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過地獄似的期末考,雖然快過年了,但程音又要開始集訓了。

明年三月份就是全球賽,他們隻剩兩個多月的時間了,上一次全國賽讓他們意識到自己還有很大的不足,起碼硬實力上還差S大一大截,要是不努力,全球賽可就要丟人了。

大部分同學都已經放寒假了,可是程音還是天天往學校跑,基本上除了早餐是在家裏吃的,午餐和晚餐都是在學校食堂吃的,有時候中午忙著做題,就幹脆食堂都不去了,直接叫個外賣就解決了。

又是一天披星戴月回家的日子。

夜幕四垂,隻有路燈黃黃,程音騎著小紅車,把自己的腦袋裹得嚴嚴實實,即使如此,還是有點兒冷。

因為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大學城的路上人更少了。

程音騎著騎著車,感覺手機震動了,停車掏出手機一看,是謝以崇的來電:

“喂,小音,你還在學校嗎?”

“沒有,在回家路上了,怎麽了?”他為了不讓謝以崇接送,特意說自己回家時間不定,再加上隻有十五分鍾的自行車程,所以謝以崇也同意了。

“我現在要去開會,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家,我給你準備了點夜宵,在鍋裏你自己拿,要是睡覺了我還沒回去,別等我。”

“哈?這麽重要的會嗎?怎麽這麽突然?”

“嗯。”謝以崇的語氣很嚴肅,“包括老師在內的幾個專家都要去開緊急會,而且是保密會議,我到時候不能帶手機進去的。”

“噢噢,這樣啊,那你去吧,我自己能回去,你晚上回來小心點哈。”

“嗯。”

程音掛了電話,繼續往家裏趕。

回到家,果然見家裏客廳亮著燈,卻沒人,謝以崇的外套和車鑰匙都不在。

謝以崇經常要開會,他也沒覺得是什麽大事,洗了手就去廚房裏拿吃的。

謝以崇給他煮了他愛吃的梁弄大糕,一揭開鍋蓋,糯米甜香就撲麵而來,心下歡喜,立刻上前一手抓了一個。

送進口中一咬,唔,熱乎乎的,香甜軟糯,糯米和紅豆的香甜被溫度催發出來,在寒風中騎行的身體一下子就熨帖了。

哎,幸福,自家老公真是太好了。

程音吃了夜宵,熱熱地洗了個澡,上了床打遊戲。

他手速快,意識強,打了兩把都是虐菜,就覺得沒意思了,看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謝以崇卻還沒回來。

心想,到底是什麽會議啊,怎麽這麽突然又這麽長。

難道又要派崇哥出差?不是吧?

他東想西想了一會兒,因為白天訓練也累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不知什麽時候,感覺到房裏燈亮了,有人在床邊走動,他睜開眼,果然是謝以崇回來了。

“崇哥……”他睡眼惺忪地叫道。

謝以崇正脫了衣服上床:“吵醒你了?”

“沒有……現在幾點了?”

“十二點多快一點了。”

“怎麽這麽晚回來?”程音略清醒了一點。

“嗯,會議有點長。”謝以崇上了床,重量使床微微塌陷,“你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去集訓。”

“不是,你們開什麽會呀,怎麽這麽突然又這麽長?”程音追問,他主要是怕謝以崇又要去出差。

謝以崇卻說:“和病毒有關的,是保密會議,不能多說。”

“噢。”程音見他沒提起要出差,臉上還有些疲憊,便也不再追問,翻身抱住他,“那快睡吧,明天早上不用給我做早餐了,我自己去食堂吃。”

“看吧。”

“嗯,晚安。”

“晚安。”

程音沒把這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

直到過了兩天,在學校集訓,中午吃飯的時候其中一個教練聊天的時候說起:

“你們看新聞了嗎?W城出現了一種新的肺炎,和感冒症狀特別像,但是人感染之後很快會死,W城已經死了兩個感染的了。”

“真的假的,‘非典’嗎?”另一個教練問。

程音疑惑插嘴:“‘非典’是什麽?”

 教練笑了:“你們這群00後,連‘非典’是什麽都不知道了,果然是時代的眼淚嗎?”

“‘非典’就是‘非典型肺炎’呀。”學長葉易航往嘴裏丟了一塊牛腩,“橙子,就是03年爆發的非典型肺炎,通過空氣唾沫傳播的,很厲害的,那年死了很多人。”

“媽耶,是瘟疫啊?”程音驚訝,03年的時候他太小了,還沒記憶呢!

“是病毒吧。”另一個學長說,“就像艾滋、埃博拉之類的,謝老師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嘛!”

“對哦,謝以崇不是這方麵的專家嗎?”教練也看向了他,“程音你就沒聽說?”

程音怔住了。

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緊急還保密的冗長會議,那個會議,不會就是討論這個的吧?

他幹笑了一下:“他還真沒跟我說,不過說了我也不會懂的。”

他的確是不太懂這方麵的,但是聽了這個,隱隱的就有不安,病毒要是厲害的話,謝以崇就是研究這個的,會有危險嗎?

想到這裏,原本吃得歡的午飯都沒了滋味。

草草吃完午飯,他就找了個走廊打電話。

謝以崇倒是很快接了電話:

“喂,小音,有事嗎?”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

“嗯,有事想問你。”

“什麽事?”

“就是剛剛教練說,新聞裏在播,W城出現了一種新型肺炎,會傳染的,而且很嚴重……你和爸爸那天晚上一起去開的會,就是討論這個嗎?”

謝以崇靜了兩秒,才說:“是的,不過內容屬於保密,我還不能對你說。”

他也不關心到底什麽內容啊,他又不懂。

程音失笑:“沒關係,我不問,我就想問,和你有關係嗎?”

謝以崇這次的安靜比前一次長,像是沉默了好久,他才說:

“暫時和我沒有關係,他們前線的專家醫生還在觀察,而且好像還不是很嚴重,所以應該還用不上我。”

聽他的意思,要是嚴重起來了,就用得上他了?

可他也不是醫生啊!

程音心裏有許多話想問,不過他還在猶豫呢,那邊的謝以崇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他說:

“你別擔心,就算需要我,我也隻是實驗室裏的研究人員,我不是醫生,不會到臨床一線去的。”

不用去臨床,就意味著不會和病毒直接接觸,程音稍稍放了心,道: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嘿嘿。”

謝以崇聽了,話裏也帶了點輕鬆:

“行啦,你吃過午飯了?”

“嗯,你呢?”

“我也吃了,那你抓緊時間休息吧,晚上早點回家。”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