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羅那的元旦前夕下了雪,透過蒙著霧氣的玻璃往街道上望去,白茫茫一片,路上行人匆匆,街道兩旁的裝飾卻異常精美。
國外的人雖然少,但節日的氣氛卻很到位。
臨近新年,無論是哪個國家,都是極為看重的。
在這個寒冷卻溫暖的清晨,前一晚倦極的男女相擁而眠,睡得很沉。
地板上交疊著男女衣物,黑色的西裝褲口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祝安久被吵醒,用被子蒙住頭,往裏麵縮了縮。
手機鈴聲如魔音般往耳朵裏鑽進去,她不耐煩的皺皺眉,伸手推了推賀洲:“...電話...你去接....”
“....嗯.....別理他。”賀洲閉著眼睛懶散地應了一聲,“我假還沒休完,誰的電話都不接。”
手機持續不停的響,祝安久惱了,在他胸口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好吵。”
胸口傳來一陣劇痛,賀洲無奈地睜開眼睛,認命般歎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來,從地板上拖過褲子掏出手機,他看了眼來電:周驚寒。
“怎麽?”大清早被攪了清夢,男人的語氣很不好。
周驚寒開門見山,“我結婚了。”
賀洲沉默了整整十秒鍾才消化完這個消息。
“什麽時候的事?”
“剛剛。”
賀洲扶著額頭,“什麽時候辦婚禮?”
“還沒定。”
“沒定你給我打那麽多電話幹什麽?”他還以為這麽著急是有什麽大事。
“就是特意來炫耀一下。”周驚寒的目光掠過街角重重疊疊的光影,落到那個人身上,內心被溫柔沒頂,“我也是有家的人了。”
賀洲:“......”
周驚寒慢慢悠悠地提著小刀繼續往他心上插過去,“你這都五六年了,八字還是隻寫了一撇,丟不丟人?”
話音剛落,電話立刻被掛斷,周驚寒聽著話筒裏傳來的的嘟嘟聲,無聲的勾了勾唇。
他把手機放進大衣口袋,大步走過去,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牽住她的手,輕聲道:“唱晚,我們回家。”
大洋彼岸的另一邊,賀洲鬱悶地扔了手機,仰頭重新躺回**,隨手將祝安久撈進自己的懷裏,軟麵團子似的隨意揉捏著她。
被子底下的祝安久不著寸縷,被他摸得麵紅耳赤,怕待會收不了場,慌忙抓住他的手,湊上去在他下巴上親了口,岔開話題,“誰給你打的電話?這麽不高興?”
自從接了那個電話後,賀洲的情緒就變得有些詭異起來,既不像高興也不像不高興,非常矛盾。
她思前想後沒想出個所以然,試探著問道:“是公司的事情嗎?”
“不是。”
“那是怎麽回事?”祝安久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臉,“怎麽你一接完情緒就不對勁了?”
賀洲腦袋埋在她香香的頸窩,輕輕的啄吻,“周驚寒的電話,他結婚了。”
乍一聽見這個消息,祝安久吃驚極了,甚至連緊抓著他的手都鬆了,聲音都磕巴起來:“他.....他....結婚了?他居然會結婚?!”
祝安久和周驚寒的接觸不算太多,而且絕大部分時間都有賀洲在場,對他不算太了解,在她心裏,周驚寒很像一匹孤狼,話不多,但一張口就能把人給活活氣死,整個人都冷冷的,很獨的一個人。
這種一看就會注孤生的男人...居然也會結婚.....
“新娘子是誰啊?”祝安久好奇地問,“是陸南思嗎?”
她眼珠子微微動了動,長長的睫毛輕顫,像兩把小刷子在他心尖劃過,泛起一陣酥酥的癢意,他想撓卻撓不到,隻能任它泛濫成災。
身下的美麗少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自顧自地嘀咕,“感覺不太可能....上次他們的訂婚宴上,周驚寒可是眾目睽睽之下把另一個女孩子帶走了....當時整個宴會的人都驚掉了下巴...周老爺子差點被他氣出心髒病...這種情況下南思還願意搭理他就有鬼了....”M..
祝安久喋喋不休的碎碎念冷不丁化為了一聲嬌媚至極的嚶嚀.....
她的注意力終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男人的心裏滿足至極。
賀洲半闔著漆黑雙眸,捏著她的下巴舔吻她的唇,被子虛虛地搭在他勁瘦的腰上,露出大片精赤的肩背,其上覆蓋著淩亂曖昧的紅痕。
宣告著昨夜戰況的激烈。
她嗚嗚嗚的小聲哭求著,撒嬌賣萌沒有用索性直接擺爛開始罵他變態,禽獸···然後...然後...哭得更厲害了....
罵名都讓他受著了,索性做的更加嚴實點,其人原話如是。
這人真是壞透了,說來就來,毫無征兆!!!
過了很久,等她毫無力氣的癱在他懷裏懶得動彈的時候,吃飽喝足的男人才一臉饜足的開口回答幾個小時前她問的問題。
“新娘子應該就是上次訂婚宴上他帶走的那個人,至於陸南思....我猜她巴不得周驚寒攪了那場訂婚宴。”
賀洲微眯著狹長雙眸,意味深長地道。
祝安久嫩藕似的雙臂吊在他脖子上,懨懨的“嗯?”了一下。
男人捏捏她的鼻子,“這件事背後牽扯的人很多,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等以後回國了,我慢慢告訴你。”
在這種過一秒少一秒的異國見麵時間裏,他實在舍不得浪費這些時間,去和她掰扯別人的兒女情長。
祝安久掙紮著睜開眼睛,“最後一個問題。”
“你問。”
“南思為什麽要那麽做?周家和陸家不是一向交好嗎?這麽一來兩家關係肯定會破裂。”祝安久想了想,又道,“我覺得她應該不是主謀,是不是周驚寒做了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