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給他們留了飯，兩人吃飯的時候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宋堯時不時地會去看一眼冉凜，雖然依然是沒有什麽表情的臉，但他卻察覺到一點微妙的情緒變化。
目光太顯眼，除非冉凜瞎了，不然很難忽略掉，他隻是皺了皺眉，什麽都沒有說，似乎有些難以忍受，加快動作回到自己房間了去了。
宋堯在想自己是不是多事了，所以給他發了個消息過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個原因。】
回複來得很快，輕飄飄地一句沒事。
沒事才是有事了。
雖然冉凜表現得很自然，甚至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但這怎麽可能，劇情中他是為了送母親能夠葉落歸根，其中感情自然占了很大的一部分，說不定他放棄訓練就有這麽個原因。
宋堯盯著那道緊閉的門很久，自己都沒能發現他對冉凜的關注度已經超出了界限太多，想了半天既然人不願意當弟弟，他主動多做一會知心哥哥也是一樣的，爭取把人趕緊勸走。
在靠近房門的時候，裏麵隱隱約約地傳來冉凜聽不真切的聲音，好像是在和水說話。
宋堯立刻想到了食堂裏的那個電話，決定駐足了一會兒，不知不覺整個人都快貼在了上去，沒想到支撐力突然消失，踉蹌了兩步，差點就直接撲到突然開門的冉凜身上。
他訕訕一笑，鼻尖嗅到了一絲沐浴露的氣味，很淡的柑橘香。
“你，”冉凜遲疑得問道，“在這裏幹什麽？”
“我，我隨便走走的。”宋堯反應不太快，表情說明了一切問題。
冉凜默默地看了他一會。
宋堯招架不住這個眼神，猶豫道，“我是想問你，剛剛在和你說話的人是誰？是不是上次食堂裏.....”
冉凜語氣裏沒什麽情緒，他眯起眼睛，攻擊性十足，“你上次聽到了？”
宋堯下意識得滾了下喉結，他不止聽到了這個，你躲在被窩裏哭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雖然兩次都是偶然，但不知不覺開始心虛，“嗯。”
“給你，自己聽。”冉凜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生氣了，直接把手機給了過去。
宋堯掃了一眼，上麵是熟悉的號碼，是蘇柳的，他急忙接了起來。
而冉凜靠在門邊上，視線落在角落裏，耳邊全是宋堯的聲音，他眉眼間染上一抹煩躁，整個人透著些許壓抑。
宋堯打完了電話，他總算是明白冉凜為什麽要突然開門了，蘇柳提前結束了舞團彩排就快要回來了，這是準備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
“不好意思，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他語氣由衷補充道，“我就是有點擔心。”
冉凜已經有點控製不住了，盡力克製了下去，他眸色深沉，“隨便，你聽到就聽到了，別管我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誤會了，我給你道歉？”宋堯急了，對叛逆的孩子實在束手無策，他也看出來了冉凜並不是滿不在乎。
“不用。”冉凜已經恢複了平靜，拿走手便關上了門。
宋堯隻能麵門思過：“......”他還真沒別的辦法，總不能把門撬開，到時候就真的說不清了，而且冉凜現在的狀態好像不是衝著他生氣。
不是...才怪。
第二天，宋堯看到空空****的房間，對自己的判斷出現了濃烈的懷疑，人跑了？但沒多久，冉凜拎著早飯回來了，多出來的那份被隨手放在了餐桌上，一言不發，之後自顧自得回到自己房間，嘭得一聲又關了門。
宋堯那句「你怎麽起了這麽早」隻好被迫得咽了回去，他麻木地想要不先把門撬了再說吧。
所以...這是單方麵冷戰了，可誰會給冷戰對象買早飯？
宋堯握著生煎一臉不解。
這個狀態一直延續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吃飯的時候宋堯準備找話題活躍一下氣氛，冉凜隻是會稍微回複兩句，但別想他表達一句真實想法。
關上的好像不是房間的門，而是冉凜。
“這算怎麽回事？”宋堯實在沒辦法了，而蘇柳回來迫在眉睫，自己又在這個檔口把人給得罪了，他也懶得管了。
這小破孩脾氣一天一個樣。
宋堯賭著一口氣，也不說話了，房子裏一下變得更為安靜了。
下午的時候，單於淩告訴他明天可以過來上一會冰，宋堯才從情緒中走出來，準備刷點視頻去找找感覺，消息亮了一下，他下意識得往冉凜房間方向看了一眼，但不是他。
而是那串亂碼id的假粉絲。
【在？】
宋堯有點摸不著頭腦，視頻後麵的熱度沒有這麽高了，自然而然不明勝負的吵架也就平息了，他被冉凜這個狗脾氣搞得都快忘了有這麽個人了。
自己用的小號，應該也沒什麽影響，所以回了個在。
隻是之後宋堯怎麽都沒有收到消息，他想著對方應該是發錯了或者是小學生惡作劇，所以沒太在意，等洗完澡出來，房間裏滿滿的都是柑橘清新的氣息。
宋堯動作微一頓，他怎麽就忘了蘇柳最圖省事，給冉凜的應該都是自己用過而且覺得不錯的同款。
他倒沒什麽，隻是一想到隔壁正生氣的冉凜，還得被迫留下來，心底裏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自己跟一個小破孩有什麽好計較的。
拿起手機半個小時前假粉絲已經來了七八條消息。
宋堯沒能做成知心哥哥，這會倒成了小學生樹洞，懷著疑惑一條條得往下看。
【我是剛回國的，小時候喜歡過一個人，一直也挺關注他的。】
宋堯明白了青梅竹馬。
【我回來的時候還有點高興能見到他，但他好像對我不是很開心，麵上不多可實際有點機會就躲著，我知道我不招人喜歡，然後他就搬走了。】
【最近他出了點事，應該是沒辦法了，忽然找我了，關係還好吧...是緩和了一點。】
【但就是昨晚就吵架了，我不太想被人知道自己家庭的事情，然後我生氣了，他好像被我生氣給惹生氣了，已經很久沒找我了。】
【你，你隨便看看吧，我沒有可以說話的人。】
後麵的幾句話撤銷了回去，前麵的超時才得以留下。
宋堯正好沒事，他想了想這ID應該是個小姑娘，字裏行間年齡應該不大，而且又是剛回國，人生地不熟，太容易被騙了。
他耐心回道：分了，那男的保證是個渣男。
【不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還有什麽是渣男？】
縱使看不到人，透過字句也能看到她的慌張。
宋堯隨便解釋了一下渣男的含義。
【好吧，照你這麽說是有點。】
宋堯一下著急了手指快速打字：小姑娘你不能識人不清啊。
——
【我是男的。】
宋堯一下鬆了口氣，可沒鬆多久，眉頭逐漸皺起，好像更離譜了。
關鍵他這要怎麽疏導？說什麽都是錯啊。
好在對麵也沒有想要讓他解決的意思，很有禮貌地道謝了，並且表示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宋堯有些混亂，隻好回複了祝他成功。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兩人幾乎一天都沒能說話，到處都是尷尬的氣氛，冉凜則在一旁製造冷氣。
昨晚那亂碼的事情還真給宋堯提醒了，如果想要冉凜再回到瑞士，自己這知心哥哥非得不可了。
“你要不跟我去冰場？”他試探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