
竟跑來占他的窩。
“不是說了要跟你睡一屋嗎?”
怕你跑了。
這是文易的心裏話。
但是他沒說出來。
看了好仁好一會兒,才說:“我晚上認環境。”
好仁更是莫名其妙。
“什麽……叫做認環境?”
“就是怕陌生的地方,要人陪才敢睡,懂嗎?”
文易不耐煩了。
他說完掀被就躺了下去。
好仁在想:不會吧?
這牛高馬大的一個人,說話比誰都大聲,怎麽會怕呢?
好仁簇著眉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他,但是想想,又不再作多想。
因為想什麽都不重要。
看文易這舉動,晚上要睡他這裏,看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好仁無語了。
他看看房間周圍,沒有長沙發。
估計他換房文易還是會跟來的,他想著自己還有事要跟文易商量,他歎一口氣,挺提防地,往床邊走去了。
感覺到自己背後的床鋪在下沉,文易把眼睛閉上了。
他的態度很明確,就是斷然拒絕好仁再跟他唧唧歪歪趕他出去,但是好仁拍了拍他手臂,問:“誒,那個導遊明天的行程怎麽走啊?”
文易眼一睜,蹙眉:“不知道。”
“那……明天你跟他去,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晚上再一起吃飯,好不好?”
這話一出,文易翻轉身來了。
文易是個非常不好說話的人。
這一翻身,一下讓好仁很緊張。
好仁眼睛一下睜大了看著他
。
他看了好仁好久。
好仁以為他想要涮自己一頓,不想,沉默之後,文易竟然說:“好。”
呃?!
就像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仁心裏“噔”地一下,不是欣喜,而是突然“為什麽”。
但是他沒多想。
因為他怕文易反悔。
他趕緊地:“那就這麽說定了啊。”
文易瞥他一眼,又翻過身去了。
好仁覺得自己中獎了。
因為文易什麽都沒問,就答應了他。
這一晚,好仁無心睡眠。
他歸心似箭,心急數著時間到天亮。
好不容易熬到窗外有點光,他終於熬不住,沉沉睡去。
醒來之後,身旁睡著的文易已經不見,一看時間,已經是中午11點,他趕緊爬起來了,出去找了一圈,文易沒在,好仁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他匆匆收拾了東西,沒帶行李,隻拿了錢和手機。
他出門就打了車,去到汽車站,買了一張票,在候車室那等,好不容易等到上車的時間了,他聽到廣播,往裏走去,上了汽車,往裏一坐,這才鬆了一口氣。
要回家了,要回家了。
他心裏唸唸,其實沒底。
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連自己都不會相信。
他不知道待會見了家裏人該怎麽解釋。
抿著嘴看著窗外,他心煩意亂。
他沒有發現,小小而簡陋的車廂裏,有一個戴著鴨舌帽還外掛衛衣帽的年輕身影從車廂走道那靜悄走過。
高大的身材往後一位斜對角那邊窗戶位置上一坐,年輕人抬頭了,靜靜往好仁的位置上看。
那人是文易。
好仁沒發現。
好仁現在隻顧著回家,隻顧著時間。
他急,看這麽久了人都坐滿了車子都還沒有開動,不由得想站起來看一下。
但是,還沒起來,就看到司機上車,把車門合上了,很快,車子緩緩而動,好仁看向了窗外,景物移動,他看了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數著回家的路程,心情不由得複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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