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局者迷之上士
許懷傷給鍾執準備的是一套普通的男士長衫,鍾執穿著有點大,好在他把袖口卷了卷之後行動也還利索。
鍾執本來的衣服是宮裏的白袍,根本穿不出去,此時他換上許懷傷給他準備的衣服,才敢出去看看。
鍾執剛走出門,看到院子裏,瞬間呆住了。
他昨晚以為的花花草草其實是雜草,此時正值春夏之交,雜草長得異常茂盛,擠滿了整個院子,還占了大半條地磚鋪就的路。
鍾執回頭看了一眼主宅,發現主宅陰森潮濕,柱子上的黑漆掉落了幾塊,大門也有些搖搖欲墜。
鍾執:……這真的不是鬼宅嗎?求來個人告訴他這不是鬼宅!
雖然這地方破是破了點,但鍾執表示有得住就可以了,不過他現在的主要問題是解決肚子。
鍾執去廚房溜了圈,發現廚房的屋頂破了很大一個洞,這幾天都在下雨,所以廚房裏的東西被淋了個徹底,連幹柴上都生出了蘑菇,更別說吃的了。
……所以許懷傷到底是怎麽在這個地方生活下去的?
雖然廚房不能用,房子有點破,但鍾執表示這些都不是問題。鍾執回房間摸出了從宮裏帶出來的金簪——金簪的作用可不隻用來藏□□劃花臉這兩條,還可以賣錢。
鍾執出了門,在街上尋了良久,終於找到了一個典當鋪子。此時時候尚早,典當鋪子裏並沒有什麽人,鍾執走進去,發現典當鋪子的櫃台似乎有點高,都到他胸口了。
典當鋪裏麵的夥計見鍾執進來,很是傲慢的透過櫃台的欄杆看著他。鍾執遞上金簪,夥計才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看鍾執的眼神也變得平和了一點。
夥計接過金簪仔細看了看,端詳了一陣伸出手比了個五。
鍾執:……打啞謎我不在行謝謝!
雖是這麽想,鍾執還是一本正經地說:“少了點吧。”
夥計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這簪子做工不行,也就隻值這個價了。”
這個價到底是多少你倒是說說啊!
鍾執拿不準他手上那個五到底是五文還是五錢還是五兩,隻得故作高深道:“兄弟你這是說笑吧,這簪子做工雖說不是上乘,但也算不錯了,這麽點我可不當。”
夥計拿著簪子想了片刻,又看看鍾執,道:“那我就再給你加一兩,就一兩,不能再多了。”
鍾執也摸不清這個一兩到底算是多少錢,但他剛剛進門的時候路過一個包子鋪,問了問,包子一文錢一個,鍾執也就開啟數學模式在腦子裏換算了一下。
一兩=十錢=一百文=一百個包子。
一頓兩個包子,一兩可以夠他吃一個多月了,鍾執覺得這個交易還可以,於是點頭同意:“成交。”
夥計收好金簪,從櫃台裏遞出六兩銀子給鍾執,鍾執囧了下:其實他一直以為是五十兩好嗎!
此時也沒什麽好說的了,鍾執默默拿著六兩銀子準備出門。走出幾步之後他又覺得財不能露白,於是轉身問夥計:“有錢袋賣嗎?”
夥計點了下頭:“兩文錢一個。”
一頓包子錢了好貴。
鍾執肉疼的想著,還是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夥計:“幫我換零錢吧。”
夥計看著銀子頓了幾秒,問:“小哥你沒有兩文錢?”
鍾執一臉坦然回答:“沒。”
夥計:……
當了金簪的鍾執買了兩個包子,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去許懷傷留給他的破宅子。汴京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鍾執一邊抱著古代觀光的心情一邊走著,突然一個小孩的哭聲就傳進了他的耳朵。
鍾執循著聲音看去,是一個穿著粉嫩的小女孩在大街上哭泣,旁邊路過許多人,愣是沒人去管那個孩子。
鍾執感歎了一句人心不古世風日下,走到了小女孩麵前。
小女孩看到有人過來,抬頭看著鍾執,臉頰上還有淚痕,甜甜叫了聲:“大~哥~哥~”
叮!條件達成!鍾執尼桑屬性開啟!
鍾執的心都被這聲“大~哥~哥~”萌化了,心情異常**漾。他蹲在小女孩麵前,將手裏一個還沒咬過的包子遞給小女孩,聲音溫柔的問:“小妹妹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哭?”
小女孩聲音軟軟,帶著鼻音:“姐姐不給我買糖葫蘆~糖葫蘆~”
鍾執:……好可愛他可以親一口嗎!
“姐姐不給你買大哥哥給你買,別哭了乖。”說完,鍾執一臉**漾的跑去了賣糖葫蘆的小販那兒,一摸錢袋——咦?錢袋呢?
鍾執全身都摸了摸,發現錢袋真的不!見!了!鍾執立刻回頭去看那個小女孩,哪裏還有小女孩的影子。
鍾執:誰來還他純純的少男心!
好累再也不想愛了。
——還好吃了一個包子墊肚子,不是很餓。
鍾執異常鬱悶的回了許懷傷的宅子,推門,門裏剛好出來一個大媽。
大媽看著鍾執,鍾執看著大媽,大眼瞪小眼。
還是鍾執先開口了:“大媽……隨便闖別人家不好吧。”
誰知大媽眼睛一瞪,罵道:“什麽隨便闖別人家!這是我家!”
鍾執眼皮一跳,突然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大媽繼續罵道:“隨便闖別人家的是誰啊!這是我家!你個混球是個什麽東西……”
鍾執已經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麵對了,隻好癱著臉聽著。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今天的遭遇是不是奇葩了一點?不是說古代民風淳樸嗎!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堂堂鍾哥要露宿街頭乞討為生?不、要、啊——
此時,與鍾執相隔了兩個街道的某牆角,木蓮將一串糖葫蘆遞給一個粉嫩的小女孩,小女孩接過,笑容甜甜:“木蓮姐姐,我表現得還可以吧!”
木蓮笑著拍了拍小女孩的頭:“做得很好,玩夠了就該回家了。”
女孩咬著糖葫蘆點點頭:“知道啦知道啦!”
大媽的戰鬥力是無窮的,作為一個尊老愛幼的五好青年肯定鬥不過大媽。被大媽罵完,鍾執一臉僵硬的走出了巷子,好死不死的,這時又下起了雨。
鍾執找了個屋簷坐下,望著屋簷上滴下的雨水,突然想……他逃出皇宮就是為了露宿街頭?
鍾執抱頭苦想,怎麽都想不通自己落到現在這個境地是為哪般。
“嗒、嗒、”木鞋敲在青石上的聲音傳來,鍾執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一個女人在這朦朧的江南煙雨中,撐著一把油紙傘緩緩走來。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這個情景其實挺美的,如果撐傘的不是木蓮,鍾執如此想。
木蓮將傘移過來,遮住了風雨,她微微笑道:“公子,該回去了。”
鍾執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木蓮,可以借我點錢嗎?”
木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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