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年
蘇賢仁接到蘇夏時已是六點多，天色已經晚了。
蘇賢仁問蘇夏去哪兒了，蘇夏隻是含含糊糊地說去玩了。回去的路上，蘇賢仁數落了她一路：“你一個年輕女孩子怎麽能獨自亂跑，現在社會上那麽亂，萬一被人騙走了怎麽辦……”
蘇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隻是嗯嗯啊啊地點頭。她的英雄會保護她，而且，她才不會那麽好被騙呢！
蘇賢仁對她如此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在外麵上了半年的大學，翅膀硬了，連話都聽不進去了？！”
“哎喲，爸，您專心開車，注意紅燈！”
“……”
蘇夏為了不繼續受爸爸的叨擾，她將自己的臉、耳朵都縮進圍巾裏去，她的唇角莫名地上揚，偷偷地笑著。每次見過他之後，她的心裏都甜甜蜜蜜的。
四年前，她便想認識他，可連麵都見不到。如今，他成了她的男朋友，觸手可碰。無論是什麽時候，她一想起這件事，就會擁有好心情。
“寒假要是沒什麽事，就去公司裏幫襯幫襯……”
“不行！”蘇夏忙坐直身子，“我、我還要練琴的呢！”
“練琴？琴都發黴了吧？”蘇賢仁嗬了一聲，“這理由夠冠冕堂皇的。”
“胡說八道。我前段時間剛用過呢！您不知道我在九月初還拿了獎的。”蘇夏急忙辯駁，“我們都放假了，趁著有空大家一起玩玩音樂！”
蘇夏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挺沒底氣，之前她缺零花錢，小夥伴帶著她一起參加各類商演。她倒好，和顧靖宸好上之後，將他們都給拋棄了。至於寒假裏一起練琴的事，她壓根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生怕爸爸真的將她拉到公司裏看在眼皮底下，又道：“您不是一直都很希望我多才多藝的嘛，為了不生疏這項技能，我會永永遠遠地練下去噠！”
蘇賢仁的唇角往上揚了揚，他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其實他最開始讓蘇夏去學藝術，純粹是覺得她沒有學習方麵的天賦，以後會考不上大學。後來蘇夏發憤圖強考上s大，他出乎意料。
作為父親，女兒是他所有的驕傲。
蘇夏逃過這一劫之後，接下去的兩天都乖乖在家裏練琴，吉他、貝斯、琵琶都是她擅長的樂器。
她專心地做一件事的時候，都可以靜下心來。她從早練到晚，就像小時候那樣，純粹地去喜歡一件事。
隻是到了第三天，她就呆不住了，畢竟她已經過了心無旁騖的年少年代，她現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今日是周末，蘇賢仁也在家。她好不容易趁著蘇賢仁沒注意就偷偷地溜出去了，飛快地奔向公交車站。
直至上了公交車，她才如釋負重地鬆了一口氣。她飛快地給顧靖宸發了條短信：“在不在家呀(*^__^*)？”
“早上在公司加班。”
蘇夏給他回了一個可憐的表情。不過既然他說早上加班，那就代表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她決定，她要去接男朋友回家！
蘇夏去學校取來了她新買的自行車，樂顛顛地騎著自行車去了顧靖宸的公司。遠遠地，她就瞧見顧靖宸從公司裏出來。
他清瘦挺拔的身影立在公司門口，目光遙遙地朝她望過來，唇角的弧度似乎有些上翹。今日陽光溫暖，籠罩在他的臉上，總是清冷的眉眼顯得溫潤如玉。
蘇夏一見到他，眉眼仿佛被染上了色彩，全是笑意。她騎著自行車圍著他轉了一圈，衝著他得意道：“這輛自行車怎麽樣，看著不錯吧，嘻嘻。”
顧靖宸見到她並沒有多大的意外，隻是看到她這輛陌生的自行車，微微挑眉：“哪來的？”
蘇夏神秘一笑：“你來試試。”
顧靖宸騎上去後，蘇夏像往常一樣跳上去。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後車架並不牢固，往一方傾斜，顧靖宸一時沒做準備被這股力牽引著往右移去，右腳彎了下去。
然後蘇夏就悲劇了，直接往後仰倒摔在地上。
蘇夏摔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隻是瞪大眼睛盯著藍藍的天。
“怎麽樣？”顧靖宸眉頭緊蹙，忙伸手將蘇夏拉了起來，眼底充滿了關切，“哪兒摔疼了？”
“好痛。”蘇夏痛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讓我看看。”
蘇夏捂著自己的屁股，紅著臉：“不給看。”
“……”顧靖宸看著她纖長睫毛下濕漉漉的眼睛，還有扁著嘴巴委屈兮兮的樣子，哭笑不得。
“小顧，這是你女朋友？”這個時候公司裏又出來兩個男人，看起來比顧靖宸年長一些，想來是他的同事，他們衝著他曖昧地眨眨眼。
“嗯。”顧靖宸淡淡地點了點頭，他見兩人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蘇夏，有些不悅地將她往自己的身後擋了擋。
蘇夏鬱悶極了，剛才這一幕一定被看到了，她好好地過來接男朋友……在男朋友麵前丟臉就算了，還在男朋友的同事麵前丟人！啊啊啊！要不要這樣啊！
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好情緒，探出頭大大方方地看著他們，甜甜地笑：“你們好。”
蘇夏皮膚白皙，容貌嬌俏，她的笑容甜美，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
那兩人嘖嘖道：“小顧好福氣啊，年紀輕輕就有了這麽可愛的小女友了。”
蘇夏眼眸彎彎，唇邊的酒窩深深地陷進去。
兩人離去之後，蘇夏衝著顧靖宸笑眯眯道：“小顧，你好福氣哦，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可愛的女朋友了。”
顧靖宸骨節分明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捏了兩下，觸感不錯，又再捏了兩下。他抿著唇，認真道：“臉居然還在。”
“噗！”
“你看，你看！螺絲都掉了居然都不告知我，這像話麽，像話麽？！”蘇夏檢查了一下自行車的後座，鬱悶地鼓起嘴。她本來想打電話給賣車給她的學長投訴一下，卻很快發現自己已經將那個電話記錄刪了。
顧靖宸稍微查看了一下：“倒也沒什麽大問題。前麵有個修自行車的地方，讓師傅幫忙固定個螺絲就好。”
“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推著自行車走了十分鍾，蘇夏在他的旁邊抱怨了十分鍾：“還說什麽是我的粉絲呢，居然這麽坑我！過分！”
顧靖宸低頭輕笑：“你看起來就傻乎乎的，不坑你坑誰？”
“你什麽意思啊？還不讓不讓人和你愉快地玩耍啦！”
顧靖宸笑而不語。
終於找到哪家修車的店，固定好螺絲之後，顧靖宸帶著蘇夏回家：“中午想吃什麽？”
蘇夏這次學乖了，穩穩地坐上去，纖細的雙臂緊緊地抱住她的腰身。她將腦袋靠在他的後背上：“什麽都想吃，我很期待你的大餐。”
“嗯……”顧靖宸騎著車，想著家裏有什麽食材時，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蘇夏見顧靖宸突然停下來，奇怪地問他：“怎麽了？”
她順著顧靖宸的視線望過去，竟發現自行車的鏈子鬆了。蘇夏一臉囧囧地跳下車，站在那裏：“鏈子鬆了？怎麽辦啊？回去修車嗎？”
“沒關係。”顧靖宸淡然地蹲下來，擺擺弄弄，很快就將鏈子給安上了：“好了”
她的男朋友好像挺萬能，沒有什麽是不會的，蘇夏對他又崇拜了幾分。蘇夏坐上去之後，想到了什麽：“自行車的外形看起來還蠻新，其實不然吧，不止二手，估計都三手四手都有了，否則幹嘛那麽便宜賣給我啊。”
“嗯。”
“不過沒關係，等我們不用了，我把它轉手。”
“你確定會有比你更笨的人出現嗎？”
蘇夏嚴重被打擊，小嘴巴撅得老高。不過她很快就想通了，笑嘻嘻地伸出手指頭在顧靖宸腰部戳了幾下：“你啊，你都被我騙到手……”
“別鬧。”顧靖宸嗬斥聲傳來，她話還沒有說完，隻感到車子往旁邊歪過去，她又差一點摔倒。
她連忙從車上跳下來，盯著顧靖宸的腰部，無辜的眼睛眨了眨：“唔，你是不是怕癢啊？”
顧靖宸並沒有正麵回答，隻是麵不改色地看著她：“車鏈子又鬆了。”
“……”
回去的路程並不是特別遠，不過這一路上自行車的鏈子一共鬆了三回，耽擱了些時間。
顧靖宸在鎖車子的時候，蘇夏在一邊道：“我好像帶了個累贅回來。”
兩人一起回到家裏時，都已經餓了。顧靖宸從茶幾上拿了個蘋果洗幹淨遞給蘇夏：“你先吃，我去做飯。”
“哦。”
顧靖宸脫下外套去了廚房，蘇夏啃著蘋果尾隨他進了廚房。她的視線在他身上遊移，她突然很羨慕他的衣服、褲子，究竟是怎麽樣將他這麽完美的身材包上的啊。
顧靖宸圍上一條灰色的圍裙，徒添了一份居家男人的氣息。都有男人做菜的時候最有魅力，果然不假，蘇夏覺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更刺激她了。
蘇夏就在旁邊哢擦哢擦地啃著蘋果，視線從他的身材轉移到他的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她看他總覺得看不夠。
顧靖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正在處理一塊牛肉：“你站遠點，小心被濺到。”
蘇夏搖頭拒絕：“不行，站遠了就不能好好看你了。”
蘇夏說完，臉就不爭氣地紅了。顧靖宸輕咳了一聲，嘴角卻緩緩勾起，綻放出一抹笑意，猶如曇花綻放。
蘇夏沒話找話：“你平時常常做菜嗎？”
“不是。”
他話不多，蘇夏就自顧自地說下去：“也對哦，我前幾天來的時候就發現你的廚房特別幹淨。”
“一個人，太麻煩。”
“看來你下廚都是為了我。”蘇夏厚著臉皮，笑得一臉甜蜜。
顧靖宸微扯了扯唇，並不說話。
蘇夏發現顧靖宸雖然說他並不怎麽常常做菜，但是在廚藝方麵他似乎挺有天賦。很快地，小炒牛肉、熗炒土豆絲，蒜蓉娃娃菜，和一個蘑菇豆腐排骨湯就做好了。
菜才剛上桌，蘇夏已經忍不住捏了一小塊牛肉塞到嘴裏，香嫩滑口：“好好吃。”
顧靖宸端著兩碗米飯過來，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去洗手！”
蘇夏飛快地洗完手坐在桌前，端起飯碗吃得特別地香甜和滿足：“這個好吃，這個也好吃，我的男朋友真是太厲害了。”
顧靖宸看著她的樣子，突然又想起了小時候養得那隻小狗，無論吃什麽都吃得特別歡快。他的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其實知道他的廚藝算不上高超，但是他從她這裏看到了幸福。
蘇夏突然想起什麽：“靖宸，你過年也住在這兒，不回家麽？”
顧靖宸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神色，隨即又淡淡地嗯了一聲。
“家裏很遠嗎？”蘇夏喝了一口湯，奇怪看著他，“應該不會啊，你在一中上的高中，應該是本地人。”
要說起來，自己那晚回家會碰到他，說明他家也在她家那邊吧。
顧靖宸微微抿唇，隨即往她的碗裏夾了許多的菜：“多吃點。”
“哦。”蘇夏見顧靖宸不願意多說家裏的事，也不再問：“那你一個人在這裏過年啊？”
“嗯。”
他低頭喝湯，不知道為什麽，她恍若在他的眉眼之間看到一抹落寞和孤寂，她不由地問道：“要不要可愛的小女友來陪你過年啊？”
“好。”
蘇夏咬著筷子：“千萬不要勉強哦，我跑出來跟你過年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氣的。”
他那雙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仿佛直看到她的心裏：“我希望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