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苡沿著海邊馬路走了沒多久就進了小區。

回望身後那邊海, 漆黑不見人影的,隻有遠方燈塔上亮了一束光,除此之外, 就隻剩下海邊的喧囂街燈鬧市了。

小區裏此刻都沒什麽人了,她在樓下的小超市逛了一圈, 沒挑到什麽想吃的, 於是買了瓶冰礦泉水, 一邊喝一邊慢慢往回走著。

等電梯的空隙, 她捏著礦泉水瓶低頭玩著手機, 旁邊零零星星地來了兩三個人,都和她一同等在電梯門口, 她往旁邊讓了讓。

低頭刷著微博, 有粉絲激動地來問她現在是不是進城了, 怎麽風景突然就變得高大上了, 構圖和光線處理得太漂亮了。

南苡盯著手機屏幕清一色的“恭喜”無了語。

她的粉絲們,倒是挺喜歡苦中作樂地調侃她的。

而最鐵粉“落地成土堆”慣常給她發來了私信:【未來的美女大導, 一定要崛起呀!】

她頭一次覺得這人執著得有點兒過了,別不是什麽熟人吧?她皺眉,點進那人的主頁,裏麵內容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誰的小號。

鬼知道是誰。

她也沒精力追蹤, 退了出來, 想著某個人倒是有那個本事, 可惜兩人現在鬧掰了。

正心神複雜地胡思亂想著, 電梯來了。

她抬了步子, 準備隨著人群進去, 卻忽然感覺人群最後方有道特別熟悉的身影, 轉頭看去,卻乍然呆住。

那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在看見他後怎麽也動不了了,隻愣愣地,看著倚在自己斜後方那麵牆上的人,懶散地抱著手臂,閑閑地盯著她。

她微愣。

吃一塹長一智。

她在看見這人後,沒跟著人群往電梯裏走。

她怕。

怕又被他蠻橫地鎖在電梯裏,逼她說話。即使是有其他人陪她在一個電梯裏,可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兒呢?

這種沒道德地把一群人鎖在電梯裏的事兒,他又不是不敢。

“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她冷著他這幾天來,對他說的最溫柔的一句話。

即使她看起來並不開心。

溫行知就是衝著她來的,回的時候漫不經意的:“想你就來了。”

那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鉤子,虛渺地向她含射過來。

她心頭一跳,轉過身不再說話。

電梯門關上,她瞟了一眼,樓層開始往上,旁邊這人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反正也就八樓,圖個安全,她直接轉身進了樓道裏,準備爬上去算了,進了電梯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兒來。

可剛一進樓道,身後麵就跟來了一個人。

聽著那道緊追過來的腳步聲,南苡突然意識到,這種時候,陰暗樓道裏都沒什麽人來,自己這選擇,不就是入了狼窩,給了他機會了麽?

猛一回頭,果然他的氣息瞬間逼近,大片陰影覆了下來,他緊扣著她的細腰就直接將人壓在了牆上。

半隻手臂還撐在她的耳側,他沉下了身,湊近她,呼吸交織間,她驚慌別過頭,他的唇錯劃過她的臉頰。

二人的互動有幾秒的停滯,樓道內外的光影分界處,靜靜躺了個礦泉水瓶,瓶中水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衝突,還在微微晃**。

她猜到了他要對她用強,反應迅速地撐著他的胸口處,用了力,不想讓他接近自己。

隻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力量差異懸殊,她這樣做,也隻是徒勞。

這倔強的模樣叫人覺得惱怒萬分,她聽見溫行知不耐的呼吸,腰上的力道陡然鬆懈,可下一秒,反手就被人捏住了下顎——他在神情倨傲地控製她,逼著她回頭正視他。

他的力氣算不上多溫柔,甚至用力起來還有些生疼,她忍著沒吭聲,輕吸了口氣,卻還是克製不了生理的疼痛,止不住紅了眼眶。

隻是慶幸,這樓道黯然,他看不太清。

“真打算跟我斷了?”他又湊近了一分,唇息交纏,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說斷就斷,南老板這麽狠的心?”

明明繾綣,卻聲聲諷刺。

她恨極,委屈與憤怒交織,試圖掙紮,卻怎麽都推不開他,兩個人一番折騰下來,倒是弄得衣衫淩亂,不成樣子。

溫行知的T恤被她揉皺,緊緊貼著身體的肌肉線條,而她襯衫單邊滑落在臂彎間,露出裏麵的吊帶長裙,還有雪嫩肩頭。

借著樓道外的微弱燈光,溫行知總算鬆開了她的下顎,還沒待她放鬆,他便直接摁著她的後頸,低頭吻了上去。

他全身將她控得死死的,唇齒之間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瘋漲在二人愈發曖昧的氣息間。

南苡被他扣得動彈不得,被迫仰起頭承受他的狂熱,騰出的那雙手習慣性地揪住他的衣服,徒勞地往外扯著。

她怎麽能,這麽抗拒他?

溫行知氣得又咬又吮,銜著她的唇瓣不願放過她,他把她抱得越來越緊,兩個人就緊倚在牆壁上糾纏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再次被他吻得窒息,憋紅了臉,心下惱怒,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咬了過去,而他今天也是徹底發了狠地想要她,於是兩人到最後,吻不像吻,倒像是一場廝殺爭鬥。

突然之間,疼痛傳來,她被他咬破了唇,氣急,牙上狠狠地用了力,血腥味迅速蔓延在兩人的唇間。

他吃痛悶哼,終於放開她,對視上眼,彼此近在眉睫,都在重重喘氣,而他擁著她的力道卻沒鬆過半分。

誰都沒說話。

她被他欺得雙眼濕潤微紅,雙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掌心還攥著他的衣服。而他卻按上她唇瓣出血的位置,替她細細擦拭著。

“你想知道什麽?”他忽然出聲,聲音裏全是妥協服軟,“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別跟我鬧了苡苡……”

他這兩天總想起她以往在他麵前時甜膩的樣子,哪是如今這副違逆不堪,憎惡至極的模樣?

沒良心的小狐狸,平日裏都白疼了。

叫人心寒得很。

南苡被他這話愣是弄得濕紅了眼,要是再早點,他這麽坦誠,她說什麽都要跟著他。

可他偏偏是在事態失控後才想通要告訴她。

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迫,這其中的意義哪兒會一樣?

裙子柔軟,都被他壓得起了皺邊,一滴熱淚自眼角滑落,劃過她的臉頰。

什麽時候見過他這麽軟了姿態跟她說話啊?從來都是一副事事不掛心上的流氓樣,偶爾強勢又損人,對著她,是用盡了溫柔的。

他是篤定她心裏有他。

就欺負她心軟。

就賭她舍不得。

攥在她手心裏的衣服慢慢地被鬆開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繞上他的脖子,湊近他,顫了聲輕輕罵道:“王八蛋。”

她的委屈滔天彌漫,隱隱的哭腔聽得人心碎發疼,他一直以來都克製著,此刻卻再忍不住,俯身去啄吻著她的唇與頸,輕啞出聲:“可是王八蛋隻愛你。”

她受了他的刺激,嬌呼出聲。

嬌媚裏摻著點可憐,聽得人渾身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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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幽藍星空晶瑩滿布,海麵光影閃爍,對麵大樓的廣告屏此時正高亮,投射在房間內,一地斑駁。

屋內的黑暗角落隨著光影的流動,一寸寸地被照亮,靜得滴水成音。

突然,一陣急促的門鎖響動,門開後,仿佛外麵有一道強大的力將門撞開,門被衝開撞在牆上,一對癡纏的男女闖了進來。

混亂中,男人一腳帶上了門。

在被溫行知壓在門邊櫃上時,她被親得仰起了頭,終是理智戰勝了,有些難耐,卻還是問道:“她是誰?”

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溫行知抬手便將她抱上了櫃子,抬起頭,定了神後才回她:“是家裏安排的。”

“那就是你以後的……”

“她不是,”他的回答堅定如一,頓了一下,又轉了個音,纏綿到嗓,“但你可以是。”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承諾。

但她承認,她心動了。

她掐著他後背,全是嬌縱撒氣:“那你不許再讓她叫你‘阿溫’。”

“好。”

“你還要給她改備注。”

不許叫她“念念”。

他存心逗她:“這我可改不了。”

見小狐狸急了,作勢就要推他走,他悶笑一聲,親上去:“早就沒這個人了,還怎麽改啊,嗯?”

他輕吻著她的耳朵,氣息微亂:“還有什麽想問的?”

她伏在他的肩上,隱忍著,輕咬他的肩。

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往事繁雜,擾得人心煩意亂,窒息不堪。

她的父親為什麽會抑鬱?她和南楠到底經曆過什麽?她為什麽會把李孝全打得頭破血流,將王永微掃地出門?

他可以打聽到、查到很多關於她的事兒,可這些不堪的往事,她不說,他永遠也不會知道。

而她說不出口。

她希望這些事情,最好是爛死在肚子裏。

可這樣一來,他對她敞開心扉,她卻對他有所保留。

對他不公平。

她搖頭:“沒了。”

“真不問了?”

她又不說話了,他也耐心等著。

半晌,她才輕嗯,睫毛微顫後,抬起眼,道:“溫行知,我們繼續吧。”

他眸色陡然沉下去。

他們再次纏在一起,都沒來得及進房間,在沙發上就直接辦了事兒。

他念她念得緊,使力的時候忘了控製,疼得她直冒眼淚,惡狠狠地撓著他。他低頭問她是不是疼了,要不要輕點?她沉默了一會兒後,才低低回了句,不要。

她喜歡兩個人緊緊相擁,恨不得將彼此融入骨血。

那晚兩人瘋了很久,南苡在最後累得快沒氣力時,恍惚聽見他附在她耳畔,至喉間沉聲說了句——

“南苡,你早該是我的。”

她恍恍惚惚地沒聽明白,還沒來得及細究,就被他帶進了另一個極樂世界。

那句莫名其妙、虛無縹緲的話,也被她忘在腦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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