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大晴天,豔陽高照,碧空如洗,昨日風雨的痕跡一夜之間就**然無存了。
因為要團建,大家早早就在大廳集合了。
團建負責人一身迷彩裝,臉也上畫了兩筆油彩,看上去精神奕奕。
他興奮地向大家宣布:今天的團建活動是cs叢林槍戰!
大夥兒一片嘩然,有興奮,有新奇,也有躍躍欲試。
負責人一臉狡猾,故作嚴肅地說:為了促進革命感情,這次槍戰需要男女搭檔,槍戰過程中你們的兩隻手必須用“手銬”銬在一起,一人陣亡,另外一人也會淘汰,考驗大家的團隊協作精神。
男同胞們立刻瘋了一樣地使勁鼓掌,售樓部向來出美女,今天來了好幾個,終於有機會親近一下一親芳澤了。
門口停了幾輛車,大家陸續坐上,很快來到一個山腳下。
早有工作人員候在那裏,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套迷彩服裝,槍支和裝備。
大家嘻嘻哈哈地穿戴齊整,工作人員又往他們臉上塗了些油彩,看上去有模有樣的。
林南杉從更衣室裏走出來時,大家突然安靜了幾秒。
她身材微豐,腰卻極細,平常穿的套裝多少有些老成,今天用皮帶在腰間這麽一紮,一件普通的迷彩T恤竟被她穿出性感的味道。
飽滿柔軟的胸,一撚楊柳細腰,挺翹的臀,在這套迷彩服裏呼之欲出。
偏她還不自知,一邊走一邊用手把頭發往上梳,她想紮個高馬尾。
窈窕美好的身段更是一覽無遺。
周刑眸色一暗,臉色有點不好看。
好在大家分寸還在,失神片刻後立刻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開始熱絡地尋找自己今天的搭檔。
林南杉無心顧及這些,她眼珠子亂轉,想看看麗莎到底是哪位神仙。
雖然大家著裝統一,林南杉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她。她頭發微卷,臉龐年輕,眼神明亮,視線一直或明或暗地跟著趙騰遠。
可惜趙騰遠眼中隻有周憲。
他幫周憲理衣服,又調整了一下皮帶,最後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倆人一起笑了出來,做夫妻久了,就連嘴角笑起來的弧度都是一樣的。
他們笑容燦爛耀眼,眼中隻有彼此,看上去是最般配不過的一對神仙眷侶。
林南杉卻像吞了個蒼蠅一樣膈應。
她實在無法理解這些男人,為什麽背叛過自己的妻子後會這麽快若無其事?不,甚至還能更加倍殷勤體貼,太虛偽了!
卷發美女的眼神也黯淡起來,她到底還年輕,一心想走捷徑,或者真對趙騰遠動了點真心,卻沒料到容易動情的男人更擅長翻臉無情。
林南杉忙著看他們的眉眼官司,一不留神周刑晃過來,他碰碰她的胳膊,小聲說:別看了,再看眼珠子都掉下來了!
林南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收回視線,周刑已經走了過去。
大部分人都已經組隊成功了,林南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剩下了。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走了過來,對著她咧嘴一笑,說:林總您好,我是技術部的景少飛,請問您還需要搭檔嗎?
林南杉看看他,小夥子朝氣蓬勃,身體健碩,挺理想一搭檔。
她點點頭,說:我還沒有搭檔,要不咱們組隊?
景少飛高興壞了,他不過是鼓足勇氣這麽一問,沒想到女神竟這麽平易近人。
他說:太好了,我這就去找教練領手銬!林總,哦,不,師姐……
他撓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和您是一個高中的,您當年的班主任後來帶了我,經常拿您的光榮戰績來教育我們,我還在學校光榮榜上看到您的照片,真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和您共事……
他非常激動,講得結結巴巴的,一張臉黑裏透著紅。
林南杉有點意外,眼中流露出一絲懷念。老班當年對自己照顧有加,她以前也常去探望他,可這次回來灰頭土臉,一直沒敢去看望他,想不到他這麽惦記自己。
她微笑道:行啊,小師弟,咱們今天雙劍合璧,堅決不給老班丟臉哈!
景少飛響亮地應了一聲,屁顛屁顛地去找教練了。
林南杉微微笑著看他活蹦亂跳的背影,心想:這年輕人還挺可愛的!
“哢嚓”一聲輕響,林南杉手腕一涼,有人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自己的手和他的銬在一起了。
林南杉一抬頭,是周刑。
他舉起倆人連在一起的手晃了晃,對她笑一笑,說:林總,請多關照啊!
林南杉氣急敗壞:我已經有搭檔了!
“是嗎?”周刑很驚訝的樣子“怎麽不早說?這可怎麽辦?這手銬一銬上就不能開了,得等到遊戲結束才行!”
“你耍無賴!”林南杉恨恨道。
景少飛舉著手銬歡天喜地往這邊跑,看到他倆的情形,臉上慢慢變了顏色,收住了腳步。
他再不識趣也知道不能再往前湊了!
年輕人的失望明晃晃地寫在臉上,看得林南杉大為於心不忍,回頭狠狠瞪了周刑一眼。
周刑卻臉皮很厚,咧嘴一笑:我勝負欲很強的,千萬別拖後腿!
口哨響起,大家立刻躥進了林子,很快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消失不見了。
林子裏的樹都有些年頭了,約有一人合抱那麽粗,樹冠相接,遮天蔽日,太陽從樹葉的間隙散下錢幣大小的碎金,光影斑駁。地上落著厚厚的葉子,還有斷掉的樹枝,踩上去嘎吱嘎吱響。
林南杉第一次玩這種遊戲,覺得新鮮又刺激。她生性好強,咬牙努力配合著周刑的步子。
一跑起來才發現男女體力天生有那麽大差異:周刑行動敏捷,身形彪悍,胳膊上的肌肉線條結實而漂亮,一看就知道經常健身。
他嘴巴雖然不饒人,行動起來卻非常遷就林南杉,倆人很快找到了默契。
“小心!”他攬住她的身體往後一退,電光火石之間,一顆子彈擦著林南杉的頭發絲打在旁邊的樹幹上,濺起一朵鮮紅的“血花”。
林南杉驚魂未定,周刑已經舉槍反擊,他眼睛微眯,神情專注,隻聽一聲尖銳的警報聲,對方已被殲滅。
附近的工作人員吹了一聲口哨,後勤處的老侯和他的搭檔灰頭喪氣地從草叢後晃了出來,工作人員收走了他們的裝備,宣布他們第一個被淘汰了!
簡直太刺激了!林南杉眼中放光,和周刑擊了一下掌,興奮地說:你太棒了!
周刑嘴角一勾:小意思!
要多臭屁就有多臭屁。
倆人抖擻起精神,一個偵察,一個出擊,很快又殲滅了兩組,身邊明明暗暗晃**著的那幾組人趕快避走,不敢再與他們正麵交鋒。
勝利的感覺好極了,林南杉滿麵笑容,周刑也心情很好的樣子,倆人繼續往前走,林南杉忍不住表揚他:想不到你是個低調的神槍手啊!
周刑很謙虛:還行,以前玩過!
話音剛落,林南杉一腳踏空,天旋地轉,身體驟然下墜,危急之下,周刑應變奇快,他抱著她的腰,先自摔了下去。
下一秒,林南杉重重壓在了他的身上,倆人同時哎呦出聲。
林南杉雖被他的身體緩衝了一下,還是眼冒金花,腦袋嗡嗡作響。
他們踩到了一個陷阱,十有八九是上撥人打獵時留下的,虧得下麵沒有機關,土壤還算鬆軟。
周刑疼得直皺眉頭,卻迫不及待地問:你沒事吧?
林南杉搖搖頭,突然反應過來她正壓在周刑身上。
倆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女人的柔軟和男人的剛硬契合得天衣無縫,周刑撲出的鼻息就在她的頸窩深處,熱烘烘的。
幾乎同時,他們都想到了那個晚上,原來身體的記憶一直都在。
林南杉麵頰一燙,急忙要爬起來,卻忘記了倆人的手還銬在一起。剛一起身,又被拉了回來,她在他身上又磨又蹭,半天爬不起來。
周刑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嗬斥她:別亂動!
林南杉不聽,掙紮著還想起來,卻突然僵住了,周刑的身體有了反應,隔著薄薄的衣衫,感覺如此鮮明。
一團紅暈瞬間從林南杉的耳根蔓延到脖子上,她小聲啐道:不要臉!
卻到底不敢動了,倆人親密地貼在一起,周圍安靜的隻剩下蟲啾鳥鳴,還有兩人的心跳,擂鼓一樣咚咚直響,又快又密。
周刑眼中飄過一絲囧色,卻說:都讓你不要亂動了。
又在她耳邊輕輕說:你這個樣子,哪個男人受得了?
他聲音低而啞,帶著點**,輕浮而性感。
林南杉惱羞成怒,一巴掌揮過去:臭流氓!
也不知道打到哪裏了,周刑立刻呻吟了一聲,牙縫裏絲絲吸著涼氣,不像是裝的。
林南杉小心地坐了起來,趕著問:哪裏疼?哪裏疼?
周刑一向挺能忍的,疼得叫出聲來,不會是摔到骨頭了吧?
周刑皺著眉頭指了指右側的後腰,臉上露出痛楚的神色。
林南杉心中著急,顧不上別的,粗魯地把他的T恤下擺從皮帶裏拽了出來,一把就掀了上去。
周刑一邊哎喲一邊笑著說:慢點慢點,你這麽猴急幹什麽?
林南杉懷疑他裝死調戲自己,正要翻臉,注意力卻被他後腰的一大片淤青吸引了,紫黑紫黑的,隱約可見血絲,好不嚇人。
她的心立刻揪了起來。
周刑見她一臉惶恐,是真害怕了,立刻大大咧咧地說:沒事兒,都是點皮外傷,骨頭沒事兒的。
林南杉不信,把他扒拉成側臥的樣子,仔細把後背其他地方檢查了一下,萬幸,除了這一大片淤青,隻有幾處小的擦傷。
周刑滿不在乎:這不算什麽,我從小就扛揍……
他比劃著:曾經有條板凳就這麽哢嚓一聲照著我腦袋劈下去,當場我就暈了。醒來後自己爬起來去醫院照CT,竟毫發無傷,把醫生都驚著了!
他洋洋得意,林南杉卻聽得滿心酸楚,她低著頭,無意識地擺弄著他T恤的下擺,心想:他以前竟這樣的可憐……
她的手指微涼,溫柔地輕觸周刑**的皮膚上,癢癢的,仿佛帶起了一股電流。
周刑心裏一陣悸動,卻努力克製著。
他吃力地轉過身,平躺著,長籲一口氣,還是這樣舒服些。
T恤的下擺還往上卷著,林南杉一眼就看到了他漂亮的腹肌,一塊塊豆腐幹似地,碼得整整齊齊!
他平時穿衣服瘦瘦的,竟有這樣的好身材。
她視線停留得久了一點,周刑立刻就察覺到了,他嘴角漾出淺淺的笑:別看了,再看要流口水了!
林南杉臉一紅,唰一下把他的衣服給蓋上了,大概牽動了傷口,周刑齜牙咧嘴:你要謀殺親夫啊!
林南杉啐他:你是不是腦子摔出毛病了?今天盡在那裏瘋言瘋語。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盡可能輕柔地把他扶了起來,倆人肩並肩靠著洞壁坐著,這個陷阱並不深,大概兩米左右,如果不是手被銬在一起,他們自己就能爬出去。
周刑閉著眼睛小憩,卻突然睜開,說:我說錯了嗎?你也不過是喜歡我的身體而已!
他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喝醉了一樣,話突然那麽多。
林南杉直直地看著他:你到底怎麽了?
周刑歎氣:我不過是希望你看完我的身體後,也能看看我這個人!
語氣中隱隱有那麽一絲央求,他那麽驕傲的人!
林南杉的心重重地一**,她看向他,他立馬避開了,有點別扭的樣子。
林南杉久久不語,好一會兒才說:你覺得我是那麽膚淺的女人嗎?
周刑愣了下,下一秒卻突然明白了什麽,一股甜絲絲的愉悅立刻爬上了心頭。
他摸索著捉住她的手,使勁捏了捏,無聲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