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而易見。
冉凜甚至都沒有抬眼，直接了當拒絕了。
宋堯還真的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他左右看看，在找準角度看能不能直接給人撲上去，但距離太遠，不是個好方法，“你真不去？”
冉凜嗯了一聲。
“這回去冰場，可有機會看到那小貓，正好把它抱回家養起來，我記得它還沒起名字，不知道你覺得是叫小冉凜好，還是叫小凜凜的好？”宋堯一邊說著，一邊刻意地放慢了腳步。
“隨便什麽都好，反正到時候它一跑，我就滿大街得喊人......”
冉凜這時候終於撩起眼皮，拿餘光看他，眼神自上而下得落下，然後緩緩地走來。
宋堯說的時候沒覺得什麽，現在看到這副樣子，反倒心虛了幾分，不由拔高音量，“你，你想幹什麽？”
鼻間被柑橘的氣息包圍起來，讓他不由地屏住呼吸。
而冉凜卻直接略過了他，直接推開了門。
“你倒是等下我呀。”宋堯趕緊拿上自己的東西。
“是你太慢了。”冉凜淡淡說道。
宋堯想要出聲反駁，他開口卻變成了行行，你說的都對，對付叛逆的小孩尤其要多順著點，主要還是這個陰晴不定的冉凜就更得如此了。
冉凜倒是多看了他一眼，有點不習慣的樣子。
巷子到上車的路口有點距離，這條路什麽時候走都會給人一種不同的感受，蕭瑟空寂。
宋堯已經安靜好長時間了，不得不說他還是想聽到冉凜的聲音，哪怕是敷衍，總比沉默要好。
“那天我不是故意聽到的，你別再生氣了，我跟你道歉行不？”他快步跑到冉凜前麵，擠眉弄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他欺負的。
冉凜眼底有幾分不悅，但依舊保持著原先的速度走著，視線似乎半點都沒分過去。
宋堯隻想讓冉凜盡快結束，他好繼續提下一個要求，但腳邊的一個石頭沒注意，差點就撲空了，好在平衡感不錯。
冉凜插在衣服口袋裏的手驟然一緊，不著痕跡得又恢複了原狀，他要是再不說，宋堯指不定又要做出什麽事情來。
“那是我爸，他和我關係不好，所以我不是針對你。”他緩緩開口，腳步又加快了起來。
宋堯這回是真的要摔跤了，他隻想讓冉凜消氣，但不想直接聽到這個，所以隻是沉悶得嗯了一聲。
在書上看到和現實中出現活生生是兩碼事，而且雖然相處時間沒有多久，冉凜也總是很煩他靠近的樣子，但是沒有用那樣的語氣說過話，可見關係差到什麽地步了。
“那下次他再打過來我幫你罵他，保證不會再來找你了。”
冉凜哼了一聲，沒答應沒拒絕，隻是稍稍慢了點。
快到冰場門口的時候，宋堯才想起來自己訓練總不能讓冉凜在外麵等著，他提議道，“你看過花滑嗎？那你要不要進來看看？”
冉凜卻身體一僵，低沉沙啞的嗓音都拔高了幾分，“沒看過，”他抿了抿唇，“不想看，不喜歡。”
宋堯懂了，這哪裏是不想看花滑，這是不想看到他，確實被一個冷戰對象「逼迫」過來已經是不容易了，可懂歸懂，但聽著總有點不順耳，他決定再施加壓力，眉眼一彎。
冉凜說完還在反應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所以當宋堯掛到身上來的時候頭腦直接空白，這不算完，還要湊到耳邊喊他小凜凜，聲音降低了幾度。
“不要我說第二遍，快點下來。”
宋堯不聽，他現在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了，餘光看到冉凜半露在空氣的脖子，惡劣心驟起，伸手摸了上去，原本想的是嚇一下，可沒想到一片冰涼。
“怎麽會這麽冷？算了給你捂一下。”都已經夠酷的了，還裝什麽。
冉凜頓時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無論什麽詞語都很無力，後頸的那塊冰涼已經被別的不知名的東西給替代了過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是多暖的熱意，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快把你的手拿走。”
心裏想的卻完全不同。
宋堯執意不放，他偏了偏頭，視線自然而然放到了冉凜微微顫抖著的睫毛上，情不自禁道，“好長哎。”
冉凜嚇得快把人直接扔下去。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睫毛這麽長呢，第一次見到。”
濃密纖長又絲毫不女氣，長在這雙眼睛上一點也不突兀，反倒相得益彰，輕輕合上什麽情緒就都窺探不到了。
“我外公是外國人，遺傳吧。”冉凜隨口解釋道，“好了，不要再看了。”
宋堯剛準備再說點什麽，背後被人拍了一下，他頓時鬆開手。
“怎麽了，終於可以上冰了？”
是張原，還有幾個同隊的師兄師弟。
宋堯高興起來，趕緊跟著他們去訓練，但忽然想到了被他拉過來的冉凜，表情變得有幾分為難，誰知道去看他的時候，人已經轉身走了。
“冉凜，我很快就好，你冷的話去前麵便利店待會，裏麵有暖氣，要是有空幫我喂一下貓......”
而他走得更快了。
宋堯也不知道冉凜聽沒聽見，隻好趕過去熱身了。
“那個人是誰呀？是叫冉凜嗎？”女生一直往後看去，她也是過來練花滑的。
“你想幹什麽？”宋堯盯著她，兩人的關係還算是認識。
女生白了他一眼，“你快說好了。”
“一個弟弟吧，”宋堯不禁提醒道，“他脾氣可不太好。”
“是嗎，可我看你倆這關係不是挺好的。”女生思想開始動搖起來，在冉凜他長得帥和忍受脾氣差之間來回徘徊。
宋堯咳了兩聲，謊話張口就來，“都是表象，私底下你都不知道他，動不動就冷戰的。”
“那算了。”女生徹底歇下心思。
等到熱身完全結束後，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情了，單於淩沒敢讓他練太久，隻說循序漸進，先從簡單的動作開始，後麵再加難度。
宋堯吃了大虧，自然答應，按部就班，但休息了一個多星期，有些動作做的時候並不合理，他隻是一遍又一遍得練習著，直到徹底流暢，舉手投足之前都跟往日裏的他很不一樣。
等練到跳躍的時候，宋堯隻是把動作技巧做足，並沒有特意轉全部的周數，單於淩還在一邊有點擔心，時不時讓他再休息一會，等自己都覺得訓練差不多的時候，滑到了場邊，換掉了鞋子。
他從練習花滑開始，幾乎沒有一天是落下的，就現在而言已經是過去很久了，重新回來的感覺像是丟失掉的一部分再次回到身軀。
“恭喜啊腿傷這下算是好了，不過你每次在冰上的時候我都不敢和你說話。”張原訓練沒結束，偷偷地跑過去和他說話。
宋堯直接勾住了他脖子，“你說什麽呢？”
“快放手，被你勒死了。”張原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宋堯倒是被他反應一愣，他突然想到冉凜，要真的不喜歡這動作直接推開不就好了，還是說真的被嚇傻了？
“好了，不說了，我繼續。”張原趕緊跑開。
宋堯擺擺手，跟單於淩打了個招呼，心裏想著冉凜的事情，抬頭真的看到了一抹身影，趕緊追了上去。
“你一直在這裏？”
冉凜點點頭，宋堯有點懷疑，但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會過來看自己的人，很快釋然，“不好意思等久了吧。”
熱身加訓練加一起都要三小時了。
冉凜剛要搖頭，腳邊就傳來一陣軟綿的叫聲，有點虛弱，但沒有剛開始見到它的時候這麽瘦弱了。
宋堯眼前一亮，趕緊翻出一盒罐頭放到麵前，這是上次家裏剩的，他搜了一下，不過期，讓貓少吃一點沒有影響。
小貓聞到香味趕忙湊了過來，牙齒小小得扒拉邊緣那塊肉。
“你有沒有喂它？”
冉凜想說沒有，聲音透著不情不願，還有點變扭，“喂了火腿腸，”他補充道，“是因為無聊。”
宋堯點點頭，表示聽到了，小貓沒反應，埋頭苦幹，他蹲下身，虛虛撫摸了一下腦袋，語氣柔和，“小凜真乖呀。”
冉凜本來正盯著他發旋，聽到這話冷臉直接一黑，立刻生動得不能再生動了，直呼大名，“宋堯！你，你不能這麽叫它，我不允許。”
此時小貓吃得正香，搖了搖尾巴。
“好了，我的小寶貝最乖了。”宋堯被可愛到了，脫口而出。
冉凜這時候臉上的黑直接變成了紅，自己都感覺到脖子燙，“宋堯，你聽到沒有？”
宋堯有點可惜，再鬧下去，貓沒惹火，後麵這位就要炸毛了，站了起來隨手拍拍身上的褶皺，“那我也沒答應你不這麽叫它...你說我叫什麽？”
冉凜抿了抿唇，“反正不能叫這個。”
宋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杏眼一亮，“那這樣好了，我繼續叫它小凜。”
眼看冉凜的視線就快要著起來，宋堯趕緊打圓場，“別這麽急，為了更好區分，就叫你大寶貝好吧。”
“閉嘴，不許你叫這個！”冉凜顯然被氣得不清，臉頰微紅，語氣生硬。
作者有話說：
冉凜麵無表情，內心狂喜，他叫我寶貝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