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內院
鍾秀山朝華殿。
一身雲錦銀線暗繡白袍的明淨真人看著坐在下首的人,笑道:“你這個做師父的倒是有閑情逸致,半點不管徒弟的死活。”
明誠嘻嘻哈哈一笑,“哪能啊,我這不是知道有清歡師侄在,肯定出不了亂子嘛。”
這記馬屁拍的高明,明淨真人顯然十分受用,臉上的笑意加深,點頭道:“這些年清歡是做的不錯。”
明誠覺得自己這位掌門師兄此時的表情簡直瞎狗眼,明明得意的不行,還偏裝出一臉矜持的樣子。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得外院碧華山的方向隱隱有雷聲,嘈雜聲,對於修真之人無不十分熟悉。
“這是渡劫?”明淨真人心中驚詫,須知普通的晉級很少會引來雷劫,除非是直接越級突破,“何人在渡劫?”
隨侍在一旁的葉茗早已出去打探,不多時回來道:“是外院弟子慕清玨比試中直接突破,引來此雷。”說這話時葉茗的臉上神色複雜。
“竟然是他。”明誠吃驚。
“你教的好弟子。”明淨真人揮手讓葉茗退下,語氣莫辯道。
明誠瞬間覺得頭皮一緊,喃喃道:“想不到這孩子竟然能直接突破。”
明淨皺著眉頭,不知想起了什麽,“這孩子絕非池中物,隻是心中殺氣過重,若是以後能斷情絕愛心如止水,那也罷了,若是墮入情劫心生執念,恐生禍患啊。”
聽到這話,明誠也不禁收斂臉上的笑意,猶豫著開口道:“說起來,他怕是個來曆不凡的,我這些年也隱隱有些感覺,隻是不曾想,竟然連師兄都看不透。”
聞言,明淨鄙夷地看著自己不靠譜的師弟,騷年,你太天真了好嘛!
“黑袍老人在後山居住的事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明淨緩緩說道,“他性格素來清高孤傲,喜歡獨來獨往,這麽多年你可曾見他對誰這般器重過,我聽清歡說他竟然連須彌戒都給了慕清玨。”
“這麽一來事情還真是麻煩了。”明誠煩躁地撓撓頭。
輕輕歎口氣,明淨真人認同的點點頭,“說不得,以後在這孩子的事上要更加小心了,師父當年的預言……”提起這個話題,氣氛瞬間變得十分僵硬,疲倦的揉弄眉心,這個堅強冷硬似乎無數不能的掌門也透露出了厭倦之色,“但願一切都能避免。”
想起那個被整個無上宗明字輩弟子諱莫如深的預言,明誠再沒了以往玩笑神色,麵上一片冷凝,“師兄也莫要太過擔心,總會有轉機的,更何況……”他細細回想著當年的話,“……依照當年師父的意思,事情並非毫無轉機,無論如何,慕清玨此時還是個修為低下的弟子,而且他未必就是那個人,說不定隻是巧合。”
明淨真人輕輕一歎:“但願吧。”
正相對靜默,葉茗進來稟告,說蘇白帶著三名獲勝的外院弟子求見師父。
蘇白進來時看到明誠,微微一愣,心想這個時候師叔竟然沒有躲在自己院子裏喝酒,簡直是奇跡,事實上不光他這麽想,跟他一起進來的慕清玨也是驚訝加鄙夷地掃了自己師父一眼。
口胡!臭小子你那是什麽眼神?!
“這就是此次獲勝的弟子?”明淨真人明亮澄淨的眼眸在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嘴裏的話卻是對著蘇白說的。
蘇白恭敬施禮:“正是這三人。”
“哦?都叫什麽名字,跟著哪位師父學習?”
慕清玨就不用說了,蘇白來時已經另外兩人的基本信息都了解透徹,裴然是道修,跟在外院明宇長老修煉,莫言是劍修,百獸園的管事師叔明炎師叔的弟子,一個築基四冊,一個築基五層,至於男主人家現在直接辟穀期。
將三人的情況,細細向師父稟告了一番,蘇白靜立在一側。
聽完這些,明淨頷首不語,似是在凝眸思索什麽,蘇白看他眉尖緊蹙,頗為苦惱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這些年無上宗不斷發展壯大,弟子也越來越多,師父有什麽麻煩的呢?
不等蘇白想出頭緒,就聽得明淨讓三人上前,分出神識察看三人修為,做完之後方說:“既如此你們三人以後就拜在我門下,在內院修煉吧。”
三人躬身應是,神色坦**之中帶著淡淡的喜悅。明淨真人不動神色的觀察著慕清玨的舉動,越看越覺得這個弟子不簡單。
明淨真人觀察著慕清玨,殊不知對方也在暗暗注意他的神色,異於常人的敏銳感覺告訴慕清玨,這個所謂的掌門麵對他時好像隱瞞了什麽東西,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十分怪異,既平靜又詭異,似乎是早就料到自己能夠獲勝,又似乎不太希望看到自己。
慕清玨覺得自己的猜測毫無根據,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在十年前見過明淨真人一麵,僅僅一麵之緣,他可不認為就憑這一麵之緣能讓掌門記住自己,但幼年長期的乞討生涯讓他對於人的情緒感觸十分精準,剛才對方在接觸自己視線的一瞬間,盡管及時斂去,他還是看到了一絲戒備和忌憚。
竟然是忌憚嗎?又是在忌憚著什麽呢?慕清玨玩味的笑了,不過同時他還細心的發現,明淨和明誠似乎心存疑慮,與其說他們現在在防備自己,不若是在小心求證什麽,不會對自己下殺手,至少在他們確定某件事情之前,自己是安全的。想到這裏他的眼睛裏有什麽一閃而過。
蘇白並未注意他們兩人的互動,他現在有一個很重要很嚴肅的問題需要解決,媽蛋,無上宗的宿舍區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擴建了,換句話說,現在這三隻的住宿還是個問題呢,都已經是內院弟子總不能還住在外院吧,每天跑來跑去很不方便啊。
這邊,明淨真人不知道他愛徒正在糾結什麽,因為他也正煩著呢,艾瑪,起名字什麽的真的超煩的!
因為無上宗弟子眾多,從掌門到大師兄又都是起名廢,所以通常外院弟子是沒有道號的,隻有進入內院後,才會由掌門或其他長老給弟子賜名。
最後,慕清玨三人得到了掌門親賜的道號,分別是清玨、清然、清言。
——師父你起名無能的病症是治不好了麽師父,嚶嚶嚶。
蘇白看著自己的師父突然心境很滄桑,艾瑪,這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考慮到自己的皓月峰似乎還有處空置的院落,雖然有些破舊,修葺一下,也還是能住人的,拜別過師父,蘇白直接帶著幾人回了皓月峰,將翠植苑給了三人,三清都沒什麽不滿,很淡然的就接受了,尤其是慕清玨看起來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惹得蘇白多看了他幾眼,心想,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自己的鬆濤院嘛,現在換地方住,怎麽還這麽開心?
男主的思維總是異於常人。
距離無上宗千裏之外的天魔門。
黑發紫眸的魔尊坐在上首,冷冷的俯視一眾跪拜的屬下,眼神冰冷毫無溫度。
下麵跪拜者皆是心驚膽戰,心裏泛起止不住的寒意,卻並不感開口求饒,恭敬的匍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形成一個絕對服從的姿態。
琉璃碧華燈中映出淡淡的暖色光暈,卻驅不走殿內讓人幾欲窒息的寒意。良久,上首處姿容妖嬈的魔尊淡淡開口:“這麽說,還是沒有找到?”
語氣雖淡,底下眾人卻聽得一個寒顫,為首的黑衣魔修冷汗直冒,硬著頭皮道:“請主人責罰。”
“哼。”蕭樓眼裏的溫度越來越低,身體隨意地靠在椅子上,整個人顯得慵懶而魅惑,就連說出口的話都帶著似有若無的引誘,“本尊可真是養了一群得力的手下啊。”
這話一出,眾人齊齊白了臉,身體匍匐的更低,幾乎是整個貼在地麵上。蕭樓不屑:“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難不成本尊閉關一段時間,你們就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說道最後,已是毫不掩飾殺意。
“屬下不敢。”眾人開口道,心下又驚又怕,魔尊向來不喜歡聽別人解釋,做錯事就必然要受到嚴厲懲罰,自己幾人這次隻怕是難以活命了。
“不敢?”蕭樓冷然一笑,本就豔麗妖嬈的男主身上多了一份冷冽之氣,“你們該當知道,本尊向來隻看結果,不問原因,既然是失敗了,那你們幾人也就沒必要活著了。”說話間右手輕揚,寬大華麗的紫色衣袍掀起優美的弧度,一道紫芒疾射而出。
“啊!”底下眾人躲閃不及,被紫色光芒擊中,五髒六腑突然感到一股鑽心的疼痛,然而不等他們呼救,就已經徹底失去意識,身體迅速化作一縷黑煙,隨風飄散。
神魂俱滅……
周圍侍立的魔修都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心底深處湧起巨大的恐懼,雖然知道魔尊蕭樓手段狠辣,禦下極嚴,卻想不到會做到如此地步,竟然讓人神魂俱滅,如此一來,就是真真正正的煙消雲散,連輪回都入不了了,若是有一天自己也犯了錯,思及此,不禁一個激靈,暗暗告誡自己更加小心。
“沒用的廢物。”蕭樓淡然的看著周圍人的表情,絲毫不在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他微合了雙眼,素手抵在額頭,似是很苦惱的樣子,嘴裏低喃:“竟然還是找不到嗎?到底去了哪裏,下次派誰去呢,看來是要好好給他個教訓……”
魔尊蕭樓表示:艾瑪,都二十多章了,總算讓我出場了,作者,你真討厭,嚶嚶嚶
蕭樓:魚唇的人類,再廢話信不信本尊分分鍾讓你神魂俱滅!
渣作者:……果然這才是你的人設,魔尊大人,求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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