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坦誠
“婁箏，不用顧慮我，你把你想說的全部都說出來。”
連肖哲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裏帶著顫抖，他在鼓勵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緊張忐忑的幾乎要窒息。
婁箏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終於鼓起勇氣將早準備那些話說出來。
“肖哲，或許我說的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可這全部都是事實，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來到這個世界隻不過為了幫助你，一旦我的任務完全了就會離開。雖然我一開始接近你確實是帶著目的性的，但是這麽多年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我不想欺騙你，也不想欺騙我自己，我喜歡你，但是我不能自私，隻顧著自己，你也有權利知道這些。”
聽了婁箏的話，肖哲直直愣在原地，他微微低頭看著她，像是一塊木頭，臉上的表情還有眼神都沒什麽變化。
婁箏是鼓著勇氣才將這一切說完的，等這些說完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而肖哲又是這種表情，婁箏整個人都蔫了。
她原本還期待著看向肖哲，可片刻後，她失落垂下頭，微微用力就掙開了肖哲的雙臂，她悄悄的像是受了傷的小動物一樣往後方挪了一步。
心裏難過極了，她把一切都告訴肖哲了，她不是早就想好了嗎，不管肖哲做什麽樣的決定，她都會去接受，一點也不會勉強為難他。可是真到了這個時候，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心裏卻是針紮一樣難受，難受的目光都花了，眼眶也忍不住熱熱的。
“肖哲。這麽晚了，回去休……”
婁箏帶著些顫抖的話還沒說完，猛然被一雙溫暖的臂膀攬進懷中，貼在肖哲寬厚又暖和的胸膛，她能聽到他胸腔內心髒飛快跳動的聲音。如擂鼓一樣一聲聲敲擊在她的心尖上。
婁箏愕然。
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了。
肖哲抱著她的長臂卻是越收越緊，最後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嵌入懷中一樣，他剛毅的下巴抵在婁箏的發頂。用力嗅了口黑夜裏冰涼的氣息。而後他就將整張臉埋在婁箏纖細柔弱的肩膀上。喃喃道：“婁箏，我真高興，我真高興……”
他的話音低靡甚至是有點沙啞。但是落在婁箏的耳中卻覺得很好聽。
像是一滴滴幹淨的水落在幹涸的海綿上。
婁箏被他強行抱著頭埋在他胸口，嗅著他身上淡淡筆墨的味道，肖哲會製符，而製作符籙需要許多種不同的墨汁。所以他身上才會常年帶著墨香。
墨香清淡，可婁箏卻一點也平靜不下來。
他聽到他喃喃念。卻一直聽不到後麵的話，隻能小聲喚了一聲“肖哲”。
肖哲在她的脖頸深吸了口氣，才接著道：“婁箏，謝謝你也能喜歡我。我很害怕，害怕你會拒絕，這件事我在心裏想過幾百幾千次。可最怕的不過是你說出拒絕兩個字。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害怕。”
婁箏沒想到肖哲的答案竟然是這樣？可隨著他說出真心話，婁箏心中那股難過的情緒也退怯了。反而多出了些驚喜和不解。
“肖哲，你難道不怪我故意接近你？瞞著你真相？”婁箏雖然也不想與肖哲討論這個問題，但是兩人要開始，還是把一切弄清楚的好。
他怎麽會怪她，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在那樣的狀態下，願意接近自己的也隻有她，早在當初兩人一起去外峰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相信她，決定不論婁箏是什麽目的，他都會原諒她。
而現在她將一切真相告訴他，他應該欣慰不是嗎？何況婁箏也是真心喜歡他的，他的感情並非是毫無回應的。
肖哲此時就像是一個孤獨了幾百年隻有自己一個人孩子，突然尋到了陪伴他一生的人。
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可是這一刻他要死死抓住她的手，一刻也不願意放開。
肖哲輕輕搖頭，“不怪你，婁箏，我從來都不怪你，而且永遠也不會怪你，我怎麽舍得怪你呢”
婁箏動容，可是未來殘酷的擺在她麵前，她不能逃避，隻能麵對。
婁箏咬咬牙，讓自己更堅強一點，她壓著自己聲音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道：“肖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可我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的，那你怎麽辦？”
與凡人相比，修士生命和其長，婁箏不知道她的任務是如何判定，有可能像上兩個小世界一樣，就那麽突然消失了。
她一旦離開，這裏就隻剩下肖哲一人，那麽等待他的就是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寂寞和傷懷。這樣又對他公平嗎，甚至是可以說，這樣對自己也公平嗎？
婁箏此刻很矛盾，她眼神朦朧，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水已經流了滿臉，似乎怎麽想，都是個悲劇的結局啊
他們該怎麽辦
肖哲能感覺到自己胸前都溫溫熱熱濕潤了，他的心口跟著就是心疼的一顫，他將婁箏從他懷中拉出來，伸手給她擦眼淚，低著頭看著她，卻突然笑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哭，婁箏，你真傻，天下沒有人是能永遠在一起的，就算是上界仙人，也不會有無窮無盡的生命，凡人一生下來，匆匆過了幾十年就會死去，他們知道他們一出生麵對的結局就是死，難道就不去相愛了嗎？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沒有誰是永永遠遠能夠陪著誰的，隻要真心喜歡就在一起，何必去想那些還沒發生的事情，比起凡人，我們的時間比他們長很多，我已經很知足了。”
婁箏怔怔看著他，糾葛於心長久的問題卻被肖哲一席話輕易就化解了。
是，他說的對，難道就因為知道結局就不能在一起了嗎？
他們要做的，不是去想很遠很遠還不確定的結局，而是要珍惜眼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即便知道結局我也不會退縮，得到了才不會讓自己後悔一輩子，日後珍惜每一天在一起的日子，等到你真的離開，我也會笑著送你走
肖哲再次緊抱著婁箏，就好像是抱著他的全世界。
ps：嗚嗚，寫到最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寫的有點蘇……你們快打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