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你大.爺 2

髒汙的血液濺在她的繡花鞋上,已經完全遮住了繡花鞋原本的顏色。

婁箏緊攥著雙手,手心被掐出道道深痕這才勉強讓自己鎮定,如果不是臉上滿是汙垢,她的臉色一定蒼白難看。

“快走!”梁凱快速拉了她一把。

婁箏不敢耽擱,急忙跟上。

後麵靠著巴宏和吳飛兩個人早就攔不住了,他們急急追上來,身後,那幾隻二級喪屍露著猙獰的麵孔也緊追不舍。

忽然,落後一步的巴宏一聲尖叫,然後連續的槍響,梁凱臉色一凝,“張隊,巴宏死了!”

“不用管,我們快進農貿市場,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個時候人命是最不值錢的,保護好自己才對得起兄弟的犧牲。

離農貿市場還有一百多米,所有人臉上都溢出了希望,更是發足的狂奔。

但就在將要進入農貿市場的最後幾分鍾,突然從兩邊小巷中又湧出十來個喪屍,他們速度很快,明顯是已經變異過的!

這小群喪屍衝進人群中就開始撕咬起來,僅僅是幾十秒的時間,整個隊伍又損失了一半的人。

婁箏由於有梁凱護著,在第一時間隨著張隊還有幾名異能者撤到街道旁邊一家五金小商鋪內。

二級喪屍已經具有了初步的智力,它們圍著五金店就開始瘋狂攻擊起來。

末世時爆發了各種自然災害,京北市的所有建築基本都已成廢墟,這家在街道兩邊的五金店也不例外,卷簾門早就破損不堪了。店麵是開放式的,等到所有人都撤入了最裏麵,也沒有發現真正可以躲避的地方。

異能者消耗過度,而子彈也在對抗喪屍的過程中早已用完,他們現在就像是刀俎上的肉,等著成為喪屍美味的晚餐。

而在生死關頭,人性也受到了空前的挑戰,原本逃在前麵的婁箏不知被誰用力拽了一把,頓時落後就要成為阻擋喪屍的肉牆。

婁箏不敢置信地大睜著眼睛,瀕死的前一刻,她居然爆發了空前的勇氣,雙手用力推開身前要朝著自己撕咬的惡心喪屍,而後抓起旁邊櫃台散亂放置的一根鐵管,用盡全力朝著喪屍的頭部擊去。

可畢竟是體力有限,在鋼管落下後,手腕麻痹般的一陣疼痛,周圍的喪屍也圍了過來,婁箏不得不閉上眼頹然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她雙腿膝後突然被頂了一下,跪倒下來,四麵襲來的喪屍撞到一起,而後不受控製的迅速被拉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此時連驚叫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個狹窄的空間裏黑漆漆的,但是捏在自己小腿處的那個東西讓她渾身發寒。婁箏全身僵硬,還在無措時,她突然聽到一個低沉嘶啞的聲音,“別說話,這裏暫時還安全。”

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也很喑啞,但是卻奇跡的讓婁箏慢慢平靜下來,她總覺得這個聲音好似在哪裏聽過一樣,可是在這個時候,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

這個封閉空間內隻從外麵透出一束很小的光束,外頭充斥著慘烈的叫喊,夾雜著零星的幾聲槍響。在婁箏的這個角度,恰好能通過透進光束的小孔看到外麵一小片地方的情況。

而婁箏恰恰見到梁凱被張隊一槍打在膝蓋上,張隊又對著他腹部踹了一腳,將他推進喪屍堆中,趁著這個空隙,張隊帶著兩人從五金店逃出,飛奔離去。而梁凱被四麵八方湧來的喪屍分食,發出痛苦的慘叫。婁箏緊緊咬著唇,一個不忍,就要衝出去,黑暗中那人好像知道她的想法,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

“沒用的,他已經被感染了。”

婁箏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被喪屍包圍的梁凱露在外頭的半截手臂上,有喪屍的咬痕。

隻要被喪屍抓咬到,就會被感染,即便她是一名救死扶傷的大夫,那也回天乏術。

怔怔地瞧著梁凱的生命在眼前消逝,梁凱的笑臉在腦中浮現,婁箏轉過頭,不忍再看那慘烈的場景,她待在這個狹窄的地方,將全身都蜷縮起來,用那件男士黑色皮衣將自己裹緊,仿佛這樣可以驅散恐懼。

沒命的狂奔,匱乏的食物,陌生的世界,剛剛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婁箏實在是疲倦不已,蜷縮在黑暗的角落中終於昏睡了過去。

夢中,是師父的諄諄教誨和爹爹慈愛寵溺的笑容。

等到婁箏再睜開眼,外麵早已恢複安靜。她偷偷朝著小洞看了一眼,除了斷肢殘骸,連喪屍的影子也沒有了。

想到救自己的那個人,婁箏對著黑暗的另一邊小聲說道:“多謝這位公子的搭救之恩。”

回答婁箏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婁箏有些慌,她伸手晃了晃對麵人的身體,仍然沒有反應,心猛地一沉,婁箏就這麽循著那人的身體探向了他的手腕,脈搏細長、微弱無力,瀕死之象!

婁箏急忙尋到出口,怕引來喪屍,她輕聲打開出口的鐵門,光照進來,這才讓婁箏看清了裏麵的景象。

當看到男人的臉時,婁箏臉色頓變,失口低呼:“瑞王殿下!”

棱角分明、清俊非凡,就連眼角的那一顆烏色的淚痣長的位置都一樣。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來匪夷所思的經曆,又回憶起之前千鈞一發時被眼前這個男子所救,婁箏心中頓時燃起一抹希望。

既然自己都能莫名其妙來到了這裏,那麽與她頗熟的“瑞王殿下”能在這裏,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了。

這麽一想,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瑞王殿下”,那麽他在這樣危急的時刻能夠救下自己也就能解釋的通了,畢竟她也是瑞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心中有了這麽一個小小的希望,婁箏的手腳就更快了。

她迅速檢查了一遍“瑞王殿下”身上的傷口,發現他胸口貼近心髒的地方和左腿膝蓋處各有兩處槍傷,其他地方雖然有的刮擦嚴重,但是並沒有被喪屍抓咬到的痕跡。

這些日子,婁箏作為小隊的“醫護人員”,已經處理過多起槍傷,現在行動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她先從腰間的針包中取出銀針,紮在“瑞王殿下”渾身幾處大穴,護住他的心脈,而後用“瑞王殿下”身邊的一把小刀幫他把子彈取了出來,又掏出將荷包中之前剩下的一些草藥敷在傷口處。最後婁箏咬咬牙,將自己的襯裙撕了大半下來給他包紮。撤了銀針,婁箏又行了一遍獨傳順氣通脈的針法。

做完這一切,婁箏渾身脫了力一般跌坐回地上,摸了摸“瑞王殿下”的脈搏,雖然還細弱,但是已趨於平緩,婁箏明白,她這是又幫這“瑞王殿下”撿回了一條命。

從鐵門透進來的光打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因為剛剛的“手術”,他**精壯的上身溢出了一層汗珠,略深的眼廓緊鎖著,仿佛是在昏迷中也經曆著非人的痛苦折磨。

但是一張俊臉卻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目光,臉上沾染的幹涸血跡更給他添上一份狂放不羈的野性魅力。

婁箏眼神不自覺的就一怔,不得不承認,“瑞王殿下”確實是她救過的最俊美的病患。

但是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如果不是情況緊急,她怎麽可能會去看一個外男的身體,婁箏急忙收回視線,規矩地低著頭,撿起之前從男人身上脫下的夾克,將他**精壯的上身給蓋了起來。

等到婁箏捧著兩隻塑料瓶回來,轉身小心的將鐵門從裏麵給鎖上的時候,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個沉重的身軀,脖頸間一涼,她發現她已經被一把短刀給抵住了。

婁箏深吸口氣,盡量鎮定的解釋:“瑞王殿下,是小女子,並非歹人。”

聽到這略微帶著顫抖的清澈聲音,還意識不清的男人這才甩甩頭,瞧清被他製住的少女,想起就是他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救下來的那個女孩,才放鬆全身,劇烈喘息著靠在了牆壁上。

閉了閉眼,肖哲覺得渾身像是被碾碎,然後重新組裝了一樣,疼的都不知道按哪裏。

他抿了抿幹的幾乎要起火唇角,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根本沒將婁箏剛剛說的話聽進去。

婁箏見他模樣,急忙給他號了脈,將鐵門打開一條縫兒,就著外麵的光,快速給他紮了兩針,這才讓肖哲好受些。

她輕聲詢問,“殿下,您可好些了?”

邊說著,婁箏將尋來的兩罐冰紅茶,擰開了一罐給肖哲灌了點。

對於婁箏,這個世界還很陌生,又到處都是喪屍,但是他們在這裏不能沒有吃的,“瑞王殿下”受了重傷,能出去尋找食物的就隻有她了。與瑞王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猜想讓她有了空前的勇氣。她不敢走太遠,隻在五金店內翻了翻,這種塑料瓶子她見過小隊裏的人拿過,知道是可以喝的東西,至於別的,缺少常識的姑娘卻是什麽也尋不到了。

如果讓肖哲知道,婁箏錯過了幾桶方便麵,幾條巧克力,甚至還有一盒曲奇餅幹,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