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來為大家介紹一位嘉賓,他是我們南方片區的警署總負責人——友生。”主持人很會帶動現場氣氛,在說出友生的名字的時候,她的尾音明顯上揚了一點。
那雙大長腿,優雅從容的邁著步子,三步一跨便上了舞台。
友生,是她的友生嗎?
管彤見到那張在腦海裏出現過成千上萬次的臉之後,她的大腦有些缺氧,處於一片放空的狀態。
這是他們兩年後的第一次相遇,她開始慌亂了。
兩年後的友生,全身上下透露的不僅僅是兩年前的英氣逼人,更多的是一種成熟內斂的氣質。
友生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再到最後的入座。管彤的視線從未挪開。
主持人屬於高貴優雅的氣質型美女,她調整坐姿, 無形之中靠的友生近了點:“友警官,聽說你才從美國回來,是嗎?”
“是!”友生惜字如金,沒有多餘的話!
這一個字足以讓管彤回味好久,他的聲音不僅僅是低沉的,低沉中還夾帶著一份沉重的質感,兩年前管彤迷戀他的聲音,現在更是如此。不管是友生還是他的聲音,她從來不曾有過抵抗力。
主持人不忘介紹到:“這位是我們的特約嘉賓——管彤。”
“你好!”友生的濃眉大眼專注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下情緒湧動著,她的心跳——徹底亂了。
從她走進演播室的那一刻,情緒就不受控製。欣喜,焦躁,緊張,狂亂……他的胸口微微發緊,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的發白。兩年的闊別重逢,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他坐在台下,看著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那是在普通不過的戒指,在舞台燈光的投射下,戒指閃著光亮,那一刻,他的心,如這光亮,他暖了。
她從容不迫的應對著主持人的每一個問題,自信而又神采飛揚,她變了,長大了,她已經不再是他的小妻子。
她很有主見,思維清晰,反應敏捷,支持人的每一個問題都被她巧妙的應對過去。她的回答,專業又嚴謹,偶爾說到個人話題,她也會莞爾一笑,那麽恬靜溫柔的笑容,他在腦子裏肖想了無數次。
那些陪著他渡過無數個難熬的夜晚的記憶裏的人,正坐在身邊,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
節目錄製完後,三人仍舊保持著坐著一起姿勢,主持人和友生隨意的聊著:“怎麽樣,老同學,在美國的日子過的好嗎?”
友生也不避諱,說:“最開始的時候挺難熬的!”
“怎麽?”女主持的身子朝他靠近了一點。
管彤雖然低著頭,但她敏銳的感受到女主持這小小的動作。她的心,被這動作刺激得有些憋屈。
沒錯,她是有些吃醋了。不管他們還是不是夫妻,她都很介意別的女人對他的靠近。
友生沒有說話,女主持又開口了,“為什麽會難熬?”
管彤假裝收拾著自己的稿子,雖然有些吃這位女主持的醋,但她很感謝她幫她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她也很想知道他怎麽會難熬了,她更想知道他這兩年過得怎麽樣了。
她的耳朵早就豎起來了。
友生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管彤,略帶質感的嗓音緩緩的說到:“在美國的時候,我在醫院躺了半年,不過,後來就好了。”
醫院?他不是去進修嗎,怎麽會去醫院呢!
是出了什麽事嗎?還是在那邊身體不舒服,才會住院嗎?
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
管彤的腦子高速運轉著。
難道是……
她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她心裏的焦躁漸漸發酵。所有的沉穩,都是裝出來的。
他離開,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是他身體的原因。
所以他才會一聲不響的離開。
他怎麽可以這樣呢,怎麽可以騙她呢?
她的心越發酸楚,難道他理所應當的認為,她隻能和他在一起享樂,不能同甘共苦。
他憑什麽幫她做決定呢。
……
女主持很會聊天,她巧妙的避開了話題,“要不一起吃個飯?我們慢慢聊?”
友生的眼神直接越過女主持,他的眼眸深邃,這樣的注視裏,透露著他繾綣的愛意。女主持也是女人,她知道這樣的眼神意味著什麽。
他才從美國回來,兩人從何而來的交集呢?
管彤感受到友生灼灼的目光,她的腦子有些笨拙,手裏反複整理著手裏的稿子,隻是,她的頭低的更厲害了。
女主持的手臂輕輕碰了碰管彤:“要不,一起吃飯?”
不待管彤反應過來,友生搶在她前頭。說:“抱歉,我得先問問我太太的意思。”
友生從女主持的邊上站了起來,管彤感受到他朝她的方向走來。
女主持感受到老同學對身邊這位女子濃濃的愛意,但,太太這兩個字著實讓她震驚了。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友生怪異的舉動,太太?這裏會有他太太!
友生走近管彤,壓著嗓子說:“友太太,能否一起吃個飯?”
……
管彤坐在餐廳裏,腦子一片空白,這一切就像是個夢。
她日思夜想的友生,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欣喜她還是他太太。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友生禮貌的說: “你說……”
管彤迫不及待的想要說出,這個困惑了她兩年的問題,言語裏不免有些結結巴巴,兩年裏多少次正式場合發言,她不曾有一點點的膽怯猶豫,而在友生麵前,她像是回到最初的樣子。
她斟酌了自己的措辭:“你在,你在美國,怎麽會住院?”
友生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隻是,他不想告訴她。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告訴她,隻會徒增她的煩惱。
他略過她的問題,為她夾菜。他的菜放進她麵前的碟子裏,這個動作在兩人之間,再熟悉不過: “來,先吃飯!”
“你過的好嗎?”友生岔開話題說到。
問出這句話時,他的心微微的收緊。在兩人愛的最深刻的時候,他偷偷的離開,她又怎麽會過的好呢。這一句還好嗎,是他今天說過最糟糕的一句話。
管彤不知道她現在這種狀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
想了想說:“我過得還好,不過……”欲言又止到。
友生一如既往的好耐性:“怎麽?”
管彤突然從杯子上抬起頭,看著友生的雙眸,堅定的說:“很想你,這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管彤說完這話,友生的眼裏閃過一絲愧疚,他的情緒管彤清楚的捕捉到了。
管彤步步緊逼的問到:“你為什麽會一走了之,是不是和你在美國住院的事有關。是不是身體不好,所以你不得已偷偷去了美國。是不是這樣?”
“你……”
“回答我,是不是!”她的心,愧疚,難過,疼痛,惋惜……
管彤的底線徹底崩塌了。豆大的眼淚吧嗒吧嗒的砸在桌子上,她聲嘶力竭的喊著: “告訴我,是不是!”
她的眼裏含著淚水,但她的目光清澈又炙熱,友生避過她的視線,支支吾吾的說到:“管彤,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
“我隻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不管是怎樣的原因,她都會選擇去原諒他。
因為,她愛他。
一味地堅持,隻是因為她想知道,她這兩年的默默堅守,忍受的孤單寂寞並不是他願意給她的。
她瘦弱的肩膀,因為哭泣著,微弱的抖動著。他是多麽想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一切都過去了。
友生在她清澈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驗證了她的猜想,他去美國,果真是因為身體原因。她的心如揉碎了一般的疼,整個身子劇烈的抖動著。
友生看著她哭做一團,他的心也跟著難過,不管她原諒他與否,他知道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他移到她的身邊,愛憐的抱過她的身子說到:“彤彤,別哭了,你看我現在已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懷裏的身子如同兩年前,溫柔的,暖暖的,柔軟的觸感暖到骨子裏。在病**的那半年,他是多麽懷念她的擁抱,他甚至是祈求與她能在夢裏相見。
他在任何事上,果敢,堅決。隻是遇上管彤之後,他的心變的柔軟,細膩,他不得不考慮她的感受。
二次手術,麵對這不確定的風險,他又哪來的勇氣,讓她陪著他去麵對呢,他寧願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也不能拉著她陪他一起擔驚受怕。
——
友生安撫好管彤的情緒,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吃完飯。
友生問:“你住哪裏?”
“暫時住在學校。”管彤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那我送你回去吧!”
“好。”
兩人走在靜謐的校園裏,適逢假期學校幾乎沒人。管彤介紹著學校的一景一物,這本來是兩年前要做的事,那一天友生說要陪她逛校園,隻是,這一天真正實現卻是在兩年後。
不知不覺走到女生樓下,管彤戀戀不舍,“你住在哪裏?”
友生看到她眼裏不舍:“今天剛回來,先在酒店住。”
“離這裏遠嗎?”
友生下了飛機,就直奔管彤學校,見她那迫切的心情充斥著他的大腦,他已經忘了,假期她不在學校。
後來和吳旗見了麵,大概了解了她的狀況,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這一切,還沒緩過來,就參加節目錄製,誰曾想他偶遇了她的姑娘!
最後的情況是,管彤送友生回酒店。
“那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管彤站在門口,心裏雖然不舍,但是,還是要離開。
“恩!”
管彤轉身正準備離開,友生突然伸手拉住她,低沉中帶著厚重的質感聲,說:“可以留下來嗎?”
管彤隨即用行動代替了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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