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阿貴囧了。
這是好仁換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以為終於看到了回家的希望,好仁那時候還欣喜了好一陣。
“多少?”
“……”阿貴看著他,末了,垂眸看看那張卡,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對好仁搖了搖頭。
阿貴的表情其實有點奇怪。
但是好仁完全沒有發現。
好仁的眉蹙起來了。
他非常非常地失望。
“那我的證件能給我麽?”
他想到了去銀行報失密碼。
“證件在您的行李裏了,回去再找好麽?”
好仁不說話了。
他知道急不來的。
那天去到火車站他才記起春運這件事。
現在就算有錢,怕是也沒有這麽容易買得到火車票。
好仁打算回到“家”馬上就給爸媽打去電話。
但是回到大宅,帶著對奢華的驚歎踏上鋪著長長地毯的樓梯,上到二樓客廳的那一刻,好仁才知道,抽空打電話這回事真的沒有這麽簡單。
“好了,六叔終於出院了。”
好多人坐在客廳裏等著他。
蔣文朗看到他,對他展開了溫柔的笑,那一瞬齊刷刷的目光竟讓好仁感到了慌亂。
其中一個女人迎了過來,吩咐阿貴把好仁的行李拿上樓,笑容可掬地,對廳裏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說:“你看,六叔住院的這段時間人都瘦了呢。”
不用說,全家最年長的,那就一定是……
“大哥。”好仁朝那個男人開口了。
這一叫還真中了。
那個男人正是蔣偉年。
蔣偉年點點頭,拿開了煙鬥,問:“這一路回來,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好仁搖頭。
蔣偉年又點頭了。
“沒有就好。”
蔣偉年說來,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
末了,他問:“還有誰沒有回來?”
“算時間文浩的班機早就到了不是麽?”齊翠雲等得實在無聊,抱怨:“這大年三十的,都等著他開飯呢,怎麽到現在都還不見人的?”
何馨蓉一聽到蔣文浩的名字,雙眼一下亮了。
她笑容淡淡漫了開來,有著女兒家含春的甜,看看蔣偉年,積極:“我給他打電話。”
說罷,她馬上拿起了一旁的歐式電話。齊翠雲眼睛一瞥,輕蔑:“全家就隻有你會撥號是吧?迫不及待地擺顯。”
何馨蓉的笑容一僵。
末了,很尷尬地,她放下了話筒。
她垂著眸,心裏委屈又不敢計較,看在蔡雲雅眼裏,蔡雲雅對齊翠雲微微抱怨似的看了一眼,而後正好與蔣偉年目光對上,兩夫妻對視了一番,末了,她並沒有幫何馨蓉說話。
蔣偉年當然知道齊翠雲那脾性。
他嘴巴微微一抿,張口:“那你兒子呢?”
“在房裏打遊戲呢。”
齊翠雲答了,對沙發後麵站的一傭人說:“去,把三少爺和四少爺都叫下來吧。”
“是。”傭人剛一應聲,客廳門口突然有了**。
大家轉臉一看,一高大的男人就站在好仁背後。
好仁轉臉抬頭,微微地,一愣。
這是一張輪廓有致的臉。
五官立體,狹長的眼睛,陰柔而且犀利,高鼻,薄唇,一手插袋站在好仁背後,即使一聲不吭,氣場仍是淩厲。
好漂亮的一個男……
好仁心中的感歎突然一窒。
因為,那個男人慢慢地朝他低下頭湊過來了。
好仁莫名,心裏怦怦升級,突然,男人用隻有他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滾!”
呃?!
好仁一愣。
好仁懵了一把,再對上男人的雙眼,那殺氣,竟讓他驚惶一退。
那男人手中的行李往前一送,立馬被傭人接過。
蔡雲雅對他笑道:“文浩啊,大家都在等你呢。是飛機誤點了吧?”
“嗯。”
這文浩對誰都冷冷地,卻不失風度和禮貌。
他朝蔣偉年叫了一聲,對蔣文朗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末了,臨去飯廳轉身時對好仁瞥的那一眼,
竟微微地,有點不屑。
好仁氣結了。
因為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
他從來就沒惹過他,怎來這般待遇。
人陸陸續續都全往飯廳走了去,蔣文朗來到好仁麵前,問:“六叔,你怎麽了?”
好仁火著呢。
他看他一眼,末了,突然看到那個電話,好仁心裏一喜,對蔣文朗:“你先過去。”
蔣文朗有些不解,隨他目光看了看那個電話,猜疑想了想,走了。
好仁趕緊跑到沙發前,試著撥出長途的號碼,還真能打出去。
好仁那個欣喜啊。
他聽那頭一直嘟嘟地,就是沒人接電話,他急,末了,卡掉了電話,又很謹慎地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重新撥過。
突然,有人用手指戳他的肩膀。
他知道大家都等著他吃飯,但是那個哪有這個重要。
他把他肩膀上的手一撥,聽著電話那頭嘟嘟聲,還是沒人接,他的眉頭漸漸簇緊。
為什麽沒人聽電話?
那個一直在戳他肩膀的人看他拿著電話在那根本不理自己,似是也有點不耐煩了。
一戳,再戳,三戳,好仁拚命撥開肩上的手。
電話那頭再等還是沒人接,那手指戳戳戳竟然戳到他後腦勺上,好仁火大一轉頭,剛要發飆,抬眼看清眼前站著的人,不由得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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