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宋堯心髒一跳一跳的, 頻率很快,臉頰感覺到發燙起來,因為先前的插曲完全不敢動, 生怕再碰到哪裏不該碰的。

冉凜看了他一會才放開手,站遠了幾步,指尖撫摸上接觸到宋堯嘴唇的位置,眸光閃爍,不過很快便收斂好表情,調整好自己。

“沒什麽,看來他挺喜歡你的。”

“應該吧。”

宋堯感受到自己身上一輕,四下的寒風立刻鑽入, 稍微感覺到冷了才習慣, 他怔了一怔,怎麽感覺冉凜情緒又不高了。

“給你。”

宋堯低頭看了一眼, “口罩?給我這個幹什麽?”

冉凜遞過去是他同款的口罩,麵對疑問,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自顧自地撕開了口罩的塑料袋, 然後撩開宋堯耳後多餘的頭發,將白色的棉繩掛了上去。

宋堯耳朵上感覺到他指尖的涼意,下意識往後縮了縮,神情有些慌忙, “我自己來就好了。”

冉凜好說話地鬆了手。

宋堯的臉小,口罩明顯大了點,他直接在一邊的棉線打了個結, 才勉強合適了幾分, 即便是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眉尾微彎,眼睛依然清澈,很難讓人忽視。

期間冉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堯的身上,但還是不滿意地皺了皺眉,忍住想說你還是別帶了的欲望。

宋堯眼睫垂落下一片陰影,語氣不解:“怎麽了?”

“因為不想再遇到奇怪的人搭訕。”冉凜幹脆利落,沒什麽情緒說道。

宋堯張了張唇,聲音遲疑了兩秒:“他應該就是想過來打個招呼吧,不會有什麽的......”

冉凜淡淡地冷笑一聲,很輕稍不留意就會錯過。

“其實我也沒有厲害到有人能喜歡我這麽久,所以下次遇到他我會拒絕的,你就放心好了。”宋堯很篤定道。

剛剛那個季裕也許說的是真的,但宋堯也隻是感謝,不會真的湊上去。

冉凜過了一會,才哦了一聲,慢悠悠問道:“那要是真的有呢?”

宋堯思忖片刻,眼神認真,然後一句一頓,言辭清晰說道:“嗯...可能就是喜歡我的花滑吧,那也是因為花滑,不會是因為我。”

話音剛落,冉凜便緊接著一句,“不是。”

宋堯都有點驚訝了,別過頭看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冉凜目光躲閃了兩下,音量與輕緩的腳步沒什麽不同,原本低沉磁性的聲線裏蘊含著不易察覺的溫和,“你的花滑就是你的,喜歡的也是你。”

宋堯一愣,冉凜不自然地捏了下衣角,無端感覺一些緊張。

隻是下一秒,宋堯眼角立刻上揚了起來,嗓音中透著無法掩蓋的笑意,“你說的真好,那我就信你了。”

冉凜鬆了一口氣,哽著脖子,“我就是隨便一說。”

“知道了知道了,”宋堯也沒想太多,“我們趕緊回去吧,回去還有其他的東西給你。”

冉凜自然放慢腳步,悶哼了一聲。

宋堯聽著不像是生氣,更像是一種得意,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到底準備了多少東西?”冉凜在走了一會後,看似隨意地開口道。

“我現在告訴你多沒意思。”

冉凜這才默默地收回視線,“愛說不說。”

“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你們一些小男孩會喜歡的東西。”

宋堯說道,最主要的還是滑雪,其他的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是聽隊友之間的建議隨手買的,當然有些太過離譜的東西被他排除在外了。

冉凜回眸,雙眼半眯,捕捉到他話裏的漏洞,聲音一沉,“小男孩?”

宋堯話一出口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可要是想再收回去並不現實,幹巴巴得笑了一聲,“不用在意這麽多。”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我生日的,但我從今天開始就已經成年了。”

“好了我知道了,”宋堯實在沒辦法,喊了兩聲凜哥,“可以了嗎?”

冉凜不是這麽個意思,稱呼毫無意義,隻是單純的不想讓宋堯對待他像是一個喜歡哭鬧的小孩一樣,高興了就敷衍兩句,給塊糖吃,不高興了就棄如敝履,所以才會一再強調年紀的事情。

不過宋堯不像是把話放在心裏的樣子,冉凜也隻好收回視線。

兩人又叫了出租車回家去,途中正好是經過了上次的商場,宋堯隻是掃了一眼立馬便回憶到之前在裏麵遇到冉凜的事情,平時也沒看出來冉凜有什麽困難的樣子,他頓時開始抓心撓肺,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冉凜,模樣泰然自若。

經過了這段時間,那也是有一定的變化,起碼冉凜不會再抗拒他的一定距離的接觸。

“這地方我們還沒好好逛過呢。”

冉凜聞言才輕飄飄地抬了一眼,又很快落下,似乎那隻是個不起眼的小東西,“你要是想去,也沒人會攔著你。”

宋堯:“......”

看來他想從冉凜那邊聽到句真話恐怕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宋堯手癢癢得很,特別想上手掐他一下,看看能不能這麽表現地無事發生的樣子。

“你要是有什麽困難你就告訴我,沒必要窩在心裏,我就是希望你能高興一點。”

冉凜低頭看手機的動作生生被打斷,隻能關掉去看他,語氣平靜,並沒有被戳破的懊惱,“你看到我了。”

宋堯想不到別的理由,隻能一點頭。

“哦。”冉凜淡淡地回應了一下。

“是因為隔壁搬走的事情嗎?”宋堯思來想去也大概就是這個緣故了。

冉凜挑了挑眉,沒說是也沒否認,“那你打算怎麽幫我?”

宋堯沒聽出來他語氣裏那細碎的笑意,清了清嗓子,“我沒辦法讓別人改變決定,但是你現在住在家裏,隻要你想都可以隨時回來,也能看到以前的家,房子可以買賣,但是回憶不行。”

冉凜聽了下去,正了正神色,“那如果我非要的話呢?”

宋堯喉結一滾,“我,我也可以幫你的,雖然比賽的獎金不多,但是我媽應該會同意幫忙。”

他說完後就看向冉凜的反應,隻是沒有表現太多出來,更像是一種發愣的狀態。

“嗯?”宋堯催促他,“你什麽意思?有什麽好想的?”

冉凜垂下視線,沒有讓人窺視到其中的種種,隻是眼底隱隱看到幾道血絲,“我騙你的。”

“什麽?”

“那天隻是幫同學的一個忙,是你想多了而已。”冉凜道。

宋堯盯了他許久,也沒能看出可能說謊的跡象,總算是鬆下一口氣,“哎我當是什麽,我還得謝謝你能給我那個蘋果了。”

那時候兩人關係說近不近的,冉凜更多的是抵觸和遠離,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把東西送給他,宋堯是完全沒想到的。

“沒必要謝,畢竟......那麽多人裏我隻是見過你。”冉凜說道。

身邊忽然一下沒了聲音,他忍不住得瞥了過去。

宋堯情緒淡了下來道:“原來是這樣。”

冉凜沉下氣,張了張唇,最後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好在很快便到了家裏,裏麵雖然幹淨如初的,但是似乎是被兩人之間的氣氛所影響變得有幾分死氣沉沉的。

“這些都是給我的嗎?”冉凜問道。

桌上擺著一個挺大的蛋糕和一些零食。

“嗯,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可以和同學們分了。”宋堯打了兩個哈欠,沒什麽勁頭,“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待會回學校的話就把門帶上好了。”

他說著說著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也沒有累到倒頭就睡的地步,但也不差了。

宋堯隨便洗漱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把東西拿了出來,他多看了幾眼,信件上的字跡隻有一點稚嫩,但能夠看出來很認真的感覺。

還是小時候的冉凜可愛,一口一個宋宋哥哥的,現在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

宋堯惡狠狠想了一會就睡了下去,等到醒過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隱約之間聽到了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於是走了出來。

外麵隻開了一盞小燈,所以視野有些朦朧,不過這個點冉凜也應該回學校去了。

“冉凜?”宋堯還是想試一下。

灰暗中似乎有人應了他一聲。

宋堯摸到了燈源,啪一聲客廳大亮,冉凜不太適應地合上眼睛,然後再睜開,表情有點懵懂。

“你怎麽都吃完了?”宋堯語氣裏有點驚訝。

桌上的那個蛋糕也隻剩了一點奶油下來,那堆零食雖然沒動過,但放在原處,沒有要拿走的意思。

“我不是說了讓你和同學們分著的嗎?”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