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事實

回到醫院,文易一抬頭,看到好仁背後跟著的阿捷,臉上一下變化。

但是這種變化不像是覺得意外,反倒像是意料之內。

“你怎麽會在這裏?”

“湊巧在街上碰見的。”好仁代答了。

他看了看文易還在吊著的輸液包,藥水已經沒有多少了,他發現文易的杯子裏沒水了,想去倒,阿捷主動接過,對好仁笑笑,走了出去。

文易一直盯著阿捷的背影。

那眼神,就像老虎正眈著什麽似的。

好仁看著,忍不住問他:“你還在想是別人害的你啊?”

“你都沒發現問題出在哪?”文易的聲音有點低,人有點虛弱,淡淡:“他怎麽可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

好仁眉頭一皺。

他奇怪:“怎麽不可……”

“能”字還沒出口,好仁突然一醒。

的確!

客車一天隻有兩趟,第二趟是下午才出發的,按時間來算,應該是出車沒多久,阿捷上午並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上車,怎麽下午就已經在醫院和他們在一起了呢?!

好仁些微驚詫,看向了阿捷離去的方向。

隻見阿捷在那等著水滿,察覺到視線,轉過臉來,正好與他視線對上。

阿捷對他又是一笑。

好仁一下收回視線了,心裏有點惶惶,臉上有點不自然。

文易察覺了,盯了他好一會兒,問:“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呃?”好仁猛地轉頭,末了,笑笑:“……沒有。”

文易壓根就不信。

他還想接著問,阿捷拿著水杯走過來了。

“你不要喝這麽多水了。”好仁主動接過了阿捷手上的杯子,沒往文易麵前送,而是放到了一邊:“喝粥吧,喝粥才能填飽肚子。”

好仁說著打開了打包回來的東西,瞄向了阿捷。

但看阿捷盯著自己,還有些莫名,好仁扯扯嘴角,趕緊地對他:“你也快吃。”

阿捷笑笑,並沒有動作。

好仁彎腰低頭把東西送到文易麵前,文易眉頭微微一皺,末了,抬起眸子來了。

他又聞到了,那種淡淡的味道。

但是和之前聞到的有些不同,之前聞起來隻是有點點香,現在聞起來,更像是一種體香

聞久了,文易竟有點鬼迷心竅。

他忽然升起了要追逐這種香味的念頭。

心中漸起的燥熱讓他的眉頭越簇越緊。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阿捷的眼裏,阿捷轉眼看好仁,好仁好像完全不自覺,與文易對視著,還奇怪為什麽文易不伸手接他遞給他的東西。

“好仁。”阿捷突然起手拉開好仁。

文易心一急,手一伸,人沒抓到,手背上一下刺痛,人突然一醒。

好仁微微驚訝。

針歪了,文易的手背湧出了鮮血。

好仁趕緊把東西塞阿捷手裏,去叫護士。

文易與阿捷的視線對上,阿捷好像看出什麽似的,一時間,文易顯得有些尷尬。

護士跑來,好仁就跟在後麵,他對文易一臉緊張,似是對剛才的事懵然不知。

阿捷目光隨著好仁頸線落入到領口v字的地方,再抬眼看他,眼神漸漸地,變得有些複雜。

兩個小時過後,阿捷的車停在了好仁他們下榻的那間酒店門前。

文易連句謝都沒說就下了車,好仁趕緊跟隨下去,沒想,阿捷也直接下車了,還指示別人給自己泊車,然後他隨著好仁他們一起進了酒店。

他會跟來,是好仁預料之中的。

沒辦法,誰叫好仁害怕他的肉償呢,好仁隻當認命,但是文易覺得奇怪,問他:“你來這吃飯?”

“不是啊。”阿捷看了一眼好仁。

文易因此也看了好仁一眼,開始意識到什麽了。

好仁選擇做鴕鳥,對兩人的對話聽而不聞。

他率先進了電梯,報了樓層,文易和阿捷都進來了,文易看阿捷沒有報層數,抬頭看了看跳躍著的顯示層數,說:“你別告訴我,你住的跟我是同一層哦。”

現在電梯是直達的。

任何中間樓層都不會停。

他們那一層就隻有兩個房間,隔壁那一間聽說已經被一個老頭住下了。

“是啊。”

阿捷回答得很輕鬆。

這惹得文易瞥他一眼之後,又看向了好仁。

小小的封閉空間,好仁的心理壓力大極了。

人很是躊躇,他瞄了文易一眼,也不知道打賭的事應不應該跟他說,好仁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夠負麵,好仁實在不想再給自己惹什麽麻煩了。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阿捷看文易還盯著好仁,他不由得莞爾一笑。

他轉過身,對好仁:“你放心,我是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丟下一句,人就出了電梯。

好仁怔了半晌,一轉臉,看到文易一臉的輕蔑,好仁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管文易現在想的是什麽,好仁很肯定,他誤會了。

文易不想理他,準備步出電梯,被好仁緊張一把抓,扯了回來:“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文易很不耐煩地抬胳膊抽回了手臂,走了出去。

好仁無措,看電梯接待員正好奇地看著他,他無奈了一把,隻得跟上腳步。

阿捷進門並沒有受到主人們的款待。

文易一回來就進房砸上了房門。

好仁很無措,也不知道是該顧客人好,還是該去解釋好,想來解釋肯定無用,他有點惱,看阿捷自個起身往酒櫃找喝的去了,好仁不管了,丟下他,回了房。

阿捷目送好仁,房門剛合上,他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接,隻聽:“捷少,聽說你那駕車到埠了哦!”

“我知道啊。”

“那你又知不知道蔣家的六爺在過年前失足滾下樓梯,現在連自己家裏人都不認得的事啊?”

“我剛剛才知道。”

“他失憶了,聽說還挺嚴重的,現在連他自個是誰都不知道,捷少,我看你那駕車子是無望的囉。”

阿捷嗤笑:“那又未必。”

他收回視線,把杯子、醒酒器和酒瓶拿起,走到沙發處坐下:“我現在正跟他在一起。”

“失憶了好啊,挺好玩的。”

紅色的**緩緩倒入水晶醒酒器中,阿捷對電話那頭:“我說什麽他都信。”

“我說,如果我輸了,我就要肉償給他三個月,他居然信,信自己當初真是提出過這樣的要求……”阿捷想來就好笑,說:“現在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他不情願又無可奈何,我……”

阿捷突然聽到聲音,轉頭看去,笑容微微一斂。

文易正看著他。

很明顯,剛才他所說的他全都聽到了,文易雙手環上了胸膛,一臉沒好氣地盯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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