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門外時不時飄進來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身旁空空的,賀洲已經起床了,應當在外麵做飯。
被子底下的少女胴體不著寸縷,祝安久蒙著頭打了個滾,然後才爬起來找衣服穿。
臥室裏沒她的睡衣,隻有被揉成一團,可憐巴巴躺在地上的校服.....
祝安久隨便套了件賀洲的長袖,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拉開窗簾,早已蘇醒過來的鋼鐵城市銀裝素裹,她驚喜的“哇”了一聲。
外麵的雪還沒停,她開心地打開門,打算去找賀洲。
陽台上的小白團子正撅著屁股幹飯,聽見她走過來的步伐,特別興奮地扔了碗圍著她跑了兩圈,等得到了小主人的撫摸後,這才搖搖尾巴重新回去吃飯了。
祝安久把手裏的衣服一股腦扔進了洗衣機,洗漱完後跑進了廚房。
鍋裏煨著雞絲小米粥,金黃的玉米粒鮮嫩動人,清香縷縷,賀洲加了點鹽進去,用勺子挖了一點吹冷後送到她嘴邊,讓她嚐嚐鹹淡。
祝安久眯著眼睛感歎:“好吃!”
他替她盛了一碗,拍拍她的腦袋,“到餐桌上等我。”
吃過飯後,賀洲坐在沙發上看書,祝安久趴在客廳的地毯上逗著小狗,電視裏放著春晚的重播,屋子裏熱鬧又喜慶。
偶爾賀洲會叫她一句安久。
往往這時,粘在一起的一人一狗都會齊齊回頭看過來。
這時,祝安久就會揉著狗頭教育它:“angel這個名字重名了,從現在開始你叫來福,記住了嗎?”
晚上兩人去老宅吃過飯,回來的時候雪剛停,從車庫出來後,兩人手牽著手慢悠悠地散著步。
小區路上積雪深深,時常會看到小孩子成群結隊地堆雪人打雪仗。
祝安久盯著那幾個裹成球的小孩子,忽然開口問道:“賀洲....你有沒有想過生小孩的事情啊?”
他們之前從未聊過這個話題。
在遇見賀洲以前,祝安久從未想過結婚,更遑論生孩子。
在她看來,若是父母不恩愛,那麽生小孩其實是一件極其不負責任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若是未來能有一個五官肖似賀洲的小孩子出現在她的生命裏,應該會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情。
賀洲停下腳步,“怎麽突然想問這個?”
“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的。”祝安久把臉藏在圍巾裏,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隻要是和你生的,男孩女孩都好。”他回答得幹脆,眉目笑得疏朗卓絕。
頓了幾秒,他看了祝安久一眼,似是隨口道:“最好還是生個女兒,像你一樣的女兒。”
這男人果然把她當女兒養了!!!
祝安久瞪他一眼,懟他:“才不要,女兒會被你這樣的臭男人欺負!”
賀洲無視她話裏話外暗藏的抱怨,像隻大狗一樣粘上去親她的眼睛,嘴裏嚷嚷道:“誰敢靠近我閨女,腿都給他打斷!”
“女兒都是要嫁人的。”祝安久惆悵地歎了一口氣。
賀洲把她摟在懷裏,揉了揉她的腦袋,輕哼道:“誰說非要嫁人?我可巴不得養她一輩子,教她讀書明理,等她長大了,把公司給她繼承,給她最足的底氣。”
祝安久眼睛有些濕,說起來,賀洲好像就是這麽對她的。
逼她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上新航大學,再把祝氏搶過來送給她繼承,給了她愛人的底氣.....
“那如果生的是男孩呢?”她生生把眼淚逼下去,朝著他露出一個笑容。
賀洲沉思,隨後幽幽開口:“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祝安久趴在他懷裏吃吃地笑起來,“剛剛是誰信誓旦旦的說,男孩女孩都喜歡的?”
賀洲難得被噎住,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剛想說話,幾個小孩子卻嬉笑著指著他們倆,吵鬧著道:“哥哥姐姐不害臊,在外麵做羞羞的事情。”
祝安久可沒賀洲那麽淡定,拉著他快走幾步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西班牙沒有春節的假期,祝安久在國內隻待了不到一周便回了學校。
等下次再回國,就是暑假了。
清明穀雨,立夏小滿,時光荏苒,情事交錯。
暑假到是發生了一件大事,st.capital的首席執行總監周驚寒要辦婚禮了。
當年他和著名導演兼演員陸南思的退婚一事鬧得滿城風雨,過了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便高調宣布結婚,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陸家的反應。
萬萬沒想到陸南思卻帶著男友高調現身,並大方獻上了自己的祝福,還貌似不經意的宣傳了一波自己的新電影.....
於是網上言論紛紛,有人讚歎她的大度,有人懷疑隻是炒作....
但真相如何,卻隻有參與了的人才能說道說道。
婚禮辦得盛大又神秘,全城的狗仔隊愣是沒有拍到一張新娘子的照片,據說是周驚寒放出了話,若有人敢拍他太太的照片供人消遣,一經發現,不惜代價立刻封殺!
請帖都是周驚寒一張張親手所寫,能收到請帖的人都是和他們夫妻二人關係親厚之人,因此婚禮上的人並不多,但放眼望去,非富即貴。.
到了新娘子扔捧花的環節,祝安久躍躍欲試,原以為要經過一場爭奪才能搶到,結果新娘子卻捧著花徑直送到了她的手上。
祝安久抱著那一大束玫瑰,正不知所措著,餘光卻見賀洲雙臂抱胸笑意溫柔地望著她。
兩人隔了點距離四目相對,僅僅一刹那,祝安久便什麽都明白了,肯定是他私下裏去找新娘子提起過這件事....
周圍人皆是善意的為他們鼓起了掌,而她笑著跑過去撲進了賀洲的懷裏。
“賀洲賀洲,明年夏天,你向我求婚好不好?”
他將她穩穩接住,兩顆心髒隔著薄薄的衣料極速地跳動著,滿腔愛意蓬勃而起,賀洲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
男人眉眼溫柔,鄭重許下承諾:“好,到時候不許拒絕我。”
來年盛夏,祝安久學成歸國,畢業那天,賀洲抱著一束鈴蘭百合向她求了婚。
他說:“從第一次見麵開始算起,今年是我愛你的第七年,希望你能允許我,陪你度過剩下的七十年。”
穿著學士服的女孩子含著淚水用力地點了點頭,下一瞬,諾大的禮堂裏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他們在祝福聲中擁抱接吻。
日月常相望,宛轉不離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